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夏胸口两个大球顷刻瘪了一个, 真是横在成岭侧成锋,远景高低个不同。
汪大夏干脆把手伸进怀中,将另一包热板栗拿出来, 胸口立刻一马平川,看着魏采薇和陆缨惊异的目光,说道:“你们不要以为我是变态,都听我解释……”
魏采薇和陆缨都不是那种传统话本小说里的女人, 男人要解释, 就捂着耳朵摇头尖叫:“我不听我不听!”
她们两个坐下来,喝着茶,吃着热板栗(没错就是汪大夏刚刚拿出来的那包,趁热吃才香)听汪大夏解释他如何将错就错, □□臭道士。
讲到臭道士自称“我很快的, 不会耽误你回家做饭”时, 风月老手魏采薇正吃着板栗, 差点呛住了, 用了半杯水才顺下去。
倒是陆缨一脸茫然,不晓得这是什么意思。
魏采薇已经抢了汪大夏的初吻,同意他和陆缨扮演有情人, 并且大方的承诺,除了要保持处男之身,其他的事情随便做, 她不会介意的。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汪大夏被绑架她的人占了便宜。摸了手,还摸了腰。
如果是被陆缨摸了倒也无所谓。
严重双重标准的魏采薇涌出一股杀气:看我不剁了这臭道士的手!我都没摸过他的腰!
陆缨听完汪大夏的解释, “这么说,是景王府的人对魏大夫不利?”
魏采薇说道:“八成是卫公公这个死太监,我那天在琼华岛的时候让他难堪了, 他伺机报复。他又亲眼看见你们两个在一起情投意合,以为我失宠,没有保护伞,就派人绑架我。”
想到那日魏采薇放血求生的惊险,汪大夏恨不得将臭道士和卫太监剁了,“明日在三通客栈,我和他进房间,将他当场擒获,逼他招认幕后主使卫太监,反正景王已经失宠,卫太监也跟着失势,我们锦衣卫还怕一个藩王府的掌事太监不成。”
陆缨想的比汪大夏更深,“臭道士说他的师兄弟都出门了,去干什么?他们是不是在谋划另一次针对魏大夫的行动?单是抓了臭道士一个人没有用的,白鹿观所有的道士都很可疑。”
汪大夏立刻说道:“那就都抓起来,往刑房里一扔,撬开一个人的嘴就够了。”
陆缨提醒道:“景王毕竟还是亲王,白鹿观是景王私产。你以为锦衣卫可以为所欲为,擅闯亲王的地盘?”
汪大夏急躁的团团转,“那怎么办?难道拿这个死太监没有办法?”
陆缨说道:“魏大夫的仇是必报的、该查清楚的疑点也要捋清楚。还有,你确定那个臭道士就是通缉令上的人么?慎重起见,还需和他打个照面的人亲自验看。”
魏采薇说道:“我去,我在搭车的时候和他讨价还价过,记得他的相貌,还能够听出他的声音。”
汪大夏不想让魏采薇冒险了,“除了你,顺天府衙门的武都头也见过他的相貌,和他说过话,我还是去请武都头帮忙。反正风沙天,大家都戴着眼纱,站在对面不相识,让武都头去三通客栈指认臭道士。”
魏采薇的身体刚刚恢复,脸上稍微有些血色,不能再折腾,陆缨也认同汪大夏,“那就赶紧把武都头叫来,我们一起商议明天三通客栈的计划,要确认他的身份,还不能打草惊蛇。”
魏采薇见没她的事情了,就回去琢磨那件几乎不能完成的事情:要户部侍郎严世蕃把拖欠裕王府两年的俸禄吐出来。
根据陆缨的提醒,此事需要裕王贿赂严世蕃,如今裕王消极避世,那么裕王妃给严世蕃送钱行不行?
虽然裕王妃如今也穷的很,可是烂船还有三斤钉呢,典当首饰凑出一笔钱,贿赂严世蕃,用小钱换大钱,等克扣了两年的俸禄到手,再把首饰赎出来,这日子也能凑合过……
陆缨汪大夏等人连夜部署了一个仙人跳计划,联合武都头反复演练,到了半夜方休。
次日,汪大夏起床,陆缨已经命人将穿戴之物准备妥当了。有一件女子穿着用来包裹胸脯的主腰,只不过主腰前面有两个兜,兜里缝进去两个山东硬面大白馒头,这馒头用料足,一个起码有半斤重。
汪大夏光着膀子,把主腰贴身穿在身上,胸口托着一共一斤重的大馒头,就像两团盔甲。
奇怪,这玩意明明不重,穿着怎么觉得有些累?
主腰后面有两排束缚带,以固定前面乱晃的两坨肉,汪大夏双手背在后面,手指勾着带子,怎么都系不紧,不一会,双手像是在老陈醋里泡过似的,都酸了。
咚咚咚!
有人敲门,一个声音响起,“是我。”
正是魏采薇的声音,汪大夏连忙披了件衣服开门。
魏采薇提着自己的妆奁,“我帮你梳个妇人头。”
四周无人,汪大夏胆子肥了,把外袍一敞,露出红艳艳的主腰,“想帮我穿上这件小衣服吧,我在背后系不上。”
少年人的身体略显得削瘦,但是脱衣有肉,魏采薇的手指抚过汪大夏如蝴蝶翅膀般的肩胛骨,轻柔的将主腰两排带子抽平了,然后扯住两根带子,用力一抽。
“啊!”
