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董事会议的决议,梶木正式地坐上了新太平洋商事社长的交椅。
对梶木而言,可以说是天赐的良机。不过就任新社长的梶木当前必须亲自处理的事情就是料理这起案件的后事。
被人绑架的田村社长被夫人里子所杀害一事,虽然只是个人问题,但不可否认,这也破坏了新太平洋商事的公司形象。还有一件事,梶木所必须解决的是追回支付给犯人的那100万美元赎金。
作为一家大商社,新太平洋商事仅仅因为一名男子的恐吓威胁就屈服让步,支付了100万美元的巨款,这决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董事会的决议中,尽快追回那100万美元和维护公司权威的责任就落到了梶木的肩膀上。
梶木没有指望警方。反正,那100万美元已经送到印度尼西亚去了。那是日本警方力所不能及的地方。警方也许会通过国际刑事警察机构请求印度尼西亚警方协助。但就算时间,印度尼西亚方面也不会对这种请求过问的,这一点梶木心里十分清楚。
相对而言,倒是新太平洋商事的施压更加迅速有力。为此,必须采用最好的方式来追回那100万美元。
“那个松崎,他后来有没有发送过什么报告回来?”梶木向秘书室室长花田问道。
最后一份报告说的是,阿萨姆商会和坦老人从银行里提走了100万美元,然后用那笔钱购买了以建筑材料为主的大量物资。来了这份报告之后,已经过了三天了。
“什么报告也没有。”花田回答说。
“联络得上吗?”
“联络上了。但是,松崎君表示到这之后调查没有什么进展。”
“好吧,马上打个国际长途电话过去,把他叫过来,我来问问看。”梶木大声说道。就任社长后,如果能尽早追回那100万美元,或许可以给社长这个名号增点砝码。
花田拨通了国际电话局。“他来了。”他将话筒递给了梶木。
梶木猛地一把抓过话筒,劈头就问:“是松崎吗?”
“我是松崎。”只听见一个年轻的声音在说。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那100万美元怎么样了?还没搞清楚吗?”
“还没。说起来——”
“怎样?”
“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消失不见了。”
“好吧,跟你说,那100万美元是我们公司被人威胁抢走了的钱。必须立刻追回来。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先报告那边的警方,为了这笔钱,不论你干什么都行。”
“办不到。”
“为什么办不到?”
“那些人用那笔钱买通军方,如果弄得不好,很可能遭到不测的。”
“你是在威胁我吗?”梶木的脸一下子窘红了。
“没这个意思。”松崎在电话那头说,“顺便问一下,你们还没收到吗?”
“什么东西?报告书吗?”
“不是,我的辞职书。”
“你说什么?”
“我的辞职书。昨天刚用航空邮件发过去。那边应该不久就会收到了。”
“好你个小子!”
“那么我告辞了。”那边把国际长途电话挂断了。梶木像被触怒了一样。他把花田叫过来。
“你再给登巴萨市打一个,这次先把武藤君叫来。”梶木正是满肚子怒火地叫着的时候,一名秘书送来一封信件。信封上写着“新太平洋商事株式会社社长阁下”和“亲启”的字样。梶木以为是松崎的辞职书,但这却不是航空邮件。梶木从信封上没有写发信人姓名的那侧封口撕开,将信从中间抽了出来。
这封信是在我离开日本之前寄给您的。我释放社长您之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那100万美元并不是社长您的赎金,而是对新太平洋商事和新太平洋石油公司在龙目岛上塔罗班村犯下罪行的赔偿。
如果阁下还打算追回这100万美元,那么,我的朋友将会把塔罗班村发生的一切事情向新闻媒体公布。像供水工程的真相,前雅加达分公司经理的丑闻等等。
如果这些被曝光的话,应该会遭受比那100万美元更加严重的损失。
希望您冷静地考虑一下。
代替塔罗班村死去的坦父女俩所书
伊东亚喜夫
读信完毕,梶木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作为新社长,追回那100万美元固然是大事,但最恐怖的还是失去公司的信誉。就算不会,眼下对商社的批评也不会更加好受。
“社长,登巴萨市的武藤君来了。”花田说。
梶木“呃?”地应了一声,皱着眉头看了看花田,憋出一句:“已经没事了。”
即使海上保安厅发来的报告认为“台风II世号”已经沉没了,但警方还不能解散搜查总部。
就这样,犯人伊东亚喜夫的死无法得到确认,而时间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
而且,原来作为赎金支付那100万美元一事,到了11月,新太平洋商事方面要求中止关于那件事的追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龟井刑事不解地问。
十津川笑了笑说:“新太平洋商事好像被塔罗班村的当地人吓怕了。如果再一味地追查那100万美元。那些事情一旦水落石出,恐怕会令他们更加害怕。”
“也就是说,那100万美元的追查只好中止了?”
