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午被梦境给吓的惊坐起的时候, 外面的天色才泛起鱼肚白。
他整个人裹在被子里,闷的全身都是汗,屋子里的光线很暗, 白午躺在床上伸手抹掉额头上的汗,掀开被子下地,将窗扇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晨风顺着窗扇吹进来, 白午的动作一顿,正要迈开的步子僵住,风吹短裤湿凉凉, 刚才闷在热乎乎的被子里没注意, 现在徐徐的晨风不断的提醒着他,现在自己是个什么情况。
白午稍微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梦境, 最后的画面鲜明直白的跳进脑子, 再结合自己现在的状态, 他反射性的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但是清脆的响声,并没能打醒他的脑子,白午叉着腿钻进卫生间的时候,恨不能撞死在马桶上。
等到他清洗完毕,回到自己的屋子,无所适从的坐在床边上, 低头看着自己新换的短裤花纹发呆。
脑子现在根本没办法思考,时不时跳进脑中的梦境,让他一激灵一激灵的,如一条被搁浅暴晒的鱼。
白午生生在床边上坐到大天亮, 钟二的屋子开门的声音,吓的他嗖的窜到床上,钻进了被子里。
钟二早上起来洗漱好, 就开始准备两个人的早餐,今天是周一,按理说平时白午这时候已经起来了。
每天早上白午迷迷糊糊洗漱,还有吃早餐的时间,正好是钟二找机会和他说话的时候。
她刚睡醒的小宝儿,带着鼻音的慵懒声线,是钟二一整天动力的源泉。
但是今天白午迟迟没有起来,钟二将早餐都准备好了,白午屋子竟然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午?”钟二当当敲了敲门,“上学要迟到了,你不会是昨晚上熬夜打游戏了吧……”
实际上白午从来没有熬夜打过游戏,钟二说这个就属于没话找话,她每天都会找这种话题。
白午闷在被子里,整个人都是崩溃的,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现实,怎么正视自己竟然在梦里亵.渎姐姐的,并且梦.遗的事实。
钟二一敲门,白午裹着被子直接窜到地上,想要找地方躲起来,奈何根本没有地方能供给他藏身。
刚才他一番回想,自虐的一般的想要矫正自己的异常,可是梦中清晰无比的触感,每回忆一次,对他来说,都是过于直白的刺激,让他根本无法站在理智的角度去思考。
梦里姐姐模糊的叫声,和门外的叫声重叠,他无法自控的身体反应,作孽的没有被惊的下去,反倒是更加精神。
早上他失魂落魄的起来,回来的时候门根本就没关严,要是姐姐此刻进来,那白午只有当场撞死在床头谢罪了。
“起……”白午清了清紧张加上惊慌,这一会儿已经沙哑的嗓子,硬着头皮回应道:“起来了。”
钟二听见白午的声音,歪着头顿了下,没有离开门口,而是又问道:“你嗓子怎么哑了?”
