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霍如燕的婚事
和洛红莘说过话后,顾玉磬心里直堵着,毕竟这件事无论从洛少商角度,还是从林姑娘角度,都不是什么好事,想想谁能不难受呢。
过到底是还有其它客人在,她还是打起精神来,和大家划船玩耍,玩的时候,恰好看到霍如燕正和宁雪云泼水玩耍,笑眉眼弯弯。
她想起那洛少商,心中暗暗发誓,定是要帮她摆脱这切。
男子和女子同,男子婚事上顺,还可以重新来过,是这世道对女子却格外严苛,真有个什么好,以后说定只能当尼姑去了。
划船过后,大家都有些疲乏了,顾玉磬便领着大家来到了自己房中,稍作休息,吃用一些东西,差不多也就散了。
宁雪云看到一旁矮榻上放着的玉枕和玉垫片,由惊叹:“这可是用上等冷玉做成的。”
顾玉磬看了眼,点头:“是。”
这还是那天,知道萧湛初竟然一夜召了五个丫鬟,她恼了,他用来哄她的。
虽然后来顾玉磬想明白了,他说要给她,果然第二日就命人拿来了。
可问题是,如果他哄自己,这东西给谁的,还是给自己的?所以本来就是给自己的东西,自己还喜滋滋觉占便宜了。
宁雪云听,惊叹不已,将玉枕抱在怀中,只觉沁凉舒服:“太奢侈了,你竟用这个做玉枕,还有这垫子!”
其它几个年轻女子,也都诧异地看过来,果然是用冰玉做的。
其实大家都是钟鸣鼎食之家,什么没见识过,只不过这冰玉确实来稀罕,般能得些做小物件就不错了,谁知道她却用来做枕头做垫子,未免太过浪费了。
顾玉磬对这玉枕也喜欢得紧,笑着道:“也是殿下恰好了,便做了来给我,若不是恰好有,谁没事费这心思。”
旁边顾二嫂程玉茹笑道:“殿下到底是疼你,也知道我们家玉磬怎么这么好福,竟如此佳婿。”
其它几个女子自然也感慨连连,只说顾玉磬以前的婚事都不成,说不就是为了等这“年轻小女婿”。
说着间,大家倒是把顾玉磬打趣一番,全都暧昧地笑起来。
可谁曾想,正笑着,就听外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仿佛底下人称九殿下。
顾玉磬一听,惊轻,是说好今晚回来了吗,怎么突然回了?
洛红莘等人也没想到,个个都忙收敛了笑。
萧湛初是走到廊檐下的时候,看到了旁边守着的几个丫鬟,意识到了,便淡声道:“娘娘在?”
那丫鬟忙道:“是,娘娘请了几位闺中好友,正说话。”
萧湛初颔首,没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顾玉磬这才松了口气,他如果懂事,什么都不问,就这么走进来,这屋子里还有年轻姑娘,终究是不妥当。
他离开后,大家也都不好意思了,便说要走。
可这个时候,丫鬟却送来了个匣子:“适才殿下说,今日才从岭南运过来的新鲜荔枝,送过来给诸位姑娘尝尝鲜。”
大家看过去,是木匣子,匣子上还薄薄地覆了层冰,那层冰将化未化的,看便知经了长途跋涉。
洛红莘听便笑了:“倒是听公主提起过,说是今天岭南的快马过来,曾想竟有荔枝。”
顾玉磬见此,也就命人打开匣子,取来了白玉盘,盛在盘子中,让大家来吃,果然是新鲜很,大热天的,那荔枝因藏在冰中,竟还带着沁凉,剥开外面那层红皮后,荔枝肉晶莹白亮,放在口中,新鲜清甜,好吃很。
时不说别人,就是洛红莘都赞叹:“这个新鲜,是今年吃到的最新鲜的了。”
要知道这荔枝,每年都会从岭南快马运那么几次,路途遥远,又赶一个新鲜,自然运多,送到宫里后,先是紧着太后皇后贵妃享用,再之后会分给皇亲国戚些,而寻常勋贵之家,赶上了些赏就不错了,哪里有这么新鲜又多的,而市面上的,新鲜度比起这个就差一些了,毕竟除了官家,哪里可能那么快马加鞭地往燕京城运,寻常生意人下起那个本钱,也敢逾越了本分。
大家各自尝了几个荔枝,满足很,吃过后,丫鬟上了面盆净手,大家再看顾玉磬,那眼神就不太一样了。
“是说九殿下今日在宫中不回来吗?”
“谁知道呢,说好回,却又回来了!”
本以为今日可以放纵,还想着留了霍如燕说话,谁曾想被他打个措手及。
霍如燕噗嗤笑起来:“我猜九殿下之所以回来,就是因为得了荔枝,眼巴巴地要送回来给自己皇子妃吃!”
顾玉磬其实也觉可能是这样,过被霍如燕说破,还是有些好意思,面上泛薄红:“怎么可能!”
其它几个见此,越发笑了:“往日你这张嘴能说道,如今却是哑了,这是不好意思了。”
顾玉磬听这话,也没什么好辨的,便咬牙承认:“他是疼我,对我好,你们就羡慕吧!”
大家被她这样逗大笑,笑前俯后仰。
因九殿下回来了,大家也好久待,纷纷告辞,霍如燕本来也要走,顾玉磬便对她使了个眼『色』,霍如燕见此,明白她有话要说,便推脱了下,晚走片刻。
等大家都走了,霍如燕忍住道:“往日怎么说的来着,只说他年纪小不懂事,看上人家,如今呢,可是张口说他疼你了,也知羞!”
