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今天晚上要请宋青山他们吃饭。
当然, 他还特地叮嘱过宋青山和刘在野, 说就是几个战友之间吃顿便饭,所以, 他希望大家都不要带家属,估计就是因为不想跟苏向晚碰面。
至于刘敏莉, 那是因为她本身崇拜金石, 让刘在野去替她介绍对象的。
就跟刘在野一样, 刘敏莉的情路也比较坎坷, 本来吧, 刘在野很热情的在给他介绍韩明, 但是人韩明跟谷南俩虽然没有公开, 但其实私底下早已经同居, 并且领了结婚证了。
秦州就那么大, 优秀男人就那么多,刘敏莉现在也是三十好几的女同志了,没有在总政混出名堂来, 唱歌也没有唱出名, 未婚的小伙子她看不上, 干部们多少都有了年龄。
而金石呢,今年四十岁, 离异,未带子,还是矿业公司的总经理,金字招牌啊, 所以这个亲非相不可。
当然,常丽萍去问刘在野能不能带家属的时候,收到的就是一通臭骂。
“得了吧你们俩,金石还跟我不一样,人家是高素质人材,向晚搞个妇联,就跟打劫的一样,人家一来就赶着人家办厂,要不是迫于李逸帆的淫威,金石才不愿意给向晚投资。至于丽萍,你已经老啦,四十岁的人啦,甭整天跟个小公主一样的了,成吗?”
刘在野觉得,这俩女同志简直就是想去给他丢脸。
“你们家敏莉能去,我俩为啥不能去,再说了,同一个院子里住着,金石答应我们要开饮料厂,这事儿我可是当真的,他一直躲着不见人,我还得去问问金石,这事儿他打算咋办。”苏向晚说。
常丽萍赶忙说:“我是向晚的家属,我和她一起去。”
“你要敢去,我打断你的腿。”刘在野指着常丽萍的鼻子说。
正好宋青山下了班,也刚回来。
“要去就一起去,为啥她俩不能去。“宋青山说。
“人金石说了,不带家属。”刘在野说。
宋青山就笑了:“年青的时候聚会不带家属,那是因为没家属,大家才不带家属,现在都有家有室了,为啥不能带家属,我去,我儿子们也去,大家一起吃一顿,你们要掏不起这个钱,今天晚上我买单。”
“看吧,宋教官比你大方得多。”常丽萍说。
大家就准备要去赴宴了。结果宋青山去喊谷东的时候,谷东这个平常最好吃的居然摆手了:“爸爸,我东海哥哥给了我一个特别任务,我今天不能跟你们去吃饭。”
“什么特别任务?”
谷东四处张望了一番,悄悄凑到宋青山的耳朵上了:“我哥说,偷电线的混混们虽然现在都被抓了,但是还有干别的坏的事的混混呢,我得盯着他们。”
“吃一顿饭不打紧,等回来再盯,怎么样?”宋青山笑着说。
“不行,爸,等你吃完饭回来,我抱抱你就行啦,闻闻你身上的香气就行啦。”谷东说着,撒丫子跑了。
虽然说苏向晚还没跟宋青山说过,自己在火车上偶遇过金石的事情,但是金石却是早一步,恶人先告状,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宋青山。
当然了,他仔细描绘了当时的情形,然后很无耻的跟宋青山说,自己对于战友的妻子,可没有任何一丁点儿的非份之想,并且,他专门找来自己往边疆出差时的票根给宋青山看,以证明自己跟苏向晚的碰面,全然都是出于偶然。
然后呢,金石还暗示宋青山,苏向晚那个女同志可能有点水性杨花,叫他防着点儿。
宋青山当时二话没说,就给了金石一拳头。
于他来说,不论原来的那个苏向晚,还是现在这个,都不容许任何人亵渎,以及说不尊重的话。
他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知道。
并且,因为金石对于苏向晚的不尊重,他看苏向晚还是白天那件衬衣,就不高兴了:“又不是没有裙子,把你的裙子穿上,今天打扮漂亮一点。”
有李承泽那么一个贴心的大儿子,什么时髦的裙子苏向晚没有,她只是碍于自己妇联主席的工作,不好穿而已。
“干嘛让我穿裙子啊?”一看宋青山的眼睛,她突然明白过来了:“是不是那个金石跟你说过什么?”
这就对了,她这边还没告诉宋青山火车上的事情呢,金石恶人先告状,就先说了。
“这种事情咱们就不提了,我一开始觉得金石人不错,但他主动跟我提起这事儿,我突然觉得战友可能也会变。”宋青山说。
战友啊,跟自己的妻子同趁一辆火车,就算不认识,也差点把自己的妻子给拐走了,这叫宋青山的心里怎么能舒服。
至于飞机失事的事情,宋青山当然也有点怀疑金石,不过他为人深沉,有怀疑也不会表露出来罢了。
苏向晚没换裙子,她换了件的确凉衬衣,直管的黑裤子,黑色一脚蹬,再把头发扎成个丸子样,等苏向晚从屋子里出来,从外面回来,还恍着神的宋东海直接拍了她一把:“南溪,给你哥哥倒杯水。”
“你个瞎了眼的东海,我是你妈!”
