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扒着货仓的缝隙, 看到外面的人数都有些心凉。
但被堵到这里,也只剩下正面迎敌一条路了。
两个死士打头阵,就要开货仓出去迎敌, 钟二连忙让余己揪住他们两个。
“先不要冲动,一船的货,没那么快就拽到岸边, 再说咱们不需要拼命。”
钟二这一次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心念一转,从系统空间拿出了几把手.枪。
三全一看到钟二的“暗器”, 眼睛就是一亮, 钟二想了想,又从空间拿出两个手.榴.弹。
“拿一个冲.锋.枪出来, ”余己接过手.榴.弹, 递给身边的死士, 指着拉环道:“拉开这个之后,马上朝着刺客扔过去,绝对不能耽搁,知道吗?”
两个死士双手捧过,像捧着一碗热汤一样,生怕一晃动就撒出来。
没有经过专业训练就碰这个东西, 确实有些危险,但是几人如果不借助这种逆天的东西,要冲杀出去,估计会非常艰难。
钟二又拿了冲.锋.枪出来, 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型号叫什么名字,也没时间去展示柜细看,她会选这个, 主要是它底下带一个大圆的弹匣,很能装子弹的样子。
钟二将枪递给了余己,顿了顿问道:“冲.锋.枪后坐力应该大,你会用吗?”
余己点了点头。
钟二还是一脸犹疑的看着余己,毕竟上一个世界的时候,他们用的都是手.枪,冲.锋.枪都没有用过。
余己看出了钟二的担忧,侧头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
“放心吧,反正也不用打准。”
钟二将手.枪递给了三全一把,简单粗暴的教他开枪的方法,不求精准,只求不伤到自己人。
几人手里都有了家伙,船一点一点的朝着岸边靠,两个死士看着他们手中的家伙,充满新奇。
钟二拍了拍其中一个的肩膀,指着在他手里面端着的手.榴.弹。
说到:“这个如果扔到刺客的人群里,比我们手上的枪相加在一起,威力还要大,”钟二说:“一直看你肩膀肌肉非常发达,一会儿你们最先出去,打开拉环,把这个朝着刺客扔过去,扔远一点。”
余己接话道:“爆炸之后我先出去,你们都跟在后面。”
两个死士没有见识过这种东西的威力,但三全是见识过的。
他既对死士拿着的圆咕隆咚的手.榴.弹好奇,也对余己拿着的冲.锋.枪好奇。
余己哼了一声,想要说点什么挤兑他,但这时候,一直缓慢靠岸的船停了。
几个黑衣人合力,将船拽到了岸边,绳子胡乱缠在了码头的铁橛上。
他们从木板的缝隙看到,外面的刺客已经将缠着刀的黑布拆开,拎着刀慢慢围拢过来。
不能让他们靠得太近,否则手.榴.弹很容易伤到自己人
余己对着死士点了点头。
两个死士捧着手.榴.弹,边往出走边嚷嚷道:“船家到底怎么回事?这船为什么还不开!”
