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你不相信她?”薛定山皱眉。
何父苦笑:“哪儿能啊。”
面前这个小姑娘不是能用常理衡量的,这个他知道,但是公司里那群人可不会就这么轻易相信啊!
万一到时候把人给得罪了, 那麻烦可不就大了。
满脑子都是徐父的惨状, 很快众人告别结束, 何父带着妻子忧心忡忡的离开。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村子里的年味儿越发的重了, 虽然他们住的这个庭院没有暖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在薛定山将几座假山稍稍挪了位置后,周边的温度突然就升高了不少。
尤其是属于玄鱼的那个房间,更是宛若春天一般温暖。
“映鱼有些先天不足,生下来身子骨就比较弱, 我把阳气暂时都收拢到她那里了,你们的房间晚上可能会相对而言比较冷, 注意多盖两床被子。”顶着众人幽怨的视线,一边用毛巾擦着手上的泥水, 薛定山一边随口道。
你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如果是之前, 看到玄鱼那张苍白的小脸, 何媛他们指不定就信了。
但随着目睹她夜奔几十公里山路不带喘气儿的, 何媛三人突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可貌相啊!
所以面前的这位大师,恐怕是对自己的外孙女有误解。
在父母走后, 已然将自己摆放在卖身还债的保姆的位置上,何媛他们倒是对薛定山的举动没什么不满,三人只是忍不住心中感慨。
别人家的一切,果然从未让人失望过。
“那个……今天五局那边又来电话了。”提起这个, 卢亮就忍不住替五局的领导感到心酸。
在薛定山回来的这将近一周的时间里,那边几乎是每天一个电话,里面的男人也从一开始的淡定,逐渐变得抓狂。
原来,薛定山竟然是事情办了一半,撂挑子赶回来过年的。
他倒也没有很过分,该做的都做了,该弄好的也都弄好了,就是留下一群外行人对着黑漆漆的山洞,日日提心吊胆而已。
隐约明白薛定山是做什么的之后,三人隐约有些明悟。
山洞里怕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所以一开始的时候那山才一直炸不开。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何媛他们还是渐渐接受了这个世界并没有他们看到的那样简单这个事实。
“那边的意思是,让您再回去一趟。”
听说何媛等实习生在这边,五局的领导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恨不得下死命令让他们把人劝回来。
这几天里,虽然大领导的客气让三人受宠若惊,但夹在两方中间,他们也觉得很为难。
缩了缩肩膀,卢亮硬着头皮开口:“您觉得呢?”
“不去。”想也不想,薛定山果断拒绝:“你就告诉他们,那头千年飞僵我已经暂时封印住了,对方想要破封起码要七七四十九天。”
封印如今异常的稳固,真不知道那些人急个什么劲儿。
原来是这么可怕的东西啊……
就算是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样子,但单凭前面那个“千年”的标签,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类能够抗衡的。
用□□都炸不开的玩意儿,就算是普通军队来了估计也没辙。
脑海里闪过无数电影电视剧的片段,卢亮不由得狠狠咽了口口水。
这情况别说是大领导了,是个人他都害怕好吗!?
“你跟他们说一点事都不会有,让他们安安心心过年就行了。”一没拿报酬,二没给承诺,就是义务帮忙的薛定山才不管那么多:“就算他们不过年,我还得过这个年呢。”
尤其是外孙女还这么小,没亲人陪着可怎么行?
“那边再来电话的话你就跟他说,我正月初七之前会过去的,反正他们之前耽误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何媛三人:“……”
竟然让国建的人等着……
这、这难道就是大佬的底气吗?
整个人凌乱了一瞬,隐约明白薛定山为什么会执着过这个年的青年们不由得看向一旁的小女孩。
这么重要又这么危险的事,要不找玄鱼曲线救国一下?
毕竟,人命关天呐!
看出了三人的想法,玄鱼同样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尽管不太清楚飞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短短千年的时间,就算是再天才的生灵也修炼不出什么名堂来。
“不是什么大事儿。”摆摆手,她道:“先过年再说。”
薛定山见状,异常的欣慰。
不愧是他的外孙女,这份淡定整个玄门也没几个人能有!
