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默默地,从怀中掏出干花,撒……
H俺就这么点水平,泪~~请BS我吧~~咳,这章过后俺也不要说啥撩~~~顶上合金打造西瓜皮,我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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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上老板开恩,明天继续加班,所以下章不晓得什么时候有空~~555~~这几个星期更新很拖大人们原谅~~) 程适被两个门房轻车熟路抬进卧房,顾况在后面跟着。小丫鬟已将床褥铺好,顾况看着门房将程适抬上床,嘴里道:“轻些儿。”程适被一挪动,醒了,挣扎着半抬头忍痛哼道:“脱衣裳的时候小心点,别弄坏了我怀里的……”话没落音,顾况伸手掀开他衣裳,动了伤处,程适顿时倒抽凉气,哎呦哎呦叫娘。
顾况道:“显摆的时候就该料到有这个下场,英雄些,叫个甚么。”
程适龇着牙正要回嘴,小厮已经领了大夫过来。顾况从床前让开,大夫一把掀开程适的衣裳,抖着胡子道:“这鞭伤不轻啊。”
顾况惊讶道:“这次挨得不是军棍是鞭子?”看程适脊背上横七竖八,尽是姹紫嫣红的鞭痕。
程适吸着凉气道:“他娘的小面瓜够狠,天寒地冻把爷爷脱光了膀子上鞭子,他娘的抽了我二十鞭,末了还赏爷爷一桶冰渣子水。”
站在顾况背后的恒商与大夫小厮丫鬟都听出来程知会一口一个小面瓜喊得是吕大将军,嘴里还把自己封做了吕大将军的爷爷,都默不做声。
顾况向大夫道:“有劳先生先给他上药,我出去看看。”去厨房吩咐将牛肉汤备上。再到厢房程适却又睡了过去,大夫道只是暂且昏睡,因为有伤又受了寒,过几个时辰自然就醒。鞭伤虽重只伤了皮肉,未动筋骨。程适的身子根基扎实,养一养就好,比棍伤好调理。开下药方,顾况递上谢银,“大过年的还请先生过来,实在过意不去。请吃杯水酒再走。”张大夫能为县太爷效力正巴不得,再听了顾况言语如此客气,脸比大门上挂的红灯笼还喜庆,“大人忒给小人面子,小人实在担不起,家里还等着吃年饭,不耽误大人。再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小人。”揣着谢银欢天喜地的走了。
张大夫走得欢喜,留下顾况肉疼。这些日子招待恒商,又跑来一位司徒大人,再加上程适的药钱,积年攒下的压箱银子眼看要见底,顾况想到自己当年从牙缝里刮下钱是多么的不容易,望着程适的房门忍不住就长叹:“其实吕将军这一回,已经做人情罚得轻了。他旧伤还没好全,要再打上三十棍子,恐怕半个月都下不得地,须吃上一个月的药。万幸万幸!”
恒商自程适被抬进门,在顾况身边陪他进进出出,将顾况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此时只道:“你也折腾了这些时候,洗漱去睡罢。”恒商一向不大会说关切的梯己话,心中的郁结也只能存着。看着顾况前前后后的为了个程适忙碌,一丝苦意泛在嘴里说不得,只泛泛道:“你与程适一向言语不合,这时候却如此照应他,其实从小一起到大的情谊,别人还是比不上。”
这句话越发让顾况怜惜银子之痛痛到了十分,顾况觉得自己如此待程适实在义薄云天感天动地,与自己胸襟十分钦佩,嘴上轻描淡写一笑道:“情谊?只是看从小一起长大与两位师父的面子上照应他,况且这时候我不管他谁管他?我这人一向宽宏大量,不与他计较。”
恒商愣了愣,片刻后道:“我先回房了,你早些歇着。”
顾况道:“好,”看恒商转身又添了一句,“晚上关好门窗盖严被子,别受凉。”
恒商向自己住的厢房走去,心头的苦涩却越来越重。
在回廊上看见司徒暮归的房门半掩着,抬脚走了进去,在火盆旁坐下。司徒暮归笑道:“方才听说程适被少师打得不轻,又抬到衙门来了。顾知县前前后后忙得紧。少师也有趣,每次打完了,都往这里扔。”
恒商坐着看通红的炭火,半晌才道:“只十来年,就像隔了去不了的万重山。那以前从未见过面的,却又如何。”