钟二实在不放心,白午喜欢开着小窗子睡觉,说不定是被风给吹着了,马上升学考试,要是感冒,得赶紧吃药,于是钟二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
“是不是昨晚开……”钟二的话噎回了喉咙,白午怕钟二察觉异常,刚才将被子扔上床,拽过了牛仔裤正在套,打算快点出去,吃完饭好上学。
没想到钟二会突然进来,此刻牛仔裤穿到一半,还没提上去,身体状态更是显露无疑。
男孩子早上这种反应,是很寻常的,本来钟二没怎么样,奈何白午跟电棍杵了似的,一下子跳起来,在地上兔子一样的乱蹬,整个人瞬间红的炭火一样。
奈何他先前在被子里闷出了汗,牛仔裤箍在大腿上,提的十分艰辛,蹦了好几下,才提上去一点点。
他一这样,钟二也被带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忙解释道:“你说你起来了我才进来的……”
白午没注意一下子踩到一个裤腿儿,这就“哐当”摔地上了,从蹦变成了在地蠕动,从一个小兔叽,变成了一条毛毛虫。
钟二眼瞅着白午背对着她,撅着屁股,正试图往床底下钻,哭笑不得推门退出去,还为了化解尴尬,说道:“别在那练了,快点出来,一会儿上学不赶趟了,早饭都做好了。”
只是她这边儿门都没等关上,地上白午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这声音实在过于凄厉,钟二从来没有听过白午叫成这样,于是也顾不上什么,忙又推门进去。
白午弓着腰在侧躺在地上,额角的青筋和汗一起冒出来,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再发出一点的声音。
只是先前那一声,已经把钟二给招了进来。
白午听到姐姐因为关切而显得急促的脚步声,脊背颤了一下,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小午?怎么了?”钟二半跪在白午的身后,抓着他的胳膊企图将他扳过来,奈何她一动,白午就疼的嘶了一声,腰弓的更严重了。
小天使有几个开着直播睡觉,被白午这一嗓子给嚎醒,见此情景,也都焦急留言。
语:什么情况啊,白午这是怎么了,肚子疼?
彼岸天光:吓我一跳,我正做梦吃好吃的的,吓的咬到了舌头。
鷇华:这是怎么啦,赶紧送医院啊!
浅歌:他捂的地方……呃……
……
白午躺在地上闭着眼睛,钟二问什么也都不说话,自暴自弃得十分彻底,只是额头上的汗和青筋,一直欢快的此起彼伏。
钟二一开始也以为白午是肚子疼,疼的这么厉害怕不是急行阑尾炎?!
但是等她绕到白午的另一侧,准备按压白午的腹部,询问他到底是哪里疼的时候,搬开白虚虚拢着的手,却发现白午按的不是小肚子。
白午的脸红得不像样子,钟二脑子有瞬间的空白,她看明白怎么回事,脸色也慢慢红了。
但是更多的是心疼,不敢贸然上手,只得吭哧瘪肚问了一句:“疼的厉害吗?”
问完她就觉得这句话多余,那要命的地方,让拉链给夹住,要不是疼的太厉害,白午怎么可能发出那么惨的声音。
钟二深呼吸一口气,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羞涩,说道:“姐先扶你坐起来,坐在床上,姐帮你弄。”
白午也不吭声,连眼睛都不睁,现在要不是一动就扯的脑壳都要掀起来似的疼,他估计已经羞愧撞墙了。
小天使们知道小白午是被拉链给夹住了,又是想笑,又是心疼。
#0000FF:虽然我没有,但我也觉得幻肢一痛。
yan:他就是太着急了,你看直播员开个门把他给吓的。
柯克兰小姐:为什么吓成那样子?
夏时雨:直播员开门的时候,他的状态是↑的啊。
韭菜盒字 :男孩子早上不都那样吗?我弟弟也被我撞见好几次,也没见他就害羞成这个样子。
……
白午若要是平时,要是没有做过昨晚那样的梦,要是他这个反应,仅仅只是因为晨.勃,他又何至于吓成那个样子?
