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哀家看,淑妃就是狐媚子托生,把皇上勾得三魂六魄都没了!”太后一边抬手把桌子拍得“乒乓”响,一边气急败坏地叫骂道。
显然对于沈妩,她是恨到了心底,咬牙切齿模样,像是要把沈妩生吞活剥了一般。可惜桌上茶盏、心都被她扫落地了,碎成了渣渣,此刻她再如何怒吼,都营造不出那种杂乱声响了。
许嬷嬷和春风就站不远处,看着地上这些碎片,脸上露出几分叹息。太后要铲除淑妃娘娘决心已经越发明显了,一计不成再来一计。可惜淑妃娘娘似乎冥冥之中总有人帮助,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即使因为一时误会,与皇上闹翻脸或者冷战了,但是不出三五日,便又和好了。而且和好之后两人,关系反而近了,羡煞旁人。
这也难怪太后生气,原本刚到了围场,皇上与淑妃闹掰了,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偏偏太后这个时候出手了,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淑妃娘娘不仅平安无事回归了,还因为这件事儿,与皇上那疙瘩一下子就解开了。等于是太后帮了淑妃忙,这让太后如何不气。
“不过好这回衿儿那傻丫头,与淑妃闹得不可开交,淑妃也未怀疑到旁人身上,只是互相责备而已。待回了后宫,哀家还得从长计议,一定要把这红颜祸水弄出宫,或者直接送她归西!否则后宫里旁女人,一辈子都别想翻身!”太后越越生气,似乎是想起以前自己遭遇,也如这些女人一般,得不到先皇宠幸,整日只能看着黎妃巧笑盼嫣神色,背地里暗自咬牙。
许嬷嬷心底轻叹了一口气,太后显然已经要魔障了,无论谁劝,她都不听信。只是一味地要整治沈妩,不死不休。她看着坐桌旁太后,生气时候,脸上纹路已经那样明显了,岁月不饶人。只这么一个瞬间,她好像看到了太后失利模样。
皇上休息了两日,便吩咐大部队收拾回宫。沈妩似乎有些不愿意回去,这两日赖床上,抱着大皇子悠闲地逗弄着,倒是觉得有趣得紧,也不用按时去晨昏定省,还不用去看太后脸色行事。
回去马车上,皇上终于不要沈妩唱歌了,却是自己歪车壁上,手里捧着那本书册认真地看着,偶尔还能看到他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嘀咕什么,却是一丁儿声音都没发出。
沈妩也没意,只是躺榻上养精蓄锐。总算是到了皇宫,淑妃总算是坐上了自己轿撵,抱着大皇子回了锦颜殿,没有直接跟着皇上去龙乾宫。后宫里头不少主子停了这个消息后,都是一脸喜色。
虽然这也只是一个晚上而已,皇上不和淑妃待一起,但是被众人听到了,还是自欺欺人地高兴一下。
坐了大半日马车,沈妩近乎瘫倒地躺到了床上休息。大皇子明显也困了,就窝她怀里睡着了。
一大一睡得香甜,直至清晨还迷迷糊糊,根本没有要起床预兆。明音她们几个都商量究竟是要进去叫醒沈妩,还是直接去寿康宫告假,让沈妩睡到自然醒。
只是还不待她们纠结结束,就已经有人来解决难题了。李怀恩一脸睡眼惺忪地走了过来,看到兰卉彼此见了一礼,然后毫不客气地冲着明音几人打了个哈欠,显然是困顿得很。
这趟秋猎,实则他被折腾得惨,皇上只要进入丛林里狩猎,他这个有晕垄人就必须得跟上。哪回从那里头出来,他不是苟延残喘只剩下半条命了!
淑妃娘娘受惊了,还有皇上整日想着法子安抚,他是活生生地受罪了,连个屁都没有!同样都是没有蛋人,凭什么有如此大差距!这天下究竟是怎么了!
“李总管,这是昨儿没睡好?您老一大早就过来作甚?我们主子还没起呢!”明语捂着嘴,嘻嘻地笑出声,语气熟稔地问了一句。
李怀恩不由得丢了个白眼过去,脸上明显是一副不想多神色,捏着嗓子道:“圣旨到了,各位姑奶奶可否通传一下。你们锦颜殿又要飞黄腾达了!”
尖细嗓音传来,他声音里虽然是装出几分不情愿,不过脸上笑意却是如何都止不住。明语一听“飞黄腾达”这四个字,立刻就变得喜笑颜开起来。身边几个人都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不用再升位,淑妃都是都是这后宫里高位份妃嫔。如今皇上又来了圣旨,这是还要把沈妩身份往上抬。
几个人都楞住了,心里都涌起了满满激动。李怀恩特地等她们惊喜了片刻之后,才轻咳了一声,抬手拍了拍鼓鼓囊囊衣袖,依然尖哑着嗓音道:“怎么,几位姑奶奶不让领旨是怎么着?”