司徒暮归没答话。
恒商苦苦一笑,“他忙前忙后只想着给程适熬汤。其实我和他都连晚饭还未用过,他全忘了。”
程适当天晚上,到底没喝上顾况备下的牛肉汤。顾况在他房里候到半夜,也没等到他睁眼,实在不耐烦,打着哈欠回房去睡了。第二天早上起床再过来,程适已经醒了,但背上鞭伤疼痛,只能趴着骂娘解闷。顾况没能奚落他几句,吕先的军营就派人传话,有事请顾知县到大营商议。
商议的不是大事,吕先请了知府大人和顾况,只道还要在蓼山脚下暂驻几日,等到江湖人物们都确实散尽,蓼山县确实太平无事方才能回京城复命。顾况自然乐意,知府大人更巴不得,都说赞同后又商议了些鸡毛蒜皮事,吕先留了一饭,下午赶回蓼山县。
临行前吕先说另有他事拜托,将顾况单独请进大帐,方才道:“有劳顾知县替本将转禀十五殿下,明日与司徒大人一同来大营。漕帮窦家临行前需得再拜会一趟。”
顾况明了,应过,赶回县衙。
恒商今日没同他去吕先大营,在房里和司徒暮归下棋,顾况找他转了话,恒商沉吟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没了下文。顾况见他神色与平常不同有些奇怪,忽然想到,是了,到底他也曾和窦家的小姐订过亲,还要为了给窦家个面子上门一趟,难免不自在。于是很体贴地道:“这两天年都没好生过,今天晚上让厨房做得丰盛些,你还有司徒大人有什么想吃的菜,我吩咐厨房准备。”看了一眼掂着棋子望自己的司徒大人,又添了一句,“只是我这小县衙整治不出山珍海味,只好吃家常小菜。”
恒商没说什么,却是司徒大人很和气地道:“正要吃家常小菜才算过年。我没什么忌口,顾知县随便准备罢。”
顾况应了正要出门,恒商忽然道:“你只忙着替我们整治晚上的饭,不去看看程适的伤势?”
顾况张口道:“刚进衙门时才问过,说吃了饭又喝过药才睡了,汤药里加了安神的药材,估计晚上醒不了。养到明天才有精神。”
恒商哦了一声又不再说话,顾况也找不出什么来说,出门去了。
这一下午加晚上,十分无趣。
程适天黑后醒过一回,顾况正在和恒商司徒暮归吃晚饭,等饭吃完,程适已经要了东西吃饱,又灌了药进肚,立刻又睡了。顾况亲自替他擦伤口换新伤药,他也没醒。
第二天大早,恒商和司徒暮归去吕先大营,预备同去窦家拜会。这天是年初三,顾况大清早便去到城里一些百姓人家拜年,又有乡绅来衙门给知县大人拜年,来往应付了一上午。
中午程适还在睡,顾况一个人吃饭,觉得有些冷清。吃完回房睡了一觉,起来后到程适房里再看了看,百无聊赖又去看卷宗,到了黄昏,程适醒了。
程适的鞭伤全在背上,本来就不防碍行走起坐,被安神药催着睡了两天,伤处的疼痛也能忍得住了,精神分外足。满屋子转了一圈,又满县衙转了一圈,吃了顿丰盛的晚饭,骂了骂小面瓜,又称赞自己英雄。顾况兑个耳朵,只管听着,偶尔泼点凉水。
程适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剔牙,今晚上没恒商在眼前碍手碍脚,越发完满。程适预备再回顾一下自己的英雄事,顾况道:“程贤弟,你鞭伤正重,还是回房里换一换药好。”
程适于是窜回房去,看顾况关上房门去拿药瓶,坐在床沿上翘起二郎腿,道:“这点小伤,过他两天就好,没什么。”
顾况就瘪嘴,忍不住要去风凉他,程适忽然一砸大腿,“是了,怎么忘了还有好东西!”在怀中摸来摸去,又窜起身满床乱翻,“怪了,那个瓶儿呢?明明在怀兜里揣着,我挨打的时候脱衣裳,还特意留神别掉了。”
顾况诧异:“什么瓶儿,你的衣裳不是那天抬来就帮你换了么,还在墙角搁着。”走到一个柜角处拎出团布,却是程适的破棉袍,抖一抖掏一掏,果然摸到一件凉且硬的物事,拿出来一看,却是个十分精致的玉石瓶子。
程适大喜,“就是它!差点给忘了,蓝恋花送给我的好东西。早喝了我也不受这两天的罪。”
顾况听见一个喝字就拔开瓶塞,放在鼻子前一嗅,一股沁人的桂花酒香直入心脾,忍不住赞道:“好酒。”
程适看他嗅,皱了眉毛,“你鼻子不好,什么好酒,分明是内用的伤药。拿来我喝。”
