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薄一个被迷晕的人,更是小人中的小人。
宣怀风是绝不会对小人用虔诚这样的字眼的,他如果听到,肯定露出那种招牌似的冷艳轻视的表情。
自己这虔诚,也只有自己可感知罢了。
白雪岚在将大快朵颐的狂喜中尝到一丝心酸,便在漂亮的锁骨上轻轻咬了一口。
自己也脱了衣裤,半跪在床上。
怀风实在太乖了,随着他怎么摆布姿势,四肢柔韧舒展。
白雪岚就像一个对着期待了几十年的美食,好不容易一天可以吃了,却很苦恼从哪头开始时下嘴的人一样,摆布了半日,忽然还是觉得观音坐莲比较好。
又从床上坐起来,把怀风抱到自己膝上,温柔地分开怀风的腿。
一切都准备好了。
忽然,他又满腹地不忍心起来。
也不全然是不忍心,大概也夹杂着心虚和不安。
可笑。
他白雪岚从来都信奉真小人主义的,只要达到目的,什么坏事不敢做,如今也畏首畏尾起来。
白雪岚眼里火焰霍霍闪耀。
他把宣怀风抱在怀里,思考了一会,猛地咬住下唇,把下唇几乎咬出一道血痕。
疼得厉害了,他才得到一点控制欲望的力量,狠着心,把可爱的美味从膝上放下来。
头疼。
头疼!
他真恨自己。
没出息!
怎么就偏偏喜欢这作践自己的骄傲人儿呢?
怎么就这么婆婆妈妈,虎头蛇尾呢?
偏偏胯下还硬得发疼,疼得几乎要了人的命。
白雪岚把宣怀风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让他舒服地仰躺着。
真是!连睡相也这么漂亮。
白雪岚叹了一口气,下了决心,跳下床,把丢了一地的衣衫一件件捡起来。
都捡起来了,再抬起头,看看床上令人眷恋的身影,心一阵狂颤。
他蓦地又叹了一口气,手往后一扬,把刚刚捡起来的衣服又全丢地上了,大步走到床边,抱起昏昏沉沉,一无所知的宣怀风。
鼓胀激动的欲根,在洁净的身体上疯了似的狂蹭狂擦。
「我就是食肉动物!我就是色欲的爱情!」
受委屈的野兽般咆哮,从喉咙深处低低吼着,用要把宣怀风永远弄脏,永远沾上自己味道的狠劲,蹭着每一寸,每一寸,毫无瑕疵,温润干净的肌肤。
用整晚的时间,折腾着。
男人的白液,一次一次射在纯洁优美的身躯上。
可白雪岚还不甘心。
他把这些从自己身体里出来的精血,反反复复涂抹在沉睡者的身上,唯恐浪费了一滴,眸子里都带着令人害怕的痴狂的光芒了。
「你说对了,我就是不高尚的爱情。」把浑身男性的澎湃,用山洪暴发的气势宣泄完,白雪岚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自己淡淡的麝香味的前司令公子,狠狠的,又有些自暴自弃地,说了这一句。
可是,他还是不愿意自己的不高尚完全公开化的。
东方天色泛出白灰色的时候,白雪岚把一直深沉投在宣怀风身上的凝视收回来,下了床,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物,轻轻把房门咯吱一声地推开,拿着架子上的银圆盆,去弄了一小盆热水。
回来兑了冷水,手探到里面,觉得温度适合了,端到床脚放下,揉了一条干净毛巾,开始慢慢地帮宣怀风擦身子。
这是老妈子干的活计,白雪岚一点也不在乎。
只是心里有些难受。
真的难受。
好不容易,才让他沾了点自己的味道。
可恨又要亲手擦了它。
白雪岚不甘心,却还是认真细致地擦着,就像他弄脏这身体的每一寸,每一寸时那样,每一寸、每一寸的,又弄干净。
全擦干净了,白雪岚把宣怀风的衣物都从地上捡回来,帮他穿上。
把他在床上的睡姿摆得自然了,再盖上薄被子。
舍不得丢了看最后一眼的权力,后退着出门。
怕惊醒了那人,败露了恶行,无声无息地跨出房外。
掩上门,白雪岚抬头看看蒙蒙泛着白的天,肚子里猛地骂了一句脏话。
做了一晚的贼,什么都没有偷到。
好像反而丢了什么?
他娘的!
只要遇上宣怀风这三个字,本总长做的就是蚀本买卖!