给儿子认成自家闺女的感觉是啥?
苏向晚差点没笑死,她觉得自已这辈子,迄今为止可没白活。
而另一边,金石正在跟他的办公室主任张胜旺俩聊天呢。
“陈光耀那儿,什么都是安排妥当的吧?”他说。
张胜旺说:“安排妥当的。”
“据说在秦州,眼睛最毒的就是宋青山家那个谷东,盯着那小子点,别让他坏了咱们的大事。”金石说。
张胜旺赶忙又点头。
金石敲着桌子叹了口气,从自己的雪茄盒子里掏了根雪茄出来点上,却不抽,只是慢悠悠的看着:“咱们是来干大事的,可别让一帮子长的漂亮一点,但是贪小钱,愚蠢无比的女人给坏了事。”
张胜旺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马上去办。”
金石这才拿起雪茄来,深吸了一口。然后取了只鸡蛋,在滚自己的眼窝子呢。
他前两天委婉的提醒宋青山,让他注意自己的家属的时候,给宋青山捣了一拳头,当时金石就非常生气。
然后,他恨恨的说了一句:“女人都是毒蛇,宋青山,你会被那头毒蛇迷惑,然后,等你真正投入感情了,就会被她狠狠的抛弃,你懂不懂?”
宋青山不但不听,反而又给了一拳头,所以现在,金石的眼窝子是青的。
为什么金石敢那么笃定苏向晚是条毒蛇,因为金石的前妻,其实就是一条毒蛇。
他的前妻跟苏向晚一样,也是农村女人,因为他是个军人,又在部队上工作,一开始结婚的时候,对他那叫一个好。每天给他做饭,晚上帮他洗脚,夜里过完夫妻生活,她半夜起来,还要烧一颗荷包蛋给他吃。
用她的话说,干那事儿伤身体,干完必须得补一补。
她曾经那么温柔,那么体贴,可到后来呢,当她发现有些男人比他更富有,不但不用住狭窄的小宿舍,而且还有汽车开,有吃不完的奶粉和罐头之后,她带着他的儿子,义无反顾的就跟人跑了。
儿子最后死在逃跑的路上了。
当然,儿子的死是金石这辈子最大的痛楚,就不提了。
他此来有大事要干,当然不会陪着苏向晚来玩那么一个小饮料厂。
所以,别看苏向晚很热心,其实那个饮料厂其实是他用来迷惑苏向晚的呢。
至于刘敏莉,金石当然也没放在眼里,女人嘛,玩玩而已是可以的,但现在再让他付出真心,那是不可能的了。
金石见过的女人可多了去了,他这后半辈子,那颗苍老的心就再没有为任何人起过波澜。
刘敏莉要从军区转业,在办转业手续,还没来。
常丽萍和苏向晚先来了。
今年,可以说是苏向晚比较难过的一年了,毕竟哺乳期嘛,一切以方便孩子为易,所以她没怎么打扮过。
而金石呢,今天正在等刘在野给他介绍自己的妹妹,曾经在总政歌舞团工作过的刘敏莉。
苏向晚今天晚上特意打扮了一下,跟常丽萍两个看起来一样年青,一样漂亮,常丽萍是花孔雀式的,苏向晚只是一件衬衣,扎在裤子里,系着皮带,挽着个丸子头,利落,干练又爽利。
在这一瞬间,金石不但没能认出苏向晚来,一激动,还以为这就是刘在野替自己介绍的,他的妹妹刘敏莉。
那叫什么来着,一瞬间,金石感觉爱情都重新迸发在他的胸膛里了。
“这位就是小刘吧,你好你好。”金石赶忙去握手。
苏向晚直接就冷笑了:“金总,我天天找不见您,您倒是有闲心在这儿请客吃饭啊。”
毕竟天色黯了,包厢里没开灯,这会儿宋青山把灯打开,同时,苏向晚一说话,金石就认出来了,这不正是那个,当初差点被他拐到旅顺,最近天天喊着他办个小厂子的苏向晚嘛。
那叫一个尴尬。
这还没完呢,苏向晚是发现了,这个金石压根儿没把她的饮料厂当真,所以,她来的时候也是有备而来的:“金总,我最近几天天天在跑批下来的厂区,怎么没发现有人往里面进机器啊。”
……
“还有,我这儿做好的产品规划、销售规划,以及市场推广规划,您是不是也该看看了?”苏向晚可没打算放过金石,紧接着说。
金石看了一眼宋青山,不乐意了:“青山,说好了咱们只是战友们聚一聚,你让你家属来谈工作,怕不太好吧?再说了,不就一小厂子嘛,随便玩玩得了,你家属还当真了啊。”
刘在野也在附合:“就是,点菜吃饭,谈的什么工作啊。”
“肉价一直在涨,昨天还是一块五,今天就变两块。一张电影票上个月还是两块五,现在就变成了十五块,今天咱们吃一桌子饭,要放在去年,二十五块钱就够了,但刚才我看了一下菜单,现在至少得五十块。秦州的人均工资有多少,大部分人一个月才拿多少,先谈规划再吃饭,这顿我请,到时候保证让大家吃好。”宋青山盯着金石,一字一顿的说。
他一说完,常丽萍率先鼓掌:“宋教官说的真棒。”
刘在野气的啊,直接就掐了妻子一把。
苏向晚起身,挪开金石身边的凳子:“您要想吃饭也可以,产品规划我自己做,销售我自己来跑,市场也由我自己来建设,你只需要给钱就行了,好不好?”
