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尔的怀疑是对的,有两个男人正在门厅里等着他呢。此时是早上刚过8点。他从旅馆结账台上转过身来,看见了他们,心里明白躲避他们是毫无意义的。他穿过拥挤的门厅朝他们走过去时,他们冲他微笑着。德克尔想,至少,选这两个人执行这项任务是恰当的。显然,他们的幕后指挥者希望德克尔会放松戒备,因为他认识他们,曾经和他们一起在特种部队里干过。
“斯蒂夫,很久不见了,你这一向好吗?”其中一个人问。他和他同伴的身高和体重都和德克尔的相差无几——6英尺高,190磅重。他们也和德克尔年龄相仿——40岁。因为他们受过同样的身体训练,他们的体形也基本一致——窄臀、结实而宽阔的肩膀,这样他们上半身的力气特别大,这是特别行动所必需的。但他们与德克尔的相似之处仅有这么多。德克尔的头发是沙褐色的,略为鬈曲,而跟他讲话的这个人蓄着短短的红头发,另一个人的头发则是棕色的,朝后直梳着。两个人相貌刚毅,目光警觉,这跟他们脸上的笑容和身着的便装不怎么协调。
“我很好,本,”德克尔对红头发的男子说,“你呢?”
“没什么可抱怨的。”
“你怎么样,哈尔?”德克尔问另一个人。
“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谁也没有主动跟对方握手。
“我希望你们两位没有整夜守在这儿监视。”
“7点钟才开始的,这活儿很轻松。”哈尔说,“结账走吗?”他指了指德克尔的手提箱。
“是呀,在最后一刻我改变了计划。”
“你要去哪儿?”
“拉瓜迪亚。”
“为什么不让我们开车送你一程呢?”
德克尔紧张起来。“我不愿给你们添麻烦。我坐出租车走。”
“绝不会有麻烦的。”哈尔说,“经过这么多年之后才见到你,要是我们不帮你这个忙,我们还算什么朋友呀。这用不了一分钟。”他伸手从西装里面掏出一只薄型移动电话,按了几个号码。“你永远也猜不到我们刚才碰上了谁,”他冲着话机说,“我们现在正在门厅里跟他谈话。好的,我们等着你。”
他结束了通话,把话机收了起来。“需要帮你拿手提箱吗?”
“我自己能拿。”
“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到外面去等汽车呢?”
外面的交通已经十分拥挤,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
“你瞧,”本说,“你也许叫不到出租车的。”他看到一个身穿制服的门卫朝他们走来。“一切都很正常。”他对门卫说,示意他走开。他瞥了瞥阴云密布的天空。“看来好像要下雨。”
“预报过了。”哈尔说。
“我左胳膊时的阵痛就是我所需要的全部预报。车来了。”本说。
一辆灰色的庞蒂亚克在旅馆前停了下来。司机的面孔德克尔不熟悉,后座的车窗涂有保护色,很难看清楚里面。
“我怎么对你说的?”本说,“只需一分钟。”他打开后座门,伸手示意德克尔进去。
德克尔的心怦怦直跳。他看看本,又看看哈尔,站着没动。
“有问题吗?”哈尔问,“难道你不觉得你最好快点上车吗?你还要赶飞机呢。”
“我是在想我的手提箱怎么办?”
“我们把它放到行李箱里去。请按一下打开行李箱的按钮,好吗?”本对司机说。随即,车后部的弹簧锁发出咔哒一声响。本拿过德克尔的手提箱,掀开车后盖,把手提箱放到行李箱里,又合上后盖。“瞧,这样就解决了问题,行了吧?”
德克尔又犹豫了片刻,他的脉搏越跳越快。他点点头,坐进了庞蒂亚克的后座。他感到胃里冰凉。
本坐到了他的旁边,哈尔则坐到了前排的乘客座位上。他转过身看着德克尔。
“扣上安全带。”脖颈粗壮的司机说。
“对,安全第一嘛。”本说。
德克尔扣上安全带时,金属扣发出了丁当的碰撞声。其他人也扣上了安全带。
司机按了一个按钮,又是咔哒一声响,所有的车门都锁上了。庞蒂亚克的发动机隆隆响了起来,他驾车驶入了拥挤的车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