两个死士从船舱走到甲板上,和外面提刀正欲过来的刺客,撞了个对脸。
刺客一见暴露,提剑便朝着船的方向跃过来。
两个死士动作都不慢,将拉环拉开之后,手.榴.弹就扔了出去。
而后两个死士像余己交待的那样,没有和刺客正面刚,转身就朝船舱里面跑。
才跑到船舱里,就听到外面两声相差不足两秒的巨响,炸裂在静谧黑沉的夜。
死士和三全都被这威力震惊,瞪大眼睛看向船舱外面,一时之间不能反应。
爆炸过后,余己端着冲.锋.枪率先冲出去,钟二喊了一声回神,还在发愣的三人才陆续从船舱出来,跟余己的后面。
余己从船的甲板上跳下去,枪口随心所欲的对向刺客方向,一顿胡乱的扫射。
在手.榴.弹中被炸飞炸伤,以及被巨响吓到,还没有回过神的刺客,陆陆续续被扫射到,闷声倒地。
余己突突完之后,转身将枪递还给钟二,钟二顺势收进空间。
漂浮的河灯照射下,已经没剩几个人站着了。
余己和死士都拿起武器,朝着仅存站立的人杀过去。
钟二和三全,就借着河灯的照射,将倒地未死的,企图再还击的击杀。
本来应是一场艰苦的搏命,但因为有了跨时代的现代化武器,十分钟便解决战斗。
只是地上的残余,还没等到补刀完毕,不远处便有闪动的火光,还有杂乱的脚步声,向他们所在的方向奔过来。
余己眯起眼睛,在第一个来人转过拐角的时候,迅速确定。
“是官兵——”
“这么对付刺客虽然快,但我们的声音太大了。”三全说:“这么多人死在河边,如果被抓到我们就算不砍头,也要把牢底坐穿——”
钟二一点都不想尝试古代的牢房是什么滋味,但官兵来的方向,又是他们唯一能跑的方向。
总不能跟官兵也硬刚,于是当机立断,几人转身上船。
这货船不算大,船尾双橹,砍断系在铁橛子上的绳子,上船之后,两个死士第一时间摇了起来,货船很快驶离岸边。
在官兵追赶过来之前,几人已经驶出了一段距离,不断有箭矢顿顿的声音钉在船身,却对他们造不成任何的伤害。
官兵如果想追的话,也必须要找船,这可不是现代,随便开个两个快艇,就能追上他们。
这年代划船基本靠手,即便官兵找了船,想要在这一丝风都没有的夜里追击他们,并没有那么容易。
且官兵古往今来都一样的雷声大雨点小,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会去做,所以他们并没有乘船追赶的意思,只是高举着火把在岸边吵吵嚷嚷。
逃命的速度尤其的快,劲头也非常足,很快官兵与河灯就变成岸边的一个小点儿。
但他们虽然逃离了官兵,却没等松一口气,又遇到了新的难题。
船上五人,没有一个人懂得掌握方向,没有一个人在水上行过船,只会一通乱摇,倒是离岸边很远了,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方向,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才能靠岸。
“别摇了,别摇了,先停下。”
余己阻止了两个死士,两人摇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停下。
五人围到一块,对着船舱翻出来的破地图,看来看去。
“能看懂吗?”钟二问一脸慎重的余己。
余己咬了咬嘴唇,“我与你初相识的时候,那天湖上泛舟,是第一回。”
钟二:“……”这时候就不要忆往昔了。
钟二还隐晦的求助了屏幕上一直看热闹的小天使们。
但小天使们,对于这种地图,也是一脑门的大包,
货船飘摇在水中,和屋里的几个人一块失去了方向。
静默了片刻,钟二侧耳听着,没有人追上来。
索性坐下,将油灯取下来,搁在桌上,从空间拿出了吃食。
“咱们先吃饭……”钟二说着看了看三全,深色复杂眼中带着怜悯。
钟二和余己对视了几眼,不需用语言,就已经知道对方心里的计较。
他们现在已知的方向只有岸边,因为即便离得很远,码头的河灯还依稀可见。