看了看老的,又看了看小的,最终三个青年彻底凌乱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突然特别同情每时每刻都在承受死亡威胁的一众领导……
时间一转眼就来到了大年三十这天,当初薛定山并不是空着手回来的,各类的年货他都已经顺道买齐了。
和之前一样,下午的时候刘淑芬就带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推门走了进来。
一开始的时候,刘淑芬是觉得只有玄鱼和薛定山两个人待在这么大的一个院子里太冷清,所以每年都带着刘洋过来拜年。
时间长了,所有人也都习惯了。
何媛他们三个,刘淑芬一家,加上玄鱼和薛定山整整九个人,夜幕降临的时候,众人围坐在热气氤氲的锅炉前看着电视嗑着坚果,整个客厅里的气氛好不热闹。
过了凌晨十二点,新年的钟声与外面的鞭炮声交织,薛定山站起身来,将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发给在场的几个孩子。
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份,一时间,何媛三人都有些受宠若惊。
见玄鱼和刘洋顺手就打开了,犹豫了一下下,他们也跟着动作。
红包里倒也没装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只有十张红色的钞票而已。
“咦?这是什么?”原本何媛是想把红包放进口袋里,留到以后珍藏起来的,感觉厚度不对,她赶忙又把手伸进去摸了摸。
接着,一道折成小三角形状的符纸就这样落到了何媛的掌心。
赶忙低下头查看,卢亮他们发现自己红包里也有这东西。
“平安符。”一旁的玄鱼给他们解惑:“每年外公都会画一个给刘洋。”
咦?她怎么没有?
看着小女孩手中那一沓比他们几个加起来都要厚两倍不止的钞票,何媛他们纷纷愣了一下。
似乎是看出了三人心中所想,在小伙伴刘洋以及他父母抽搐的表情下,玄鱼随手从电视机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个盒子。
“吧嗒”一声,盒子打开。
里面密密麻麻,早就已经装满了。
“我已经有很多了,暂时不太需要。”她伸手,挠了挠下巴。
何媛三人:“……”
谢谢,有被伤害到!
对比玄鱼这边的安静祥和,十几公里外的移动板房里的气氛就不是那么和谐了。
援助的请求再次被拒后,总工程师许广几乎把头都挠破了。
“薛老叫我们别担心,这怎么可能不担心啊!”想到之前看到的那头连子弹都打不动的僵尸,许广依旧是有些心有余悸。
再看旁边的一众工程师们,更是白着脸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真不是他们怂,这段时间三观刷新的太厉害,是个人都吃不消。
没有温暖的房间,没有老婆孩子在身边,晚上睡觉还要被迫听着僵尸的咆哮入眠,今年这春节过的,他们完全不想再经历第二遍了!
“嘭”的一声,许广的手狠狠拍在桌子上:“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深吸一口气,他心中顿时有了决断:“后天,后天我亲自去请薛老过来!”
“我们支持你!”听到这话,其余众人眼泪都快下来了。
这日子,他们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大年初二这天,许广在所有人的期待之下,带着满车的礼物就去找薛定山了。
向村长问了地址,来到庭院门口以后,许广稍微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肃着表情去敲门。
半分钟后,看着眼前只到自己腰部往上一点点的小女孩,他愣了一下:“呃……薛老在家么?”
“我外公出去接人了,你先进来等着吧。”玄鱼指了指廊檐下摆放的椅子。
这姑娘也太没警惕心了吧?
就这样放陌生人进门真的好么?
心中纠结,许广心想,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等会儿可得跟薛定山稍稍提上两句。
毕竟是薛老的外孙女,而且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也是时候该让她们明白社会的险恶了。
浑然不知道面前这人心中所想,等他坐下之后,玄鱼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准备继续写毫无意义的寒假作业了。
这本书,简直就是在侮辱她的智商。
上面好多题目本身就是矛盾的,真不知道写完了能学到什么。
或许是觉得有些无聊,加上有心想跟这个小姑娘打好关系,等会儿说不定对方还能帮自己说两句好话,想到这里,许广轻咳一声,然后连人带椅子就这样挪了过来。
“这是老师布置的作业么?”
唔,小学数学,这也太简单了吧!
“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许广主动搭话,顺便在单纯的小姑娘面前狠狠夸了一把自己:“别看叔叔长得没你好看,但我当初可是帝都大学建筑系满分毕业的学霸。”
“哎对了,既然你是薛老的外孙女,那你应该知道他有个朋友叫赵锦水吧。”
赵老啊,那也是自己从头到尾都需要仰望的存在。
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达到那种境界。
压下心中的憧憬,许广开始跟面前的小朋友攀关系:“我跟你说,我可是赵老的得意门生,薛老还带过我们班几节课,四舍五入,咱们也算是同门了。”
小孩子嘛,哄起来要比大人简单多了。
家里有一儿一女的许广对此颇有心得。
玄鱼:“……”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师兄?
赵锦水和王梅两个人压根没说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