赵贞把朱紫拖了过来,紧紧抱在怀里。
朱紫感受到赵贞已经有了反应,赵贞的身子也有些烫,可是朱紫依旧挺直身子一动不动,不打算让赵贞得逞。
过了一会儿,赵贞的身子平复了下来,他这才坐了起来,把朱紫抱在怀里,然后道:“说说吧,到底怎么了?”
朱紫扭着脸,眼睛里有些湿润。
她想说你不是说要来码头接我吗,为什么没等到你?想说那个王小姐那么美,和她聊天很开心么?想说……
最赵贞等了半天,没等到朱紫的回应,左手使力把朱紫的脸扳了过来,觑眼一看,发现朱紫正在默默流泪呢!
赵贞满腔欲念早已不见影踪,想了想,问道:“为什么哭?”
朱紫下巴往他怀里一钻,把眼泪什么的都蹭到了赵贞的中衣衣襟上,然后埋着头不动了。
朱紫的头发还没有干,赵贞叹口气,伸臂从床头拿了一块毛巾过来,开始擦她长发。
擦完头发,赵贞再看朱紫,发现朱紫已经平静下来了,只不过眼睛还有点红,鼻头有点红,像个小兔子似的。
赵贞一哂,双臂用力紧紧搂住朱紫。
朱紫抽噎了一下,挪了挪屁股,很不满意地说:“你的腿太硌人了!”
赵贞深吸了一口气,把朱紫往外挪了一点,然后又问:“哭什么?说!”
他的声音很低,但是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朱紫低声道:“你说话不算话!”
赵贞双眉一扬,没说话。
“你亲口说要到码头接我的!”朱紫继续控诉。
赵贞:“我是去了啊!”
朱紫:“哪有!你是去和那个大美人王小姐约会了!”
赵贞:“你是说惜珍啊!”
朱紫抬起头,大眼睛瞪着他满是控诉。
赵贞有点想笑,眼帘微垂,不言不语。
朱紫等着他解释的,等了半日,没等到,就在赵贞腿上扭动起来。
赵贞呻-吟一声,朱紫抬头一看,赵贞脸色微红,眼睛亮晶晶的,她一下明白了,哼了一声,不敢再动了。
赵贞平静了一下,才道:“惜珍是王丞相家的四小姐,王丞相长女就是宫里的淑妃娘娘,我十七弟的生母。”
朱紫虽然不懂这些王公贵族之间勾心斗角的事情,可是一听也很快明白了。
赵贞和王惜珍辈分在那放着,他们绝对是不行滴,除非赵贞想和他父皇做连襟。另外,赵贞的话似乎还有一层信息,朱紫想了一下,也猜到了,怕是高尚书府和王丞相府是政敌,不说别的,单是高尚书府的贵妃娘娘生有皇三子,王丞相府的淑妃娘娘生有皇十七子,他们之间也不可能和谐得了的。
朱紫顿时欢乐起来,双手揪住赵贞的衣襟就要说话,可是赵贞却接着说道:“纵使不是她,将来也总会有王妃进门。”
“你乖一点,听话一点,在房里怎么着都行,出了这个屋子,要守规矩,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别让别人抓到什么把柄!”
“这里不是南疆,事情没那么简单,我若一味宠着你,那不是爱你,是在害你。”
“王妃进门之后,就给你开脸;有了孩子,再让你做侧妃。”
“朱紫,我是不会负你的。”
“……”
赵贞的声音很低,他年轻俊美的脸上一片柔和,凤眼中带着怜惜,可朱紫的心依旧一寸寸冷了下来。
深秋的天气,白天还不算太冷,可是她却感到了彻骨的寒意,即使赵贞紧紧抱着她,温暖着她,她还是觉得冷。她缩进赵贞怀中,想寻找一点暖意。
她越缩越小,变成了小小的一团。
赵贞感受到了她的瑟缩,把她搂得更紧了。可是,有些话他必须得说:“朱紫,我母妃想见你一下,过几日我大舅母过来,带你进宫觐见。”
他的手在她的背上摩挲着:“朱紫,少说少错,多说多错。我母妃不喜欢太有心计的人,你只需像你自己就行了!”