所以他们唯一的出路,只能是折返回码头。
但将船摇回去是绝对不可能的,此刻码头一定会有守夜的,官兵闹了一通,死了那么多的人,他们的船只折回去,目标太大了。
最完美的办法就是游回去,然后在伺机从码头的两侧上岸,再玩一手灯下黑,赶在天亮前从大路出城,应该能顺利脱身。
钟二会游泳,余己也会,两个死士更不用说,他们训练的项目繁多,简直是十项全能,唯一比较难办的,只有坐船到现在,还脸色煞白的三全。
计划钟二没有提前说,油饼和干粮都是小二新准备的,甚至还带着热乎气儿。
钟二从空间掏出了罐头,打开了三罐,有一罐坏了不能吃。
将罐头倒进河里喂鱼,铁盒子就丢回系统的空间垃圾桶。
三全先前吃过了,但由于实在好奇罐头的味道,也尝了一口,一尝就有点停不下来。
两个死士在青楼里面,既不敢真的嫖,也不敢实打实的吃那儿加料的东西。
此刻也是饿了,几人也不分什么尊卑,都围在一起吃着。
余己先前说罐头扔了也不给三全吃,但现在三全吃的来劲儿,他不光笑眯眯的看着,还时不时的给三全夹罐头里面的肉片,摸他的小脑袋。
钟二看他那个坏样子,用脚踢了他两回,钟二一踢他,他就满脸无辜的回望。
脸上直接写着——我什么也没干呀。
钟二虽然知道他要憋坏,可余己现在确实什么也没干,踢了两下也就算了。
几个人吃饱了,钟二将东西收拾好了,才开口道:“都吃饱了,有力气,咱们接下来……得游回去。”
两个死士没有异议,因着余己的关系,他们现在对钟二也是唯命是从,显然把她也当成了主公,毕竟他们主公能为在这小女子豁出命去,在她的面前也要吃瘪。
余己挑了挑眉看向三全,三全瞪大眼睛,小脸儿不出意外,霎时就白的吊死鬼一样。
“别怕别怕,”钟二安慰,“我们都会游泳,都会带着你,绝对不会让你淹到的。”
余己这时候哼了一声,小声的嘟囔道:“那可不一哦,我游的就不好,可不能保证会不会……”
“嘶——”余己被钟二给拧了耳朵,嘶嘶哈哈的冲她讨饶的笑。
钟二又安慰了半晌,两个死士也是再三的保证,肯定会好的带着三全,直接背在背上,不会让他呛到。
三全这才点了头,虽然脸色仍旧白的吓人,但小家伙非常的勇敢,是第一个跳的水,虽然跳进去就没影了……
死士连忙跳进去,将他从水里捞出来,托在背上。
余己也跳下水,钟二是最后一个跳,临近跳水之前,她还例行打了个劫。
这个小货船上面的货,她方才看了眼,都是布匹,船家不幸丧命,这货还不知道有没有人认领,且船上无人,在水上不知要飘到什么时候才能靠岸,万一翻了……未免可惜,就都收进了系统空间。
河灯遥遥指路,几人游得十分艰辛,钟二游了一会,就开始用系统空间能来缓解。
看向一个地方,闭眼睁眼,不需要费劲儿就到了。
另外几个人游的欲.仙.欲死,没有人注意到她忽扇忽扇的消失又出现。
最辛苦的当属两个死士,他们轮流带着三全,虽然三全已经将自己缩回原先的小不点模样,但在水中负重,也是非常的要命。
且望山跑死马,河灯看着很近,却一直也不到。
几个人起先还交流两句,到后面连辨别彼此是不是掉队都根据水声,不肯回头了,只机械的在水里游动。
好在几人濒临力竭之时,终于摸到了岸边。
他们是从码头侧面上的岸,一上岸,三全就趴在岸边上吐了个昏天黑地,在河中水灌的太多了,要不是强忍着,根本简直不到靠岸。
什么罐头干粮,还有先前吃的饭,一丁点儿都没能剩下,倒的干干净净,最后又捧河水漱了口,缓过气小脸更白了。
几人远离他,全都瘫在地上,余己看着三全的小白脸,还有心情笑,侧头对着钟二小声的唱:“想吃罐头~并不是恨容易的事~那需要太多的勇气~~”
关键是他唱着这歌的时候,眼中闪烁的光,皎洁的胜过天边的月,将钟二晃的心动,又无奈。
钟二:“……我教你唱情歌,不是这么用的!”
她就说三全吃的时候余己一直在笑什么,敢情是在这儿等着,幼不幼稚!
小天使们:“……”己己还有救吗?