关键在于他这反应,是臆想姐姐才有的,又被姐姐给撞见,白午对姐姐,从小到大都有种说不出的畏惧,不关乎任何方面,像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这种时候被姐姐撞见,不是要他的小命么。
白午此刻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不敢看钟二的表情,钟二扶着他起来,他疼的要命,也不叫了,只闷闷的哼。
在床边上坐好,钟二看了一下被卡住的地方,连短裤都一起卡进去了,形势看起来十分的严峻。
她伸手企图将拉链朝下拉,结果才碰一下,白午就疼得直哆嗦。
“这不行你等我去拿个剪子。”
钟二起身,急忙朝外头走,白午见钟二走了之后,飞快的睁开眼睛,抓住拉链的拉头,企图一次性拉下来。
然而他拉了一下,疼的当时又跪在了地上。
拳头紧紧堵住了嘴,将痛呼堵回了嘴里。
钟二拿了小剪子回来,就见白午跪在地上捶床。
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想要张口嗔怪,有没舍得,只急忙又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坐回床边。
“你别动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哈,我是你姐,姐帮你把短裤的布料先剪开一点点。”
钟二此刻的脑子里确实是没有一丁点儿的邪念,她指着拉链的下半部分,跟白午认真的说道:“这里的短裤夹在里面了,卷了一个小褶子,所以朝下拉拉不下来。”
钟二说:“我将这个小褶子剪开,然后再试着朝下拉,你别着急。”
白午这会儿就算想闭着眼逃避事实,也做不到了,他将眼睛睁开,看着姐姐低头拽着他的短裤边缘,万分庆幸,因为疼痛,他的反应已经下去了。
白午十分想要张口说一声对不起,可他害怕姐姐问他为什么说对不起他回答不上来。
解救小白午的过程十分艰难,钟二跪在地上好半晌,因为过度紧张手心里全都是汗。
好容易将底下剪开一点点,她将手上的汗在自己的裤子上抹了抹,接着继续。
白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痛不欲生”看着姐姐的发旋,看着他跪在自己的面前,低着头……
思想如同脱肛的野马,朝着未知处狂奔的时候,本来已经不痛的小家伙,因为渐渐复苏,又让它不合时宜乱想的主人付出了代价。
好在这个时候能剪的地方也已经剪好了,钟二放下剪子,正要试图去拉拉链,白午生怕姐姐发现他的变化,咬着牙手抓住拉链,一使劲儿就将拉链拽了下来。
一声闷哼,不对,确切说是闷嚎,白午总算是摆脱了这种尴尬的境地。
“哎呀你着急什么,”钟二见白午又弓着腰在床上打滚,责备的拍了一把他的后背。
“给我看看,有没有破?”
白午本来还在打滚,听到钟二要看看这句话,顿时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钟二皱着眉,有些心急的拍了下他的腰,“你转过来呀,这不是开玩笑的,给姐看看,严重的话咱们就去医院。”
白午像一个挺尸一样,扣在床上,闷声道:“没事的,我自己看,你出去,我不去医院……”
“那行,你看破没破,破了的话,必须去医院哈。”
钟二走出了房间,白午忍着痛,连忙从床上起来,自己检查伤势。
折腾了这么一通,上学已经来不及了,钟二想到白午伤到的地方,索性就给他们班主任打了电话,称他感冒有些严重,要去医院挂水,给白午请了一天的假。
白午缓过来之后,吭哧吭哧的从屋里出来,洗漱好之后,坐在桌边喝粥,腿还是不太敢并着走,但是他已经竭力在表现出我没事。
“破了吗?”钟二总要问一问安心,也好给他去买药膏。
白午闻言呛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
钟二张了张嘴,但见他窘迫得不像样,就没有再问,而是道:“你慢点儿吃,不用着急我已经跟你们班主任请过假了。”
白午平日里吃东西都非常的斯文,但今天狼吞虎咽的厉害,呛了好几次,并不是他有多饿,也不是他还在窘迫刚才的事。
而是他发现,经过昨晚的梦之后,他即便是这样,和姐姐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脑浆咕嘟咕嘟的瞎冒泡。
一听说姐姐给他请假了,急忙将碗放在桌子上,因为用力过猛,哐当一下,盛着半碗粥的碗都给震裂了。
“不用请假,我没事了!”
