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止淡定的撤了两张纸巾递过来。
向清微接过纸巾遮住嘴又咳了几声才总算平静下来,脸上因为呛咳而浮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不好意思咳,我呛到了。”
方行止问:“是被我说的话吓到了?”
向清微摇了摇头,然后问道:“你刚才说的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方行止又说了一遍:“过两天有个家宴,家中长辈都很关心我的婚姻问题,到时可能会有很多麻烦,所以我想你能陪我一起去,充当一下我的女友,帮我省却一些麻烦。”
向清微好笑道:“所以我是去替你当挡箭牌?”
方行止淡淡一笑,并不否认:“可以这么说。”
向清微想了想,方行止刚才说了她还欠他一个人情。
意思就是她这次就是还他的人情了。
向清微想着自己和方行止交集不多,又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圈子,以后方行止用到她的地方怕是不多,这个人情要是这回不还,以后怕也是没什么机会可以还了。
她向来不喜欢欠人人情,于是问道:“哪天?”
方行止说:“中秋。”
向清微想了想说:“现在我还没有办法那么快答复你,我提前两天答复你可以吗?”
方行止知道这并不是托词,“可以。”
两人气氛愉快的吃完了这顿饭。
“你什么时候回c市?”方行止问道。
“今天晚上就回。”向清微说,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在答应方行止的时候,忽略掉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怎么了?”方行止注意到她神色有异。
“没事。”向清微笑了笑。
现在已经错过最好的时机了,不如再另找机会。
巧的是方行止和陶允儿住在同一家酒店的同一楼层。
陶允儿看到向清微还有点怯怯的。
向清微在客厅沙发上坐着发邮件,她就一直躲在卧室里不出去。
向清微回完邮件点开了微信。
小冬一个多小时前发了微信给她汇报凌嘉奕这几天的状况。
【微微姐,今天早上称重,嘉奕瘦了五斤,他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整个人状态也特别差,都不跟我们说话了,我现在特别担心他,微微姐,嘉奕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你要不还是过来看一眼吧?】
向清微皱起眉头,盯着小冬发过来的信息许久,手指一直悬在手机屏幕上,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回。
【我明天过去。】
顿了顿,又发:
【先别告诉嘉奕我明天过去。】
向清微按灭了手机,头疼的叹了口气。
她明天过去了,看到凌嘉奕又能说什么呢?
她这阵子一直在回避这件事情,第一次产生了逃避的想法。
但是凌嘉奕这样的状态,她实在放心不下,逼得她不得不面对。
下午三点,从公司调过来的陶允儿的新助理过来和小董做了工作交接。
向清微调过来的这个艺人助理不是新人,已经跟过两个艺人,助理业务很熟练,艺人助理因为工作强度大,作息不规律,比当艺人还累,而且薪资并不是很高,所以流动性很大,招进来的新人很多都待不了多久就辞职了,这次也算是被调过来帮忙的。
小董强忍着眼泪和陶允儿的新助理做了交接,眼眶红的像只兔子。
晚上向清微走的时候,要带走小董。
陶允儿和小董两个人抱头痛哭,哭出了生离死别的惨状。
陶允儿最低潮的那段时间都是小董陪她一起过的,小董几乎全年无休,朝夕相处,感情自然深厚。
向清微冷眼旁观,到点了就毫不留情的提醒两人擦干眼泪。
陶允儿哭哭唧唧的还要送小董去机场,被向清微无情的制止了。
把陶允儿留在酒店,向清微带着小吴和小董上了飞机飞回了c市。
向清微下了飞机,上了车,一路睡到家门口。
拉着行李箱上楼,站在门口刚输完密码,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了。
向清微一抬头就看到周越河站在门口,她一愣,有点不习惯。
周越河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拎进屋子,又把她的拖鞋从鞋柜上提下来弯腰放到她脚边:“你的手机怎么一直关机?”
向清微低着头愣愣的看着被放到自己脚边的拖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手把门关上,换上鞋后说:“哦,我忘了开机了。”
周越河问:“饿吗?”