几人在地上瘫了半晌才爬起来。
他们的马匹都被官兵收缴,现在正是半夜三更,几人商量一下,总不能徒步出城,只好拖着沉重的身体,咬牙朝着客栈的方向走。
在水下游的时间过久,上岸之后又风吹身上凉飕飕,除去两个死士常年训练身体强悍之外,其他三个人都轮流打喷嚏。
他们浑身上下没一处不酸痛,疲惫的恨不得躺在马路上,却还是得加快脚步。
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几人路过市集,有小摊贩已经支出了早餐的摊子。
身上的衣服走了这么远,都干的差不多了,闻到早餐的香味,个个饥肠辘辘,眼睛通红。
不过现在他们不敢坐下吃东西,快要天亮了,他们必须赶在天亮之前出城。
虽然现在街上还没有多少人,也没有官兵来往,但昨晚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死了那么多人,虽然那些人都不是本地的人,查起来可能连身份都查不到。
但天亮之后,这里一定会戒严,届时城门不允许通行,水路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估计连渔船都不许出了,走不了会很麻烦,就算不怕萧皇后的暗杀,总要顾忌管家。
不过虽然不能坐下吃,可以买来边走边吃。
于是乎,天蒙蒙亮的街道上,五人走的雷厉风行,人手一个热腾腾的包子,咬一口烫的龇牙咧嘴,边走边啃的凶神恶煞。
天亮之前,他们终于赶到了客栈,客栈的小二正将门打开,睡眼朦胧的打着哈欠,看到他们之后老半天嘴都没合上。
这些客人昨天不是骑马走了吗?
死士接上前表明要回昨天的马车,小二虽然有点不乐意,已经给了他们的东西,还往回要……但几人都是带刀的,他也不敢不给。
嘟嘟囔囔的打开了侧面大门,将马车套上给他们牵了出来。
马车有些小,五个人不可能都进去,两个死士在外面驾车,车厢里面坐着钟二余己还有三全。
清晨的街道上寥寥无人,几人迎着初升的太阳,一路疾行出了城。
出城之后,他们紧绷的神经不仅没有松弛下来,反倒越绷越紧。
三全昨天说,萧皇后的人已经在城外埋伏,不需多说,遇见了,就还得像昨晚一样硬刚。
钟二家伙都拿了出来,套路还是昨天晚上那个套路,先扔手.榴.弹,大面积杀伤之后再上冲.锋.枪,剩下的再补刀就OK。
不过他们一直奔出了城外五里,也没有遭遇到伏击的人。
余己眯眼凶巴巴的看着三全,三全昨晚说大路上有伏击,但他们走水路,遇到了伏击,而走大路反倒安全了。
这让人不得不怀疑三全先前说的话。
三全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干巴巴道:“我们得到的消息确实是这样的……”
三全看着余己下意识的瑟缩了下,钟二回头一看,余己黑眼仁都要翻没了,无奈的拍了一下余己的脑袋。
先前给三全枪的时候,钟二就没有教三全开保险栓。
一直到岸边的人都被解决掉,三全开不了枪,钟二才教他,而且教他的时候,钟二的枪口就没离开过他。
一旦发现三全有异动,立刻就会开枪。
事实是三全并没有冲他们开枪,而是帮着清扫战场,怕水也是真的怕水,跳的时候却毫无犹豫,狼狈也是属他最狼狈。
现在还跟着他们颠簸,小可怜儿一样窝在车厢,被质疑了,也不会说话为自己开脱,只会干巴巴的嘟囔那一句。
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萧皇后的人就这么快就到了,且直接在水路上截住了他们。
但钟二和余己都相信,三全不是搅局的,也不是萧皇后的人,王公公可信。
“别听他瞎说,我们都信你,”钟二说:“余……大皇子是逗着你玩儿的。”
三全动了动嘴唇,又讷讷说:“王公公得到的消息,真的是萧皇后的人在大路伏击……”
“知道知道,”钟二安慰他,见他拗不过劲儿,忙转移话题,“王公公说没说让你护送我们到哪里?”
