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野身旁的女栴待对久野说道:“久野先生,您不跳舞吗?”
这时,唱片放出了音乐。
“行。跳就跳。”久野猛地站起来,走出雅座,在空旷的地方搂起那位女子。
“田代先生,你呢?”
另一位女招待邀田代跳舞。
“不,待会儿。”田代手里拿着酒杯摇摇头。
“你的心肠真硬呵!”
“什么?”
“除了妈妈,你不和别人跳,是不是?”
“那也不见得。”
“瞧你害臊了!”
“别胡说。”
“你的脸孔都红了。”
“那是喝了酒的缘故。”
“不要辩解了,越辩解越露馅了。”
田代一边说话,一边不住地将视线朝柜台方向扫视。
那个矮胖子不象在飞机上那样绷着脸,此刻又说又笑,跟老板娘说个不停,老板娘也好象对他挺亲热。
此刻田代晕晕忽忽地胡思乱想,那位向他借照相机看的年轻的女人不知怎样了?她那黑亮黑亮的眼珠子和那苗条的身影仿佛浮现在他眼前。
那女子和这个坐在柜合跟前喝着酒的矮胖子究竟是什么关系?此刻她在哪儿呢?这个男子又是什么职业?
这时,另外的一位女招待从旁边的雅座中出来,笑嘻嘻地向田代行礼。“哟,田代先生,您好,好久没见面了。”她叫信子。
“啊——您好!”
“您不跳舞吗?”信子伸出手去迎他。
田代朝久野看了一眼,只见他扭动着腰部兴高采烈地在跳吉特巴舞。
“好!”田代站起身来。
“呦,阿信,你真有两下。”其他女招待在一旁起哄。
“那就要看各人的本事了。”信子弯起膀子做了一个手势。
田代搂着阿信的腰低声问道:“阿信,那边那个男人,就是坐在柜台旁边跟老板娘说话的是什么人?”
信子一边跳舞,趁势转过身来,朝那边扫了一眼。“这个……”是她的眼神吿诉田代:她认识他。
一曲完毕,各人都回到雅座,老板娘也走了过来。
“妈妈,我把你的田代先生借用了一下。”信子恭恭敬敬地向老板娘一鞠躬。
“可以嘛。”老板娘轻轻一笑。“让我在田代先生身旁坐一会儿。”
“是。请!”信子起来让坐。
第二个曲子开始了,久野继续在跳舞。
“老板娘,您用点什么!”田代问道。
“跟您一样吧,你喝什么,我也喝什么。”
“好哬!妈妈真会凑趣啊!”
信子站起身来走开了。那位矮胖子手肘支在柜台上仍在一个劲儿喝。可是他的姿势是平静的,田代凑到老板娘耳朵跟前低声问道:
“柜台边坐着的那位客人,矮胖矮胖的是什么人?”
“你说那一位啊!”
老板娘的视线扫了过去。“不太认识。最近偶而来过一两次。”
“他叫什么名字?”
“我也没问过。我曾经问他要张名片,他却笑笑就是不拿出来。”
“哼!”
“您怎么啦?”
“不,没事儿。”田代含糊其词地问道:
“那位客人是九州人吗?”
他想试探一下老板娘的反应,可是老板娘的脸部表情毫无变化。
“怎么?田代先生,您认识他?”
“不,不认识。我好象在哪儿见过他。”他随嘴掩饰过去了。
一曲完了。久野走回来。
“哟,瞧你俩多么亲热。”他见了老板娘又揶揄地一笑,“您什么时候坐到田代旁边的。”
“对不起。”
“呃,老板娘,田代刚从九州回来,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我们去喝它二三家慰劳慰劳他,如何?”
“是啊!”老板娘耷拉下眼皮。
“‘是啊’,这是什么意思?身体不舒服吗?”
“请原谅,我有点儿急事要办,一时出不去!”老板娘合掌向他行礼。
“那太扫兴了,田代君好不容易从南蛮子的地方回来,大家聚一来该多好!”
“实在抱歉”老板娘抱歉地说:“下次一定奉陪。可一定要来啊!”老板娘恳求田代道。
田代利介知道老板娘英子老早对他有好感。因此,他以为久野一提议请她,她肯定会赏光,可是她竟然婉言谢绝,实在出乎他意料之外。当然,这点小事,田代并不在意。他却想到老板娘之所以谢绝外出,是不是和飞机上看到的那个矮胖子来到店里有关。不过这也没有根据,也许是空想。
侍者蹑着脚走过来,咬了咬老板娘的耳朵“对不起,您过来一下。”
老板娘站起来,朝那边凝视,只见柜台角落的电话听筒放在桌上。
刚才那个矮胖子已不见了。
“走吧!”久野沮丧地说。
“嗯,走吧!”田代表示同意。
“哟,怎么?走吗?”坐在身旁的女招待们闹哄起来。
“还早嘛,再玩一会儿吧!”
“还早嘛,久野先生,你把田代先生留在这儿吧!”
“喂!算账”久野没理会她们。
“久野先生,真冷酷!”
“太叫人失望了。”
这时,侍者送来了发票,两人各付各人的账,这是老规矩。小费由田代支付。
他们穿过雅座中间的通道往外走。客人比刚来时多了。来到柜台跟前,只见老板娘英子弯着腰,亮着那漂亮的和服腰带,正在接电话,发现田代他们回去,转过身来娇滴滴地喊道:
“怎么?这就走吗?”说罢,依依不舍地注视田代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