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一次集体露营,又没有阿姨查房敲门,每个帐篷都在小声地夜谈聊天。
杨柳问潇潇:“潇潇,你和班长有没有——”暧昧的语调,一切尽在未言中。
“当然没有!”潇潇立刻否认,“我就是请教问题而已。”
“可是班长对你最特别。”
“哪有什么特别啊。”潇潇不承认。
“有的。”杨柳特别肯定,“我们和班长总觉得隔了一层,但是你们就很亲密熟稔。”
“真的没有。”潇潇说,“我现在成绩这么差,唯一的想法就是提高成绩,怎么会想那方面的事呢?”说完,她立刻把矛头转向杨柳,“还说我,你和郑凯达才有问题哦~你的作业只给他抄。”
杨柳当然也是极力否认。
说完八卦,两人又说起各自初中的故事,隔壁的帐篷也是,时不时传来“初恋”“表白”的字眼。
哪个少年不怀春。此时的他们,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虽然学习压力很大,但是初恋依旧是和学习并肩的第二大话题。
而男生那边没有女生的细腻,三五个男生聚在一个帐篷里打牌斗地主,赵玦和他们玩了几把,因为百战百赢,被其他人一起踢出了打牌小组。
野外露营真的经历后其实没有想象的美好,潇潇睡得不是很安稳,清晨山间鸟叫时,她就哆哆嗦嗦地出了帐篷洗漱了。
洗漱的河边遇上了班主任和赵玦。
“潇潇起的这么早!”班主任笑着打招呼,“昨天睡得好吗?”
“挺好的。”潇潇抿着嘴笑,她不是外向的性格,面对老师除了一问一答不知道再多说什么,从前的原主还会为此自我懊恼,潇潇反倒是十分坦然。
同样是不说话,赵玦却很理直气壮,他好像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洗漱完打了一声招呼,就往回走了。
潇潇刷着牙看着赵玦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中的校长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存在,他给学生安排了艺术节、安排了集体旅游,但是也安排了考试,而且每次都是安排在节假日回校后。比如长假回来月考,比如旅游回来期中考。
大家刚从山里回来,在家休息了两天,期中考开始了。
这是潇潇调整学习状态后第一次大型考试,她依旧复习到了考前最后一刻,但是这次,她少了很多惶然,反而多了一点跃跃欲试。
她想检测自己的学习方法是否有效。
考试两天,潇潇的心情还不错。虽然不知道正确率,但是她基本都答满了,不像以前,连空都填不满。
对一个学渣来说,考试时还好,考完才是最忐忑的时候,害怕成绩下来又是垫底,但心里又有了一点奢望,期待这次会有什么不一样。
和她截然不同的就是同桌杨柳,她对成绩的期待远大于忐忑,最大的负面情绪就是数学的大题,辅助线画错导致整题都错了。她念叨了整整两天。
这时候,坐在学神边上的坏处就出来了,总有人跑来和赵玦对答案,赵玦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边上不想听却不得不听到的三人全都一脸绝望。
最绝望的就是潇潇,因为她最差,错的最多。
她都快哭了,扭过头无力地看着赵玦:“班长,咱能不对答案了吗?”
赵玦看着她的脸三秒,点头:“好的。”
然后,他真的不告诉别人答案了,再有人来对答案,他都说:“已经忘记了。”或者“成绩马上出来了,等老师讲吧!”
杨柳指着他们俩,笑说:“班长,你很偏心啊!我和刘洋一直喊着不要对答案,你理都不理我们,潇潇一说,你就真的不对了!”
赵玦脸上没有任何波动,看着她说:“我的确忘记了。”
杨柳看向刘洋:“你信吗?”
刘洋怪模怪样:“我信——才怪!”
潇潇扑过去捂杨柳的嘴:“杨柳!你不要乱说!”
杨柳仰开身子哈哈大笑。
周五回家前,期中成绩发下来了。
潇潇第一时间看排名。
总分班级排名29名,年段排名236名。因为文理分科,现在理科生总人数只有400多人,236名正好在中游,无论班级还是年段,她都进步了,从下游终于挣扎到了中游。
潇潇喜不自胜。
最让人惊喜的是生物,生物单科排名年段第35名!
从未有过的高分!
她拿着成绩条几乎是飞回家的。
“妈!我进步了!我终于进步了!”
