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后,我抬起头,重新打量眼前这位瘦高个子的调酒师。
“嗯,由于这些原委,你才开了这家店?”
调酒师笑着点点头。
“我和小林相处了很长时间。可一直在仙台,忙于电视制作,今年才终于回到东京。所以不知道这件事,一直在地方待着。”
说完,我合上书,呆呆地出了一会儿神。我深切地感到,那是深夜广播伴随着听众的、如此出色的一个时代。
“那么,这篇随笔中出现的,最后那个电话,你还记得吧?……就是说:目黑区和北海道的形状,相似的那个电话。”调酒师说。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个电话的主人,就是刚才的那位演说先生啊。”
“啊,是嘛!”
经他这么一说,我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开始读这本书,不由得回头寻找刚才的那伙人。可是,他们似乎已经回去了,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那位先生……真是人不可貌相呀。他应该不会经常在电话里演说吧。”
“听说他总是睡不醒啊。”调酒师笑道。
“那么,老板糸井一郎呢?今晚在吗?”
“在呀,就在你眼前。”
“啊?是你?……”
我瞪圆了双眼,吃惊地看着这位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调酒师。
“没错。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我正患有神经衰弱。”
“哦,神经衰弱。”
“已经很严重了。所有的声音、都市里的所有声音,不仅是汽车、电车和街道的嘈杂声,还有都市人之间弥漫的各种神经不适,全都一股脑儿地压向我,我感觉自己快要被它们消灭了。……当时,我还是个出生于北海道的乡巴佬。”
“嗯!……”我点点头,可以理解他的感受。
“但是,现在已经好了,幸好那时没有死。”
我听着,时不时地点点头。想起了自己年轻时,我记得也曾有过与林安孝类似的经历。
突然,我想起来一个忘了的问题:“对了,关于这个店名的由来……”
“爸爸开这家店时,曾经请有过救命之恩的、刚才那位有演说癖的先生起个店名。”
“啊,是嘛。确实如此啊,救了自己的儿子。”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的,那位先生说很荣幸请他起店名,可会有诸多不便,如果是那首诗的话,倒是可以给起个标题。”
“那就是‘糸锯和之宇形’吗?”
“没错。”
“你们就把那个作为店名,正好老板也姓糸井……可接电话时,这个店名不是未免显得太长一些了吗?”
“不,一般通称‘之字形’。”
“啊……叫‘之宇形’啊……嗯。”
“其实,关于这个店名,还有一层意思呢。”
“还有一层意思?”
“知道吗?”
“不知道。”
“喏,你看看这个杯垫。‘糸锯和之字形’,如果用英文写的话,就是‘JigsawAndZigZag’吧。”
“‘JigsawAndZigZag’,嗯,没错。”
“把每一个单词的首字母拿出来,喏,就是‘JAZZ’吧。”
“啊,真的呢,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