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发生了许多事,农田丰收了,救济粮也发下来了,公社里包括乡长(公社社长)在内六个领导被抓住吃了铜花生。上面领导对这种鱼肉乡里的霸权基层干部处理得特别快狠准,吃枪子的吃枪子,坐牢的坐牢,另外提拔了一批口碑好干实事的基层干部。
青川等了三年的‘人民公社工作条例’千呼万唤始出来,根据上面的指示,公社干部开会修正了之前的一些政策,具体包括:一,开放家庭饲养牲畜,不限制家庭种植果蔬和果树,大白话就是随便养随便种,但是要交满规定的任务蛋和任务猪。二,推广自留地政策,每家每户开发荒地,用于种植,上面的收获可以自己享有。
三,为增加农民收入,鼓励开办家庭作坊,做好的产品和多余农副产品可以拿到自由交易市场进行贩卖,这个不属于投机倒把。自由交易市场由公社决定地址和日期。
四,鼓励地方根据自己的优势和特色开办公社集体作坊,这个也是为了增加农民收入。
后面还有许多别的内容,但是村民最关心的就是前四条,尤其是前面两条,不限制养殖和自留地。家家户户都忙着找最适合的荒地登记,村里的荒地多是山地,靠近水源的是最快被登记光的,其次朝南的山地。青川定得算早的,他直接要了山顶那一块,预备种一些中草药。因为他要上班,没什么时间料理田地,种草药是比较合适的。
看着村里人每天开开心心的早晚去自家自留地转转,青川知道,农民最困难的三年过去了,接下来要倒霉的是城里人了,从各类高尖知识分子到找不到工作的学生,十年等着他们。那些被左右利用的学生将会是城市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在应该读书的年纪不读书,在应该学习的季节不学习,成为永远的历史伤痕。
张家姐弟依旧住在青川这里,他们没有等到‘合适’的时候,青川的大姐怀了又生,他们又多了一个妹妹。青川依旧执拗的‘只要孩子不要孩子妈’,气得老太太看到他就想要拿鞋子拍他。
四年那会儿,城里开始四清,十年的预兆就开始了。青川躲在乡下,两点一线没什么感觉,但城里确实乱了起来,邻里之间相互举报告密,父子夫妻断绝关系。雄赳赳气昂昂的‘熊孩子破坏团’也来了一趟常山村,第一把火就烧村里几个大姓的宗祠,顺便把两个阻拦的老人一块儿‘教育’了一番,第二把火抄家,稍微看着富有一点的就抄了一遍,看看有无违禁品,第三把是针对村里地主富农,老地主身体不好,没熬住,去了,第四把火……
对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初生牛犊,常山老年敢死队都无可奈何。大家虽然都恨得咬牙,但是没有谁敢真的对着干。再者,面对着一群十几岁孩子,大家的容忍度也会高一些。不容忍有什么办法?人家不讲理的,什么不敢干?
第四把火还没有烧起来,这一队来常山村观光的熊少年组合就纷纷落溪了。他们的下一个对象是隔壁村子,去的时候是要走一条独木桥的,这桥很稳当,几十年兢兢业业的联系两岸,今年它却断了。十几个少年唱着歌摇着旗高高兴兴走在上面的时候,毫无预兆桥就断了。下面是湍急的溪流,只有半米多深,布满大大小小鹅卵石,少年们从两米多高的桥上掉下来,倒是没有受伤,就是一个个摔了个晕头转向的。
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从一旁走过来,手里拿个小木棍对着身上某处一戳,那个人就像是被点了什么穴道一样双腿一麻就摔倒在水里。这些都是半大孩子,哪里遇到过这种事,一个个惊慌失措的尖叫起来。
“此处僻静,若我是你们,就省些力气。”来人不紧不慢,闲庭散步一般,一棍子一个,然后把这些个小年轻一甩手丢到湖中间。
系统特别不忍,闭着眼睛。它以前一直不太知道宿主愤怒点在哪里,现在知道了。从那一天宿主上班回家发现自己家被抄了它就知道了,这群人要倒霉了。宿主虽然脸上没有生气,但心里大概气得心脏病都快犯了。
青川一个个的先点了他们身上的哪个穴道,再假惺惺的来一句:“其实我很喜欢小朋友的,所以呢,你乖一点,好不好?”