陈父陈母都很高兴,虽然心里念叨着,这个成绩好像一本还是垫底,重点大学似乎希望不大,但是进步这么多,他们对潇潇充满了希望,一家人过了一个特别轻松的周末。
一个好的开头似乎突破了曾经越学越差的魔咒,潇潇的成绩开始稳步上升。上升的速度很慢,付出的心血非常多,但至少,终于是有收获了。
高一最后一次期末考试,潇潇成功跨进了200名,考了186名。这是前世从未有过的成绩。
班主任先表扬了她,继而叮嘱:“不要松懈,高一只是一个开始。”
潇潇谨记在心,暑假不敢放纵玩,天天跑图书馆,当然,大半时间都遇到了同样来图书馆的赵玦。
潇潇去图书馆是自习。赵玦却是去看课外书,而且看的书越来越深奥,越来越让潇潇看不懂。
但是智商的差距没拉开两人的距离,反而因为接触越来越多,潇潇越来越了解沉默寡言的赵玦,两人越发亲近。
对赵玦来说,陈潇潇同学虽然笨了一点,但是她努力踏实,身上有着他从未见过的韧劲,而且性格温和包容,总是昂扬向上。和她相处,他十分自在还不无聊,所以一次次默认她的存在,一次次允许她越走越近。
高二开学,学习压力越发大了,作为理科生,几门文科会考相继开始。郑凯达刘洋这几人从不把会考放在眼里,都是拿小抄作弊。潇潇却不行,她既没有杨柳的聪慧,也没有赵玦的过目不忘,更不敢作弊,只能天一亮就起来背史地政。
好不容易淡去的黑眼圈又慢慢出现。
学习压力大是一件事,另一件让她烦心的是,寝室里的气氛开始变了。
文理分班后,原来寝室的同学有三个去了文科班,于是新搬进来三个女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寝室就分成了几个小团体。潇潇一心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等她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和另一个室友被其他人隔离了。
每晚回寝室,1号床的室友总会拉着3号床和4号床说悄悄话,等潇潇走过去,她们就停下不说。潇潇大概知道是他们谁谈恋爱了,除了亲密的室友不想让她们其他人知道。也有时候,他们聊手机聊mp4,聊一起玩的游戏,潇潇从没接触过,她们自觉不带她,她也的确不了解。小团体的界限越来越分明。虽然她对这种被划分出去的状态并不在意,但是寝室里这样的氛围让人实在不舒服。
寝室里可以说话的人越来越少,潇潇在寝室开口的时候也越来越少。
有时候她们不说悄悄话,但是谈起学习,就说潇潇每天起得特别早,学习这么用功。那个语气,好像努力也成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而且不知是谁宣扬了出去,全班都知道潇潇5点多起床的“努力”了。
如果“努力”这件事潇潇还能不理会,1号床时不时调侃潇潇和赵玦,让她心中厌烦起来。
有一次,几个室友在苦恼复习月考的事情,说很多题不会但是又不敢去问老师,怕被说上课不听讲。潇潇见气氛好就劝说不懂还是要问的,不然问题会越积越多,自己以前就是这样。
谁知道,其中一人就阴阳怪气地说:“你是和我们不一样,你有班长呢!”
潇潇愣在原地,想生气,对方却笑起来一副无心之言开玩笑的模样。
心底有退缩的冲动,但是潇潇这次却没理会,正视着室友的眼睛说:“那是你没看到我每天跑办公室、请教所有能请教的人。我和你们有什么不一样?班长的脑子又不会给我,还不是靠自己厚着脸皮努力吗?”
见她脸色不悦,对方翻翻眼皮换了一个话题。潇潇没再参与,收拾了东西上床睡觉。
这件事如果换成原主,肯定什么都不会说,只会在心里憋得慌。明明很生气却又偏偏嘴笨,说不出不破坏气氛又能反驳的话来。
等到事后,她又责怪自己,何必怕破坏气氛呢?凭什么自己就能被她们随便开玩笑?可每次事到临头,她又想,好歹要做三年的室友,闹僵不好。
最没出息的是,每次受了委屈,她除了眼睛发热,连一句反击的话都说不出来!转过身,却又知道怎么说了。
潇潇却不,有不愉快就说出来,凑不到一块儿大不了就当普通同学。
于是,慢慢的,她和那些室友越来越疏远了。从前下了晚自习六个女孩嘻嘻哈哈结伴回去,如今她单独顺着人流往前走。
学习压力加上寝室压抑,潇潇虽然能坦然相对,但到底没有之前那么开心了,总觉得女生之间,还是一个寝室内,拉小团体这种事让人索然无味。
这个时候,秋季运动会到了。
班主任给潇潇雪上加了霜。
运动会报名寥寥,潇潇不想分散精力同样一项都没有报,但是等体育委员向班主任上报报名情况后,回来告诉她,班主任帮她选了一个长跑一个跳远。
“2000米?”潇潇确认。
体育委员拍着她的肩膀:“潇潇,你大长腿跑步跳远肯定不是问题。而且这是钢盔定的哦!”
潇潇心里无比郁闷,谁说腿长体育就要好!她比文化课更差的就是体育!跳远还好,2000米长跑,哪怕最后一名,这个路程就会让她半死。班主任为什么不经过她同意就这么做?
但是不管是体育委员还是班主任的主意,潇潇只能认了,她总不可能和班主任对峙。
所谓蚂蚁咬死象,接二连三的小麻烦凑在一起,潇潇心情不太明朗。其实上辈子这些事就有发生,只是寝室里原主平平无奇就没有受到波及,最多越来越形单影只,运动会她倒是咬牙参加了。
死心眼怕被人说没有班级荣誉感的原主,真的跑完了长跑,没有成就感,只有快死了的痛苦。
运动会两天,第一天上午,潇潇的跳远项目预赛。
潇潇参加了,而且尽了最大努力,但并没有进决赛。
长跑在第二天上午。
同学们来给她打气。
潇潇说:“我不想跑。”
一个同学说:“那就弃权好了,反正是钢盔给你报的。”
另一个说:“钢盔会不会不高兴,早上我还看到他在劝柳彬彬重在参与。”
“那要不慢慢跑好了,放弃的话成绩贴出来有点难看。”
大家七嘴八舌,最后都觉得,放弃影响不好,体育精神重在参与,哪怕走也没事。
潇潇低着头听着,她说放弃其实也有点犹豫,担心班主任知道后不高兴。可是她真的不想跑,哪怕走都不想。因为这不是她自愿报名的,她对被报名这件事,耿耿于怀。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当着我面拉别人聊悄悄话的时候,我总会:emmmm……-_-#
明天21点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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