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件衣裳半褪,沈瑶吓懵了;“贺时,你说过不碰我的。”
语声颤巍巍,好不可怜。
贺时嗯了一声,声音含含糊糊:“不碰你,就亲亲。”
掌下的触感太好,他动情得不行,想起那天在家属区小径里,感观和记忆重重叠叠,只觉血液都要逆流了。
男人在这种事上的天赋总是惊人,不需要任何引领就能无师自通,尤其是身.下的姑娘美成那样。黑暗之中,所有的感观都被无限放大,沈瑶拿手去遮挡,被他十指扣着她双手压在枕畔,只能由着他放肆去探索。
她趾尖踡起引得足背弓着,整个人绷得不行,自己都羞于触碰的地方被人那样吮着,甚至发出渍渍的声音,她羞耻得快哭出来了,出口的声音却成了让她觉得更羞耻的呻.吟,只能死死咬着嘴唇。
从来不知道被人碰触到会是这样的感觉,濒死的酥麻,到最后只能急促的呼吸。
她不知道,他说的不碰她,只亲亲,竟然会是这样的。
这个吻终结于贺时火热的唇.舌越来越下移时,她惊惶的挣扎,贺时也怕吓着她,更怕会控制不住自己。
事实上,到这会儿他的自制力早就土崩瓦解了,没脸没皮到,牵着她的手,几乎是强硬的引着她去触碰自己。
明明,刚才凶狠得像头小狼一样压着她欺负,这会儿却眼泛着水光求沈瑶帮帮他。
声音暗哑带着浓浓的欲.求不满,牵着她的手求恳诱哄:“瑶瑶,我难受得快死了。”
眼睛适应过黑暗后,沈瑶是能隐隐看清他轮廓的,她从没见过贺时这种模样,好像,真的很痛苦。
完全没有这种经验,甚至于男女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不甚明白的沈瑶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无措:“我……”
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不是不愿意,也不是不相信贺时,只是缚于礼教,又对这种事一无所知,身体那种奇怪又极强烈的反应让她潜意识害怕。
最后很觉有些对不住贺时,懦懦说:“我还没心理准备。”
这潋滟着一脸春色,还愧疚又心软摇摆的小模样,是真考验贺时,真想翻身把人压了,提前洞房花烛。
可是小古板这么可爱,他不舍得,哪怕自己疼得要炸了,也不舍得。
贺时喉头滚了滚,伸手一带一揽,拿被子把人团成个蚕蛹,抱在怀里发狠亲吻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喘息着看着躺在床上只露出个脑袋的小人儿,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哑着声道了声晚安,翻身下床极快的出了房门。
下床、穿鞋、开门出去、关上房门,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停顿,只怕慢一点儿他就不想走了。
看着几乎是夺门而逃的贺时,沈瑶脸烫得熊熟鸡蛋了,等房门被从外边关上了,双手才从被子里探出一点儿,拉住被子盖住了眼睛。
太羞了。
俩人第二天都起得很早,沈瑶还记着昨夜里的事,这一天从下楼后压根儿不敢正眼看贺时,贺时却是自带了强力胶水一样,越发粘人得紧。
吃过早饭出门的时候,贺安民让贺时开着他的车出去。俩人大概要买哪些东西他是知道的,像梳妆台、自行车、唱片机都得到不同的地方买,行程并不轻省。
贺时点头应了。
贺安民的车就停在院子里,贺时拿了车钥匙拉了沈瑶出门,打开车门先透了会儿让空气对流,才让沈瑶坐了副驾,自己坐上了驾驶座。
对于贺时居然还会开车,沈瑶很是惊讶,喝酒是头一回坐汽车,却是第一次能坐在副驾上仔细打量,看他发动车子,也不知道怎么摆弄的,那车子就开动起来,沈瑶心里好奇得不行。
贺时余光注意到她神色,笑着问:“好奇吗?想不想学?”
沈瑶点头,很果断的说:“想!”
