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费心送我回家。”埃斯珀兰萨说。德克尔挂上切诺基的车挡,快速驶离米勒的住宅。
“那么,你想让我把你送到哪儿去?”德克尔猛打方向盘,拐过一个黑暗的街角。
“只当我是个搭车的。”
“你以为这对我会有所帮助?”
“也许我会帮你避免麻烦,”埃斯珀兰萨说,“你的朋友到哪儿去啦?”
“朋友?”一想到哈尔和本,德克尔的嘴里好像吞进了灰烬似的。
“听你的口气,好像你没有多少朋友。”
“我有很多熟人。”
“我是指今天下午到你家去过的那两个人。”
“我知道你指的是谁。他们离开这个城市了。”一阵疼痛感伴随着烟灰味涌上来——这种疼痛来自他的胸膛和眼睛。
“这么快?”埃斯珀兰萨问,“在他们不辞劳苦火速赶来之后?”
“我从前的老板认为,这里正在发生的事情与他们的工作无关。”黑沉沉的街道几乎空无一人。德克尔打开前车灯,用脚踩住油门。
“你认为当车上坐着一个警官时超速行驶是个好主意吗?”
“我想,有你坐在车上,超速行驶是最保险的。如果有警察巡逻车拦住我们,你可以亮出你的徽章——解释说我们有急事要赶路。”
“我对你说了假话,”埃斯珀兰萨说,“其实我已经通报州警察局和阿尔伯克基警察局,让他们缉拿你。”
德克尔觉得脊梁一阵发冷。
“我告诉了他们你朋友那辆金牛座车的车牌号码并描述了车的外观。今晚大约11点左右,在阿尔伯克基查玛大街的一个犯罪现场附近发现了那辆车。邻居们抱怨说,他们听到了似乎是枪声和爆炸声之类的声响。调查证明,邻居们的说法属实。警察发现,一个身份证表明叫本·艾斯莱的人被打死了,他就躺在邻居们所抱怨的那幢房子的厨房地板上。我们不知道哈尔在哪里。”
此时,德克尔再也按捺不住他的悲伤。本中弹时那惊恐的表情,那鲜血喷涌而出的额头,统统浮现在德克尔的脑海里。突然间,他好像从未来过圣菲,从未摆脱掉以往的生活。他回想起哈尔被射中胸部后,仍用尽全力把那个要朝他开枪的人踢倒在地。这不是他们应该参与的战斗!德克尔想,我真应该坚持让他们回去。可是,我请求他们帮忙,他们是因为我才死的,这都是我的错!
“他们离开这里后,一定又接受了另一项任务。”德克尔尽可能平静地说。
“你似乎对本的死无动于衷。”
“我有我表达情感的方式。”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埃斯珀兰萨说,“你就不想打听打听他到那里去干什么以及他的同伴在哪里吗?”
“让我来问你一个问题,”德克尔生气地说,“你为什么等这么久才告诉我,你已经通知警方缉拿我了呢?”
“我想找个恰当的时机。我是想证明下面这一点,你需要我。”埃斯珀兰萨说,“阿尔伯克基机场安检处已经有你的名字,安检人员正在密切注意一个像你这样长相的人,你一露面买票,马上就会被扣住。如果你想飞往纽约,就得由我出面撤销缉拿通报。要我这样做得有个条件,你必须让我和你一同前往。”
“飞往纽约?你怎么会想出我——”
“德克尔,就这一次,看在上帝的分上,不要和我玩智力游戏了,好吗?”
“你为什么想去纽约?”
“我这样说吧,明天是我的休假日,我妻子和我可以利用这一天彼此之间拉开一小段距离。”埃斯珀兰萨心灰意冷地做了个手势。“或者就说和你在一起我能学到不少东西,我不准备现在就结束课程。或许我可以这么说——这确实有些异乎寻常——我是个警察,我喜欢帮助别人,已经到了着迷的程度。这主意很笨,是吗?此时此刻,我想不出还有谁能够比贝丝·德怀尔更需要帮助。我想帮你去救她。我有一种感觉,你是唯一真正知道如何行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