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宋鸾被他这么用力的掐了一遭能不醒吗?但是她还真的不敢在赵南钰面前卖惨,她咽了咽口水,不着痕迹的往里缩了缩,讪讪一笑,“是我睡眠浅,不关你事。”
她哪里敢怪罪他。
赵南钰闻言一怔,低低“嗯”了声,宋鸾被他深邃的眸光看的脸蛋发烫,眼神飘忽不敢看他。
月光皎洁,气氛暧昧。
赵南钰忽然侧过身子往里边蹭了蹭,单手撑在她的耳边,低着头深深看了她一会儿,随后慢慢的低下脸,柔软的唇几乎都快要贴上她的脸颊。
宋鸾苍白的手指揪紧身下的床单,被他灼灼的目光看的浑身发软,她的脸越来越来红,就连耳朵根都红透了。
赵南钰自然没有放过她脸上表情的变化,他竟然觉得蛮有趣的,宋鸾这个女人以前可是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脸红过,更不会害羞。
皎洁的月光照在她精致的脸庞上,肤若凝脂,细腻爽滑,面若敷粉,白里透红,这副娇滴滴的像个娇花的模样,唤起了赵南钰暗藏在内心深处的困兽。还有一点点想要折磨她的欲/望。
宋鸾心里发慌,默默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接着睡吧。”
赵南钰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微红的眼睛里像是闪着狼光,凉薄的唇角慢慢滑过她的下巴,就在宋鸾以为他要对她做些什么的时候,几乎可以说是覆在她身上的男人松开了手。
“嗯,睡吧。”他清清淡淡的说道。
宋鸾笔直的躺在他身边,脑仁都快要炸开了,赵南钰看似对她很亲近,可其实她也看的出来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其实是没有几分真情在的。也不知道今晚这又是掐的又是蹭的到底是想做什么?
不过还是有件好事,宋鸾觉着他眼中的杀意比第一次见他要好多了。
只是她的后颈被他掐的好疼的。
惨还是她惨,腰疼嘴疼。
赵南钰的作息出奇的规律,无论前一天晚上多迟休息,翌日卯时就醒了。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毫不意外的,宋鸾的四肢全都搭在她身上,细嫩的手腕紧紧抱着他的腰,整个人缩在他的怀里,像是个刚出生的奶猫似的,没有防备他。
赵南钰看了两眼,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在叹息自己的善良还是她的无知,其实他此刻也没有多少厌恶她的靠近,宋鸾身上有股清甜的香气,抱在怀里头也很软,总归不难受,还很舒服。
他起身之后洗漱换衣,用完早膳后,床上的女人依旧睡得很熟,他也没有叫醒她,便去宫里上朝了。
宋鸾这一觉睡的极为踏实,天完全亮了她才醒过来,一睁眼没看见赵南钰,心情更是好了几分,哼着小调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开始慢悠悠的穿衣服。
她觉得赵南钰看起来也没有原书写的那么凶残,长相漂亮精致,心肠虽然是坏了点,但是只要你没有开罪他,他也不会在心上记你一笔。
宋鸾算了算时间线,现在她还没有给他戴绿帽子,虽然原主触过赵南钰的霉头,但只要她花些时间去改去补救,不说将来大富大贵成为世家夫人,但小命肯定是能保住的,就算要死也不会死的那么难看。
这么想来,宋鸾头顶的阴霾一扫而过,世界一片明亮,春光明媚。
这日的天气也十分的给面子,万里无云,艳阳高照。
初春的暖意一点点照进人的心中,窗外的枝桠随风摆动,小花苞一朵朵的绽放,整个院子里都是玉兰花的味道。
闻起来香香的,使人心情愉快。
宋鸾穿过来之后的大半日子都待在院子里,没怎么出去过,趁着天气好,她打算在府里转转。
她要转自然没有敢拦着她,可她出了淮水居,其他房的下人们见了她,一个个都是能躲则躲,赶忙低下头装作没看见她。
宋鸾又好气又好笑,想必是原主从前在府上过于凶悍,又是出了名不讲理和狠毒,下人们怕她也在情理之中,一个个避之不及。
赵家乃是几代相传的名门世家,家底厚实,府邸极大,大房二房三房都住在东边,小辈里只有赵南钰住在西边,唯一的好处便是清静了。
转了半圈,宋鸾便觉得有些累了,原主本身就是体力不太好的那种人,她坐在亭子里乘凉,歇够了之后觉得没什么看头,便回了淮水居。
她回去时赵南钰也刚好忙完大理寺的事情回了院子,宋鸾看见他人的时候心里一惊,这几天赵南钰出现在她跟前的次数多的诡异,不过一般他有事才会过来。
赵南钰站在阳光下,低眉顺眼的模样雅致到了极点,浅色的瞳孔在日光下似乎泛着层柔光。
他眼角微弯,笑意浅浅,“回来了。”
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宋鸾硬是从里面听出些许不同寻常来。
宋鸾站在原地没有再往前走,她挺直了腰板,仿佛很有底气,点了点头,“嗯。”
赵南钰眯起眼睛,眸中笑意更深,“去哪里了?”