“那也许是不得不那样做了。因为这倒不如说是中止调查被害人。”
“那么,那100万美元只好让犯人们拿去了?”
“你说呢?塔罗班村,不仅死了两个人,而且其他的村民失去了大海。如果跟这些比较一下,他们所拿到的那100万美元到底值不值呢?我无法肯定。”
“接下来怎么做?”龟井刑事问的时候,搜查一课课长本多把十津川叫了过去。
十津川一走到课长室,本多就说:“接下来该怎么做,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十津川走到本多跟前,坐下去后,说道:“刚才龟井刑事也问了同样的话。”
“那么?”
“国内的搜查工作大致可以结束了,即使伊东亚喜夫还活着,在海上我们也无能为力。剩下的只有伊东亚喜夫的Ham朋友了。”
“196人当中,你是说也许有其他犯人?”
“不错。可是,目前可以认定的共犯大概只有借帆船给伊东亚喜夫的那个男的。他自己也承认帮助过伊东亚喜夫的出逃。此外,还有个名叫三木由美子的女大学生。现在在巴厘岛上。”
“那个三木由美子也有牵连吗?”
“是的。”
“那你不妨到巴厘岛去向那边的警方了解一下吧。”
“你是说让我把她带回来吗?”
“没错。想麻烦你让那边的警方合作一下。因为如果能够确认伊东亚喜夫的死亡并逮捕你认为的共犯三木由美子的话,那么案件算解决了。但我看要确认伊东亚喜夫是否死了,也许还比较难。”
“也许有办法确认。”
“什么办法?”本多追问道。
“11月12日是巴厘岛上的GUNLUNGAN节。”
“啊,是海岸那边吗?”
“不错。我看伊东亚喜夫之所以要驾帆船在那么恶劣的海上出逃,为的就是要在11月12日的GUNLUNGAN节之前赶到那里。这一天,据说死者的亡灵会回到人间。伊东亚喜夫大概是想和死去的坦父女俩的灵魂相会吧。”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万一伊东亚喜夫还活着,12日一定会在龙目岛上现身的。”
“说得不错。”
“那么,为了确认这些,你必须到巴厘岛上走一趟了。”
11月11日早上,十津川来到了羽田机场的国际航班候机室里。
再过一个小时喷气式客机就要往巴厘岛的登巴萨市去了。正在这时,一名男子闯了进来,大声呼喊着:“警部先生!”冲到了他的跟前。
十津川顿时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是谁,对方就自我介绍了起来:“我是末广。”他想起来了,原来是教过伊东亚喜夫他们那批和平部队的年轻人的印度尼西亚语言、历史和文化的N大学的助理教授。
末广一边用手背擦着额头上渗出的汗,一边说着:“我给警方打电话得知你在羽田,这就开车赶来了。还能赶上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您有什么事吗?”
“伊东君死了是真的吗?”
“他驾驶的那艘帆船好像沉掉了。但还没有证实。我现在正是去确认这件事的。”
“那么,请你在机舱里把这个过目一下吧。而且,万一伊东亚喜夫还活着,请把它交给他。”说着,末广掏出来一个大邮包。
“这是什么?”
“你以前一直想看的东西。”
“啊,我明白了。”十津川把它接了过来。那是伊东亚喜夫的日记。
催促旅客登机的广播响了起来。
“如果伊东君还活着,请他多多保重!”末广说道。
“我会转告他的。”
十津川向舱门大步走去。在约10个小时的空中旅行中,十津川将那本大学笔记本上记着的日记浏览了一遍。那上面记载的事情,十津川差不多都已经知道了。
塔罗班村的供水工程中,新太平洋商事的介入和背信弃义,坦父女俩的死去,都用很忿忿不平的字句写着。
读毕,十津川合上笔记本,闭上眼睛冥思了片刻。
他很清楚伊东亚喜夫冲动的个性。十津川如果换在他的处境,或许他也会干同样的事情。但是,他既是一名爆炸犯,又是一名绑架犯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万一,12日那天,见到了他的踪影,那也不得不逮捕他。
十津川乘坐的喷气式客机在登巴萨市的夜幕中着陆了。刚一走出海关,一个印度尼西亚人就走上前来。
“是十津川先生吗?”那个男的用英语问道。他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鼻子下蓄着小胡子,戴着副薄薄的太阳镜。
十津川点点头,那人便自我介绍说他是巴厘岛上的布多约刑事。
“我是布多约,是来迎接您的。我已经为您预订好了宾馆。”
“多谢。”
“今天就请您休息吧,明天我带您去龙目岛。”
“明天是GUNLUNGAN节吗?”