钟二被吓了一跳,但不是被白午的语气,而是被白午落碗的动静。
她视线落在他面前的粥碗上,又转到白午的脸上,轻声道:“我没说你……我说你重感冒,要去医院挂水,你急什么。”
白午垂下头,没有再吭声,只是脸红的属实不正常,他并没有发现自己面前的粥碗已经裂了,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刚才跟姐姐摔了碗。
伸手又去拿面前的粥碗,结果只拿起了一半。
“哎!”钟二没来得及阻止他,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了。
米粥很稠,软软黏黏的摊了一桌子。
白午也不知道脑子里面抽了几根筋。伸手就要去捧,被钟二及时抓住手腕。
“你怎么回事儿,你别动了,一会儿再把手给烫出泡,过段时间还要考试。”
钟二回到厨房,取了一个废纸盒,将米粥用抹布推进盒子里,连盒子一起放在了垃圾桶里。
接着洗了手,又取了一个新碗,给白午重新盛上粥。
“去把手洗了,过来好好吃饭。”
白午今天非常不对劲,他平时特别的稳重,稳重的让钟二有时都觉得自己才是被照顾的那一个。
但今天他一次又一次异常举动……钟二边吃饭,边看着他把头都要埋到粥碗里,若有所思。
小天使们也好奇,为什么白午今天屡次犯蠢。
幸壹:别是夹了一下给夹傻了吧。
阿浣:2333,为什么我觉得这才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该有的状态。
白鱼:对呀,他先前有些太稳重了啦。
记事小簿:像今天这样傻点儿,挺好的,不然欢乐何来?
原地复活打鸡血:我始终无法忘记,己己是那种腹黑,随时都会醋意大发的类型,现在看着如此傻白甜,不知道他会不会也突然黑了?
叶喵喵:你这么一说,我有点期待。
猫咪爱柠檬:不可能黑吧,成长环境不同啊……
……
任是钟二如何绞尽脑汁,她也想不通白午这种种异常是因为什么,脑子里一闪而过昨晚的拥抱,但又飞快的否认了。
到了奶茶店开门的时间,店员提前来了,钟二出门去找了一个诊所,将白午谎称是自己的儿子。把情况仔细的跟医师说了,然后买了医师推荐的药膏。
回来的时候,白午已经把自己关回了屋子。
将头闷在被子里,躺在床上,整个人透着一股颓丧的气息。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又为什么会因为那样的梦而不断有反应。
越想越自责,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救了,他把脸埋在枕头里,脑袋上又盖着被子,眼看着要把自己给憋死的时候,钟二买药膏回来,敲响了他的门。
“小午,姐给你买了药膏,”钟二的声音刻意柔软,白午今天的状态,让她不自觉的就小心翼翼。
“就算没有破,也不能那么放着不管,”钟二站在门口,拿着药膏看了看。
“就是活血化瘀的,你出来把药膏抹了再睡……”
白午把脑袋钻出被子,听着门口姐姐轻声细语,难过的情绪更是排山倒海而来。
他虽然平时这方面念头寡淡,也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喜欢过女孩子,但他到底是快要16岁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他只是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姐姐有感觉。
一个梦境将他尚未成熟的身心割裂成两半,任他如何的费力,也拼凑不回去。
钟二敲了一会儿门,没见白午应声,以为他是睡着了,便将药膏放在桌子上,下楼帮着店员忙活了。
白午一上午都没有下楼,钟二有些担心,午饭的时候点了他最喜欢的吃的汉堡,给他送上去。
白午的房门还在关着,钟二敲了几下,还是没见人来开门。
实在放心不下,便推开门走了进去,然而屋子里并没有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钟二惊讶的咦了一声,退出房间,端着汉堡满屋子找了个遍,也没有找见人。
倒是桌上放着的药膏,还有白午的书包,一并都不见了。
小天使倒是比钟二先反应过来。
梦鲤:这是偷偷跑了?
Prettygirl:哎哟天,这孩子可真是23333
安静的天使:从后门跑的吧,可是后门要经过大厅,直播员竟然没看见吗?
