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我根本没有看清是怎么一回事……我真的以为她就是朝他的腹部击了一拳。现在我能记起来的,就是看见他们两个人碰在一起,又分开,”打手势,“我闭着眼睛怎么想,也想不起当时看见过刀。斯特潘纳托先生捂着这儿,”示范,“就……”
“是胸口还是腹部?”捷瑞·格思勒问。
“不是这儿,是这儿。”拉娜将双手从胸口挪到腹部,“他向前走了两步,转了大约半个圈,然后‘扑通’一声,仰面栽倒在地上……”
拉娜·透纳讲了一共62分钟。据报道,中间休庭时,有记者听见后排有人发议论道:“演得真他妈像!”
休庭之后,还有雪萝儿的父亲史蒂文·卡然,他说:“我不断地安慰女儿:‘没事儿,孩子,一切都会OK的。’……我再回头看看透纳女士的脸,明白一切并不OK。”
还有拉娜的母亲米特丽达·透纳夫人,她在回答完每一个问题时都不耐烦地问一句:“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雪萝儿·卡然没有出庭。捷瑞·格思勒已在事前请求法官恩准小姑娘“不必再在法庭上重温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她已经经受了太多的痛苦和刺激”,何况,她还只是个“未成年人”,何况,她已经有口供笔录在案。
雪萝儿的口供由巴维列山庄警署署长克林顿·安德森向法庭宣读。供词很短,署长只念了不到三分钟,而且颠来倒去就是那么几句话:“对不起,署长,我不是故意的……我听见乔尼说他要杀死母亲,要毁了她的容……我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我只知道是我干的……”或“我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反正,我就杀了他……”
直等到所有这些已经在报纸上刊登过的话又都讲过一遍,现场警方人员才纷纷出庭,向陪审团接二连三地亮出侦破过程中发现的诸般疑点:
其一,据当事人说,被当作作案工具的8英寸屠宰刀是案发的当天下午刚买的,因为拉娜忙完“奥斯卡”后接连购物数日,添置家当。屠宰刀的刀柄上还贴着商店的价格签,拉娜也向办案人员出示了发票。但是,刀面和刀柄却纵横交叠着无数道划痕和小缺口,仿佛已经反复使用——或擦拭——多时。
其二,整把刀没有任何指纹,只除了刀柄上一抹极浅的血迹,浅到警方实验室无法取样分析。
其三,最早到达现场的警察们注意到,作为案发地点的透纳府邸主卧室里看不到任何血迹,而且室内的家具摆设等依然井井有条,不像发生过争吵打斗。
其四,以乔尼·斯特潘纳托伤口的状况,出血量不应该这么少。
…………
第二天就有报纸发表评论说,如果从不带偏见的角度看,警方的每一个疑点似乎都针对着拉娜·透纳。
时至中午,听证会临近尾声,陪审团的十男二女起身正准备退席,法庭中出现了一个更具有戏剧性的场面。
一名戴墨镜的男子突然从座椅上跳起,口中大喊:“不!不不!不能就这样结束。我要作证,我请求作证!”遭法官拒绝后,男子继续高叫:“谎言!谎言!都是谎言!她们母女俩同时爱上了斯特潘纳托。他比她们周围的男人们棒出不知多少倍。好莱坞没有一个好人!”男子被两名法警架到门口,又回头挥动着拳头:“乔尼·斯特潘纳托是一位绅士,他是最棒的!”
当时的法庭中没有太多人在意该男子的“疯话”。
陪审团离庭进入审议室,不到30分钟便送回了裁决——“情有可原的谋杀(JustifiableHomici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