说着,苏向晚把自己写好的材料往桌子上扣,伸出手就说:“金总,事情我来干,绝不麻烦您,您给钱就成了,行吗?”
这钱要的多爽利,多理直气壮,多明正言顺?
金石直接就愣在当场了。
想当初,他在火车上见的那个女人,对着他的奶油饼干和罐头流眼泪,他才问了一句想吃吗,她就委屈巴巴的点头,给吃的时候也一点都不含糊,走的时候,还把他所有的干粮全都搜刮走,看起来直接就是个傻媳妇啊。
十多年过去了,沧海桑田,那个傻傻的小媳妇现在不馋奶油饼干和罐头了。
还懂得什么叫产品规划,销售规划和市场推广了。
原本没想过掏钱,只想玩玩而已的金石,就这样给苏向晚逼到了非掏钱不可的地步。
再说家里。
宋东海一边看孩子,一边在给自己和谷东做饭呢。
北岗有个小摇篮子,里面铺着绿底红花儿的小褥子,上面盖着红底绿面儿的小被窝,小家伙皮肤白皙,胳膊胖嘟嘟的,两只小腿特别灵活,只要东海一不看着,他就得把被子给蹬掉。
家里只有方便面和酸奶,东海煮了四包方便面,在里面卧了三颗鸡蛋,煮方便面的功夫,没回头看他,北岗就不满意了,哼哼唧唧直叫。
“臭小子,再叫的话,明天拉你去军训。”东海说。
北岗又不是当兵的,才不怕这个呢,当着哥哥的面,无所畏惧的举起自己的小胖脚,一脚就把被窝给蹬开了。
宋东海本来是想打的,但是因为小家伙的脚丫子肉乎乎的实在太可爱,他就假装是头大灰狼,张大了嘴巴,假装要咬:“吃掉你的小胖脚,看你还敢不乖。”
北岗给哥哥逗的前仰后合的。
俩兄弟正闹着玩呢,门开了,谷东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嘴里还在叫:“哥哥,陈光耀现在不蹲在银行门口,回家了,我也就回来了。你给咱们做的啥饭?”
宋东海站起来,把弟弟一把举了起来:“你就胖的跟头猪似的,还吃?”
不过就在这时,他迎上一个姑娘笑嘻嘻的目光,正是阿克烈烈。
“你怎么又跑我家来了,小阿同志,你这样的做法可很不好,我很不喜欢女孩子主动到别人家作客。”宋东海脸的上笑瞬时收的一干二净。
他给女孩子欺骗过好几回,虽然不知道阿克烈烈为何而来,但下意识的,已经开始排斥这姑娘了。
阿克烈烈看起来也格外的不好意思,赶忙说:“那你们呆着,我走了啊。”
谷东在厨房探出头来,一脸的天真:“哥哥,阿克烈烈姐姐是跟我一起在银行盯梢陈光耀的呀,我求她帮我一起盯梢,我还请她来家吃饭,怎么,你不高兴吗?”
……
“你嫌弃人家,人家还嫌弃你呢。”谷东气哼哼的盛着面,说:“我只比阿克烈烈小四岁,你要不想跟她谈对象,再过四年我跟她谈,哼!”
且不说宋东海这边。
阿克烈烈从宋家出来,心里那叫一个难过后悔,明知道人家讨厌自己,还上赶着去别人家,她的脸皮得多厚啊。
不过就在时,她看见陈光耀又在银行门口转悠了。
谷东正在吃饭,她又不好回去再喊他,那么,陈光耀就由她来盯吧,万一他真的要干什么坏事了,做为一名童子军,她必须盯紧坏人?
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想看南溪的军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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