“不错。”
布多约刑事举起手,拦下来一辆出租车。
“巴厘宾馆。”对司机吩咐了一句后,布多约刑事摘下来太阳镜,看着十津川说,“东京打来的电话中所说的有关那位叫三木由美子的日本女士的案子……”
“找到了吗?”
“找到了。”
“那么能让我们引渡回去吗?我们认为她是XX在日本制造绑架的一名男子的共犯。”
“很抱歉地跟您说,您不能引渡她。”
“为什么?”
“其实,她早前就想留下来而提出了加入印度尼西亚国籍的申请。那份申请昨天受理通过了。”
“真是这么回事?”
“真的。”布多约刑事平静地说道:“这样一来,她就已经是印度尼西亚的国民了。而且你所说的案件不是在印度尼西亚发生的。我们就算逮捕她,也不会将她引渡给日本警方。”
“可是——”十津川正想争辩什么,却又将那些话咽了下去。改换国籍如果是事实,那么引渡的确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她在日本并没有犯过什么罪。而且,就算在这里犯了罪。逮捕的事情也是印度尼西亚警方的工作。她现在不再是日本人了,而是印度尼西亚人。
抵达宾馆后,布多约刑事说他明天还会来接十津川后,便回去了。
十津川走进房间,洗了个淋浴后,便给一课课长本多打了个国际长途电话,报告了三木由美子加入印度尼西亚国籍的事情。
“让那家伙也跑了。”本多在电话的那头叹了口气说。
“我觉得被耍了。”十津川也坦白地抱怨说。
“明天你还去龙目岛吗?”
“布多约刑事应该会领我去的。我也打算看看那100万美元建造的新塔罗班村。”
第二天是12日。从一大早,所有的村庄里都洋溢着祭祀的气氛。人们穿戴着饰物,纷纷来到寺院里集会。
“在这种日子里工作真是一种罪过。”来迎接的布多约刑事边笑边对十津川说。
从初冬的东京赶来的十津川,刚走在这强烈的阳光下,顿时觉得有些许眩晕。尚是早晨,就已有近三十度的高温。
两人乘船朝龙目岛过去。
“听说岛上建造了一个新的塔罗班村?”十津川站在甲板上,一
面望着越来越近的龙目岛,一面向布多约问道。
“是的,在岛的南端。有辆吉普车会载我们去的。”
“三木由美子应该也在那里吧?”
“昨天刚听说,好像今天也会去新塔罗班村。”
刚一上岛,布多约刑事说过的那辆吉普车正等候着他们俩。
真是破烂不堪的泥路。连吉普车也上下颠簸不止。一条没有桥的小河就这么一路水花四溅地强行淌了过去。这要是普通的车子,可能一点办法都没有。十津川想说点什么却又忍住了,只是默默地眺望着四周的景色。
对十津川来说,香蕉树的原生林,鲜红的热带花朵全是十分稀罕难见的。但布多约刑事也许早就看惯了,一副厌倦了的神情。
车子跑了近一个小时后,终于在眼前展现出了一片辽阔的大海。一个小村庄出现在了视野里。
那就是用100万美元建造起来的渔村吧。它是全新的,有并排在一起的房子,还有并排在海边的小渔船,渔船的上面还有装备好的引擎和晒干的鱼网。
村民们正穿着传统服装为GUNLUNGAN节作着准备。
三木由美子也和村民们穿着同样的蜡染布衣,一开始还没有认出来。在房间里,倒是她先走到十津川跟前。
“你大概就是从东京来的刑事先生吧?”由美子微笑着说,“我就是你要找的三木由美子。”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可以吗?”十津川说。
两人登上了村子的后山,在一棵椰子树下坐了下来。而把十津川带到这里来的布多约刑事则和村民们谈笑了起来。真是个悠闲的刑事。
“听说你加入印度尼西亚国籍了?”十津川就那么一边望着美丽的大海,一边和由美子攀谈了起来。
“嗯嗯。”
“你打算在这里生活下去?”
“至少会过上一阵子。”
“不会寂寞吗?”
“为什么这么说?”
“我是说你一个日本人在这里也许会——”
“我现在已经是印度尼西亚人了。”由美子笑着说,“而且除了我以外,松崎先生也在这里。”
“你是说那个辞去了新太平洋商事工作的青年?”
“嗯嗯。”
“他想留在这里干什么呢?”
“他说想在这里借只渔船,去过打渔的生活。而且还可以帮着修理引擎。”
“现在他在哪里?”
“驾船出海去了。和四五个村民。”
“今天是重要的节日吧?怎么出去了呢?”
“他是去迎接一位朋友去的。”
“接谁?”
“接伊东先生。对这里的人们来说,他是坦·库恩娣的新郎。”
“你们也相信,今天这个GUNLUNGAN节里,伊东亚喜夫会在这里出现吗?”