“不饿,就是有点累。”向清微忽然对周越河张开手:“抱一下。”
周越河一怔,然后向前一步,一张手把向清微小心翼翼地拥进怀里,一只手温柔的在她后脑勺轻抚。
向清微把脸埋在周越河怀里,感觉整个人都被温暖包围,四肢都放松了下来。
周越河抱了她好一会儿,弓起背,把脸压下来埋在她颈侧,嗅着她的气息:“微微,我好想你”
想到根本写不了词也写不了曲,他坐在桌子前,满脑子都是向清微。
一整天都在克制忍耐着想要给她打电话的冲动,什么都没写出来。
从来没觉得一天的时间那么漫长难熬。
抱到向清微这一刻,才觉得空落落的胸口被涨满了。
他在她颈侧蹭了两下,试探着问:“你有没有想我?”
向清微怔了一下,有点脸热:“嗯。”
周越河嘴角轻扬起来,控制不住的隔着她颈侧的发丝亲吻她的脖子。
向清微敏感的瑟缩了一下,然后顺手将他推离。
周越河抿了抿唇,眼里的失落毫不掩饰。
向清微怕自己又心软,根本不去看他的眼睛,轻咳一声,往屋里走:“我想泡个澡,你先睡吧,不用等我。”说着径直去浴室放水。
周越河压下失落,说:“那我去床上等你。”
向清微逃也似的进了浴室。
卸妆洗脸,洗头发泡澡,向清微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才从浴室走出去,浴室里没找到吹风机,她用干发帽包住头发,进去卧室找,想着周越河应该已经睡着了,然而一进去,就看到周越河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床上低头看书,听到声响,他立刻抬起头来。
向清微说:“你不用管我,我拿一下吹风。”
周越河却把书合起来随手放置到床头柜上,然后掀开被子起身走过来:“我帮你。”
向清微怔愣了一下:“啊?”
然后就被周越河搂到床边坐下,看着周越河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吹风,插上插座,直起身站到她面前,摘下她头上的干发帽,开始替她吹起了头发。
向清微坐在床边上,头顶的吹风机轰鸣着,周越河的手温柔的在她发丝间轻扫,她有点怔怔的,印象里,她长那么大,除了在美发店,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替她吹头发。
她和傅晏柏谈恋爱的时候,她倒是心血来潮的给傅晏柏吹过头发,但傅晏柏从没有给她吹过头发。
这还是她第一次享受这样的待遇。
心里又软软的塌陷下去,忍不住伸手环住了周越河窄瘦的腰,脸也贴上他的腹部。
周越河被向清微忽然的动作弄得微微一僵,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给她吹头发。
向清微的头发乌黑浓密,发量很多,她平时在家里洗头最讨厌的就是吹头发的环节,可是周越河却一点都没有不耐烦,始终温柔又耐心,一直吹了近二十分钟才把她的头发吹干。
向清微都快睡着了。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还抱着周越河的腰不放,昏昏欲睡的。
“困了?”周越河把她额前的碎发用手往后梳理了一下。
向清微点点头。
周越河弯下腰来,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头上亲亲:“那我们睡觉了好不好?”
向清微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周越河拔掉吹风机,耐心的把线卷好,收进抽屉里,才关了大灯,绕到另一侧上床,躺到向清微身边,反手关掉台灯后极自然的把她揽进怀里抱住,又亲亲她,轻轻叹了口气:“明天一早我要飞h市,参加中秋晚会的彩排。”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想干,只想无时无刻的待在向清微身边。
向清微被周越河抱着,安稳的闭着眼,困意正浓,防备心也降到了最低,闻言毫无防备的喃喃说道:“我明天也要去狮山影视城,去看看嘉奕”
周越河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眉眼间的温柔凝固。
凌嘉奕?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凌嘉奕那个样子。
分明
他垂下眸,状似无意问道:“他怎么了?”
向清微的声音越来越轻:“他状态不大好,我得去看看他”
她窝在周越河怀里,声音微弱,几近呢喃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好担心他”
周越河呼吸一滞,黑眸中眸光微暗,嘴角抿出一道冰冷的弧线,拥着她手臂的手也无声收紧了。
向清微不适的在他怀里拱了拱,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很快就昏睡过去。
向清微意识彻底沉没前,隐约听到周越河似乎从很远地方传来的低沉嗓音。
“你能不能只属于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