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距泰极凡人界数亿界位之遥的万魔地级界, 此刻该界最强大魔族势力所在的万魔宫中心大殿内是一片狼藉, 四处散落着碎裂的珍贵器物,还有十多名魔族侍女的尸体,但这些仍无法让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消气。
他高坐在上, 质问着下方唯一的活着的男子,“你可知魔种有多珍贵?!整个万魔界也就只得三枚!竟把下放的魔种弄丢?!你们这帮饭桶, 是如何挑选凡人界的?!”
“回……回裘长老,”那男子全身匍匐在地声音颤抖道:“小的事先确实有仔细调查过, 那个凡人界离真仙界战场最近, 也是资源被破坏最严重的凡人界,里面最强者还不到化神,本该是最容易占领的, 但不知为何……”
啪!男子话未说完, 只觉背上火辣辣一疼,重重吐出一口鲜血。头顶上方暴怒的声音响起:“这些统统都是借口!既然没有强者, 那魔种为何会段了联系?分明就是被人给击杀, 切断了他与万魔界的纽带!我不想听你们自以为是的解释,我只要结果!”
刹那一股威压压下,男子惊得差点尿裤子,连忙求饶道:“长老饶命啊,这其中具体出了什么差错, 小的真不清楚,所以才来向长老及大人请示,要不要派人到那凡人界去彻查。”
“派人?!你说得到轻巧, 难道不知那里乃是真仙管辖的地盘,若非魔种这般特殊存在,我魔族想要通过那些老鬼们设下的护阵,比灭掉一个魔城还难!你以为多派几个你这样的饭桶便可以解决了吗?!”
“小的不敢,还请长老饶命啊!”这会儿是多说多错,男子只得拼命磕头求饶,希望对方放过自己。
“如此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事到如今还留你何用?!”那声音冷酷无情,毫无半点余地,接下来只听得一声惨叫,地上男人再无生息。
最后他仍不解气的骂了一句:“哼,都是一群饭桶!”
静默好一会,忽有男音徐徐传来,“能让裘长老如此大动肝火,可是下放的魔种出了意外?”此声宛若涓涓流水,敲打在耳中十分动听,有种安抚神魂的作用。
“大人?!”原本嚣张的声音一下变得恭敬万分,从高位下来恭敬的向来人行了个礼,“事情大人都知道了?”
“恩,断掉联系的魔种正好是我亲手所塑,他出了事,我自是能感应得到。”
听男音依旧温和,知道大人并未生气,裘长老心中松口气同时亦询问道:“那大人接下来我们该如何?难道真的要放弃那粒魔种?”
“正如你方才所言,最近真仙界那边似乎察觉了什么,查得特别严厉,不易派人下界。而且魔种被杀只是进入假死状态,只要收回便能复活。待十多万年后魔灵大战再乘乱混入那凡人界把魔种带回来便是。”
“是,一切全凭大人做主。”
“对了,另外两粒魔种情况如何?”
“已经取得不小成效,相信不久那两处凡人界便会成为我族囊中之物。”
“那便好,这事且先放到一旁,接下来我有其他更重要事情要交予你去做。”
“是,大人。”
有诗云:闲云潭影日悠悠,物转星移几度秋。经过沧海桑田,世事变迁,虽然泰古大陆早不知更换多少朝代,多少春秋,但它依旧繁荣,屹立在泰极界内,占有非常重要一席地。
这日,泰古西侧一传送宫,两位当值的金丹修士正坐在小桌前饮酒聊天。
但听其中一人说道:“我说兄弟,咱俩在这传送宫当值也有一两年了,平素从这远距离传送阵进出的修士,一个手都能数得过来。这几日是怎么了,忽然有不少其他大陆的前辈赶来,可是泰古出了什么大事?”
另一人正举起酒杯往嘴里送,听得他这么一问,当下放下酒杯,笑嘻嘻道:“嘿嘿,兄弟,你消息太落伍了,前段时间不是名声大噪的云徽道人游历结束返回仙羽门吗?明日仙羽门将其正式任命为门派四大长老之首,还会举办一场宴席,这些个前辈都是前来祝贺观礼的。”
“云徽道人?”那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可是那近千年来在泰极界风头正劲的那位前辈?听闻他修炼不到两万年便达到元婴大圆满境界,并且炼丹手段了得,坐拥宝物不亚于一个中型门派。”
另一人当下得意卖弄道:“正是此位前辈,也只有他才有如此人脉,因他所炼制的丹药号称“一粒难求”,众大能们无不百般交好,甚至传闻还有假化神期这等凡人界至高存都与其称兄道弟,真是扬我泰古威名啊。据说参加此次宴会的客人,都可获得这云徽道人亲手炼制的丹药。弄得我都想混进去看看,说不定运气好还能求得一粒结婴丹。”
“结婴丹?你就做梦吧,”有人鄙夷斜了眼自己这做白日梦的兄弟,“能参加的大多都是元婴大能,就算有金丹修士也是大家大派的核心弟子,怎么可能轮得到你我二人。话说回来,你这消息是从哪来的,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今天早上刚出的‘泰古符报’,我正好买了,此消息仙羽门也才刚公布。”
“我平时习惯买‘仙家快讯’,没想这次竟是‘泰古符报’抢先了一步。来,来,快借我瞧瞧,也不知这符报上有没有云徽前辈的画像,也好让我一瞻其风姿。”
两人拿着张符报讨论得是一个欢快,还没尽兴便看到传送阵处闪过一道强烈的白光。二人连忙收起符报,正了正姿态迎了上去。不一会白光逐渐消失,三位衣着华丽的绝美女子出现在阵中。这三名女修无论容貌还是身姿皆为上等,特别是中间那名为首女修,姿态雍容,贵气逼人,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上位着威仪,让人不敢直视。
元婴修士!感受到女修身上散发出的威压之后,两人以最快速度交换了一个眼色,连忙恭敬行礼道:“小辈见过前辈。”
那女修看都不看两人一眼,只是用眼神示意她左侧一名穿着蓝色衫裙的侍女。得主子授意后,那蓝衣侍女开口道:“我家小姐初来乍到,对泰古地形并不熟悉,敢问两位从此处前往仙羽门要怎么走?”
