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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阳光很好。
车里开着空调，但谢斯哲的心情却如尚未春至的时日，目送许盈沫上楼去见别人，一点点暖融明媚的心情都没有。
而今，她很准时地回来了，走出咖啡馆的门时，手很随意的揣在兜里，头发垂散在胸前，一幕再寻常不过的画面，却让他内心莫名有点雀跃。
这真是奇怪极了，仅仅是看着对方向这里走来，经过枯哑的梧桐树下，被午后的阳光披了一身碎影，都能一瞬间联想到时光静好的意味。
谢斯哲觉得自己最近的心情总是容易患得患失。这是前所未有的过的，又陌生又无措。
他走下来，替她打开车门。许盈沫上了车，她刚刚也是有意先离开，知道许佳倩在自己面前不自在，一会儿宋琢言给她做测试时，自己在场，她也许不好发挥。
“你刚才说，要对我说什么？”
车里空调开的很温和，扑面的暖意包裹而来，吹走了方才的凛寒。谢斯哲关好车门，问道：“你的妹妹……你打算就这样留下她了么？”
要是她本性不改，利用你、伤害你怎么办？
谢斯哲当然看出了许佳倩不是个善茬，许盈沫却把她留在身边，让他难免担心。他想过派人暗中调查，理智却又制止了。
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上的伤害，谢斯哲都不想看到。他甚至在想，假如时光能回到六年前的时候就好了，回到初三的那个晚上，他在公园找到她，一定不会让她回到那个千疮百孔的家，而是给她筑起一面温墙，宁愿让她依靠自己。
如今，离家出走的人长大了，反而成为了别人的精神支柱，甚至担负起教导妹妹的责任，他却觉得有些心疼。在她成长蜕变的道路上，自己没有参与，就好像荏苒长流的时光缺了一道口子，怎么也填不平。
系统又陷入了装死中，临死前还不忘道：【宿主，谢少很关心你哟，本系统仿佛看到了情敌的flag在您头上立起！】
许盈沫被它坑的一脸血。
“不然呢，把她送回家，我爸要打断她两条腿吧。”到时候恶性循环，父女成仇，这个家里更要乌烟瘴气了。
反正她现在只是完成任务，等妹妹的三观纠正过来，那时候她去留随意。
庙小妖风大，浅池王八多，许盈沫的家庭，比百年谢家的情况还要不堪。谢斯哲知道她主意已定，干脆提议道：
“不然，我给她请两个生活助理吧。”
！！！
生活助理！
还是两个！
许盈沫惊呆了。
这样的待遇，连她都没有啊。
很快，她明白了谢斯哲的意思，那含蓄的话翻译过来其实是“我找俩人看住她，省得她兴风作浪”。毕竟许佳倩不断手不断脚的，难道要生活助理给她喂饭吗？
他这样帮忙，自然会省心不少。但这个人情，却显得太大了。许盈沫微微垂眼，目光描摹着车上的转经筒挂饰，刚要出口的话却又被谢斯哲堵了回去。
“不要拒绝。”
她屏息凝神。
“我不想你被她牵连，不能受伤害，甚至是劳心费神。”谢斯哲直视着她的眼睛，他觉得自己的话前所未有的直白：“你也会累，但你又能依靠谁呢？——你甚至不愿意说出口。”
你内心深处，有着不能说的秘密，甚至连最好的朋友也不知道。
你关心着她们，却又独自承担这些沉重，不对任何人倾诉。
他想，也许她有时候怪异的行为，和这个秘密不无关系。也许他执着一点，主动一点，她以后会愿意告诉自己。
对，哪怕只是倾听一下她的秘密。
他的话听起来，似乎有点控诉，许盈沫诧异地抬眼看了他，接着笑起来：“你怎么说的有点委屈的感觉。”
“……也不是，”她偏头想了想，重新措辞：“但你说的对，我大概没有多余的精力盯着我妹妹。所以谢谢你的帮忙。”
一边说着，一边悄然掩去了心中慌乱。
其实他的几句话，实在是令人心动的。
如一潭清泉之下，隐藏着关心与担忧，泛起的涟漪让心神都为之动摇。
远胜那些热烈甚至激烈的话语。
许佳倩这个事儿逼的问题解决了，之后她若闯什么祸事，她的生活助理会向谢斯哲报告，免去了许盈沫很多麻烦。
可是谢斯哲觉得还是不够，车子附近走过了来来往往的人，这微妙的气氛下，许盈沫安静的出奇。
“现在你的起-点已经和普通人不同。纪录片是你的第一步，走的很成功，今后的打算，你想好了么？”
对的，他还是有着宋琢言无法比拟的优势。宋琢言只能在音乐界领域帮得到她，这一次也只是因为题材恰好，就在宋家说了算的范围。可是以后，无论许盈沫想走哪条道路，能够在背后一直支持她的，毕竟还是自己。
他不能再出于礼貌的想法，保持着疏离。毕竟疏离——是给别人的。
许盈沫还沉浸在刚才二人的对话里，此时有点恍惚：“规划啊……我大概还是会拍点什么吧。前段时候我们和容爷爷住在一起时，感觉抓到了什么，又没有想得很明白。”