再然后,“听说各位曾经都是学生。”
如果对方梗着脖子不怕死地说:“关、关你什么事。”那么宿主下一句就是:“确认一下,自己是在和人说话,还是和披着人皮的猪说话。猪听不懂人话,人听得懂。”发病的宿主邪恶到不能直视,往日切鱼的小刀威胁人也是很利索。
对方还来不及喊出声,青川用刀指着对方喉咙,“好吵,就不能安静一点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礼貌都不懂。来来来,不是觉得自己能耐了不用上学了吗?我出道题,你答对了,我把不能动的腿给你掰回来。答错了,那对不起,自己回家找人掰吧,要落下个什么后遗症,那就认命好了。”
“先问你一道数学题,有一个水池,长六米宽四米高三米,入水口的注水速度是八立方米每分钟,放水速度是六立方米每分钟,假设这水池本来有一半水,现在一边放水一边注水,请问几分钟可以注满?”
对方:……
我选择去死。
什么仇什么怨?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人?
我都离开学校了还逃不开数学题?
“就这数学题你都解不出来你好意思闹?啧啧啧,丢人啊,你怎么好意思自称是学生?下一个……那么,这位同学,你能不能做?”青川声音轻轻柔柔温柔得跟刚进门的后妈一样,他转身问第二个人。
那是一个姑娘,十七八岁的模样,圆圆的苹果脸,在家里应该也是受宠的孩子,吓得脸色苍白,一直发抖,“我数学不好,真的不好。”女孩尖叫起来。她想要逃,可是腿已经麻木状态,爬了两步被逮回来。
“不好咱们就得学习。学习知道吗?回去还闹不闹?”青川抓着她,令她不得不直视他。那张原本还挺普通的面具,这个时候异常恐怖。
小姑娘一边哆嗦一边哭,“我回去一定学,好好学,叔叔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嗯。”青川不置可否,侧身对另一个吓得失禁的男孩温柔一笑,“乖,再下个就轮到你了。”
他走到第三个孩子这里,这个孩子比之前的冷静,似乎也没有逃跑的行为,“你会算吗?”青川蹲下来问他。
“你能不能把题目再说一遍?”男孩的声音颤抖着,极力强装镇定。
“你见过别人问问题问两遍的么?”青川露出雪白的牙齿,“不会就是不会,你还找借口。也是,若是明白事理的,怎么会在这里?不告而取,盗也,不请自闯,匪也。”
他忽然靠近那个孩子,压低了声音,“闯进别人家里,打、砸、抢。把人吓到瑟瑟发抖,好玩吗?是不是一瞬间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很伟大?能控制掌控他人生死?”
这个孩子抖成了筛子,“放过我,不是我砸的,是他,是他!”
“知道什么是强大吗?”
他环视一周,“强大就是,我可以将你们全部留在这里,无声无息。但我没有,也不会那么做,因为这既违法又是违背道德。自控,这就是强大。”他的声音一下提高,“而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释放人性之恶,为!所!欲!为!”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高声吓到窒息。却听到下一秒这个面具人笑了,“下一个是谁?”
这样喜怒无常,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第四个孩子已经尿了,他哆哆嗦嗦,“我,我语文好,您能不能问语文?”
青川想了一下,“行,那你把‘中国少年说’背一背。”
“啊?”孩子愣住,满脸绝望溢于言表。
“呵。”青川的声音说不出的嘲讽,“语文好?”
简直公开处刑。
“有没有会背的?”他大声问余下的人,还真有人颤颤巍巍举起了手。
“我、我会。”
她开始背诵,一开始还磕磕绊绊,后来越背越顺,甚至有些演讲一样的抑扬顿挫起来。
‘啪啪啪。’青川鼓掌,伸手一点,她失去知觉的下半身马上就恢复了,那女孩连害怕都忘记了,眼睛发亮看着青川,“点穴?”
“去去去,回家上学去。你倒是会背,做到了吗?”青川把女孩丢到岸边,对剩下的人说,“数学数学不会,语文语文不会,你们什么都不会,当学生连学习都不会,长大能有什么出息?觉得自己能耐吗?是不是特能?”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祈求今日被压制的他日不要起复吧。否则,他们可不像我这般温和。时代给你们的特权,任你们疯狂,真是毫无代价的吗?”青川嗤笑了一声,他转身离开这里,越走越远,身后的人却谁也不敢动。
“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对了,十几分钟后你们就可以恢复行动了。想告我恐吓,那就去,我等着。”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终消失。
“才过了两年好日子……唉。”
这些小年轻下来一顿闹啊,大家伙儿都蒙圈了,不是说放开了养放开了种么?不是鼓励家庭作坊鼓励农民卖农副产品增加收入么?怎么这会儿又说什么资本主义了?村民都不明白,就去问大队长,大队长也懵,就去问乡长(公社社长),乡长吸着烟,头发一抓掉一把,“我去请示一下。”
然而如今县里领导对这些热血沸腾的愤怒青年避之唯恐不及,他倒是安慰了乡长,说政策没什么问题,只要不违反条例,各地可以根据实际进行调整。
本地少地多山,这种情况鼓励种植养殖是正确的。但是为了避开小战士的锋芒,可以做得低调一些。
总体来说,跟着总方针走是没问题的。
可以说是突然之间,公社的政策再一次调整,牲畜又开始限制,院子里的果蔬种类数目也限制,自由交易市场也限制。养多了鸡的人家只好含泪宰了吃,多余的菜拔掉,自由市场也暂时不去了。其实情况比之那三年要宽松许多,但是刚享受了两年自在如今又要处处受限,就跟长大了的孩子穿小时候的衣服一样,勒得慌。
这个时候,县里又来人了,说这里有人对神圣无畏的小战士实施了十分残忍可以说是惨绝人寰的报复,来这边一日游的‘熊孩子闹事团’有十三个,六个说打死也不来了,剩下六个也是整日处在水池问题的恐惧之中,让他们回忆一下暴徒的施暴过程就尖叫不止。
太难了!太难了!这道题超纲了!