三全刚要说话,余己见缝插针开口道:“城外没有你说的伏击,不需要你护送啊,你现在下车回去吧。”
钟二在三全的面前不好叫余己的真名,只好伸手掐住他的脸,“你有完没完了,是不是退化的要换尿布,我空间里还真有。”
余己伸了伸舌头,闭上了嘴,三全这才开口道:“既然没有伏击,大皇子的武艺又比我高强,小锁姐姐的暗器那么厉害,我到下个城镇就折回皇城了。”
三全说着,颇不舍的看了一眼钟二旁边放着的枪。
钟二听他下个城镇就要回皇城,点了点头道:“你回去之后,帮我向王公公道谢。”
钟二见三全的视线落在她身边的枪上,突然间灵机一动。
本来她就想着要跟王公公示好,但王公公既然有能够时刻监视萧皇后动向的能力,还能派人先萧皇后一步找到她送信,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有这种能力的人,想要什么东西没有?她如果想要讨好,肯定要费一番心思。
本来钟二还想着到下一个城镇里,好赖给王公公挑一件礼物带回去。
她拿起一把枪在手上摆弄了一下,慢慢笑了。
小镇上不知道能不能挑到合心的礼物,就算挑到了王公公还不一定稀不稀罕,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她手上的枪更合适。
物以稀为贵,又是绝无仅有,又能防身保命,这份诚意可是很足了。
一路疾行,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到达了下一个城镇。
钟二在城镇上买了一个看上去还算可以的木盒,从空间里挑了一把手.枪放进去,在三全临走的时候交给了他。
然后又掏出了一把特别袖珍的小手.枪,塞到三全的手里。
叮嘱道:“只能开六次,省着点玩。”
三全喜笑颜开,余己在她的旁边哼哼。
一直也没有遭遇伏击,更没有追兵,三全走后,四人在城镇上停留,吃了一顿午饭之后,两个死士又扮成女人,重新上路。
余己从钟二精心挑选木盒子给王公公放枪开始,就一直在闹别扭。
到现在马车里就剩两人,余己靠在车壁上,闭着眼睛假寐,脸绷的堪比刚刚做过拉皮一样紧,看都不看钟二。
小天使们见此情形,都在鼓动钟二去哄人。
柯克兰小姐:你看我们余醋精,他靠在车壁的样子多苍凉,快去哄哄。
咸鱼:就是呀,你给那个王公公千里送手.枪,是我我也不开心。
sirens:送王公公就算了,连三全也送,你咋不给我呢?
烬殇无涯:你看我己己绷的多不容易,哄一哄嘛。
我是王:跟我默念一下我的ID,老子真是惯的他,老子都是为了谁?老子都是为了他才去结交王公公!整天想着邪门歪道的幼稚鬼,你们再说我要关直播了哦,一个月有两天公休,我从来没修过——
小天使们:直播员飘了呢……好吧随你随你,你是王。
钟二不看直播屏幕了,也不哄余己,她倒不是不喜欢余己吃醋的样子,也不是不想哄。
她现在就觉得余己可爱死了,连逃命都不忘了跟三全争风吃醋,贼招人稀罕。
但是钟二现在真的不想哄,主要是哄人的话,又肯定要黏糊,她那么喜欢余己,黏糊到最后难免情动,都老夫老妻了,两人灵魂到身心契合无比,那滋味钟二抵抗起来也废力。
但余己总拿不方便这种拙劣的借口搪塞她。
钟二是不知道余己怎么回事,问也问不出,索性就先晾一晾。
余己闭目靠在车厢,整个人散发着,你快来哄我呀,快来哄我呀的强烈怨气……
但等了半晌,最终没能等到他的宝贝儿来哄他,并且有不祥的预感逐渐升腾,猛的睁开眼睛——就看到车厢里只剩他自己一个人。
钟二回空间了。
不是回去扯淡,也不是跟余己闹别扭,是回去整理东西,他们接下来只有扯大旗造反,一条路可走,初期的时候肯定会艰难,她看看空间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用上。