他笑了,说:“今天要买的东西多,改天空的时候我教你,很简单的。”
沈瑶看他娴熟的打着方向盘操纵着车子转向,觉得特别特别帅气,看着贺时眼睛发亮,眼里明晃晃的我觉得你好厉害啊!
叫贺时头一回觉得,有比沈瑶厉害的技能,被她崇拜仰慕是件那么美妙的事。
他翘着唇角,说:“今天带你去华侨商店,妈给了些华侨券,让咱们到那里挑东西,比百货大楼的要更精致些。”
沈瑶头一回听说华侨商店和华侨券,等下了车跟着贺时进去后才知确实不一样,整体的感觉,比百货大楼高大上许多,自然,价钱也高大上很多。
百货大楼的床上用品她之前是看过的,花花绿绿的,料子也很一般,着实不符合她的审美观。
华侨商店的东西却是要精致很多,用料也讲究得多,俩人选了一套大红色锻面四件套,在里边转了一圈,贺时拉着沈瑶挑衣服去了,用他的话说,结婚得穿新衣服。
这里的衣服也比外边的好看些,料子显然更好。
贺时一双眼尽管大红色的去看了,事实上大红色的衣服不多,也就几款,他选了一件自己觉得好看的,拎了在沈瑶身上比划。
沈瑶皮肤白,穿正红色是非常漂亮的,他看得眼睛发亮,问沈瑶自己喜不喜欢。
要沈瑶说的话,沈瑶其实是不喜欢的,到底不是这儿土生土长的,她更喜欢的是她那个时空做工繁复绣艺精致的嫁衣。
贺时手上的红色外套对她而言,除了颜色之外和日常穿的衣服没什么不一样。
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就这样,就贺时手上那种昵料的衣服在外面也很难买得到的,哪怕心里有些微遗憾,也笑着点头说好看。
贺时在华侨商店给沈瑶挑了整套的新衣,结婚那天穿的,又要挑平常日子合穿的,叫沈瑶给拦住了。
“不是要买缝纫机吗?平常穿的自己做吧。”说完拉了贺时看男装:“结婚,别只顾着给我买呀。”
张罗着给他挑起衣服来,贺时翘起的唇角就没落下去过,眼里的温柔能把人溺毙,就是营业员听了也笑,还道了回恭喜。
买完衣服,沈瑶拉了贺时到卖布料的柜台,仔细选了几块不错的布料,都是偏薄的质地,适合做春夏之交时的衣裳,自然,做成夏装也合适。
她们那里有个规矩,新妇进门,给婆家人是要备礼物的,或是首饰或是衣裳鞋袜。
时间紧张,她又还要上学,公公婆婆的她准备一会儿问问贺时知不知道鞋码,给他们一人买一双皮鞋。
而贺真和她身形相仿,沈瑶准备亲手做件衣服送给她,选的这布料其中一块就是准备给贺真做衣服的。
布料柜台挺长,足摆了六七个柜,走到最后一个柜的时候,沈瑶的目光被摆在柜台中间的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正红色锻面料子吸引住了。
贺时顺着她目光看过去,问:“喜欢那块红色的布?”
