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地一声,伴随着一个里面的食物已经被晃得成猪食一样构造的餐盘空降到自己面前,阮向远面无表情地拿过雷伊斯的袖子擦了擦下巴上被飞溅上的黑椒汁,一边淡定地抬起头——在他的脑袋上,站着一位满脸写满了“我不爽”“我不耐烦”“看毛看”的红发男人。
当阮向远抬头去瞅他的时候,“看毛看”这个情绪无限放大最后遮盖住了其他的所有,在蠢主人这种霸气侧漏的凌厉目光之下,狗崽子爪子一松一哆嗦很没出息地放开了雷伊斯的袖子,清了清嗓子,正准备些什么——
“鬼,”雷切垂下眼,冷冷淡淡地用余光藐视,冷冷淡淡地开口,“自己你是那栋楼的人?”
阮向远很想也冷冷淡淡地回答“关你屁事”,但是他承认他是个没有节操的人,于是他咽了口唾液从冷冷淡淡变成老老实实,回答:“三号楼。”
虽然我很想去二号楼没错啦人在朝营心在汉什么的你懂的不过你这么直接的问我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请问趁着馆长大人也在我现在申请到你二号楼去来得及吗——愿为雷哥门下狗。
恩,我认真的,无比认真。
但是很显然雷切是不会听见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内心的呼唤的,得到了这个无比真实又令人满意的答案,终于动了动眼珠正视上那双黑色的眼珠,那叫个晶莹透亮,红发男人挑挑眉,在心里送给了这个新人一句“你还是蒙着眼睛的样子比较可爱”之后,在一片令人尴尬的沉默声中转过头,斜眼给了他身后的狐狸眼漂亮年轻男人一个轻蔑的目光:“听见了没?”
伊莱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可是……”
但是有一个向来只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人无视了他,从阮向远的身后,两条手臂从后面猛地一下扑上来抱住黑发年轻人的脖子,那力道大得几乎将他整个人从凳子上面搂到地上去,还好阮向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椅子的边缘,就好像已经习惯了对被这样抓来抓去似的,他翻了个白眼,拍了拍抓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无奈道:“松开啦,你还啊?”
雷切被这个动静吸引了注意力,他重新将自己的目光投到这个新人的脸上,那双蓝色的瞳眸微微一顿,目光移动,最后定格在新人脖子上那双和犯人完全不同的衣服袖子上,他不着痕迹地浅浅皱起眉。
从身后抱住阮向远的人身着古旧式德**装形式的制服,深灰色的样子,只属于狱警的配套军装帽子正歪歪斜斜地戴在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几根头发不太听话地从帽檐底下翘出来,此时此刻,帽檐之下,雷伊斯的眼睛充满了警惕和占有欲,张开口就嚷嚷——
“——喂,雷切,你不要用这种奇怪的目光盯着别人的犯人看好不好,不要随便一个什么么可以呼吸的生物你都要勾引回家,要脸能死?!绝翅馆又不是你家开的!”
阮向远明显感觉到在雷伊斯完这番话之后,蠢主人那原本就不怎么和善的目光变得更加冰冷,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轻蔑的嗤笑,黑发年轻人心理咯噔一声,知道自己这是要被连坐了,果不其然,当他急忙抬起头去瞅雷切心里琢磨着现在卖个萌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时,雷切的目光在与他对视上的前半秒内,准确无误地挪开了——
不是故意的,上帝都不信。
湛蓝的瞳眸里没有任何情绪,男人的目光也没有丝毫温度,最开始脸上的无奈已经收了起来,男人的唇角却还是保持了那浅浅勾起的嘲讽角度,他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不咸不淡地扫了眼桌子上,然后在桌子上黑发年轻人和狱警上的餐盘上停顿了下来——
阮向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看见男人目光所及的事务的第一幕,几乎不用问,他也知道,两个字不能再多:完了。
完蛋了。
此时此刻,那俩金属制的餐盘正因为雷切之前扔餐盘的动作而碰撞在一起,亲密无间地头靠着头,阮向远的餐盘里是乱七八糟的几块抢回来的牛肉,而雷伊斯的餐盘里,是土豆洋葱生菜胡萝卜以及格式格式样的蔬菜沙拉——非常糟糕的是,其中某一些沾着黑椒汁的蔬菜明显来自于阮向远的餐盘中,而阮向远的餐盘里的牛肉也有一些堂而皇之地沾上了狱警盘子里的咖喱酱。
总之就是一副“咱俩谁跟谁”的节奏。
阮向远很想一句“你误会了”,但是他十分害怕以雷切的逻辑走向后者很可能会用更加欠揍的表情问他“哦?你猜我误会什么了”然后邪魅一笑……如果真是这样,阮向远害怕自己可能真的会忍不住跳起来弑君,并且是当着餐厅所有狱警犯人馆长的面,现在就弑!
不过最糟糕的存在莫过于雷伊斯,很显然这个狱警百年难得一次的聪明了起来,在餐盘和雷切的脸上来回晃悠了几个来回之后,他狡黠一笑,拖长了尾音显得有些懒洋洋地,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阮向远的脖子上滑下来扶在他的腰际——
“哦,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啊,”狱警笑了笑,很可爱地,“有什么意见吗?伊莱可没过狱警不可以跟犯人谈恋爱哦。”
阮向远立刻以把自己脖子拧断的力道猛地回头,茫然:“……谁跟你谈恋爱?”