“是的。我相信他驾驶帆船离开日本为的就是要在今天和坦·库恩娣的灵魂来相会的。”由美子很明确地说道。
“大家都认为他离开东京后和帆船一同沉没了。但你还是宁愿相信他还活着吗?”
“嗯嗯。”由美子点点头说。
白天,热情好客的村民们款待了十津川和布多约刑事一顿美餐。
不久,太阳落了下去,海边烧着篝火。照日本的说法,这应当就是迎宾火吧。
但是村民们等待着的伊东亚喜夫的帆船怎么也不见踪影。出海迎接他的渔船回来了。十津川的手表正指着9时附近。从早上出海迎接到现在,在海上等候伊东先生已经超过了12个小时。首先,让十津川吃惊的是那强烈的执着。
然而,比那更让十津川吃惊的是他们的话。
“我们看见了伊东亚喜夫驾驶的白色帆船。”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那艘白色的帆船和坦·库恩娣划着的小船并排在一起,消失在了海面上,那时候,我们都还听见了钟声。”
“你应该不会也那么认为吧?”十津川对为他作翻译的由美子问道。
“不,”由美子很快否定说,“那些人看到的是真的。”
“那么至少也是幻觉吧。”
十津川又找来他们当中的日本人松崎问道:“莫非连你也认为你们看到了那两个人?”
松崎转过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对着十津川回答说:“我也看见了。那时丧钟也响了。”
“你是在开玩笑吧?”
“不,我是认真的。”松崎说,“我来这个村庄刚好才一个月,但是警部先生,我来这里和自然亲切之后,便能看到许多以前看不到的东西,听到许多以前听不见的声音。”
“我总算明白了。”十津川耸耸肩说。其实,松崎所说的话,他根本就没听懂什么,但是现在十津川也只能把那看作是幻觉了。
也许一回国就该报告伊东亚喜夫已经与帆船共沉海底了吧。
那天夜里,他决定留宿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回去。
十津川跟布多约刑事一起被邀请到了新村长的家里过夜。但他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来到海边散步去了。
空气似乎格外地清新。月光出奇地明亮,感觉像是走在银白色的世界中。海潮不断地重复着单调的响声。
十津川停住脚步,点上了一支香烟,他取出打火机回头向村庄望去,霎时间,他怔住了,打火机盖也掉落在了地上。
因为在村庄的方向上,他看见坦·库恩娣正向他走来。应该死去了的坦·库恩娣正走过来。
十津川也多次看见过她的照片。她和照片上几乎一模一样。那是穿着金黄色的宫廷舞衣的坦·库恩娣。
十津川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对方仿佛跳舞一般地翩翩而至。
“是我。”对方用日语说道。
十津川眨了眨眼睛,定睛一看,这名戴着金冠的女性原来是三木由美子。
“是你——”
“我借了坦·库恩娣的衣服试穿了一下,不过我没有她那么美丽——”
“不,你很美丽。”
十津川记忆起了在机舱里读过的伊东亚喜夫的日记。
那日记中有一篇记叙的是伊东亚喜夫第一次遇见坦·库恩娣的情景。他正是因为看见了在月光中跳舞的坦·库恩娣才动情的。
她,不仅有着和印度尼西亚影画剧里出现的气质高雅的公主同样奇妙的名字——库恩娣,而且无论哪一点都相像极了。
这到底不愧是曼陀罗国的宫廷之花、这朵花正是这位名叫阿纽·勒陀娜宁·娣儿·娣维·普丽多或者娣维·库恩娣·娜丽普珑的女子,世界上惟一的最最美丽的女性。她能歌善舞,人所皆知。正值鲜花盛开的年龄,其美貌无法修辞。她身材适中,头发挽成的发髻像百合花瓣一样地温馨,而身上的穿戴都恰到好处。她额头上缀着一颗发着黑色光芒的宝石,眉毛则像月芽一样地松淡,睫毛往上翘曲着,两个眸子则闪烁着光辉。她那优美的高鼻子将面庞分开来,她的唇则像莽吉柿果皮的断面一样淡淡地鲜红。
那脸蛋上闪着光芒,微笑中带着些许羞涩,让每个男人都为之倾心。地走起来是那么地轻盈,她的手腕像被风吹拂着的槟榔树的叶儿。这或许是想像吧,只见她似乎在向着她的人们用柔软纤细的手打着招呼。
“我也想把这段辞句同样地献给我今天见到的坦·库恩娣。”
一身舞女装束的由美子光着脚踝走进了大海,静驻着远眺大海。月光倾洒在海面上,闪烁着,辉映着由美子戴着的金冠四射的光芒。
“她一定也看见了坦·库恩娣和伊东亚喜夫了吧。”十津川正这么想的时候,才发觉案件终于又一次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