鸡仔:直播员一直在忙着,没有看见,可我一直盯着屏幕也没看见呀。
许以:hhhh,理解理解,要是我遇见这种事,肯定也偷偷跑了。
……
钟二确实是没看见白午经过大厅,看屏幕上小天使们的评论,他们也没有看见。狐疑着,拿起桌上的电话,给白午拨了过去。
嘟嘟声响了足有六七下,那边才接起来。
“喂,姐……”
“你去哪儿了?走的时候怎么不说一声呢,”钟二其实想问他还疼不疼,但想到他因为这点事竟然还偷偷跑了,也就没再提起,“我给你买了汉堡,已经凉了,你中午吃饭了吗?”
“啊……我出来的着急就忘了跟你说,我跟同学在一起,他……他今天也请假了,我中午已经吃过了,”白午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我们要去市图书馆,姐我先挂了。”
“哦,”钟二点了点头,后又想到白午看不见她点头,便又问道:“晚上回来吃饭吗?”
“不了……”白午说:“我和他一起在外面吃。”
挂掉电话之后,钟二皱眉盯着电话,别扭了老半天。
总觉得白午说话,犹犹豫豫,而且不知道哪里很别扭。
但她也没有多想,只是有点担忧,白午才被夹了,不好好休息,去图书馆坐着,会不会疼?
这种担忧一直持续到天色黑下来,店员已经走了,钟二看着墙上的挂钟,时钟指在九的位置,白午竟然还没回来。
小天使们都在催促她打电话,钟二却坐在店里发愣,等到时针指向十的位置,她才终于拿出了电话,拨通了白午的号码。
白午很快就接了,只是声音压得很低。
并且说话的速度非常迅速:“我跟同学吃完饭之后,离姑姑这里比较近,所以我就来姑姑这里了,今晚不回去了。”
钟二张着嘴,要出口的话被噎了回去,最后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
可两人却都没有挂电话,听筒里只余两个人清浅的呼吸,耳畔只剩时间一分一秒划过的声音。
“姐?”白午的声音显而易见的发着颤,他怕死了姐姐生气,却又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种情况。
他对自己的姐姐有反应,这对白午的刺激有些太大,他到底年纪还小,在没有理清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之前,用了最简便的方法——逃避。
到这个时候,钟二也终于发现了事情的异常。
她绞尽脑汁的想,她唯一失控的地方,就是没忍住,牵了白午的手,没忍住,抱了他。
她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是否隐藏的好,可如果白午在她的态度里窥见了什么端倪,因此躲着她的话,那一切就能够解释清楚了。
为什么早上她推门,白午会那么慌张,为什么白午在面对她的时候会有种避之不及的感觉,甚至于偷偷的跑掉……
仔细想一下,刚巧他同学也请假的说辞,也像是在撒谎。
一旦认定是这么回事,白午接电话的迅速,以及那一连串好像事先已经温习过很多遍的说辞,就更让钟二感觉糟心。
“睡觉去吧,”钟二无声叹一口气。挂了电话,窝进了沙发里,抱紧了靠背。
“我真不应该冲动的,”钟二悔的肠子都要青了,小天使们都在安慰她,但钟二根本无法被安慰,她觉得就是她自己没有控制住,外泄的感情把白午给吓到了。
白午会怎么样呢,钟二满脑子都是各种各样的猜想。
