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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傅莹玉伸手撩了一下耳鬓边的头发,带着点女孩独有的羞涩模样,“之前圣父命我前去捉拿那位异端份子,我失败了。”

“那叶裴天实在是很凶,我才和他打了个照面,就被他砍断了手臂,狼狈地逃了回来。”她抬了一下自己缠着绷带断了手腕的胳膊,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这几日我听说你们和文华也回来了,就想着找文华问一问情况,谁知道他好像对我特别冷淡。”

单纯而腼腆的女孩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低下视线,“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他不高兴了。”

“哪里,他不满的不是你。”陈坚白急忙解释了一句。

“哦?”傅莹玉抬起眼睫。

“啊,不,我的意思是他并不是不满,可能只是最近心情不好。”陈坚白发觉自己有些说漏了嘴,迅速往回找补了一下。

幸好和他说话的这位女神十分单纯,没有在意他语句中的漏洞。

而是因为他的话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胸口,甚至还亲近地靠近了他的身边。

“只要不是讨厌我就好,陈哥,你知道的,我来魔都的时间比较晚,在这里了圣父都没有认识几个朋友,也就和你、文华几人熟悉一点。如今我还残废了,心里就怕你们嫌弃我。”

她伸出柔软的小手,亲切地搀扶住了腿脚不便的陈坚白,同他肩并肩地一道走路。

陈坚白的胳膊被那只柔柔软软的手掌托着,一颗心仿佛都被托到了半空中,飘飘然起来。

他看起来有些显老,其实也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因为向来自卑,几乎从未和女人亲密接触过,更不用说是傅莹玉这么漂亮的女子,

他尽量挺直脊背,好让自己显得高一些,能够和这位漂亮的女性走在一起不显得那么难看,口中结结巴巴絮叨着往外掏着话,“怎,怎么会,没人会嫌弃你,你这么漂亮又温柔。文华他只是最近心里藏着些事,心情不太好。”

……

岳文华持着重剑,侍立在神殿的大堂内。

在这里汇聚了人数众多的信徒。

信徒们低头祷告,虔诚的祈祷声回荡在高挑的穹顶上,形成一种令人沉浸其中氛围。

巨大的神像背生金色的双翼,低垂着眉眼悲悯地望着匍匐在他脚下的信徒。

岳文华的视线越过那些熙熙攘攘的头顶,看向了站在神像脚下的那个男人。

那个人穿着得体的长袍,头发梳得一丝不乱,鼻梁上架着一副老式金丝眼镜,带着一脸令人信服的笑容,几乎和神坛上的神像融为一体,成为众多信徒心中的神祇。

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揭下你脸上那伪善的面具,让所有人看清你们所犯下的罪行。

岳文华攥紧了手中的剑柄,握剑的手臂上青筋暴出。

傅莹玉走了进来,在厉成周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厉成周略微皱眉,很快又恢复了温和的神情。

他把岳文华招到身边,同平时一样随意地说道:“后殿发生了点小事,需要我回去处理,文华你陪我一道。”

傅莹玉从厉成周身侧伸出头来,笑容满面向他点头示意。

岳文华不疑有他,跟随走向后殿。

长长的走廊上,从那些巨大的廊柱后沉默地走出一个又一个强壮的战斗系圣徒,缓缓围地把岳文华围在中间。

岳文华停住脚步,沉下脸,举起手中的重剑。

厉成周和傅莹玉转过身来,看着被数十名强者围在中间的岳文华,

“哎呀,你要反抗的吗?”傅莹玉摇摆腰肢,手指上转着一个蓝色的医用腕带,那是岳文华兄长手腕上所戴之物,

“不管你哥哥死活了?”