汪大夏发出一声令人容易想歪的呻/吟,“好闷人也,捆的太紧了,我觉得呼吸困难,松一点吧。”
魏采薇说道:“不行,再松走路会摇晃的,会被人指指点点说是勾引男人的淫/妇。”
“不行不行,我受不了,我不能呼吸了。”汪大夏说道:“我本就是个卖眼纱也卖身的荡/妇嘛,晃一点才符合我这个人——符合我要假扮的这个人。”
魏采薇一听,觉得还挺有道理,就稍微松了松带子,在背后打结,还把汪大夏的手放在稍长的那根带子上,“要脱的时候只需把这根带子一扯,就解开了,千万不要扯错带子,会越来越紧的。”
上一世,汪公公只要在家,每天早上都帮她系主腰上的带子。
重来一世,居然变成我帮你了,魏采薇很是感慨。
穿上主腰,魏采薇给他穿上一件竖领的白绫袄,竖起来的衣领包裹着脖子,遮蔽了喉结,脖子上还有两排铜扣子。
汪大夏抓着脖子,“竖领衣服穿着真难受,我转头都累得慌,脖子发硬。陆缨春夏秋冬都穿着这种衣服,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魏采薇说道:“只要穿惯了主腰,竖领衣服这种难受算什么。”
汪大夏感叹:“做女人真难。”
穿上白绫袄,又在外面罩了一件青色的比甲,穿上时兴的马尾裙撑,在裙撑上面系上一件深青色的马面裙。马面裙的裙摆被裙撑撑开了,汪大夏的腰又细,蜂腰蓬蓬裙,整个人就像一尊青花瓷瓶。
居然还挺好看!魏采薇欣赏着死鬼老公。
汪大夏在镜子前转圈,“还不错,就是素淡了些。换一件银红比甲试试。”
魏采薇不肯,“你家境贫寒,否则不至于卖身贴补家用,银红布料太贵了,小心穿帮。”
汪大夏这才作罢,魏采薇给他梳了个圆髻,戴上一顶半旧不新的灰兔子毛做的卧兔儿。
拿出剃眉刀,把浓眉修成了弯弯的柳叶眉,在他脸上拍了一层铅粉,用簪尾挑了一点胭脂在手心,涂在他的唇上,剩下的胭脂合掌一搓,然后轻轻拍在他的双腮上。
汪大夏闭上眼睛,享受着魏采薇两只手在他脸上摸来摸去。
“好了,你自己看看。”
汪大夏睁开眼睛,镜子里的人粉面桃腮,眉目含情。
“满意吗?”魏采薇问。
汪大夏将镜子一扣,“不看了,再看下去我恐怕会爱上自己。”
魏采薇:“……”
最后是戴眼纱,汪大夏毫不意外的选了一片桃红色的眼纱,“这个好看。我是个男人,平时不好意思戴这种艳丽的眼纱,今天扮女人,好容易有一次光明正大戴红眼纱的机会,你们就成全我吧。”
都说道这份上,魏采薇和陆缨都默许了。
汪大夏兴奋的戴上红眼纱,“好看吗?”
魏采薇、陆缨:好看是好看,就是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倒也误打误撞,正是臭道士喜欢的样子。
三通客栈,陆缨等人都乔装到此,汪大夏要了一壶茶,一份最便宜的茶果坐下。臭道士好像有什么事情被绊住了,到了快中午时才匆匆赶到客栈。
他是戴着黑眼纱进来的,一眼就看到大堂里独坐、磕了一地瓜子皮的大胸妇人。
虽然昨天没有看见妇人的芳容,这个妇人还戴着银红的眼纱,但是臭道士确定就是她!整个大堂就没有几个单身妇人,况且她的胸最大最挺,就像两团发面馒头,桌子上还摆着一叠眼纱,这是他们约定相认的暗号。
臭道士走过去,借着衣袖的掩饰,将三两银子给了汪大夏。然后去了柜台,要了一间房。
臭道士拿着钥匙上楼了,汪大夏扭着小蛮腰,远远的跟在后面。
两人相继进了房间,臭道士将汪大夏按在房门上就要啃,汪大夏侧脸避过,“你个死鬼,让奴家等了那么久,奴家喝了两壶茶,现在饿的慌,叫一桌饭菜,一壶好酒,奴家吃饱了好办事。”
臭道士只好叫店小二马上送一桌好酒好菜上来。
臭道士又要动手动脚,说道:“你把眼纱解了,房间里头没外人,让我好好看看你的俏模样。”
汪大夏说道:“要戴一起戴,要解一起解。昨天奴家又不是没见过你的脸,还遮遮掩掩干什么。”
臭道士心想也对,便摘下黑色眼纱,让地上一扔,“轮到你了。”
汪大夏格格笑道:“你来追奴家呀,追到了奴家,别说解眼纱了,道长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臭道士满屋子追汪大夏,两人嬉戏玩闹,围着桌子转圈,这是有人敲门,”客官,酒菜备好了。”
“这么快?”臭道士有些疑心。
汪大夏催促道:“赶紧开门要他们送进来,吃饱了好办事,奴家饿了。”
臭道士开了门,冷不防被来者踢了个窝心脚,倒在地上。
武都头戴着眼纱,一身酒气,穿着油腻腻的脏棉袍,举着一把杀猪刀,装扮成市井屠夫,过来捉奸,大声喝道:“好个奸夫淫/妇!今日让堵门我捉奸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