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不知道,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她全身都酸疼,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心事重重,加上在沙发上一整晚着凉,钟二感冒了,而且是重感冒。
昏昏沉沉一天,晚上高烧实在厉害,店员忙了一天,钟二没下来她起先以为人没在家,听到上面哐当一声,跑上来一看,钟二企图自己烧水,结果没拿住水壶。
店员发现她脸色红的不正常,伸手一摸都烫人了,这才将她送去了医院。
生病失恋还有慌乱的时候,会使人智商下降,钟二基本三样都齐了,智商就跌倒地平线以下。
她昏昏沉沉的一直睡,甚至觉得这样挺好,不会胡思乱想,所以就没有喝营养液。
这种状态有些像喝多了,除了呼吸好像喷火一样热之外,可以放空思想,静静发呆。
挂上了点滴之后,她窝在椅子里继续闭眼试图睡觉,电话响了,但是钟二一动也不想动,就那么瞪着手包最后还是店员接了电话。
“你别告……”
“你姐姐病了,现在在医院里,嗯,对就是隔两条街的那个……”
钟二说话的声音太小,反应也有些慢,没能来得及阻止店员将她病了的事告诉白午。
“他要过来吗?”钟二无奈,但听见白午要过来,心里却十分期待。
“哦,小午说他马上过来。”
“多亏你把我送来,”钟二对着店员说:“已经很晚了,等会儿白午过来,我让他送你回家。”
“我都这么大了,用一个孩子送什么,你先挂着,我家里确实有点事,”店员给钟二倒了杯热水放在手边。
背起自己的包,“我就先回去了,他估计也快到了,要是不退烧的话,今晚你就住一晚。”
“放心吧,”钟二说。
店员走之后,钟二又开始发愣,白午今晚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不回来,听说她病就又赶回来,钟二承认,就算是半推半就,这也是她想见白午,所用的卑鄙办法。
小天使们其实都十分的心疼钟二,就算小白午从小贴心,但一个人背负着两世的记忆,整日看着自己的小爱人,却连对他倾诉爱慕都不敢,才露了一点苗头,就把人给吓的不敢回家,属实是憋屈。
此刻点滴室里没有什么人,后面有一个老婆婆已经睡着了,钟二点开了直播屏幕的语音,自言自语一般交代道:“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我这个世界,只能给你们看姐弟情深了……”
水玉水玉:你别这么丧,白午还小呢,万一以后迷你迷的死去活来呢。
sirens:就是就是,不就两天没回家吗。
爱国的阿林:我跟我对象最长有两个月没联系,现在不也如胶似漆,不慌哈。
“你们不知道,他可能……”钟二一句话没能说完,看见白午正急匆匆的向她走过来,就禁了声。
“姐……”白午呼吸急促,很显然是跑过来。
“怎么会感冒了。”白午站在钟二的面前,却只和钟二对视了一眼,就将眼睫垂下,手足无措的站着。
钟二的视线一直落在白午身上,看着他的手足无措,感受着两人之间莫名的疏离,心像被一只手狠狠的攥着。
“坐下吧。”钟二说:“没什么事,就是昨晚不小心在客厅睡着了,着了凉,挂完水之后就好了。”
白午来的匆忙,衬衫的扣子全部扣错,下摆一半掖在牛仔裤里,另一半散着。
鞋子也有一只鞋带已经开了一半,头发更是乱糟糟,形象实在是不怎么好,全靠大长腿和颜值撑着,看着不光一点都不难看,微红的脸颊,微微张开的嘴唇,还勾的人心直痒痒。
但钟二现在也只敢心痒痒,甚至连看人都不敢像以前那样大大方方直勾勾,只敢借着半眯的眼,偷偷的撇。
编辑真是害她害得好苦啊……
没有前两世的记忆,钟二本身就不是一个十分自信的人,她要靠什么来吸引这样一个优秀的小少年?
