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羡盯着屏幕想了想,把萧俞的第一句给删掉,再与浴室里的江行雪说话:“手机放你床头柜上,不要熬夜玩,胸针也找到了,你不用操心,以及明天你自己去上课,我要早起去公司。”
江行雪正在刷牙,匆匆吐掉牙膏沫,不自禁地喊住杜羡:“胸针在哪里找到的?”
他潦草地擦干净自己,脖颈上还有着没抹掉的水珠,就这么穿着浴袍出来了。杜羡站在门口,神色淡淡地看着他。
“行李箱的小拉链袋里。”杜羡摊开手掌心,里面躺着金绿色的首饰。
江行雪放下心来:“真好。”
他捧起胸针,凑近了仔细地看了看,表情逐渐变得犹豫:“怎么这名字刻的和我印象里不太一样?”
“那你要注意一点,多去医院里查查,小心得老年痴呆。”杜羡把胸针拿回来,不让他继续琢磨,“一般记忆出现差错,就该提高警惕。”
“你新买的?”江行雪敏感地瞧出了端倪,拉住杜羡的衣角,“我想找,是因为心里过意不去,毕竟他准备了那么久,说不见就不见了,多可惜啊。”
他道:“但萧俞不会知道这些的,你根本没必要买枚新的。”
“你想错了,我没打算过用这个来哄萧俞,单纯为了让你安心。”杜羡假装自己特别遗憾,“在手上还没捂热呢,就这么被你识破。”
江行雪笑着说:“怎么办,再来一遍?我一定装作被你骗得团团转。”
“不行,我的心灵有了巨大创伤,补不回来。”
杜羡转身要走,然而江行雪不肯松手,他想到了一个词,问:“杜羡,你是不是玻璃心啊?”
“你说得对。”杜羡也笑。
他站在原地抿了抿嘴角,那是个极其细微的弧度,仿佛眼前人是一只枝头的小雀鸟,他要是动静太大,对方便会扑棱着翅膀逃走。
衣摆被江行雪纤细修长的手指勾着,稍作挣脱便松开了,可他竟然没挪步子,并且连呼吸都开始放轻。
杜羡垂着眼睛,道:“所以你要记得多疼疼我。”
第二十七章
江行雪撤回了自己的手,后退了半步,疙疙瘩瘩了半天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杜羡漫不经心地开了房门,和他讲:“明天我可不叫你起床。”
如果我明天起不来床,就是你害的。江行雪心想。
幸好第二天只有下午有课,江行雪顶着一双黑眼圈,脚步虚浮地踏进高数课的课堂。萧俞拍了拍他边上的空座位,道:“等你很久了。”
江行雪:“为什么你要坐到最后一排,能看清黑板吗?”
“我只想老师看不见我。”萧俞说,“你家在哪里的呀,怎么和杜羡认识的?”
“说来话长。”江行雪摆摆手。
萧俞很八卦,缠着江行雪不放:“有一整节高数课的时间,你可以慢慢讲。”
江行雪长话短说,赶在老师开课前,和萧俞解释完了。萧俞晃着江行雪的胳膊:“你知道你离婚以后,最少可以分到多少钱吗?”
江行雪此刻听不得离婚这个词语,摇头:“不知道。”
萧俞报了个数字,替江行雪兴奋:“可以包三百六十五个小白脸,一天换一个,哇塞这岂是一个爽字可以概括。”
三百六十五个小白脸加起来,对他来说,也没杜羡一点好。江行雪郁闷,完蛋了,他已经无法做到对离婚无所谓了。
“离婚的时候,可以让我帮你找律师。”萧俞拍拍他的肩膀,“你想要图一些什么,可以尽管提。”
“呃,离婚可以离不掉的吧?”江行雪不确定地问。
“能啊。”萧俞说,“离婚是两个人的事情,没做错事没分居,只要一方死皮赖脸不配合,另外一方也拿他没辙。”
江行雪叹一口气:“听上去好不要脸啊。”
“怎么了,你的想法是什么?怕杜羡不肯放你走?”
江行雪一手托着脑袋,另一只手转着笔,发愁:“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喔,是你不肯放杜羡走。”萧俞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