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很满意昨晚,但他并不想让府里传出徐氏半夜勾引他的闲言碎语,所以出发当差之前,他交代了刘公公,让徐氏先在正院藏一日,晚上天黑了,他再陪她一起回揽云堂。
刘公公把这差事办得很漂亮。
香云成功酬谢了王爷,又没有暴.露自己,本还想继续避宠,宣王没耐心遮遮掩掩了,第二日就光明正大地来了揽云堂,正式恢复了他对香云的专宠。
“你不用多想,管你是不是狐狸精,只要你伺候好我,我就能护你周全。”
宣王一边抱着她亲,一边低声保证道。
男人的呼吸如火,与他暖炉般的身躯一起驱散了这寒冬的冷,香云感受着王爷的热情,忽然也不想再畏首畏尾了。一边是王爷,一边是皇后,她讨好了一个,势必要得罪另一个,既然要挑选一个去讨好,不如讨好愿意给她温暖宠爱的王爷。
白日里,香云乖乖地做根木头,不给旁人挑她错的机会,到了晚上,没人能窥视的帷帐中,她便全心全意地服侍王爷,用他最喜欢的方式回馈这份恩宠。
两人过得好似新婚燕尔,眼里再没有旁人,张侧妃等妾室又羡慕又嫉妒,但已经被王爷警告过一次了,她们再也不敢暗中做什么手脚,只能在每月初一齐聚王妃那边请安的时候,酸溜溜夸两句徐氏的好气色,试图挑拨王妃出手对付宠妾。
香云木木地听着。
宣王妃淡淡喝茶,继续事不关己。
过了年,淳庆帝突然宣布发兵北伐,意图让草原中部的五个部落俯首称臣。
淳庆帝野心勃勃,十年前初登基便北伐攻下了胡人西北部的七个部落,这次淳庆帝吃定了草原中部,无视大臣们的反对,坚持派兵出发,还要派一位王爷到边陲重地太原城督战,以振士气。
大臣们都不看好这次北伐,所以王爷督战的差事也不是香饽饽,太子早逝,现在朝中有三位王爷,二皇子怀王、三皇子宣王、四皇子简王。怀王是个瘦子,竹竿一样,让他吟诗作对还行,武艺就拿不出手了。简王是个胖子,据说上马都要两个太监扶着……
怀王、简王都不想去。
两个兄弟都不去,宣王便主动请缨了,总不能三兄弟都窝囊退缩,落父皇的脸。
老三敢去,淳庆帝龙颜大悦,同时也很是看不上另外两个儿子,督战而已,太原城离前线再近,有三十万大军在前面挡着,难道还能让堂堂王爷深陷陷阱?
淳庆帝勉励了宣王一串,谢皇后不高兴了,将宣王叫过去埋怨了一通。
她扶植一个皇子容易吗,好不容易将人平平安安地养到成家封王,他倒好,年纪轻轻竟然敢去战场上凑热闹,万一有个闪失,她岂不是前功尽弃?就算人活着,如果北伐惨败,督战的宣王也要被臣子百姓诟病,坏了威望。
宣王明白谢皇后的担心,不是怕他受伤,而是怕她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
宣王只道:“母后放心,为了您,儿臣也会保重自己。”
谢皇后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不放心又如何,圣旨已下,她还能逼宣王抗旨不成?
宣王要去督战,但谁也不知道这次北伐要持续多久,堂堂王爷身边总得有人伺候,宣王就点了徐氏、高氏,让这两个去年谢皇后新赏赐她的美人随他一同前往太原。
大军出发在即,宣王传了话回府让王妃安排他、徐氏、高氏的行囊,他仍在宫里与淳庆帝议事。
对香云来说,只要王爷要她陪伴,在京城或是在太原没什么区别,仔细收拾包袱就行。
高氏很高兴,心花怒放地准备起来。
张侧妃不敢去找香云的麻烦,就来高氏这边说风凉话了,说王爷才惩罚过高氏没多久,这次点高氏陪同不过是给徐氏当幌子而已,免得徐氏被人议论狐媚专宠。
高氏何尝不知道这个,但能跟着王爷去太原就是荣耀,能待在王爷身边就有机会,说不定哪天王爷腻了徐氏,就来她屋里睡了,总比张侧妃这种只能留在京城空等的强。
两人针锋相对,彼此气了对方一顿。
两日后,香云与徐氏分别坐在一辆马车中,跟随王爷去了太原城。
太原城早已为宣王殿下准备好了府邸,宣王忙着与将领们商讨战事,连着多日都住在军营,城里安顿的事全都交给刘公公做主了。刘公公知道王爷的心意,直接安排徐主子住在王爷的后院,再把高主子单独安排到了别院,也算是提醒高主子,王爷真没想宠她,当好幌子好歹能将功补过,若继续执迷不悟,那才是自寻死路。
高氏在别院失望叹气,香云则有点担心军营里的王爷。
她不懂打仗,只是觉得战场危险,自从王爷派王妃提醒她她也要过来,香云就一直都没见过王爷了,不知道王爷在太原只需要督战,还是也要亲上战场,若是去了,王爷会不会遇到危险?身边会有侍卫保护吗?