兰卉几个人连声反驳,带头进了内殿,伺候沈妩梳洗。明音被留下来与李怀恩话,她眼光一直停留他衣袖上头,脸上带着几分蠢蠢欲动神色。
“哎,李总管,这会子没旁人,你倒是,我们主子究竟升到了什么位份?不会是平级升位吧?贤妃位置可不稀罕!”明音朝着李怀恩身边凑了凑,语调压得极低,声音里却带着十足讨好,显然是想先知道位份,不然这心里头就像是百爪挠心一般,难受得很。
李怀恩斜眼瞥了她一下,大部分眼白都对着她。终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袖子里圣旨,也朝着明音旁边凑了凑。
“瞧你这样儿,还贤妃位置不稀罕,你活腻了!”李怀恩满脸嫌弃,这二人都已经十分熟识了,所以光两人话时候,就随意多。
“若这位份,你瞧我这被虐成狗模样,皇上会给时间让我先瞧么?他巴不得我变成一只鸟,直接飞到锦颜殿,向淑妃娘娘报喜呢!”李怀恩冲着她翻了个白眼,越语气越重,终停下了话头长叹了一口气。
不想再了,多了都是泪!
“李总管,娘娘梳洗好了,传您进来呢!”明语一溜跑冲了出来,脸上喜色是遮也遮不住。
李怀恩连忙端正了脸上神色,低着头大步跨进了内殿。沈妩已经站起身来。待他拿出来圣旨,一身水蓝色曳地长裙沈妩,盈盈拜倒地。
“沈氏阿妩,入宫一年半,常伴朕左右。秀外慧中,风华绝代,朕心中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特升位为正一品皇贵妃,钦此!”李怀恩尖细唱喏声,大殿内久久回荡着。
“臣妾谢主隆恩!”沈妩清脆声音立刻响起,她双手举过头,接过圣旨。
殿内听旨宫人们,都是一脸欣喜神色。皇上每回给主子圣旨都是与众不同,里头话语虽然直白露骨,却让锦颜殿人听着心神激荡。全后宫,也唯有沈妩一人得此殊荣。
“贵妃娘娘,司衣司待会子就把贵妃品阶衣裳首饰送过来了。皇上让您换上之后,再去寿康宫请安,想来太后娘娘也定是极其期待看见那身贵妃衣裳!”李怀恩冲着沈妩行了个大礼,嘴里将临走时皇上叮嘱话,一句句了出来。
沈妩眉头一挑,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也带着几分促狭笑意,轻轻了头。让人送了李怀恩出去,她就真进了内室,床上大皇子已经醒过来了。嘴里流出来口水早已将床弄湿了一片,她便坐到床边逗着他玩儿。
后宫之人皆知,当今太后做妃子时候,爬到皇贵妃时候,就一直没爬到皇后这个,当了七八年皇贵妃,直到黎妃弥留之际,太后才皇上面前露了脸。所以这宫里头,对于皇贵妃一切用度,熟悉人应该是太后了。
沈妩果然依着皇上意思,等到司衣司将衣裳首饰送了过来,明音几个立刻上前来替她换装。一身淡黄色云烟衫拖地,白色宫缎素雪卷云形千水裙,头发梳涵烟芙蓉髻。顾盼生辉之间,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她轿撵也换成了正一品规格,从此再无人能望其项背。一路招摇地抬到了寿康宫门口,门外早已没了排列整齐队伍,显然都已经进去请安了。
“皇贵妃到——”太监尖细通传声,像是一把剑扼住喉咙一般,方才还热闹非凡议论声,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众人都扭过头来伸长了脖子,往门外瞧。当那道嫩黄身影婷婷袅袅地出现视线之中时,不少人都感叹出声。沈妩一向艳丽逼人,此刻穿上了皇贵妃衣裳,倒多了几分高贵端庄,而且她位份越往上升,那身装扮穿她身上就显得越美。
沈妩脸上始终带着娇俏笑意,一颦一笑都是仪态万千,吸引着众人目光。包括坐主位太后,也只能咬着牙看向越走越近沈妩。周身打扮,无一不刺激着太后神经,特别是沈妩嘴角边那若有似无笑意。
此刻,众人心里都清楚,沈妩成了后宫第一人,无论是容貌、身份,还是皇上心目中地位!
作者有话要:一步步来哈,千万别问我为毛没有直接当皇后,因为那样太扎眼了!
后面我会解释到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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