还有最后一个,抓着他们死活让找到人,她要拜!师!学!艺!疯得不轻啊。
这里头还有一个是县里领导的女儿,上面说要查。这一查,这群**害的人不少,从城里到乡下,一路鸡飞狗跳。
俗话说,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又俗话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好好的在家读书不好吗?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是有脑回路不正常的蛇精病?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人急了可不得打人?虽然现在人的身体没有受伤,可是心理受到了巨大折磨。手法如此凶残老练,绝不是一般人,要么老师,要么数学家。
老师、数学家:这是我被黑得最狠的一次。
把他们走过的路线查一遍,常山村是最后接触到他们的,也是最有嫌疑的。尤其是那些有知识分子的家庭,特别有嫌疑。来查的觉得自己是包公附体,分分钟就能判断就是某某村民,看那文质彬彬,再看胸口插笔的做派,啧……但是苦于没证据,没法硬来。
那穷凶极恶的家伙能面不改色给人点穴了,还拿刀子逼着他们做数学题,可见不是好脾气的。大家也怕自己回去的时候被逮着做题,他娘啊,这要是学习好,怎么还能在这儿?真是越想越怕。虽然都是成年人,但是想到那个画面还是会做噩梦的。
他们一个个问了一遍,当时是清晨,大家都去上工,相互可以作证,实在没有证据。至于没有上工的,倒也有几个,村里有几个手艺人,木匠、石匠……用手艺换钱的,还有屠宰场上班的。大家一点都不怀疑屠宰场上班的,因为屠宰场,大家都懂的。
之后看那细细瘦瘦的胳膊,看他清秀腼腆的脸,说两句都会不好意思的挠头,乡里评价是个和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将他和手段残忍的答题恶魔联系起来。
他们仔细问了青川当日在哪里,什么时候出发到屠宰场,几点到的,走哪一条路线等等。青川回想了一下,大致就说了一遍。和别的村民一样,他想到一些说一些,因为没有刻意记着,所以并不连贯,有时候还需要想一会儿才想起当时做了什么,大概是什么时候。
破了无数案件老经验的队长暗自点头,对方没有说谎。屠宰场和独木桥方向相反,独木桥案件发生的时候大概在四十五,其中一个年轻人有手表,记得那时的时间。青川若是去了独木桥再去屠宰场,恐怕很难准点到屠宰场,可是屠宰场那边说青川是准点到的,身上干爽没有水渍。
这样青川就没有了嫌疑。尤其他回去的时候踩到小坑差点跌个狗吃屎,大家就更不怀疑了。
“搞不好这人是从小习武的,能飞檐走壁高来高去。”一个年轻白制服忍不住突发奇想。
“脑子呢?”老警员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大家一无所获,这件事便成了当地的无头公案,还衍生出了无数个灵异版本,说有一个老师的幽灵啊什么的。其最大的作用大概是,别的熊孩子从此对这一带农村都避之如洪水猛兽,请他们来都不会来。
村民们又能想养多少鸡养多少鸡,想在院子种几棵树种几棵树。
洗脱嫌疑的青川回到家中,夸奖了趴在桌子上写作业的张家姐弟,细心的给改了几个错题讲解一遍,就准备回屋去。木门轻轻关上,外界的光在他脸上划过,黑暗中青川的表情忽然变得十足冷漠,没有和善也没有腼腆,勾起的唇带出嘲弄的笑。
见他表人格和里人格无缝对接,系统吓得瑟瑟发抖。
“宿主,救助十个品德高尚的人,任务完成了三个。那些人好像都回去上课了。”
“嗯?”如果这样可以完成任务,岂不是一路劈过去就……关键时候青川想起了自己的人设,三观正直的有为青年。他眉毛轻挑,笑道,“小孩子就是要学习的嘛,好好的,折腾什么呢?”真是世道乱了,什么妖魔鬼怪都现世了……
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其中一员的青川在内心深处如此感慨。“入室打砸抢是犯法的事情,他们却做得这样明目张胆。年纪轻轻不学法,你看,就是个法盲。”
“宿主做的也不合法吧?”系统见他面色缓和,忍不住嘴贱一句。
“那怎么能一样?我这充其量就是防卫过当。不,连防卫过当都算不上。让他们答题要是错,那老师们岂不是天天在犯罪?”