香云有一肚子的疑问,可她谁也不敢问,包括玉兰,怕自己不小心犯了什么忌讳。
言多必失,香云还在尼姑庵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她只能等。
众人二月下旬抵达的太原,三月中旬,本朝将士在战场上小胜一场,宣王才从兵营回城。
快一个月没见,香云发现王爷黑了点,脸上摸着也比在京城的时候粗了,只是力气也变得更大,她有点吃不消。
宣王是憋得太狠了,整天与汗臭冲天的将士们待在一起,回来看到家里的美人,只会觉得美人更美更香。
“好了,今晚都不欺负你了,看把你可怜的。”
亲掉她脸上不时落下来的泪,宣王无奈地道,喜欢她身子的娇气,偏又娇过了头,分开时间稍微久点,就得哄很久才能让她放轻松。
香云哭得眼圈红红的,犹如化了妆,直到他终于松开她了,香云才止了泪,乖乖地依在他怀里。
“有没有想我?”宣王亲着她发稍问。
香云想了,想了一堆问题,现在人回来了,她便一一问了出来:“王爷也去战场了吗?有没有受伤?这次回来待多久……”
人在京城的时候,他是富贵王爷,没什么需要香云担心的,两人在一起除了下棋作画消磨时间,就是帷帐中的痴缠。现在战场就在前方,敌军杀人不眨眼,管你是不是王爷都要打杀,香云才终于有事情可牵挂了。
宣王就没听她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这会儿一句一句全都是在担心他,宣王非常受用,拥着她一一作答。
可惜他毕竟是来督战的,不能长时间流连温柔乡,与美人团聚了一晚,第二天又回了军营。
他这次回来却让香云了解了他在军营里的情形,知道王爷不用带兵去战场,只在后方坐镇便可,偶尔去巡视战场身边也有精锐的侍卫保护,遇到险情的可能微乎其微,香云就放心了,或是看书,或是练字打发时间。
三月底的时候,香云一向规律的月事没有来。
她没留心记,玉兰心里有数,又等了七日,主子的月事依然没来,玉兰很是激动,先提醒主子道:“主子,您月事迟了七日了,是不是有喜了?”
香云一惊,有喜?
玉兰笑着看向她的肚子。
香云这才反应过来玉兰的意思,她也低下头,呆呆地看向小腹。
真的会是怀了孩子吗?
香云从来没有设想过孩子的事,她被人拐卖时还是个孩子,从那一天起吃的全是苦头,被人打被人骂,直到进了王府才有舒服日子过,可心底也埋了隐患,怕哪天身世被人揭发,王爷不但不再宠她,还会送她去砍头。
这样的日子,香云哪会去想自己是否怀孕?
可是现在……
香云想起了王爷回来那晚,因为她难受,王爷晚上的确只疼了她一回,但第二天临走前又抱了她一次。
不能吧,在王府那么多次都没有怀,来这边两次就怀了?
香云还是不信,吩咐玉兰道:“再等等吧,兴许是换了地方水土不服,你先别声张。”
玉兰自然要听主子的。
主仆俩继续等,没等到月事,四月中旬,宣王隔了一个月,终于又回来了,眼里带着一种兴奋。
战场两军胶着了很久,昨日交锋,宣王不顾将军们劝阻,也骑马去杀敌了,虽然杀了一场就被将士们给拦了回来,可宣王第一次亲手斩杀敌人,那种嗜.血的兴奋,远胜他命刘公公处置一两个小太监小宫女带来的波澜。
二十三岁的宣王还是太年轻,他故意穿着染了敌人鲜血的铠甲来见美人,想引起她的关心,然后再抱着她哄一哄,笑她傻。
久别的王爷一身是血,香云见了,当然会害怕,只是人才跑到他面前,闻到那刺鼻的血腥味儿,关心的话还没说出口,香云先吐了!幸好快晌午了,早饭已经消化得干干净净,肚子里没什么东西,不然全都要吐到宣王身上,再给他添点味儿!
宣王还当美人胆小怕见血,当场就把铠甲脱了,只穿里衣扶着香云为她拍背。
香云呕得脸色发青,玉兰心急,忍不住对主子道:“王爷,我们主子可能是害喜了,她怕您在军营听了消息分心,一直瞒着不肯让我说。”
宣王惊喜地看向怀里的美人。
他不是第一次当爹了,可宣王妃、张侧妃都不讨他喜欢,只有眼前这个,才是他主动盼望过希望她能为自己生个孩子的女人!
“来人,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