岳文华咬紧牙关,紧握剑柄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他死死盯着傅莹玉手中转动的腕带,最终垂下了手,放弃抵抗。

两名圣徒从身后上前,把他踹倒在地,用特制的链条锁了起来。

——

实验室内,巨大玻璃窗后,只有上半截身躯的男子平静地闭着双目,身躯连接着无数管道的他,对玻璃窗外发生的一切毫无知觉。

他的兄弟被镣铐锁住全身,半倒玻璃窗前的地板上,赤红双眼一瞬不眨地盯着厉成周。

“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文华。”厉成周的脸上带着一种遗憾,“牺牲固然令人难过,但却是我们达成目标所必须承受的痛。主神最终会救赎所有为神道献出生命的灵魂。”

“我呸,你这个披着人皮的魔鬼。你折磨我的兄长,还蒙骗着我为你做事。我只恨我自己瞎了眼。”岳文华咬牙切齿地骂道,

傅莹玉甩开发辫,伸手抬起岳文华的下巴,“劝你别对圣父不敬哦,你那位矮个子的朋友一开始也和你一样不懂礼貌,但是刚刚已经痛哭流涕地和我道歉了呢。”

岳文华将一口污血呸到了傅莹玉洁白的脸上。

傅莹玉抬了抬眉头,秀美的手指轻遮着樱唇,不怒反而笑了起来,

“哎呀,这么有精神真是好,”她伸手一点点擦去脸上的污血,“过不了多久,你就没这么有活力了,只会嘤嘤地哭,那时候就没意思多了。”

岳文华咬住牙,下颚咬肌绷紧,别过脸去。

傅莹玉,“说吧,除了陈坚白你还有什么同伙?”

“老白和这件事没关系,这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没有其他人。”

“陈坚白可是什么都说了哦,你肯定还有同伴,快告诉姐姐。”傅莹玉蹲下身,“你能知道这些,是叶裴天告诉你的对不对?你一个人能干什么?肯定是他们在背后指使你,你的同伙就是叶裴天和楚千寻那个女人!他们在哪里?告诉我!”

岳文华冷笑了一声。

“文华,你别这么固执。”

厉成周口气很温和,神色却十分冷漠,他伸手把浑身是伤的岳文华提了起来,贴近那扇巨大的玻璃。

无菌室内,穿着白大褂的彭博士取出一颗二阶魔种,一手捏开了岳文音的嘴。

“你也知道,文音的血一直没什么效果,我只能提升他的等级试试。”厉成舟说。

岳文华睚眦欲裂,拼命挣扎。

厉成周把他按在玻璃窗上,“只要你说出叶裴天的位置,我就算了。”

他手下的身躯不动弹了。

“怎么样?说吧,还是哥哥的命重要一点不是?”

岳文华的脸贴着无菌室的玻璃,脸上的血液顺着玻璃窗流下,隔着血红的玻璃,他看见哥哥那张苍白的面孔,紧闭的眼睫似乎在微微颤抖。

“对不起哥哥,是我太没用,让你在里面受了那么久的苦。”岳文华轻轻地说。

“你说什么?”厉成周没有听清,

“你不了解我哥哥,他是不会愿意让别人为他而牺牲的,如果让他知道我为了他出卖朋友,那他也许更不愿意醒来。”

厉成周沉下面孔,他把岳文华丢在地上,向着彭博士点点头。

岳文华无力地贴着玻璃窗,眼睁睁地看着兄长那毫无血色的双唇,被人粗鲁的捏开,塞进了一颗惨绿色的魔种。

就在此时,离神爱集团不远的一座院子内,楚千寻的脑海中突然响起屠亦白的声音。屠亦白一直守在神爱的附近监里面的情况。

“千寻姐,岳文华出事了。他好像在拼命,他的能量体越来越弱。”

楚千寻一下站起身,“岳文华被发现了。”

她周围的人呼啦一下全站起身来,

“怎么办,还没完全准备好?”

“文华虽然是神爱的人,但几次出生入死为我们探查神爱内部情况,不能丢下他不管。”

“干脆直接干他娘的,反正都要干这一票。”

楚千寻环顾四周,最终拍了板,“行,今夜就给神爱点颜色看看!”

