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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更新,吼吼吼~~~

程顾十五剧情需要,加进一章,干笑……

啊啊啊,这星期能不能把慈母的心下编出来……

忽然发现越编越长了,果然人老了比较罗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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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了……  

顾况和程适跟着恒商,走了段回头路,去迎吕先的大军。

恒商只有一匹马,心里也打着和顾况一骑的念头,却又不能撇了程适,只好牵着马三人步行。

程适边走边看他和顾况一说一答。

“景言,天冷,将这袍子披上罢。”

顾况再将那貂皮袍子披回恒商身上,“我穿的厚,从小到大冻惯了。你里面的衣裳不厚,别和小时候似的受了寒就发烧。”

恒商拢袍子的手顺势握住顾况的手,对顾况一笑。顾况想着他方才抱着自己说的话,虽然也觉得哪里不对,心里却甚有暖意,也望着恒商的眼一笑,替他将颈边的风扣系好。

程适打了个哆嗦,觉得肉有点紧。

恒商跟顾况大有将肉麻继续有趣下去的意思,程适咳嗽两声,捏着嗓子道:“二位,照这样走下去,明天早上都到不了官道。”

顾况脸上挂了点红,讪讪地踱到程适的身边。恒商扬起墨黑的轩眉,将程适扫了一眼。

程适在胸前抱起胳膊,这小子看我是什么眼神?有趣。咧开左嘴角,从牙齿缝里吹出一口气,转头将胳膊肘一搭搭上顾况肩头,吹了个响哨,“顾贤弟啊,这阵子没跟你一起睡过,差点忘了你的呼噜一向响亮,昨天晚上我的耳朵都快聋了,现在还响。”煞有介事地伸指头进耳洞挖了挖。

顾况道:“程贤弟自己雷声震天时,居然还能听见别人睡觉的动静,佩服。睡觉的毛病从小到大没长进,我的胳膊现在还酸。”

程适嘿嘿笑道:“没留神就压住了。压一压亲切。”眼向身边一瞄,恒商俊秀的脸冷了下来,看着前方道:“不远处就是官道,快些罢。”

程适咧咧嘴,再抱起胳膊,没错,不对头。

上了官道没走多久,远远边瞧见吕先大军的旗帜,正缓缓向此方向移动。终于再进军中。

传令兵将顾况引到吕先马前,吕先给他引见淮安知府左同川。知府衙门的探子打听到两道高手约在今天上午血洗锦绣林,左知府亲自赶到吕先大营报信。吕先拔营时,两道高手已和六合教对上。待吕先到了锦绣林,只能派兵卒将尸首就地掩埋。

姬云轻对月吟诗洒相思的锦绣林,到傍晚变成座土坟场。

吕先负手看连绵的土丘,道:“姬云轻如果不劫人,也不至于到如此的地步。一步走错全盘空,可叹。”

程适不解,顾况也不解。恒尚道:“姬云轻劫了朝廷的人,让寻仇的江湖各派一时顾忌不敢妄动,却肯定得罪来劝解的朝廷大军。那些帮派们一定在锦绣林外插了暗探,见朝廷的人脱困,吕先的大军一时赶不过来,正是良机岂能错过。”

顾况叹气道:“照这样说,若不是我和程适被玉凤凰救出来,六合教也不至于落到举教覆灭的下场。”

恒商道:“他劫人时便该想到这一处,自种因自食果,都在天理循环中。”

程适剔着牙问吕先:“将军,皇上让我们来劝架没劝成,六合教被灭了。是不是该回京城去向万岁爷交差?”

吕先道:“还有事情迫在眉睫,尚不能回京。”

程适疑道:“唔?”

吕先道:“淮安知府的衙役打探到,黑白两道的人仍聚在一处,要找蓼山斋麻烦。”

腊月初十,蓼山县第二十九任知县大人顾况走马上任。

初十那天,蓼山县衙挂红绸放鞭炮,顾知县站在衙门口向父老乡亲拱手致意。顾况头天晚上打了篇慷慨恳切的稿子背在肚里,当众念了一遍。场面不像新知县上任,倒像新知县娶老婆。吕先轻声向恒商道,“这样上任忒过了罢。”恒商看着顾况笑容满面心中正欢喜,道:“老百姓被江湖帮派闹得人心惶惶,热闹一下可安民心。”

休业一个多月的县城最大酒楼蓼山青派了五个厨子带着家伙材料到衙门后厨帮忙整治酒菜。衙门后院的敞厅里摆上三桌席面,顾知县只能在主桌上坐个陪客座,睿王殿下与吕将军高高在上,连与程适睡一个帐篷的胡参事都比他高了半阶。程适比他低了半阶,座位挨着。恒商放着主位不坐,换到他左手边坐着。程适觑眼看他替顾况挡下几杯酒,夹了两三筷子菜。

众人同贺新知县,三巡酒下来顾况有些头重脚轻,待到散席,撑着送走陪席的员外名绅,向内衙的新知府卧房去,终于撑不住两条腿,在走廊上打了个踉跄。

恒商走在他身后,正要伸手去扶,一双手先抢过来,将顾况扶正。程适大着舌头拍拍顾况的后背,“顾贤弟,你也忒不中用,喝了几小杯儿要倒。”

恒商快步过去扶住顾况的另半边身子,轻声道:“身子软就靠着我,我送你回房去。”

顾况大半个身子的重量正压在程适身上,挥了挥手道:“没~`没甚么,还撑得住。”

程适拖着顾况推开卧房的门,将顾况拖上床,摸起桌上的火石点亮油灯。恒商这辈子只有别人服侍他,哪里服侍过人,见左右没有丫鬟小厮,站在床头有些无措。

程适手脚麻利褪下顾况的鞋子外袍把人塞进被窝,掂一掂桌上的茶壶,涮出个杯子倒上茶,向顾况道:“想吐赶紧吐出来,吐完漱干净嘴睡觉。”

顾况在被窝里摇头道:“这~~两三杯没,没什么~~”

程适拖着声音道:“是没什么——来来来,张嘴喝水,嘴张开张开……”

恒商看着程适扶住顾况的后背将茶杯凑过去,转头道:“我去吩咐厨房做醒酒汤。”

夜深霜寒,恒商从小厮手里接过醒酒汤的托盘,“给我拿过去罢。”

顾况的卧房门大敞,数步外都能听到鼾声震天。恒商放轻脚步走进去,油灯的火光摇曳,顾况在床上已睡得甚熟,程适头枕在床沿上,半张着嘴呼呼大睡,鼾声如雷鸣。

恒商将托盘放到桌上,看着顾况的睡脸踌躇了一下,终于还是吹灭了油灯,轻轻走出去,合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