“胡妈妈和银铃是我的人,你尽可以信任;赵英赵勇赵雄赵壮赵福也是,不过男女有别,要有分寸。”
朱紫把脸靠在他胸前,半日方闷闷道:“知道了。”
赵贞抬起她的脸,细看了一下才道:“书案上那个匣子里有银票,下午带着赵雄银铃一起逛逛去,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朱紫“嗯”了一声,伸出胳膊搂着他的腰,又贴了上去。
赵贞不是爱说话的人,可此时却有很多话要想和朱紫说。
这一个月未见,行军之余,只要一躺下他就开始想朱紫。刚开始只是想抱朱紫,后来就开始担心朱紫,他有点后悔自己为了省事让朱紫和二皇兄一起出发了,这个二皇兄别的还行,就是专爱沾花惹草。
然后,他又开始操心朱紫以后怎么办。
从小生活在宫廷,对于心机深沉的女人,他已经深恶痛绝,可是,朱紫这样天真老实,他却又担心。大军接近金京的时候,赵贞已经有了把朱紫彻底护起来不接触一点阴谋诡计勾心斗角的想法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不过,等以后一切稳定之后,带着朱紫常驻南疆,倒是不难做到。
赵贞开始考虑正事了。
赵贞和朱紫一起吃的午饭。
经过赵贞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解,朱紫倒也受教。起身吩咐外院的值事丫鬟把午饭摆上来之后,她一直等到丫鬟们都退下这才坐了下来。
一下床,赵贞就又变得沉默寡言了。
匆匆吃过这迟来的午饭,赵贞就带着赵勇出门去了。
银铃进来帮她整理了行李,又收拾了房间。然后才建议道:“房里什么都缺少,要不要到外面去定一些新家具?”
朱紫想起赵贞要她下午好好逛逛的,就答应了一声道:“好,我去拿点银子!”
银铃笑了:“王爷吩咐过了,让赵雄跟着的,自有他付银子!”
银铃不太爱说话,但是既然她这样说,一定是赵贞吩咐过的。
朱紫点了点头,也笑着说:“我都忘了是要帮王爷布置屋子的!”
银铃出去叫赵雄准备车子了,朱紫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就出了院门。
到了门外她才发现赵雄已经准备好马车,正和银铃站在门口候着呢。
朱紫暗叹真是比在南疆王府还自由,却也没有多说,向赵雄道了声谢就和银铃相扶着上了车。
车子辚辚而行,朱紫发现这辆车看着普通,可是坐着很舒服,一点都没有颠簸的感觉。
赵雄坐着车夫旁边,这时笑着说:“朱紫姑娘,这辆车是不是坐着很舒服?”
“是不错呀!”朱紫边回答边看这车里的布置。
“这是王爷昨天花了一晚上改装成的,朱紫姑娘是第一个坐的呢!”
朱紫没说话。她原知道赵贞是个发明家改造狂,佩服倒是有,才不会特地去感激他呢!
银铃悄悄看了她一眼,发现朱紫正掀开坐垫研究坐垫下面的装置呢!她不由心里暗道:怪不得王爷宠爱朱紫姑娘,把朱紫看做眼珠子一般,朱紫姑娘原就懂得王爷,刚坐上车就看出了门道。
赵雄吩咐车夫把车赶到状元坊,然后对车厢里的朱紫解释道:“听银铃说姑娘想买王爷房里的摆设,这状元坊就是专卖各种高档货物的地方,不但有不少家具店,胭脂水粉金银首饰玉器古玩绫罗绸缎也是应有尽有!”
下车之后,朱紫先是逛了几个家具店,选了一个沉香木山水笔筒、一个沉香木雕丛竹屏风,又买了一个沉香木镜架,最后,又选了两个花梨木的高柜和一个花梨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
不管朱紫怎么选,选的家具怎么贵,赵雄都面不改色的,很爽快地付定银,然后告诉店里伙计送货地址。
花了赵贞大把银票之后,朱紫的心情好了起来,兴致勃勃地拉着银铃去逛玉器店了。
朱紫不懂玉器,只是看个热闹。她和银铃接连逛了两个玉器店,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想着干脆去买点胭脂水粉好了。
刚离开这家玉器店,忽听后面有人叫“朱紫——”,声音似乎带着试探。
朱紫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十八-九岁的青衣公子,生得很是清俊,看着朱紫一脸惊喜的样子。
朱紫看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想起了当年那个清秀少年,试探着问道:“你是……章琪?”
“我是章琪啊!”章琪热情地走上前,“你一直在京城么?”
“我刚从润阳过来,”看到老乡,朱紫也是很高兴,“正好能向你打听一下我家里人!”
她话音刚落,章琪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奇怪起来:“朱紫,说来话长,我们到对面的茶楼坐下说吧!”
他又招呼赵雄和银铃:“两位一起来吧!”
想到要知道家里的情况了,朱紫的心开始砰砰乱跳。她和银铃赵雄随着章琪进了对面的茶楼。
章琪要了一个单间,招呼朱紫他们坐下之后,他先是点了茶和点心,接着才道:“朱紫,你家里情况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