顾玉磬却收敛了笑:“你看我被退婚两次,比你还大两岁,如今我却找了这么个女婿,可见人这辈子,定后面遇到什么好事呢,你说是不是?”
霍如燕看她这样,便隐隐觉对:“怎么好好说这个?”
顾玉磬其实早就想戳破,只是以前没证据罢了,如今有了,也想耽误迂回了,便道:“如果你这门婚事,有什么能忍的,便是舍了,也没什么,你说是不是?”
霍如燕意识到了,忍住道:“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顾玉磬便说自己如何遇到一位大夫,那位大夫曾经给王明云看过病,又含蓄地和霍如燕说了他的什么病。
霍如燕大惊:“所以他喜欢男人,和男人做那种事?”
顾玉磬:“是。”
霍如燕:“他竟然还由此了脏病?”
顾玉磬;“是。”
霍如燕怒火中烧,两颊若红霞。
顾玉磬忙道:“我让人将那大夫请来,你就信了。”
霍如燕眼泪落下来:“姐,我怎会信你,你这样告诉我,必是为了我好,我只恨自己怎么遇到这种事,现在想来,他生文弱白净,看着确实像女流之辈,我只当他读书多怎么出门的缘故,曾想竟是因为这个,是我傻!”
顾玉磬心疼,忙抱住霍如燕:“你别哭,你比我小两岁,怎么都好找,切都来得及。”
霍如燕咬着唇,含泪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顾玉磬:“把这件事捅出去,告诉舅母,让舅母想办法,舅母若是不信,就说是我恰好碰到的,那个大夫,我给你留着,你什么用,就拿出来作证。”
话说到这里,顾玉磬再次觉嫁人好,当皇子妃更好,这个时候说话明显有底了,如果是姑娘家,什么都不好出面了。
霍如燕其实心里很怒,又有些知道怎么办,如今听顾玉磬说,忍住问:“我父母那里,若是非要我嫁呢?”
顾玉磬:“既出了这种事,怎么也能瞒着父母,舅父舅母自然是疼你的,便是要面子,是更应该疼女儿,你既得了证据,直接就闹起来,哭几次,他们也就不『逼』你了。”
霍如燕想想顾玉磬的事,懵懂地点头:“好,那我先回家和爹娘提。”
送走了霍如燕后,顾玉磬站在门前,看着院子里开着的各样花草,免感慨,想着希望霍如燕早点退了亲,再寻一门新的,还有那洛少商和林家姑娘,也知道最后到底怎么样。
只是上辈子洛少商娶了别人,怎么这辈子那位未婚妻就突然冒出来呢,难道是因为自己命中该嫁给他,由此世事也就起了变?
正胡思『乱』想间,就听到脚步声,却是萧湛初回来了。
他进来后,走到她身边,才道;“你的客人都走了?”
顾玉磬:“嗯。”
抬眼看他:“你是说今晚回吗?”
萧湛初迈步进来:“本来我确实想回,过父皇说我新婚,让我回来。”
顾玉磬有些小小的失望:“喔,原来是父皇让你回来的。”
说得好像他想回来一样,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比如我心里想你才回来,我恨不日日缠着你才好。
顾玉磬琢磨着,是不是应该买个话本让他看看,或者那些古怪艳史,学一点哄人的好话。
这个时候丫鬟上来,奉上了茶水,萧湛初浅尝了口,才道:“今天过来的都有谁?”
顾玉磬便掰着手指头和他说了,其实没什么新鲜的,这次不过是往日熟稔的起玩玩,关系特别好的也就那么几个罢了。
萧湛初却抬眸,淡淡地扫向她:“表嫂和你说了什么吗?”
顾玉磬微怔了下:“也没说什么,就是随口提提家里的事罢了。”
萧湛初握着茶盏的手指便略收紧了:“家里的事,可是和洛公子有关?”
顾玉磬惊讶:“是,你怎么知道了?”
萧湛初眉眼疏淡:“定国公府请了首席御医过去给家里诊脉,之后定国公愁眉苦脸,洛少商称病,今日表嫂过来,你脸担忧,还能是什么事?”
顾玉磬神情微滞,心想看来这种事,根本瞒过有心人,又想着这婚事,皱眉道:“那看来这婚事,怎么着都不能成了。”
定国公府也是要面子的,天下父母的心思都一样,就算洛少商愿意娶,定国公夫『妇』却定是不能接纳了。
毕竟如此一来,国公府里便没有嫡长了。
若是寻常时候,家里媳『妇』能孕育,婆家宽容的,便要了庶出的孩子养在嫡母名下也是有的,林家早就是罪臣之家,又遭遇这种事,要洛家再去接受包容过去的幸,只怕是难了。
萧湛初抿唇语。
顾玉磬继续叹道:“其实林家姑娘也是个可怜的,只是她当时回来,自己身子好,好歹也该说清楚吧,她若说清楚了,洛家再决定要要娶就是了,就算娶她,必也心疼她昔日遭遇,善待于她,金银定然少了,怎么能保她一世富贵,何必做出这种事来,最后还是把自己放在不堪之地?洛哥哥他如今知道了这些,心里定好受,况且林姑娘还欺瞒了他。”
萧湛初墨黑的眸落在她脸上,看她蹙眉,看她轻轻叹气,这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胸口的酸涩如『潮』水般涌出,想到那个男人差点娶了他,被压抑在心间的嫉妒几乎疯狂地将他吞噬,他现在甚至不断地想起她借洛少商钱时的样子,还有他们在一起说话,她对他绽开的笑。
过萧湛初到底是面无表情地吸了口气,拿起茶盏,饮了口说上滋味的茶,之后才淡声道:“确实是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