神爱的秘密实验室内一片狼藉,

岳文华走投无路之际,拼尽全力迸发出自己的异能反抗,可惜最终还是因实力悬殊被压制了。

玻璃橱窗内,却比外面更加凌乱。

天花板和墙壁上粘着一道道白色的丝状物,交织的白丝中心悬挂着一只巨大的白色蝴蝶,

应该说是一个有着半截人类身躯,后背上却在慢慢展开一双湿漉漉蝶翼的怪物。

“这是魔化了吧?”

“看来又失败了。”

“还真是令人遗憾呀。”

厉成周等人冷漠地隔着玻璃,围观着无菌室内发生的一切。

倒在血泊中的岳文华,挣扎着起身,一点点向着那道透明的玻璃窗爬去。

窗内,半魔化的男人睁开了双眼,伸出沾满粘液的手,隔着透明的玻璃,贴上了弟弟鲜血淋漓的脸,

他缓缓开口,“文华,都是哥哥不好,你别哭了。”

岳文华贴着冰冷的玻璃,闭上双眼,浓稠的血液顺着额头流下,流过眼睑滑过脸颊,宛如两道鲜红的血泪。

一声巨大的轰鸣声突然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响,大楼的楼板剧烈摇晃了一下。

漆黑一片的窗外亮起了红色的火光,数根硕大的火柱冲天而起,燃烧了神爱教会内几栋最为重要的建筑物。

厉成周沉下面孔:“怎么回事!”

他们所立足的楼板再度晃动起来,漫天的黄沙密集着敲打窗户的玻璃。

透过昏天黑地的沙尘,可以看见一只金色的眼睛图腾在夜空中升起,金光乍现,屋内所有的脑袋中仿佛被针刺一般疼痛起来。

“是叶裴天,叶裴天和楚千寻他们来了,一定是他。”傅莹玉紧张地看着窗外的黄沙,尖声叫道,“守住窗口,上一次那个女人就是从窗外闯进来的。”

“博士,莹玉跟我去密室,其他人守在这里。”厉成周迅速吩咐守在室内的圣徒。

他的话音未落,

实验室所有的窗户玻璃在一瞬间迸裂开,一道黑色的身影,随着四散飞扬的玻璃碎片闯进屋内。

“拦住她!”厉成周呵斥一声,转身向屋外急退,

没有人拦得住五阶的楚千寻,黑红双色刀光在暗夜中瞬间收割了数条生命。

楚千寻扶起一身是血的岳文华。

“救……救我哥哥,求你。救救他。”岳文华拽紧了楚千寻的衣襟,

楚千寻看了一眼那个已经几乎完全魔化的男人,出刀击碎无菌室的玻璃,一步跨了进去,伸出手亮起一圈明黄色的光球。

光球迅速膨胀,完全地笼罩住悬挂在室内的那只巨大“蝴蝶”。

“你还没有完全魔化,振作一点,还来得及。”楚千寻注视着那张已经开始出现彩色鳞粉的面孔。

“我……已经……受不了。请帮我照顾……一下……文华。”

那张面孔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圆睁的双目呆滞无神,冷漠的脸上不带有一丝人类的表情,

岳文音的这副样子,突然就和江小杰魔化时的模样重叠在了一起,楚千寻手中迸射出耀眼的黄光,呵斥一声,“你给我撑住!想想你的弟弟,他为你吃了苦、受了罪,你要是回不来,可没人会管他。”

那张面具一般的面孔终于有所波动,时不时在呆滞和悲伤的神情中切换。

伸展中的蝶翼停滞了下来,

“我……我受不了了,我忍不住。”岳文音的双目流下泪来。

“你可以的,相信自己,我帮你。”

——

傅莹玉在一间密室里,匆忙地把室内仅有的几只药剂收入一个手提密封箱内。

密室的四面墙壁上,挂满着无数的电子屏幕。

在她眼前的一个亮着的屏幕上,倒映出了一个影子,傅莹玉收拾药品的手,突然停住了。

她缓缓转身,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

“叶裴天。”

那位双腿修长,容貌俊美的男人抬起一只手臂。

密室开始摇晃,坚实的地板出现了道道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