顾况在鼻子前嗅着,分明是极上等的桂花酒味。他从出娘胎,还没闻见过如此好的酒,听着程适的说辞不禁冷笑:“还没听说有用酒做内用的伤药的。你伤的不轻,正要忌酒。这个喝不得。”
程适抽了抽嘴角道:“我喝不得难道你喝得?”心道顾小幺做官真做糊涂了,一瓶内用的伤药,认定了是酒,没见识。
顾况拿着瓶子在眼前看了看,程适的表情看在他眼里,却是十分舍不得让他碰这瓶好酒,于是道:“你两回被吕将军打好歹都是我照应你,拿这瓶酒做谢礼还我也就罢了。”
程适斜眼看他,叹了口气,“好啊,你当它是酒,要喝,我不让你喝却是小家子气。你愿意就喝一口儿。”
顾况毫不客气,将瓶口凑到嘴边,仰头灌了一大口。程适斜着眼,坐在床上晃腿,拿伤药当酒喝,看能不能把你个没毛病的喝出毛病来。
顾况抽了一口,将瓶子塞上塞子,放到桌上,“我还给你留了一半,别给你留下话柄,说我趁火打劫,连个底都不给你剩。”
程适此时却不忙着喝药了,晃腿等着看顾况什么反应。
顾况喝了那一口桂花酒进肚,只觉得入口酒味不甚重,满口都是桂花香,沿着喉咙直入腹中,桂花香气从唇齿和鼻息间渗出来,却越来越浓。
两句话说完后,腹中的那口酒却变成了一团火,向他的四肢百穴涌去,程适此时已看出他双眼神色异样,脸上泛起潮红,开始不对劲。
顾况想向前走,天地却有些摇晃,身上的气像一瞬间被那团火烧干了,伸手去扶桌子,程适看他站立不稳左摇右晃,洋洋得意地奚落道:“怎么样,知道喝错药的味儿了罢。”
顾况张了张嘴,却回不出话来,心中忽然像被一点点掏空,越来越空荡,越来越难受,丹田下腹却有股热流般窜动,蠢蠢欲出,又找不到出路。其他的地方却越来越空。
程适得意洋洋地遛到顾况身边,“顾贤弟啊,我看你难受得很,要不要为兄扶你一把儿。”伸手搭上顾况的肩,觉得顾况不对劲得有些不对劲了,喝错了个伤药,不至于搞成这个模样罢。伸胳膊将顾况扶正些,顾况皱眉闭着双眼,脸潮红得有点吓人,程适用胳膊稳着他,“喂,真觉着不好我去喊大夫罢。”
顾况再□□了一声,抓着程适。
程适终于晓得哪里不对劲了,眼直直地愣了愣,抖了抖脸皮,“娘嗳,不至于罢。”
顾况……眼下……那个……状况……怎么跟喝了某种不可明说的药似的……
程适一把将顾况推开两寸,扳着他的脸看了看,顾况的双眼半闭,却散着一丝迷乱的光,平时一张算白的脸上泛红,那靡靡的小样儿,不是中了药是什么?!
程适不知道,蝴蝶公子蓝恋花糊口的营生就是方儿,秘制的药放眼天下堪称极品,所以才被江湖人不齿,算他是邪门歪道。送程适的这一瓶,乃是恋花公子某天兴致忽至,偶配的精品。
顾况哪招架得住这个,从头发梢到脚底早被那水儿顺过一遍,只紧紧扒住程适,呼吸渐重。程适手忙脚乱将被子卷了个筒塞进他怀里:“来来顾况,你先抱着这个!”踉跄拉开房门,一头扎了出去,大喘了一口气,在料峭的寒风中心道,顾况这模样怎么消解?去窑子找几个姐儿?不好,程适心中闪过两个字,恒商。
顾况此时的模样,正是合了恒商的意。只消将情形与他一说,那小子一定踩着风轮奔过来,一脸大仁大义毫不犹豫。然后这锅汤炖熟了,顾况成他碗里的鸭子。
程适淬了口唾沫,回想了一想初一早上看见恒商对顾况的模样,从心窝里觉得不屑。我和他从小一处长大,你晓得他什么!你没看他和你在一处时那个干巴样子,我看了都难受,跟和我在一处时哪里能比!这阵子在你眼前应付的,是顾小幺么!
程适利落回头,再推开自己房门,插严实了,鬼使着一样回到床边,在床头蹲下,咽了口唾沫:“顾况啊,你喝了这个东西,看来是要用点特别的方法才能好。我先问你一声儿,你是想找恒商,还是我帮你?”
顾况这时候当然听不得他在说什么。程适继续道:“你找恒商,你这辈子跑不了就要跟着他了。”伸手碰了碰顾况的脸,“要是我帮你,就是咱俩的事,别人决不会晓得。我也不跟你要人情。只当帮你。”
顾况此时全身正煎熬,觉着程适碰他,一把握住他的手,半撑起身。程适道:“那你是找了我了。”话出口,声音有些沙哑。鬼使着的,这都是鬼使着的。
顾况醒来时,竟是在自己房里躺着,一睁眼,映入眼中的,居然是恒商。恒商的神情有些憔悴,面带忧色,看见他睁眼,立刻走到床边,低声道:“景言,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