这一世,白午是她自己养大的,除了对童年的记忆,有一些阴影之外,白午一切都得很好,特别好。
他不会再像第一世那自卑,那样自封,孤寂冷清,哪怕钟二当时一开始并没有抱着善意接近,也急切的接纳。
这一世没有经历过那些伤害的余己,长成了现在完整的白午,让钟二无处下手。
姐弟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谁也没有说话,反倒把小天使给急的够呛。
不过小天使再着急也没用,钟二不敢再表露出一丁点异样感情,生怕白午对她生出什么厌恶之感。
一个小时,钟二两瓶点滴都滴完,姐弟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白午虽然坐在钟二的旁边,但他双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垂着头,不声不响,连呼吸都放轻,要不是钟二时不时侧头去看,几乎以为他不存在。
其实白午十没有颜面面对钟二,他那天是顺着窗户跑的,连后门都没敢走,他翻出了上学期和人攀岩买的绳子,忍着疼顺着阳台爬下去的。
那天他在外头晃了一整天,根本没有遇见什么恰好请假的同学,也没有去市图书馆,二是在一个公园,一直坐到天黑。
最后也不敢回家,生怕姐姐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不对,最后只得去了姑姑家。
大柱子,二柱子,还有姑姑都睡着,他自己抱着电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分一秒的熬着,等着姐姐给他打电话。
手机亮起来的第一刻,他就接了起来,那一套说辞,他是提前想好的并且练习了很多遍的,但挂了电话,他又忍不住骂自己蠢,接的太快了,说的也太快。
第二天他去上学,被夹的地方其实还没好,但他根本连疼都顾不上,头天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在学校迷迷糊糊又胡思乱想,哪还有心情听课?
虽然老师将的内容他都会,但是现在正是冲刺的时候,老师们恨不得用针管将知识直接打进他们脑子里,数学老师叫他上去解题,他走神没听到,坐在原地没动,平生第一次被撵出了教室。
晚上的时候,他还是不敢回家,用要给大柱子和二柱子补课的借口,又去了姑姑家。
可姑姑她们都睡了之后,白午睡不着,又心神不宁,他觉得姐姐肯定是生他的气了,平时如果他不在家,姐姐总要打两三个电话,可今天一整天,只有他打过去的一个。
熬到八点,白午忍不住又给钟二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就听到了她生病在医院的消息。
白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姑姑家出来的,路上一路的催司机,下了车一路跑,但真的看到姐姐坐在椅子上挂水,他却连跟她对视都不敢,关心她的话也说不出口。
两人之间前所未有的疏离,钟二拔了吊针之后,没有马上起身,她头有一些晕,腿也发软,怕起来就会摔地上。
白午还垂着头,坐在她旁边,钟二从没有见他情绪这么低迷过,更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缓了半天,总算缓的差不多,钟二动了动腿,站了起来。
“咱们回家吧。”
说完之后,钟二便迈步朝着门口走,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一整天什么都没吃,还一直发烧,膝盖一发软,就要朝地上跪。
钟二一个趔趄,正要和医院的大理石地面亲密接触,就被白午给架住了手臂。
这一瞬间,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同时想起了那晚她在楼梯上踩空事件。
白午快速垂下头,生怕眼中的异样被姐姐发现,钟二也快速转头,并且试图拽出手臂。
这概率太密集,搞的好像她故意勾引人,虽然她确实是有那种想法,但还没来得及实施,这两次都不是故意。
白午都被她给吓的家不敢回,钟二哪还敢动一丁点的歪心思?
她没能将手臂拽回来,白午抓着她的手臂没松,并且圈住了她的肩膀,半抱半架着朝外走。
一路上两人又是静默无声,回到店门口,钟二从兜里掏出钥匙,被白午接过将门打开。
钟二按开了大厅的灯,怕等会儿还要跟白午相对尴尬,便开口道:“你将门锁好,我有些头晕,先休息了。”
钟二说完,便朝着楼梯上走,她有些晕,走的非常慢,扶着楼梯的把手,生怕自己等会儿再要摔。
再被白午接一下,那就真的连她自己都觉得是在蓄意勾引了。
顺利上了二楼,钟二吁出一口气,正要按开二楼客厅的开关,手腕却骤然被抓住。
作者有话要说: 钟二:这个世界只能让你们看塑料姐弟情了……
白午:姐姐再爱我一次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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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最喜欢的阶段,两人的心绪轻轻一碰,就惊天动地。
少年的爱情,或许没有成熟没有担当,或许尴尬或许很傻,
但是那种饱含青涩一言一行,是回忆里面最甜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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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敲黑板!
还在上学的不提倡早恋,除非你智商高的像白午,不学就会,或者你搞到一个白午,能帮你提高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