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透过窗缝呼呼地吹进来,即便是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温柔依然能够感受到那种透骨的寒意!
温柔醒来的时候在刘伯家的床上,家里已经安静了许多,只剩下家中的一些亲属。她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找段书白!
“这究竟是怎么了?”温柔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才我好像发现了什么,对吗?”
蓝慕青坐在床边,段书白站在门口,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似乎事情真的很严重!
温柔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她的病情还没有好转,受不了太多的刺激,也可能是刚才过于紧张,才造成了她的昏厥。
“先说说你今天来的目的吧!难道你仅仅是为了我岳父的死?”段书白才不会相信这种鬼话,“或者你还有其他的原因?”
温柔从床上坐了起来,盯着门外的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声说道:“你把门关上,这是个秘密!”
段书白按照温柔的指示回头把门带上,也坐了下来,问:“到底怎么么回事?和我岳父的死有什么关系?”
温柔神秘地压低了声音,唯恐外面的人听见,说:“我知道刘木槿的尸体昨天晚上丢了,我怀疑是刘伯干的!”
蓝慕青的反应不大,而段书白的反应却很大,甚至说是震撼!
“你为什么这么说?他偷尸?这世界上还有这种事?打死我都不信!”段书白根本不相信。
“你不要着急,听我慢慢和你分析!”温柔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说道,“既然刘伯只剩下了木槿一个女儿,他应当比任何人都痛苦,他也想永远都和女儿在一起吧?连你都说这个世界上是不会有人偷尸的,那么能想到偷尸的人恐怕只有刘伯!所以我觉得这个想法可行,只不过还没有想通他是怎么办到的!”
段书白扑哧笑了,这个女孩的脑子里还真的有些古怪,竟然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他慢慢地说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什么都不是绝对的!”温柔强词夺理地狡辩。
“他也是在火葬场工作,难道上班的时候不动手,偏偏要等到不上班了才动手?他的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这一点温柔没有想过,但她一直都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温柔并没有再说什么,可她的目光却表明了一切!
“对了,我还没有问你是怎么知道木槿的尸体被偷了的,听谁说的?”段书白还是有些不相信,“千万别说是你猜的!”
温柔白了他一眼,她可没有心思和他开玩笑,尤其是这么恐怖的问题!
“你可以怀疑我说的话,但是你可不能怀疑我看到的事实!”温柔再次强调了一下自己的立场,“我今天在火葬场和谢子墨一起见证的事实!虽然这个事情还没有被公开,但火葬场已经开始彻查了!想必很快就会通知家属的!”
无论刘伯是否真的被怀疑,段书白绝对不会心存怀疑,毕竟是他的岳父。可温柔说刘木槿的尸体被盗,他还是有些疑问。
“算了,我们在这里争执这个问题也没有什么必要!现在我最奇怪的还是门板上的那行字……”段书白的眉头锁紧,表情再次凝重了起来。
温柔觉得每件事都是相互牵扯的,这让她的心里很是不舒服。
“你确定楼道大门背面的那首诗是刘伯写的,而不是刘木槿写的?”温柔有些怀疑,因为火葬场入殓房墙上和大门背后的两句话是那么相似,这不禁让她在心里画上一个问号,“或者说这首诗是刘木槿写的,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然后被刘伯借用了一下!”
段书白不能确定。
自从他的妻子过世之后,他和刘木槿几乎不太走动,唯恐别人会说一些闲言碎语,对木槿的声誉有损。知道这首诗也是因为无意间在木槿的本子上见过,只是有那么一点印象,并不是很深刻。
昨天也是凑巧在刘伯的本子上见到的,他突然想到了昨天的本子,小声地说:“你等等,我把昨天见到的那个本子找出来!”
