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餐厅,尚美姐已经坐在我们预约的窗边桌位了。宗一说他守约和毁约的心情各半,也许他在邀请尚美姐共进晚餐时,就是想今天夜里做出结论吧。
“我真的可以来打扰吗?”
我和宗一两人一在尚美姐对面入座,尚美姐便客气地问。
“请让我谢谢您大半夜到机场来接我。”
宗一说。尚美姐便接受了,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们点了主餐有大龙虾的套餐和纽西兰红酒,说了在街上散步的事。
“难得来一趟,明天就要搭早上的飞机回去,真可惜。”
尚美姐对宗一说。
“因为我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宗一没有看我就回答。红酒和前菜上桌了。我们三人举杯干杯。
用餐期间,主要的话题是尚美姐的民宿。尚美姐向宗一说明外国人在东加创业时的规定和手续,宗一则针对资金给了几项建议。
我笑着听他们说,每当心中略略泛起“啊啊,这个人果然厉害”的感觉时,就大吃可口的太平洋海鲜。
用餐完毕,我们叫了计程审。宗一一个人上车,说了饭店的名字。我以“我得去尚美姐家牵脚踏车”这种明天做就好的事当借口,尚美姐也只说“哦,对呀”。
她已经发现我和宗一之间出了什么事。
计程车消失在视线外的同时,用餐中一直按捺着的心情瞬间一涌而上,自我的眼中夺眶而出。
“他出来了。正往飞机那走去。”尚美姐眼望远方,对蹲在脚边的我说。
“他上楼梯了。你真的要这样结束吗?”我不肯站起来。
“站起来,理惠子。不要事后再后悔自己当时没这么做。”
不要事后才后悔。昨晚,我把我和宗一的事全都告诉了尚美姐。尚美姐是在了解一切的前提下,才告诉我该这么做的。
我慢慢站起来。伸手扶着瞭望台的栏杆。宗一正爬上前往纽西阑的班机的舷梯。只剩三阶。宗一停下脚步,回头看瞭望台——他发现我了。
我用力挥手。
宗一也高高举起手朝我挥手。他看着我,消失在飞机里。
椰子林上方就是天空。万里无云的蓝天又高又远,无边无际。管乐队活泼的进行曲在我脑海中响起。
“幸好是好天气。”
我这么说,尚美姐也仰望天空,说声“是啊”,对我报以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