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别扭的异样感再次浮现。谢峥欲要探究一二, 那感觉却转瞬即逝。
谢峥以为自己昨夜里没休息好,捏了捏眉心,然后再次将注意力放回纸上:【八块腹肌何物】
对面的祝圆回答地非常爽快:【就是人腹部那块地方, 锻炼得当的话,就会出现一块块的结实肌肉。练出八块腹肌,才是真男人!!】
谢峥下意识摸上自己腹部。
安福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呢,见状连忙小声问:“主子,需要让人送些点心过来吗?”
谢峥回神, 朝安福摆了摆手, 然后板起脸开始教训祝圆:【口无遮拦, 男人的身体岂是你一小姑娘能挂在嘴上的话题】
祝圆毫不在意:【安啦,也就纸上哔哔两句,出去我就是那标准的大家闺秀, 能不张嘴绝不张嘴。】
谢峥回忆起那短暂的一次接触,抱有深切怀疑:【见微知著】他如是道。
祝圆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小样,谁还没两幅面孔呢?上网冲浪跟线下能是一样的吗?
这个问题便罢了。谢峥迟疑片刻,还是又问了句:【你适才问江成,是何意?】
【挑对象啊!】祝圆叹了口气。
谢峥:……
【我都十三岁了, 还不赶紧留意,难道抓瞎吗?】
谢峥无名火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亲事当由你父母来定夺】
【是由他们定夺啊,可我也能挑一挑吧?若是找到好的难道我爹娘还不乐意吗?我爹娘又不是你这种死板的老头!】
谢峥:……
他忍着气:【前俩日不是才说了,你爹会被调动吗?为何突然这般着急?】
【我不着急,可我爹娘着急啊。】提起这个, 祝圆也是一肚子苦水,【前几日县里一户熟人家的姑娘定亲了,才十四岁呢……回来我娘就开始焦虑,天天在我耳边叨叨,我都快愁死了】
谢峥心里一咯噔,还未等他发问,便看墨字依然唰唰唰地浮现,他定了定神,继续往下看。
【你也知道,因为去年税改,导致三年一轮的职位任免调动推迟了大半年,等任命下来,若是调去远的地方,赶路指不定要多久……这零零总总架起来,我铁定已经到十四岁。刚去到新任地,人生地不熟的,若是急哄哄地找人家,我爹娘担心找到不靠谱的,若是慢了又担心我年纪大了找不到好的……】
谢峥连忙追问:【那现在如何安排?】
【这不是在找嘛……我爹娘不光着急我的亲事,还着急我哥的呢。不过,媳妇是娶进门的,我哥,总是比我好一点的。】
她这个女儿是外嫁,若是嫁的远了,她爹娘怕是要担心一辈子了,她也相当于无娘家撑腰,会是什么下场也无从得知了……
这年代,当女人太难了。
祝圆长吁短叹,【要不是我娘刚生了小娃娃,估计这会儿已经到处串门吃酒相看了。】
都是在芜县当地?谢峥拧眉:【若是找不到会如何?】
【找不到可能要回京了吧,总不能真等任命下来,跑去陌生地方找吧?不过我弟妹现在还小,短期内也没法出远门,或许还是得等任命下来……话说,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我爹会调任何处?】
谢峥拧眉:【我从不妄下结论】未定之数太多了。
【切!你这不靠谱的~】祝圆忿忿。
谢峥额角青筋跳了跳。
【既然不能确定,那赶紧告诉我那个、那个……江成小哥哥的情况啊。】从书铺的情况来看,这位江成想法活跃不古板,跟她相处应该比较合得来,就看他家境跟单身与否了——我去,差点忘了这个!【他几岁?长得如何?娶妻了吗?】
谢峥的怒火又腾地一下冒出来了:【那家伙并无功名】做得还是迎来送往的下等活儿。
只是没有功名?祝圆登时来劲了:【这么说,人长得可以?没有妻室?哎哟,这不是正正合适吗?只要家里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没钱我都能养他!】养个小白脸多爽啊!
