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弘濑医师的报告,日下部警部补并不惊奇。
很明显,能够自由出入东头和西头的人,只有加纳美奈子与恩田平造,如果这两个人狼狈为奸,什么样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美奈子昨晚上知道日奈儿的卧室没有上锁。而恩田可以潜入东头日奈儿的房间,一狠心把孩子掐死。
可是这样一来,美奈子就会蒙受嫌疑,于是恩田用窗帘的束带把美奈子勒到半死不活的地步……这种解释岂不是一目了然么?日下部警部补觉得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现了凶手,不免洋洋得意。
动机呢?
动机还不明显吗?如果杀死了日奈儿与月奈儿,巨大的遗产就归美奈子所有。两人事先约定好了分享遗产。哼,两人约好了结为夫妇也未可知呢!这样一来,恩田平造不就成了这位女富豪的丈夫么?
没错,没错!一定是这么回事!日下部警部补对此深信不疑了。可是,立花胜哉听完他的见解以后,一笑了之。
立花胜哉是被叫到客厅里来的,他根本不把日下部警部补的推理当作一回事,说道:“恩田杀害东海林的遗子?这简直不着边际……主任先生,您不了解恩田平造这个人,才说出这种话来。恩田对待自己的孩子……如果恩田有孩子的话,他宁可杀掉自己的孩子,也绝对不会碰一碰东海林龙太郎的孩子!东海林是个非同寻常的人,他从前的部下,恩田也好,在三崎被杀的乡田启三也好,还有那个小个子男人虎若虎藏,都待他如骨肉至亲。这三个人为了东海林可以舍生忘死,赴汤蹈火。因此东海林也对这三个人另眼相看,倍加信任。这位恩田会去掐死老上司的遗子……恐怕您误会了罢。呵!对对,还有一件事——”立花胜哉猛然想起一件事,“就是关于勒加纳小姐的那根窗帘束带的问题。”
“哦,是这个吧?”
日下部警部补把金田一耕助转交给他的那根窗帘束带拿出来,问道。
“对,就是它。昨晚上我就想告诉金田一先生,可是没功夫……”听他这么一说,金田一耕助记起来勒。的确,昨晚上立花胜哉关于这根束带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请看,它是这幅窗帘的束带!”
立花胜哉说着,把客厅窗户的帘帏一把撩起,果然,那窗帘的束带被割断勒,只残留下五厘米的残端。
“可是问题在于,这根带子是什么时候被割断的?”
“关于这带子,您似乎有什么记忆吗?”
“是的。事实上,在昨天,我们——就是说,我、加纳小姐和恩田三个人,曾为这事大伤脑筋。哦,我还是从头说吧……”立花胜哉说着,回到扶手椅边坐了下来,慢慢地吸了一口烟,“昨天早晨,月奈儿少爷又发了癫痫。那孩子经常发作这种玻于是,决定把他送到高野先生的医院去看玻当时,同去的是五百子夫人、家庭教师绪方一彦和护士加纳美奈子,因为其中只有一个男人,放心不下,恩田平造也一起去了。当时由我开车,大家都上了车以后,我想起忘了带一件东西,便转回这间客厅。当时,我偶然想到去把窗帘遮上,那时侯窗帘的束带确实还完整无缺。可是等到我把大家送到神田的高野医院以后回到家里,正要拉开窗帘,就——”立花胜哉说到这里,把话头刹住了。日下部警部补机械地重复了一遍他地话尾:“正要拉开窗帘,就——?”
“就发现窗帘地束带被割成了这个样子!”
“是这样!”金田一耕助点了点头,“这么说,您的意思是加纳美奈子小姐和恩田平造都没有机会对这根带子下手,对吗?”
“正是这样。这件事可以问虎若——哦,他不行,他的脑子有毛病,不过您可以问东头的家庭教师小坂早苗,她可以作证。当时我感到纳闷,就把小坂叫来了。小坂自然说她不知道。”
“这么说——”日下部警部补向前探出身子说道:“当时留在双玉庄的人是——”
“东头的全部人员和西头的女仆山本安江,再加上虎若,一共是六个。”
“这主楼门户——”
“因为留下虎若看守,所以没有把正门锁上。不过虎若的情况您也知道,他一般总是缩在里头,如果有谁想要潜入这间客厅,不见得不可能。”
“可是——”日下部警部补犹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东头的人们总不至于会杀害日奈儿吧?而且,杀害日奈儿的凶手说不定就是绞勒美奈子的凶手,这样一来就大为矛盾勒。至少……”
“至少什么?”
立花胜哉似乎明白了日下部警部补想说而没有说出来的话,用挑战的口气反问他。
“哦,说出来恐怕太得罪了,不过,从您刚才说的话看来,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窗帘的束带不是您自己割下来的!”
“不错!”立花胜哉讥讽地笑了一下,“而且,我还把带子交给恩田,叫他去勒人,对吗?”
“这是很有可能的。不过——”
“不过——”立花胜哉很镇静地说,“我地回答只有一个:割断窗帘束带的不是我。这一点,我可以向神明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