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的客厅如同这幢房子的外表一样简朴:一套普通的长沙发和沙发椅,一张小咖啡桌和一台20英寸的电视机。一切都那么整洁有序。德克尔注意到书架上放着一把点38型左轮手枪。他想,米勒刚才从窗户里往外看是谁敲门时,手里肯定握着这把枪。
“我想你无法证明你在情报局里干过。”米勒说。
“眼下我是无法证明。准确地说,我们不使用徽章和职务卡片。”
“那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米勒转向埃斯珀兰萨,皱起了眉头。“你相信他吗?”
埃斯珀兰萨点了点头。
“为什么?”
“从昨天的这个时候起到现在,你并没有跟他在一起待过。他在危急时刻的行为方式清楚地表明他是个职业老手,我当然不是指卖房地产。”
“我们会搞清楚的。”米勒又把注意力转向德克尔。“你对布赖恩·麦基特里克都知道些什么?”
“在与我共过事的特工人员中,他是最糟糕的一个。”
米勒向前跨了一步,离德克尔更近了。
“他不服从命令,”德克尔说,“老是认为跟他同一个行动组的其他人暗中与他作对;他不经批准就采取重要行动,并利用一切机会越权行事。正是因为他,我和他共同执行的那次任务变成了一场灾难,伤亡极其惨重,险些酿成一桩国际事件。”
米勒审视着他,似乎在内心里盘算他到底有多么坦诚。最后,米勒长吁一口气,无力地坐在德克尔对面的椅子上。“我承认,我也曾听说过一些有关麦基特里克的传言,这算不上泄露什么秘密。这些传言与中央情报局毫不相干,我对他在中央情报局工作时的表现一无所知。我听到的传言与他作为执法官的行为有关。他是个喜欢逞能的人,总认为他比他的上级知道得还多。他常常不服从指令,违反程序。我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能进联邦法院执行署工作的。”
“我能猜出是怎么一回事。”德克尔说,“情报局让他离开时,肯定在给他写的推荐信里对他大加赞扬。作为交换的条件,他们要求他日后决不透露他参与过的那次灾难性行动的任何细节,以免使他们难堪。”
“但是,如果那场灾难是他造成的,他把这事说出去,也会伤害他自己的。”
“假如他确信他自己是不应该承担罪责的,那就不一样了。”德克尔说,“麦基特里克从来不愿面对现实。每次他做了错事后,总是自欺欺人地把罪责转嫁给别人。”
埃斯珀兰萨往前探了探身子。“听你的口气,你好像对此很有些怨气。”
“他有一次就把罪责转嫁到我身上。因为他,我才从政府部门辞了职——而这个狗杂种现在闯入我的生活了。”
“是巧合。”
“不,我不能相信这是巧合,我不相信贝丝是碰巧买下我家旁边的那幢房子的。如果是麦基特里克负责监护她的话,就肯定不是这么回事。这种局面唯一讲得通的解释是,我从情报局辞职后,麦基特里克一直在监视我。他知道我在圣菲。他有一个证人要易地安置。稍作调查之后,他得知我家旁边的那幢房子要出售,这真是再好不过了。为什么不把贝丝安置在我家隔壁呢?这样她就有个隔壁邻居为她提供额外保护,在无意之中为她充当保镖。”
米勒想了想。“这种做法也许有点玩世不恭,但也说得过去。”
“用‘玩世不恭’来形容这种做法是不恰当的。我被利用了,”德克尔说,“而且如果我没搞错的话,贝丝也被利用了。我想麦基特里克已经站到另一边去了。”
“什么?”
德克尔十分清楚地记得他与麦基特里克在电话上的交谈。“我想,是麦基特里克告诉那帮暴徒到哪儿去找贝丝的,交换条件是他们在那次袭击中把我干掉。我想,他把他被中央情报局解雇一事怪在我的头上;从他被委派帮助把黛安娜·斯科拉瑞变成贝丝·德怀尔的那一刻起,这个可恶的狗东西就计划要毁掉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