钟二进空间的时间并不久,但余己从发现她不见的那一刻开始,就叫停了车,没到三分钟就慌乱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靠在车壁上深呼吸,竭力的平复自己,在钟二重新出现的第一时间,将她紧紧的抱住,力气用的极大,几乎要将她勒进骨肉。
“进空间为什么不告诉我!”余己前所未有,对着钟二低吼了一句。
钟二让他吼的愣住了,她总共进去也没到十分钟,就在空间里面转了一圈,挪了两堆东西……
还以为余己闭着眼睛没睁开她就回来了。
余己吼完了之后就后悔了,连忙松开钟二,捧着她的脸和她额头相抵,一个劲的和她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宝贝儿……”余己说了两句之后就哽咽了。
余己一哽咽,钟二顿时有点心疼了。
细扒起来,是她不对,余己先前被抛下过,在第一个世界结尾的时候,是用自杀才追逐上她的脚步,他的不安深刻入骨,从未消失过。
钟二搂着余己的脖子,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进空间,不告诉你,你……”
钟二没等说完,余己就勾着她的脖子吻了上来。
他的唇带着细微的颤栗,辗转深切,照顾到钟二的每一处,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
两人许久才唇分,气息都有些乱,钟二更是眼神涣散,被余己刻意的这么撩拨,根本也扛不住,她对于余己和余己对她,从来都是一样的毫无抵抗力。
“还是不方便吗……”钟二头抵在余己的肩膀,颤着声音问他。
余己将钟二搂紧,过了好半晌,才嗯了一声。
只有他自己知道,要多大的自控能力才能拒绝他的宝贝儿。
钟二颇为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想想现在是在车上,外面还有两个死士,属实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余己到底因为什么。
不过再继续赶路,余己就黏钟二黏的厉害了,片刻也不肯离开,还真是让钟二重温了养小白午那个时候,每天身边都跟着一条小尾巴的感觉。
现在这条小尾巴变成了大尾巴,还是和她心有灵犀,能够拿捏住她所有软肋的大尾巴。
这一次他们一直赶路,目的地就是边关西岩。
守边关的副将是李皇后兄长,李家的势力在西岩盘根错节,又天高皇帝远,最适合作为扯旗造反的大本营。
这一路上他们走得很顺畅,走水路的话,还有游玩的心思,走大路就真的没有什么好玩的。
路过城镇顶多停留吃东西,其余的时间都在赶路。
钟二天天坐马车,颠簸的胸腔里面疼,想进空间休息吧,每次一跟余己说,她肯定能心念一转就出现在车里,但余己每次都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她,让钟二忍不下心,只能陪着他在马车里颠来颠去。
马车已经铺了好几层的垫子,非常的软,钟二躺在车垫子上,但还是觉得浑身疲惫。
余己躺在她的旁边,将手和脚都搭在她的身上,倒是十分的惬意。
“等到西岩,我就不能跟你这么同吃同住了吧,”钟二说:“我是不是得扮演回你的婢女啊?”
余己支起上身,扳着钟二的脸,让她面向自己。
余己摇头道:“不需要,就说你是我的皇子妃。”
“皇子妃个鬼子,大皇子因为身染恶疾,已过弱冠四年仍未娶妻,哪来的皇子妃?”
余己皱眉,“那就说你是我的通房侍妾。”
钟二也支起上半身,用额头磕了一下余己的鼻子。
“求大皇子给个属下的位置行不行?通房妾室上不得台面的,我还能协助你登位呢,给我一个体面行不行?”
余己揉着鼻子笑了,“那等我真的荣登大位,你要不要做我的皇后啊?”
钟二斜眼看他:“我兢兢业业给你做属下,扶你上皇位还让你睡,你敢让别人登后位?!”