谢峥:……
祝圆犹自叨叨:【快给我说说他家里的情况,有无田地,父母如何?有没有兄弟姐妹——】
【胡闹】谢峥勃然大怒。
可惜他的怒意无法传达到祝圆这边,她甚至还开始给谢峥列优点:【我记得你说过铺子里的管事都是招聘的,那就是说,江成小哥不是奴才,而是白身。在铺子里当管事,月薪不低能养家。若是家里有兄弟,那子嗣压力便没——】
【够了】浓重的笔墨将原本苍劲浑厚的字体写出了狂草的气势,【区区白身,不许再提!】
祝圆愣了愣:【是我嫁人又不是你嫁人,我都不介意,你这么激动干嘛?】顿了顿,她仿佛终于转过弯来,【你看不起白身?】
【若无功名,要之何用?】
因为这个问题被父母叨叨了许多天的祝圆也怒了:【用用用,用你个头!你当官前难道就不是白身吗?即便你蒙受家族庇佑,难道你的祖宗就不是?再者,人就一平民百姓,又没作奸犯科,你凭啥看不起人?我就要选这种家境普通的人家怎么了?】
【自甘堕落!】
管那么宽!祝圆气愤:【我乐意,关你屁事!】
察觉她也怒了,谢峥深吸了口气:【你还小——】
【再小也比你好,你狗眼看人低!你瞧不起人,我还瞧不起你呢!】
【你——】
不欢而散。
谢峥摔了狼毫,甩袖出门。
“更衣,去把振武叫来,陪我练练!”
打那天吵架过后,俩人便开始陷入冷战。
其实刚开始,谢峥并没有这想法。
他那天确实是被气着了,可他在演武场出了一身痛汗后,那莫名其妙的火气便下去了不少。
等他沐浴更衣完,他便想再找那丫头好好说教说教,结果还未等他走近书房,淑妃便派人过来找他,只得暂且作罢。
原本以为淑妃又要弄什么幺蛾子,谁知昭纯宫里竟是诸多妃嫔齐聚。
他顿了顿,抬脚入内,跪下行礼。
淑妃朝他招招手:“过来。”
谢峥起身,前进两步便停下:“母妃寻儿臣过来,可有何要事?”
淑妃也不生气,轻声细语道:“你那《大衍月刊》上不是刊登了篇话本故事,叫什么《绝情书生农家妻》吗?娴妃几个都心急着想知道后面是怎么个回事,你既然负责这玩意,想必知道些许,跟我们说说后头的情节如何吧。”
谢峥:……
这是把他当说书的了?
谢峥心中微哂,面上不露分毫,只淡淡道:“请母妃及诸位娘娘恕罪,这……话本乃是佩奇先生所著,儿臣并不知其后续发展。且这位先生行踪飘忽,儿臣还在愁下月的稿子。”
总结就是,他不知道后文,也找不到佩奇先生。
娴妃“哎哟“”一声,满脸失望:“我们都以为你知道呢,亏得我们都特地过来找淑妃姐姐,合着白忙活一场。”
淑妃脸上僵了僵,笑着:“我早说我儿不知道,你们非不信。”完了佯装抱怨,“你们在宫里闲得很,跑一趟无事,我儿忙着呢,还劳累他白跑一趟。”
娴妃哑口,其他妃嫔端茶的端茶,看景的看景,丝毫不掺和他们的说话。
谢峥垂眸。淑妃此人,也就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护着他了。
一众妃嫔你来我往地讥讽了几番,很快便散了去。
待人一走,淑妃脸上的笑容立马收了,扭头就瞪向谢峥:“你就不能瞎编点剧情把他们糊弄住吗?”
谢峥直视她:“儿臣不是说书的。”
淑妃一滞,怒道:“我是你的母妃,其余全是你的长辈,让你彩衣娱亲,有何问题?”
话不投机半句多。谢峥不说话了。
淑妃看他那冷脸就来气:“走走走,看见你就烦。”
谢峥从善如流,躬身:“儿臣告退。”
淑妃:……
于是,谢峥刚回到院子里,便收到昭纯宫传来的罚令——抄书。
嗯,很好。
前面才被祝圆气着,后脚又有母妃掺一脚,谢峥郁闷,甩袖便出宫去了。
晃了一大圈,暂时也没别的事,他索性就在聊斋后院的找了间视野开阔的屋子抄书。
后院来来去去的人流,入库清点的、搬书补货的、接待批发客人的……脚步声、说话声,还有前院隐隐约约的喧哗声。
闹中取静,倒也有几分意趣。
期间遇到祝圆冒出来抄了几句诗,他忆及几个时辰前的争吵,恰好他所处之处人多口杂……他顿了顿,没说话,继续往下抄。
祝圆一看,好家伙,几个时辰前才居高临下地骂她,现在不说道歉,还装没看见、不理不睬?!!
——谁还不是个宝宝了?谁还没点脾气了?就他丫的有能耐了?哼!稀罕!
她的脾气也上来了,索性也不搭理了。
到了第二天、第三天……向来都是话题开场者的祝圆一直安安静静,几次下来,谢峥便察觉不妥。再回想俩人最后一次的谈话内容,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果真是小丫头,竟然还耍小性子。他暗忖。可不能惯着她。
不过区区小事,转头他便将其抛诸脑后。
作者有话要说: 谢峥:区区小事——
祝圆:哦,你媳妇没了。
谢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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