此种情况两名当值修士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其中一人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一枚玉简双手奉上,交到侍女手上之后,道:“此乃泰古地图,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前辈与两位道友只要照着地图上标注往东北方向行两个多时辰便可到……”
“无礼之徒!你在干什么?!”
他话未说完,便被那名元婴女修身旁另一位穿着青衣的侍女娇喝打断。惊魂未定之余,他亦不知如何得罪了这位道友,遂疑惑的顺着侍女视线看去,便看到自己兄弟正在例行公事,将三人样貌与泰古通缉令上一一相核。
当下他立刻恍然,连忙赔礼道:“回前辈,这是每块大陆的规矩,小辈也是例行公事,若有得罪还望前辈大人不计小人过,多多包涵。”
“笑话!你可知我家小姐是什么身份?!竟胆敢怀疑小姐的来历,此举无疑是在侮辱我泰虚时家,事关家族声誉,你让我们如何能够包涵?!”就算对方道歉,青衣女修口气仍旧咄咄逼人。
“泰虚时家?”
两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不过是泰古一小门派修士,哪里会认得其他大陆门派。再说管你时家虎家的,任谁都得走这趟场子,这传送宫建成好几百万年,曾经多少元婴修士通过这传送阵,就算不喜也很少有这般恶意刁难。今天他俩真算是倒大霉了,竟碰上这么一行人,偏偏还有元婴修士在里边,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得陪着笑脸。
可那青衣女子表情倨傲,见两人竟不知道自己家族,顿时心中一股无名怒火升起,并从腰间解下一块令牌摊到二人眼前,有些不依不饶,“你是哪家哪派弟子,真是有眼无珠!还不睁大眼看清楚这是什么?!”
两人望着令牌都苦着一张脸,心中叫苦不迭:这打哪来的不讲理的女人,什么时家他们连名字都不曾听过,给看令牌也同样不认识啊。而且那元婴前辈和另一名女修摆明着在看戏,任由这女人胡闹。弄得他们反驳也不是,讨好也不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传送阵白光再度亮起。两人是如获大赦,连忙跑到传送阵旁,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不过待白光消失,他们看清阵内来人时,不由微愣:今天到底刮的是啥风,怎么传送进来的都是些奇怪之人?!
说起来也不能怪他们以貌取人,出现在传送阵内的同样是一名年轻女修。只不过她虽面容清秀,发髻整齐盘起,但身上却是穿着一件血腥味极重的黑袍,并且在黑袍正中央处还打了一个大补丁,加上这款长袍乃是男款,穿在其身上松松垮垮,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不过此女虽是穿着有些另类,可态度却比那三名貌美女子要和气多了,混身上下感觉不到一丝威压,当然也探不出其修为。
只见她扬起笑脸,友好问道:“两位,不知这里可是泰古大陆?”
两人心中纳闷,这人怎么连自己要传送到哪都不清楚,但表面上还是很客气道:“这里确实是泰古大陆,这位道友初来乍到,可需要一份泰古地图?”
谁想女修听到泰古二字,竟是几欲落泪,一脸感谢天感谢地的表情道:“多谢告知,不过在下并不需要地图,二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告辞。”
说完她撩起那拖在地上的衣摆,拔腿就朝外跑,犹如火烧眉毛。两人见罢,想起还未对她核对身份,连忙叫喊着将其拦下,“哎,道友还请留步,能不能让我们核对一下通缉令,此乃四派三家统一规定,还望道友能够配合我等。”
那女修虽然停下,但眉头却是微皱,“泰古何时有这条规矩了?”
“一直都如此啊,”其中一人很认真解答,“道友大概是第一次用远距离传送阵吧,无论那块大陆都一样,必须检查,否则不小心放入一些危险的通缉犯,那可就麻烦了。放心,就是对对图,不会耽搁道友太多时间的。”
“是么?”女修四处打量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先前进来的三人身上,眯了眯眼笑道:“这三位可是一样在此等候核查?”
“这……”两名当值修士你看我,我看你,然后目光偷偷瞄了眼在旁三人,正欲点头,便见那名青衣女子从储物袋内抽出一把软剑,娇蛮道:“你们谁敢核查我家小姐,就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