余己搂过钟二,重新躺回马车软垫上。
“我其实不想做皇帝,”余己做苦恼状,但他的声音一点都不苦恼。
“你说到时候要是这个那个的大臣给我塞妃子,太监天天逼着我翻牌子,那可怎么好呀……”
钟二听着他欢快的语调,哼了一声,凉凉道:“切了呀,切了一了百了,反正你也是经常不方便用不上,切了之后,你就可以体会到蹲着尿尿的酸爽。”
余己闻言下意识的夹了下腿。
“我虽然是蛇王,但我也就长了一个,”余己轻咬钟二的耳骨,“你能不能别总惦记把我切了?怪吓人的……”
“我听着你挺期待纳妃子翻牌子,后宫那么多女人,睡得过来吗?”
钟二传过来,认真的跟余己分析,“你想呀,那么多妃子,一个肯定不够用呀,你可以切了之后移植成两个,要是不慎感染不成功也不用害怕,你还能做太监啊。”
钟二说:“要不然你还可以直接从中间来一刀,顿时就变成了两个……唔唔!”
“老婆你别这样,”余己郑重道:“要不是这个世界的主线,一定要做皇帝,我肯定是跟你双宿双飞呀。”
余己摇头,凑近了钟二低声道:“我总觉得,我喂你喂不饱,每次喝了大补汤也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你说实话,”余己的眼中真的含着担忧,他认真的问钟二,“我是不是不太行?”
钟二:“……”你tnd还想怎么行?
小天使们:己己是不是对行和不行,有什么误解?
钟二马上举手,“我发誓,这世界除了你之外,没有人更行了——您别惦记十全大补汤的事儿了,要不然我真要帮你选妃子了。”
余己其实真的有一些心虚,最近几次两人亲昵,到最后总是他先喊停。
钟二虽然什么都不说,也不再追问了,但一脸的欲求不满,是掩盖不住的。
余己生怕她不能满足,然后起了找别人的心思。
毕竟对于余己来说,他的启蒙是蛇,从很小的时候看见两只蛇纠缠在一起,才对这方面有了一点笼统的认识。
而蛇向来都是优胜劣汰,缠起来十天半个月都是少的,正季节的时候三五十条百十来条纠缠在一起,很是寻常。
即便他经历过这些个世界,知道了人类和蛇不一样,追求的是愿得一心人。
但那个什么不和谐,导致离婚的实在不在少数。
三妻四妾的多,内院女人爬墙的也不少,到了现代世界更是,明目张胆的在外头养345678……
所以他对自己的能力属实信心不太大。
钟二一见他皱眉垂眼的样子,就知道他又要钻牛角尖。
将他下巴抬起来,掰开揉碎的给他科普知识,最后总结道:“要不是我有营养液辅助,能缓过来,你那么畜生似的,我早跟你分手了懂吗?”
钟二拍着余己的脸:“别整天瞎想。”
余己还是将信将疑,倒是迫切的想要赶紧到边关,实验一下他那个关于融合新死魂魄的设想。
死人最多的地方当然是战场,他迫不及待能有拥有实体,真真正正的抱他的宝贝儿。
钟二见余己还钻牛角尖,真心是无计可施了,索性闭眼酝酿睡意,整天坐马车要说有哪里好,那就是睡觉特别容易,晃里晃荡,一会就睡着。
小天使们倒是看着余己钻牛角尖,坚持认为自己不太行的样子有些萌,都在刷他可爱想日。
这世界的大路其实也不太好走,颠簸的很,且大多数都是环山或者环林,僻静的堪比现代世界的山野路。
四周除了车轱辘碾压地面之外,一片寂静,连车外两个顶着太阳赶车的死士都昏昏欲睡。
持续半个多月的安宁,将他们的警惕性都降到了水平线之下,前面不知道什么东西晃了下死士的眼睛,车勒停之后,才发现反光的是一把大的不用砍,拍也能拍死人的大刀。
而前面的道上一字排开一排彪形大汉,个个肌肉虬结衣不蔽体,手里大多拎着棍子锄头铁镐,领头的歪着脖子嘴里叼草,放荡不羁脚趾冲出鞋外,欢快的跳……
他们遇见……劫道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