第二十九章
但凡送给白雪岚的东西,果然都是上好的玩意儿。
连迷香也不例外。
不但无色无味,看来还没有什么后遗症。
药效一过,宣怀风就自然而然醒了,也没头重脚轻,头疼身热之类的症状,他看见太阳印在窗户页上的白光,自以为是昨天出外奔波了,所以醒得迟了。
起来洗漱一下。
换衣服时,忽然看见胸前腹部,淡淡的几点红痕。
不禁有些疑惑。
那痕迹,看起来很像被什么人弄上去的,就是外国小说里提到的吻痕。宣怀风和白雪岚作过那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也算有经验了,立即耳朵就热起来。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自己太多疑了。
如果是白雪岚弄的,自己岂会不知?别人他不知道,但白雪岚那人,却是个做坏事绝不心虚的,按他的风格,想对自己做什么晴色的事,昨晚早踢着门进来了。
不会是这样不声不响的风格。
于是,宣怀风更感到不好意思起来,暗忖这大概是蚊子咬的,就算不是蚊子,春夏季虫子也多,外面又种着许多花草,还有竹丛,谁知道什么小虫子从窗外进来,钻到了被窝里呢?
再看一下,发现手臂上也有一两点,越发像小虫子咬了。
一边放下心,一边又不由一叹。
对着镜子整理着衬衣的领口,似乎察觉到什么尴尬的味儿,低下头,鼻子凑在直挺的领子上,用力嗅了嗅。
又什么也闻不到。
宣怀风摇了摇头。
自己也太多心了,而且,都想到不正当的地方去。
他轻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道,「宣怀风,难道你也是色欲的动物不成?」
自己提出的这个疑问,自己却没有给出答案。
想起昨晚和白雪岚不欢而散,始终不太放心,穿好了衣服,便恪尽职守地往白雪岚房里去。
到了房间里一看,床上竟是空的。
宣怀风吃了一惊,赶紧又转身出了来,见到一个听差抱着一个黄漆大木盒从走廊那头过来,走过去拦着他问,「总长怎么不在房里?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听差露着笑脸道,「我刚从外面大门上过来,怎么会知道总长在不在房里?宣副官,您问问别人吧。我猜啊,是不是总长去饭厅了?」
宣怀风一听也有可能,可不正是早餐的时候。
去了饭厅,却一个人也没有。
宣怀风就心里开始发急,又不禁有气,觉得白雪岚实在不可理喻,多少是个当总长的,只要一丁点小事不合意,就闹得全天下的人不得安甯,连三岁的孩子也不如。
上两次是喝酒,发烧。
现在倒好,连失踪的手段也用出来了!
这种低级的圈套,我横竖也不上当。
正在心里发狠,却遇上张戎来饭厅里取东西,听宣怀风一问,就说,「难怪您不知道,总长今天起了个大早,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一个人跑书房里去了。」
宣怀风这才知道白雪岚去向。
心里讪讪的,原来自己又错怪了他。
宣怀风赶去书房。
房门是打开的,也不用敲门进去,他往里面走,就看见白雪岚脖子上吊着缠了绷带的右臂,正低着头,用可以自由活动的左手在书桌上摆弄什么。
宣怀风先看了看白雪岚的表情,颇为自得其乐,似乎并没有对昨晚的不愉快太多在意,便也放松下来,开口说,「听说你今天很早就起来了,既然是病人,其实应该多睡一点的。你在弄什么?」
凑到书桌前一看,吃了一惊。
桌面上放着两个匣子,都打开了横铺着。
匣子里各放着一把擦得十分闪亮的手枪,一大一小。还有五六个弹夹,两盒满满的子弹,都放在一边。
白雪岚早瞥见他进来了,只是装作不知道。
见宣怀风和他自然地说话,心里微微一松,笃定昨晚的事是瞒过去了。
白雪岚抬起头,瞧到宣怀风吃惊的模样,不禁莞尔,「亏你爸爸还是大军阀,连手枪都怕吗?」
宣怀风不想他瞧不起自己,镇定下来,问,「你这个时候拿手枪干什么?」
白雪岚说,「你教了我几天英文,我当然要投桃报李。来,我教你用枪。」
他摇了摇铃,叫个护兵进来,拿着书桌上的东西跟他们走。
几个人到了后院,宣怀风一看,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竖了三四个靶子,偌大优雅王府园林,凭空多出个练枪场,实在不伦不类。
白雪岚却毫不理会,从匣子里把那把小一点的挑出来,拿在左手上轻松地掂掂,对宣怀风说,「你用的话,还是这款勃朗甯1906,体积小,放身上藏着也方便。不然,斯斯文文的人,弄把大笨枪在身上,大煞风景。」
宣怀风皱眉道,「你别这么乱晃乱甩,用的又是左手,没有右手灵便,小心走火。」
白雪岚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左手没有右手灵便?」
竟然就用左手,单手拆了子弹,塞进弹夹。
卡,卡。
上弹夹、上膛,一气呵成。
宣怀风虽然常看见爸爸带枪,但军事上的事,父亲从来是不愿他多接触的,也不许他玩枪,白雪岚一番捣弄,宣怀风已看得眼花缭乱,只听见金属机括声咔嚓咔嚓几声,白雪岚就把什么都弄好了,枪平举起来,对着远处的靶子,一扣扳机。
砰!
声音猛地从耳边炸起。
宣怀风猝不及防,被吓得浑身一震,转头一看,靶子放得很远,又看不清到底打中没有。
护兵看见白雪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