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骚乱,就象龙卷风似的在十七、十八、十九层楼中进行着。先是大家从十七层的1703室将多田真理子东歪西倒地送到十九楼的土方悦子房间里。门田和悦子、藤野由美、竹田郁子、日笠朋子扶着真理子的肩膀,晃晃悠悠地上了电梯。
没将真理子送回她的房间,而进了悦子的屋里。考虑同室的星野加根子有所顾忌,是悦子临时的处置,还是合适的。
门田在这儿作出决断。要是去机场的大轿车还没到旅馆的门口,即使有充裕的时间,靠门田的果断恐怕也无法作出有效的决定来。更无奈时间相当紧迫,肯定已没有充分的时间处理完这突如其来的事件。他掏出不少小费给了侍者,对陆续赶来的瞠目结舌的旅馆经理和客房主任简短地讲了事故。
“那么,你们觉得怎么办?该妇女的头颈虽被凶手卡伤,却没有引起实际的损害,我们应该冷静地了结这桩事。由于我们必须在二十分钟后乘大轿车赶到机场。要是错过预定的航班,不得不在这个旅馆多住一宿,那样必须安排三十二个人的房间,这种混乱情况马上就会在旅馆内外传开。暴徒把走错房间的女旅客拽入空房,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这个哥本哈根第一流的旅馆,简直是不可想象的。我不愿将受害者报告警察当局。但是,以后倘若这个突然发生的事故,让警察知道而没有申报被害,旅馆方面也许会受到责难。我们会按照日期留下今后的目的地和住宿的旅馆,随时可以取得联系。你们觉得怎么样?”门田万不得已,只好雄辩着。
旅馆的经理,主任面面相觑,说愿意照那么办,不让其他旅客产生对他们不必要的不快感。他们完全谦恭地俯就,唯恐暴徒或许就是旅馆的侍者。不用说,对这桩事会钳制议论,向全体职工宣布不得走漏消息。
门田急忙上了十九楼,推开土方悦子房间的门。多田真理子的脖子上卷着绷带,靠在椅子上。悦子和梶原澄子在一边照看着。
“医生和警察来了吗?”悦子问门田。
“都没来。已经和旅馆方面说妥,不管怎么说,要是不立刻出发,就来不及了。来吧,请通知大家马上下楼到门口去。”门田催促着悦子,然后又挨近多田真理子:“不要紧吧?”
真理子无力地点着头,脸色惨白,恶心似地捂着喉咙口的绷带。
一般说来,应该了解一下详细的情况,但是,现在没有那个时间了。反正灾难程度轻,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详细的话在飞机上也可以说,现在要马上将各个房间里的行李集中到大门口。
“警察怎么不来呢?”
多田真理子用非常不满的表情仰视着门田。她射出冷酷的目光,好象对警察不来,使自己置于冷遇不堪的境地而无比忿懑。从多田本人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作为门田,出于集体行动的原因,不得已也是可以原谅的。多田真理子对无视自己的灾难感到气愤。门田急中生智辩解着:事件的调查结果,说不定由哥本哈根的警察通报伦敦警察局,即使警察也会十分理解这个观光团不改变日程的做法的。下一个目的地的警察署长,总归会听取门田的报告,与哥本哈根的警察局取得联系。接着干练的刑警就会开始以这个旅馆为中心搜查。门田一再说明,希望真理子能够理解。
多田真理子勉为其难地从椅子上起身,对门田回忆着:“卡我脖子的手,不是日本人的,是双大手,恐怕是外国人。会不会是一个旅客呢?这个旅馆里住着这么多外国人,我想凶手是不会落网的。”她这么提醒着,一个人走出了房间。
“她不要紧吧?”门田为多田真理子的迅速康复感到吃惊,亦惴惴不安。
“已经没什么了,我急救过了。”是梶原澄子的声音。她的声调和眼神都很镇静。
“啊,你……”门田注意到梶原澄子是妇产科医院院长的孀妻。
“你丈夫是医生吧?做过帮手吗?”
丈夫是医生,就贸然断定他的妻子有简单的医疗知识和护理经验,门田的想法和社会上一般人的错误认识相同。
梶原澄子冷静地订正了门田的错觉:“那是年轻的时候,在丈夫的医疗室里帮过忙,一般的外科手术也许还是能够做的。”
梶原医院规模不大。她年轻时做过丈夫的助手,门田因此推测她学会护理知识。不管怎么样,团员中有这样的女性,门田是放心的。在国外的旅途中,是没法请得到外面的护士的。
“梶原太太,多谢了。多田的事请你多加关照。”门田行了礼。
“好的。在这个时候得互相帮忙。都是出门人嘛。”梶原澄子客气地满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