沈瑶点头,这块布料做嫁衣很合适。
只是她不敢,她们那个时空的嫁衣在这里算是“旧”。
贺时见她犹豫,目光却粘在布料上边,跟里边的营业员说:“请帮忙把这块布包起来。”
服务员问要多少尺头,贺时看那布料也不算太多,沈瑶看着又特别喜欢,也不问沈瑶了,直接道:“都要了。”
沈瑶想笑,哪有这样买布料的,如果是按这边人的款式做衣服的话,能做出四五件来了,不过做嫁衣的话她目测那些布料着实也剩不下多少了。
被贺时这样无脑宠,她心里更多的是甜,看着被服务员包好递过来的布料,心中也觉得是天意,老天也让她顺从一回自己的心意。
她就悄悄做一身嫁衣,结婚那天晚上悄悄穿一会儿就好。
在华侨商店买完东西,贺时两手提满袋子出的门,倒是什么也没让沈瑶沾手,只到了车边因为腾不出手,让沈瑶从他口袋里掏车钥匙开车门。
后边买大件儿反倒没这么辛苦,唱片机买了放车后座,自行车放在了后备箱里,沙发、梳妆台和缝纫机那样不好带的叫了车子帮着送货。
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午了,一家人都在家里,见买了东西回来都帮着归置,给贺时爸妈买的鞋子有鞋盒子装着,他们倒不知道是给他们买的。这些东西,沈瑶直接收在了贺时房间里,是准备进门后送给公婆的。
缝纫机被贺时放到了客房,家里梁佩君和贺真母女俩个都不会用这个,反倒是张婶,她家里就有这东西,用得挺熟稔。
穿针上机油,找了块布头试线,这些都是张婶教给沈瑶的,贺真对这个挺感兴趣,也跟在旁边看。
周六下午,沈瑶就没再出门,而是借用了贺时的书房琢磨起她自己的嫁衣来了。
贺时多黏人啊,自然陪着一道呆在书房里的,这时候就发现,买的一堆东西里头,沈瑶最稀罕的是那块红色缎面布料。
时不时就要看一看,偶尔用手摸一摸那料子,不知道琢磨什么,不多久下楼问张婶找了把剪刀回楼上关了门裁起布料来了。
她做这衣服能避着旁的人,却没法避着贺时,本来,穿也是会穿给他看的。
贺时看她裁的衣片,完全看不懂那做出来会是件什么样的衣服,不过也没多想,就这样两个人在一间屋里,一个埋头做衣裳,一个随意的翻些书看,虽然大多时候捧着书却在看人,半小时都未见得会翻一页,那氛围也极好。
至晚上吃过饭后,贺时想找自个儿媳妇腻歪,发现她垂着头一针一线做衣裳,左等右等人还在做衣裳,贺时心疼了。
“从下午到现在都做几个小时了,眼睛不难受,你这肩颈也不难受吗?”拿了她手上正缝着的东西让沈瑶歇歇,一面帮她捏起肩膀和脖子来,问:“力道行不行?”
“可以。”她先还不觉得,被他一提醒也觉得肩膀和脖子都僵硬得很。
力道适中的一番揉捏,舒服得她直想喟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贺时问:“不是买了缝纫机?怎么还一针一线缝?张婶教的不会吗,你裁好了叫张婶帮你用缝纫机缝一下也行。”
沈瑶摇头:“这件衣服我想自己做。”
不是不会用缝纫机,只是嫁衣不一样,她希望自己一针一线亲手做出来。
贺时却是不肯的:“那也别太累,注意劳逸结合,今天就做到这儿,明天再做。”
说完松开沈瑶肩膀,把自己一双手快速搓热捂在她眼睛上,微烫的手让沈瑶因长时间用眼的酸涩得到缓解。
她心里默默算时间,除了这个周末,还有下个周末两天,不绣花的话倒也够了。
因头一天晚上差点擦.枪走.火,贺时今天倒没太过歪缠,且看沈瑶忙了一天,也心疼她太累,拿了她的布料让去洗漱过后就回自己房里歇下了。
周日一早起床,沈瑶也没能做自己的嫁衣,因为梁佩君说贺时外婆请一家人都过去吃中饭,自然,主要是为了沈瑶这个即将进门的外孙媳妇。
上门做客,自然不是赶着饭点到的,九点多钟一家子就一起出发了,沈瑶也是到了后才知道,梁家人丁挺兴旺的。
梁佩君是长女,她下边还有三个弟弟,如今都在军中任职。所以,沈瑶到的时候发现,贺时不止三个舅舅,还有一个表哥和五个表弟表妹。
这一趟到梁家,对沈瑶而言就是场认亲大会。
梁老爷子的在军中地位很高,梁家子弟也都从军,就是梁佩君,也是任职军医院,除了梁老太太和那五个年龄还不够的表弟表妹,真真是清一水儿的军.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