后来那天小gay同学的提议倒是令人心动，可惜有性命之虞，不敢冒这个风险。
这话听在谢斯哲耳中，顿时有了不好的联想——她该不会从此有志于投身于古琴事业了吧，那样……还真是宋琢言的天下了。
只见许盈沫的眼睛又闪亮了起来：“不过当前，最要紧的还是何润萱。她开始拍电影了，我要帮她聚拢些人气！”
“还有赵婷，她的网络形象开始转型了，不再仅仅是学霸美女，我们可以往其他方向打造她。”
“容妩的专业成绩是全系第一，她一直想把她的舞蹈扬名国外！”
“水兵她们校队今年要打全国比赛，水兵说她想拿个冠军给苏铭！”
“哎呀，她们有好多好多梦想。我要怎样才能找到合适的契机，帮她们，也帮我——实现呢？”
谢斯哲本来只是想问她一个人的打算，果不其然，她又带出来一串妹子。
他心想：压力……略大！
然而他怎么能被这些难倒呢！必须云淡风轻的一笑。
“是么。上次聚餐庆祝，我有事缺席，本来想补偿给大家的庆祝活动，是请你们远行旅游的，不过——”
闻言，系统瞬间复活了：【什么叫“本来”！难道你改变主意了吗，和男神、和妹子们一起旅游，这简直是人间极乐啊！是不是我们沫沫刚才说的话吓到了你，我可以替她收回！】
又听谢斯哲说道：“不过现在，我大概要改变一下安排了。”
我、我也很想去远行旅游啊……许盈沫的心又猛然提了起来，心情一起一伏如过山车。
“你喜欢品香吗？”
“……”正满脑子阿尔卑斯山风光的许盈沫，顿时感觉自己挫了。“……只听说过。”
逼格太高，好的沉香，一两就要几万块钱，而且烧一会儿就没了。
据说穷人玩车，富人玩表，然而名表毕竟还能保存，品香真的就是壕无人性的游戏了。
不仅要有钱，还要有时间；不仅有技术，还要有品位……
谢斯哲微笑着提议道：“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庆祝的聚会办成品香会如何，既然你们有计划的方向，总需要些人脉提携。我可以请一些人过来参加。”
原来，他在问许盈沫的打算时，已经想到了这些。
文艺界的名人，多还是讲究风雅，直接办酒会已经没什么吸引力。谢斯哲这一点想的很周到细致，足见其用心，当然了，也确实很烧钱。
许盈沫转头，泪眼汪汪：“谢斯哲，我、我好想哭……”
看她被感动的泪光闪闪，谢斯哲淡淡一笑，一贯清冷的心如今满足极了……
就见许盈沫捧着心，肉痛道：“烧的都是人民币啊……”
谢斯哲：“………………”
***
谢斯哲办起来的品香会，当然花不了太长时间。
人民币买来的风雅，果然还是成功的请到了不少在艺术领域颇有声望的人。一半看面子，一半则是爱好。
有c国电影资料馆的专家，在电影学术界极有号召力；也有舞蹈、音乐方面的泰斗级人物。
品香讲究安静，因此邀请的人不多，会上少有的几个漂亮女孩儿，就显得很抢眼了。
只不过，有两个清秀男孩亲昵的挨在一起，实在是有伤风化啊，唉……
（水兵&苏铭：日了，不是第一次被当成boyslove。）
前几天聚餐时，水兵还是单身赴会；今天的品香会，她就带来了苏铭，两个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水兵说，苏铭笑），秀恩爱，许盈沫整个人都不好了！
万万没想到，五个人里最早脱单的，不是国民校花赵婷，不是绝世美女容妩，不是摩登女神何润萱，而是……兵哥=_=
那天晚上醉酒之后，赵婷她们意气风发地替水兵出气，却阴差阳错地促成了苏铭对水兵的告白。
虽然酒醒后，几个人无法直视醉酒的黑历史，但事后回想，却又不失为一段挺美好的回忆。
水兵看着眼前的好友，许盈沫，何润萱，这是陪着她从高中走到现在的人，当年她们暗地里互相鄙视，谁曾想会有这样一天，敞开心扉对坐，为彼此获得的成功和幸福而狂欢。
还有赵婷、容妩……虽然认识了只有半年，但她们一起喝醉出糗，会为自己义愤填膺打抱不平，能够认识她们，真好！
她的幸福，都是这些朋友们带来的。
【2号情敌好感度：627当前好感度等级：5、莫逆之交】
【宿主，水兵的好感度，因为那次醉酒，简直一路狂飙啊。现在你们的好感，也要跨入“生死不离”了，与何润萱一样，她也可以获得一个天赋！】
【果然，都说男人的友情是一起逛风月场，看来女人的友情就是要一起醉酒哇！】
许盈沫看着笑得欢畅的朋友，她已经彻底走出了高中的自卑——苏锦词带给水兵长达三年的困扰与自我怀疑。
用友谊帮她走出一片海阔天空，这样的喜悦感，一点不亚于自己病情的好转。
“系统，你再探测一下，她对其他人的好感度有多少？”
【水兵对何润萱的好感度568，对赵婷的好感度275，对容妩的好感度284……水兵的心里，把她们也都当成了好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