“再则,法律,是维护统治阶级利益的武器。其必然有局限性和不当之处。俗话说,尽信书不如无书,这也是一样道理。最重要的是心里有一把尺子。他们入室抢劫打杀,我有生命危险所以小小反抗,合情合理。”坚信自己人设未崩的青川这样说。
系统差点就信了呢……呸!能在一个和平的源世界找出这么脑回路神奇的宿主,系统也是佩服自己的。它一直以为只有那些秩序混乱的源世界容易出变态,所以打死也不去秩序混乱的源世界找宿主,然而冥冥之中自有坑等着它。
所以为什么这个世界要学什么庖丁解牛?
这种危险人类再学会用刀还能好?你看他连点穴都无师自通了,学会了用刀还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
宿主本来对解剖学就兴致斐然,如今可算得偿所愿,从此手中无刀胜有刀,心中有牛眼前皆牛。第一个世界他拿刀的时候还有些不准确,现在系统再也不用担心他割不到位了,就算闭着眼睛他都能一刀致命,剥皮、分尸、抽骨样样精通,如今正朝着宰牛不碰一块骨头的高尖技术走。
等到他刷到不流一滴血的等级,差不多就成神匠了。系统有预感,要是宿主沉迷其中,这个世界又是一个神级庖丁解牛没跑的,就是不知道最后会变异成什么面目全非的样子。
混乱持续了几年,张莉莉高中毕业待业了一年才找到工作。她被招入邮局,因为有一手打电报的技术,所以专门负责这个。张莉莉因为工作回到县城,但她却已经不想再回去张家,那地方已经没有半点回忆留下,只有四周围的邻居还是一样让人厌烦。
所以张莉莉申请了员工宿舍,很小的一个房间,就能放下床和书桌。青川给她打了上下床,上面睡觉,下面有书桌和衣柜,就像是现代大学里头那种,还有多余的空地留出来给她放杂物。
张世杰比较惨,刚好遇上大规模强制下乡。他的户口还在县城,按规定,每家每户至少出一个初中以上待业青年,张勇下面的孩子都小,他就被报上去,被派去了本省的另一个县的农村。这已经是运作之后的结果,因为张勇的运输队经常经过那个县,所以特意选了这个地方。
忽然间两个孩子都走了,青川家里只剩下他收养的一个养子。老太太特别想要给儿子介绍个对象,青川已经是二十八虚岁,想要找个差不多年纪的姑娘都难。幸好他如今已经是正式工,工资三十几,福利也不错,长相好,独门独户的房子,已经分家没有负累,在婚姻市场上还是抢手货。
可惜,青川还是拒绝了,坚持做一个幸福的单身汉,气得老太太一看到他就生气,生完气又替他着急。农村很看中后代传承,青川收养的孩子也不给他改姓,等于这一脉绝后。以后怎么办?死了连个祭拜的都没有。连别的人也来劝青川,青川却很淡定,“我们尚且管不到生前事,又哪里管得了死后事?”
“那你老了怎么办?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生儿育女的也不见得都有好下场啊,娶妻若是糊涂,生子若是愚昧,气都要气得短寿几年,还不如现在这样。何况,小戈是个好孩子,他不会弃我不顾的。”
小戈是他收养的孩子,是老地主的孙子,老地主死后没多久地主婆也死了,那会儿小戈已经十二岁记事,成分又不好,谁也不肯收留他,谁知道青川收养了。
他已经做了这样的打算,大家劝他不过,只好放弃。老太太没有别的法子,孩子大了不听话了,只能给孙辈的灌输灌输,以后大了看顾一下这糟心叔叔。孙辈都是被青川宠着长大的,对这个放纵自己又很大方的叔叔都很喜欢,纷纷点头称是。
隔几日,大队长突然喊了老太太过去,交给她一封信,大哥认得几个字,就读了。原来是京城他们亲爹那后妻生的女儿要下乡到这边了,那男人写信过来,请族里照看一下,以及让青川大哥和青川也照看一二云云。
老太太的脸色一下变得极其难看,手指颤抖着。
“大队长,这事我们不管,早断了亲了。”大哥直接把信甩在桌子上。
“嫂子……”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