段书白偷偷地溜出房间。
蓝慕青看着温柔憔悴的样子,心里有些难过,这个女人真的太过于坚强,这么大的事儿都要自己扛着,看来他在她的身边还真的没有什么用处。
“你真是这么想的?可是昨晚刘伯已经死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恐怕他根本做不完这些事情!难道你忘了你从火葬场打车回来用了多长时间?况且还不是说你想打车就能打到,一个小时恐怕只是单程的时间!”蓝慕青也帮她分析着,这么说来刘伯偷尸的可能性就很渺茫了。
温柔也明白。在蓝慕青没有说这段话之前,因为段书白的那些话,她就已经开始动摇了,只是她一直都装傻不说罢了。
“其实……”温柔想把真实的想法告诉他,但又怕这个男人取笑,索性还是吞回肚子里得好,“算了,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也罢,反正你也没有知道的必要!”
“你……”蓝慕青心疼,刚要训斥她,段书白走了进来,他的话戛然而止。
段书白的手里捧了一堆的东西,看上去都是女生的日记本之类的,还有一张报纸,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那苍劲有力的字体显然是男人的,段书白把报纸递给了温柔说道:“这个报纸上的字就是我看到的字,也就是和我们刚才在门外看到的一样!还有这些日记本都是木槿的,她死后都没有烧掉,是岳母想要留个纪念,没想到现在还能用得上!看看有没有你觉得有价值的东西。”
还没等段书白说完,温柔已经在这些日记本里翻阅了。
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没有用的,只有其中一本让温柔很感兴趣,她端起本子仔细地看了起来,并且有意无意地瞄着蓝慕青。
蓝慕青被她的眼神看得全身不自在,好像他做了什么错事一样,那种火燎燎的目光令他难安。段书白却并没有察觉到,反而一直在找关于这首诗的原作。
蓝慕青实在是受不了温柔那种讽刺性的目光,转过头很不高兴地随意说了一句:“我又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儿,你为什么总是用那种奇怪的目光盯着我看?”
温柔嘴角向上翘了一下,并没有说话,可是脸上露出鄙视的表情,并且目光中带有更多的是嘲讽。蓝慕青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兆头,看来刘木槿一定在日记本里写了什么,并且这个内容一定是有关于他和陈安青的。
他紧张。
他紧张的不仅仅是害怕自己的事情被揭穿,他更在乎陈安青的清白被这本日记本所玷污,因为他们之间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他主动找过陈安青并给他发过一些骚扰短信,陈安青真的没有做过任何的回应,甚至有意无意地开始躲避他。
温柔迅速地把那本日记本从头到尾地扫了一遍,已经了解了其中大致的内容,并且把他们看到的那首诗的全文从日记本中摘抄了下来。
“喏,这应当就是我们看到的那首诗的全文!只不过还有两句我们没有见过,这两句又是什么意思呢?”温柔把纸条放在三个人中间,完整的一首诗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我用我的画笔,画出了你的华丽;
我用我的画笔,怎么也画不出你的忧伤;
你用你的歌曲,谱出了我的爱情;
你用你的歌曲,怎么也唱不出我的哀鸣;
画笔和歌曲,却无法代替我们的爱情……
透过你的寒骨,我看到了你的血肉;
穿过我的脊背,你找到了我的源头;
鲜血和生命,铁证般地证实了我们的终曲……
这轰轰烈烈的爱情誓词似乎是刘木槿和陈安青之间的誓言,只不过这誓言写得似乎有些恐怖吓人。
但温柔已经明白了其中的一些道理,她淡淡地和段书白说:“这首诗一定是在陈安青死了之后写的,虽然我不能确定他的死亡时间,但一个女子能用这么恐怖的写法来说自己的爱情,显然她已经伤心透顶……”
段书白并没有掩饰,很明确地点头。
“没错,这是在陈安青死亡后的第二天我在木槿的房间发现的,当时没有在意……”段书白很后悔,如果当初在意了,恐怕就没有木槿的死亡了。
温柔转过头看着蓝慕青,极其认真地对他说道:“我们也应当谈谈了吧?你究竟对我隐藏了多少秘密?”
蓝慕青开始心虚,他明白,这一天迟早都要到来的,这一次真的躲不开了!
段书白明白他们之间有话要说,借故走出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