这句问明明是多此一举,这个小院里全都是他的人,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根本瞒不住他。
只不过宋鸾还没有察觉而已。
宋鸾回道:“在府里随便转了转。”
赵南钰似乎是相信了她的话,没有继续问下去。方才从宫里回来听见丫鬟说她去东院转了,那一刻他心里的暴戾之气忽然间就涌了起来。
从前她也不是没有在府上瞎转过,只是每次她都带着功利性的打算,她这个人朝秦暮楚。上回是去找他的大哥。
他的大哥乃是长子嫡孙,打小就得宠爱,这两年又在朝堂上混的如鱼得水,加上长相还算不错,宋鸾会挑上他也不奇怪。
如今大哥不在府上,她还是往那边凑,估摸着是又相中了其他人。
想到这里,赵南钰的眼神逐渐变冷,一寸寸像是被冰封了一样。
宋鸾忽然觉得空气都变凉了,抬眸看着他,咽了咽口水,不太明白这个人好端端的怎么又阴着脸?
她咳嗽了两声,“我也没乱跑,就是想看看后花园的花开了没有。”
赵南钰顺着她的话问:“开了吗?”
宋鸾老实的点点头,“开了的。”
四月的牡丹开的最好了。
“识哥儿今早被老太太叫了过去,走吧,去主院把孩子接回来。”他忽然说。
宋鸾自然是要顺着他来的,“哦。”
老太太这个人很古怪,她脾气不算好,但对小辈都算不错,唯独只有对赵南钰百般挑剔。若是今天他们不自己去接孩子,老太太肯定是不会主动放识哥儿回来的。
夫妻两个一前一后走在一起,男的高大女的娇小,看着背影都是般配的一对。穿过两道长廊,又穿过后花园,才快到主院。
远远的,宋鸾便听见几道熟悉的声音,伴随着嘲笑声一起送进了她的耳朵了。
“真的吗?今儿下早朝我三叔真的骂了二哥?”这是赵博问的。
“我骗你做什么?你三叔哪回不是想骂就骂了?从来不顾及场合也不顾及赵南钰的面子,这回你的二哥也不知又是哪里惹得他不开心,指着他的鼻子骂了一通。”
赵博来了兴致,对于听他二哥的笑话从来都很殷勤,“我三叔都骂了些什么?”
“孽子!亲爹的话都不肯听,和你那个娘一样,专门给我添堵。”那人学着赵三爷的语气复述了一遍。还有更难听的话他没有说出来。
赵博笑的更加大声,落井下石不要太明显,“说的也是实话,他那个娘确实上不得台面,听说当年还想进门。”说到这里,他冷笑了一声,“也不想想她是什么身份?还想进赵家的门,以为生了儿子就万事大吉了,真是个笑话。”
“可不是嘛。”
两个人越说越来劲,一句接着一句,简直没完没了。
宋鸾听得心惊胆战,畏畏缩缩的抬起眼偷偷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发现他面色如常,好似什么都没有听见,冷静淡定的不行。
不远处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尖酸刻薄。
“我二哥像个笑话,他那个好妻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安分的要死,生了孩子还勾三搭四,老爱往我大哥身边凑,真当我们看不出她安的什么心?”赵博呸了声,说。
宋鸾:这啥情况???她不记得有这出啊!
她跺脚,正准备对赵南钰解释的时候,那边又说:“方才我又听人说她往东院来晃了一圈,肯定又是来勾搭人了!我二哥这命啊是真不好,啧啧啧。”
宋鸾听完就急了,赶紧扯着赵南钰的衣袖,火急火燎道:“他放屁!”
话一出来,赵南钰愣了愣,宋鸾自己也脸红了,她用词当真太不文雅。
她呸呸呸了三声,“哎呀我不是故意的。”
赵南钰乌黑的眼珠子朝她转来,眸光定定的落在她身上,她被看的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的说:“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啊!”
赵南钰的眼神仍旧没有变,冷若寒霜。
宋鸾一咬牙,彻底豁出去了,一把扑进他的怀里,双手死死圈住他的腰,呜呜呜的假哭了起来,“我真没有!他撒谎!他想害我!夫君你一定要相信我啊!呜呜呜呜呜我真的好可怜呜呜呜呜呜呜呜。”
宋鸾害怕他还是不肯信,继续说:“夫君,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啊!”
赵南钰僵硬在半空的手缓缓落在她的背脊上,轻轻抚摸着她,听见后面这句话,他很不给面子,轻轻笑出了声。
宋鸾她啊,这个样子真可爱啊。
可爱到他抱着她,想要把她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