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第一次去了。
即便先前是乘坐马车, 但宣采薇记过路,凭着记忆,她一瘸一拐地拐出了正街, 往京师南面而行。
身后跟着宣采薇的几波势力, 快速将宣采薇的行踪禀告给了自家主子。
诡异的是, 这几波势力中,镇国公府的势力均是被其他两拨发现,而镇国公府的势力却没发现另外两拨。
其中一拨势力潜入了宣静姝的院子。
难得, 白日, 月叔叔出现在了宣静姝的院子。
镇国公府前院发生的事, 虽然做的隐秘, 但镇国公同镇国公夫人密谈后,镇国公夫人和宣采薇相继离去。
尤其是宣采薇那副明显失魂落魄的模样。
宣静姝既开怀又好奇的紧。
等着月叔叔从侧窗悄无声息入内时, 宣静姝立马压抑不住好奇就想问。
“月叔叔, 前院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便是您说的推波助澜?”
月叔叔点点头, 承认这其中有他的手笔。
接着月叔叔便将先前给镇国公飞箭告密一事告诉了宣静姝。
虽然宣静姝恨极了宣采薇, 但乍闻宣采薇的病竟然大半是因为镇国公夫人下毒导致,面上亦是骇然。
宣静姝道。
“早知林思蕴狠毒,却不知她为了博得镇国公关注,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能忍心下手。”
宣静姝在月叔叔跟前, 从来不称镇国公为“父亲”,宣静姝细心敏感, 初识月叔叔时, 曾偶然叫过几次,月叔叔脸色虽不是难看,眉心也是沉了下去。
之后,宣静姝便学乖了, 不再在月叔叔跟前称镇国公为“父亲”,果然月叔叔神色和缓了许多。
而宣静姝得知自己是秋语芙女儿一事,亦是月叔叔告知,月叔叔还原了当年真相,就是林思蕴那个毒妇害得她母亲身亡。
如果不是早生产一个月的王姨娘孩子早夭,让王姨娘动了换孩子的心思,她这条命还不一定能捡回来。
所以,她明面上是王姨娘的孩子,实际上却是秋语芙的孩子。
月叔叔闻言,唇角划过一丝狠毒的狞笑。
“若这孩子是她同镇国公生下的,她自然重之宠之,可惜,并不是。”
宣静姝惊愣,瞪大了双眼看着月叔叔,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事。
即使她曾想过,取代宣采薇,灭杀宣采薇,可她从未想过宣采薇竟然不是镇国公的孩子?!
宣静姝震惊到没能接上话,好一会才抽了抽嘴角道。
“这也是刚刚前院说的?”
不然如此重大的隐秘,月叔叔怎么会知道。
可…不对啊,要是这件事是方才前院发生的,且闹大了,那么宣静姝早就知道了。
月叔叔却是摇头,语气挂上了几分不屑。
“宣知义是不会让这件事传出去的。”
“但我偏偏不让宣知义如愿。”
宣静姝瞬间狂喜,仔细听着月叔叔查出来的林思蕴的秘密,得知宣采薇竟是林思蕴被强.奸生下来的孽种之时,宣静姝更是泄出了几分快意,她还没真正动手对付林思蕴和宣采薇,她二人便落得如此下场,简直痛快。
宣静姝知道这便是月叔叔说的让宣采薇身败名裂的事。
如若京师之人皆知,宣采薇不过是林思蕴被人强.奸所留下的孽种,根本不是什么镇国公府嫡女,什么京师站在塔尖的贵女,甚至连她这个镇国公府庶女都不如。
届时,宣采薇先前所有加身的光环都将毁于一旦,之前多耀眼璀璨,之后就有多黯淡卑微。
盛名不再,声名狼藉。
宣静姝眼下只恨自己先前不知这其中隐秘,没能亲自出去瞧瞧宣采薇的落魄样。
宣静姝没有多追问月叔叔是如何查探到林思蕴守了多年的隐秘,反正在她眼里,月叔叔十分神通广大,只有他不想查的,没有他查不到的。
然而宣静姝却并不知道,宣采薇不是镇国公孩子这件事,并不是月叔叔查出来的。
宣静姝似乎又想到什么,本是狂喜的神色微顿,问向一旁的月叔叔道。
“月叔叔,那眼下宣采薇只是身败名裂,我记得她还有个喜欢的人,虽不知是谁,但人若心中有着希望,定然不会生不如死。”
宣静姝记得,月叔叔说过,会让宣采薇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如今却只实现了一半。
月叔叔却是唇角微勾,眸中一闪而过一丝阴鸷。
“月叔叔不会食言的。”
***
宣采薇如今出现出现城南边缘地带的一处院子。
院子在巷口的最深处,外表十分寻常,像是一处平民的院子。
宣采薇敲了一下门,四短三长,七下过后,里头有人为宣采薇开了门。
来人面貌平凡,作下人打扮,见到宣采薇来,眼里划过几分惊讶。
主要是被宣采薇的样子吓着了。
下人道。
“宣三小姐这是怎么了?小的带宣三小姐去房间,再找人给宣三小姐上药。”
一声接着一声的“宣三小姐”钻入宣采薇耳朵里,她下意识捏紧了自己的衣裳下摆,然后白着一张脸,快速同下人摇摇头,声音很轻,像是没了力气,却又莫名透露出一股执拗。
“我找长安。”
下人虽觉得宣采薇状态不太好,可也不会忤逆宣采薇的意思,忙带着宣采薇去向长安所在的院子。
这个院子是之前秦隐走时,给宣采薇留的地址,让她若有要事寻秦隐,便来此地寻长安。
走到长安院子门口时,宣采薇抬了抬手,止了下人带路,没有多少血色的唇动了动。
“我自己进去便行。”
下人躬身点了点头,给宣采薇让开了道,然后下人便往回走。
只是下人走了一段距离后,忽然想起什么,快速回头看了一眼宣采薇方向,刚想追过去,又止住了脚步,双手交叠了下。
该是无妨吧,反正宣三小姐早晚要成为我们的女主子。
思及此,下人会心一笑,真心替自家主子感到幸福。
宣采薇快步朝着主屋走进。
她从未有此刻这般,这么想见到秦隐。
她害怕惶恐到不知所措,不安痛苦到揪心至疼,她想跟秦隐说说话。
不知该从何说起,镇国公嫡女这个身份赋予了她极多。
因着这个身份,她拥有了亲情,友情,名望,财富……
可当这个身份成为一个笑话时,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该是她能拥有的。
她什么都没了。
只剩下秦隐了。
宣采薇握紧了手里的相思红豆玉瓶,拼命压住夺眶而出的眼泪。
宣采薇抬了抬手,拂了一下眼,袖子沾了水意,眼里的红意稍退。
脚步微抬,上了台阶,刚准备敲门。
就听见里面长安的发颤的声音。
“秦隐…死了?!”
瓷器忽而碎地,一颗颗圆润的红豆滚下了台阶。
作者有话要说: 挺住啊!!会好的会好的!感谢在2019-12-25 20:22:18~2019-12-28 22:10: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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