“你啊,”白色的手套了黑发年轻人的脖子,雷伊斯嘟起嘴,“好讨厌,上过人家就不承认了吗?”
………………可是我前面还是个处啊。
如果右手不算的话。
阮向远张张口,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出这句话,最后憋了老半天,非常词穷地憋出特别无力地三个字:“我没有。”
雷伊斯瞪大眼:“没有什么?”
“当然是,”阮向远加重语气腔调,“没有上过你。”
“哎哟,好讨厌,害什么羞啊!”雷伊斯笑得更加灿烂外加得意洋洋,他转过头,直接无视了满脸风中凌乱彻底输掉了的阮向远,笑吟吟地对沉默的雷切以及更加沉默的馆长大人,“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情,就不要打扰我们用餐了,你们也知道,打扰人家谈恋爱是一件很不对的事情吧?”
“………………………………”伊莱张了张口,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有忒眼熟,曾经他也是这么怀着满肚子质问的情况下被雷切的神逻辑给堵得一句话都不想多,而现在,雷伊斯那满脸甜蜜的样子则是恶心得他一个标符号都不想表达,想了想后,馆长大人只扔下来了一句“早餐都要被恶心出来了”,之后满脸受不了地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子,转身逃也似的离开。
在场地,只剩下拼命试图从雷伊斯的怪力中挣扎出来的黑发年轻人,雷伊斯,以及从头到尾没有话没有发表意见的雷切大人。
当阮向远憋红了脸咬牙切齿地一脚踹开雷伊斯站起来,飞快地跑出去之后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窜回来,一把抓住自己的餐盘顺手将雷切盘子上的苹果也顺走辣气壮地放到了自己的餐盘上,然后在一名高高在上的狱警和一名更加高高在上的王权者无语的注视下,这名三号楼一层楼保护期都还没过的新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携带王权者的午餐的一部分,一溜烟地跑到了距离他们很远很远的地方之外,在餐厅角落的某个空桌里一屁股坐下来,埋头吃饭。
雷切冷哼一声,不知道怎么地就打消了把这个贼抓回来暴揍一顿的想法,他端起自己被顺了个苹果的餐盘转身就要走,却被身后的雷伊斯喊住——
一回头,对视上坐没坐相歪歪斜斜靠在桌边的那个讨厌的狱警似笑非笑的眼睛,雷切皱皱眉,发现自己很有一股把这双眼睛挖出来的冲动——啊,顺便,那双带着白色手套的手也非常碍眼呢。
“雷切,那天跑进我们楼里大闹洗澡堂的人是你吧,”雷伊斯用只有他们两个听得见的声音,脸上笑容不改,声音虽然好像是在笑着却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缓缓地,“胆子很大哦,还差犯规上了一个保护期都没过的新人。”
但是无论如何,雷切是不会吃这套阴阳怪气的。
“你被害妄想症很严重,”红发王权者讽刺道,“最好去看看医生,少谈恋爱,免得把脑子都谈坏就不好了。”
当红发男人到“谈恋爱”这个词的时候,语气十分明显地加重。
“你好意思,都是因为你那种诡异的举动,害得我家远现在被孤立,”雷伊斯就好像真的很关心阮向远似的,往他的方向瞅了瞅,但是明眼人都一眼可以看得出,此时此刻狱警眼里很明显对现在的状况完全处于喜闻乐见的态度,“好可怜哦,”他拉长了声音,“明明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做过的新人,却因为你一时心血来潮害得他在最开始就失去人心,呜呜呜,我都不敢想象,过了保护期之后他怎么办呢——”
雷伊斯的话让雷切不自觉地皱起眉。
从他的余光,他可以看见那个扫光了餐盘里所有食物的黑发年轻人抓起那个几分钟前从他盘子里顺走的苹果,就像是花栗鼠似的飞快地啃了起来——
那个角度来看,大概还是以前那种会吃得满手都是苹果汁液的方式……真是无论怎么警告都会把人的话当成是耳旁风的蠢货。
收回了自己的余光,雷切转而看向自己面前的狱警,虽然仰头看着自己,却完全是一副气势不输的模样,红发男人发现,他之所以这么讨厌雷伊斯,大概就是因为这个狱警这种表里不一明明很恶毒却还要装好人的个性。
这个新人被孤立的□,要没有你雷伊斯的份,我还真是不信啊,垃圾。
红发男人冷笑了声,伸出手轻而易举地将雷伊斯脑袋上的帽子摘下来扔到那个乱七八糟的餐盘里——
“你妈妈没有告诉过你,跟上级话的时候,要摘帽才算礼貌吗?狱警——学会这些再来质问我,现在的你……还不够资格。”
作者有话要:一会更第三更,没什么好的,直接复制微博的话——
妈蛋我就是喜欢吐槽了怎么着怎么着我特么还觉得自己妙语连珠(。)呢怎么着怎么着我吐槽吐了三年了专栏里全是这个鸟样子的文怎么着怎么着我就喜欢用很多省略号怎么着怎么着我还喜欢不开心就写长句子一个标符号都不用呢怎么着怎么着你咬我啊咬我啊咬我啊╮( ̄▽ ̄")╭
对不起我一向嘴贱,我从来没过我是个好脾气随便折腾随便喷的作者,不要跟我什么【叫你大大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大大了】这种话,就因为我知道我是人,我才跟你辩驳跟你扯谈,如果我真是“大大”,你什么我都不会听见的亲。
也不要什么作者反驳了就让你心寒,宝贝,你我只会吐槽让我把文名字改成【狗和人吐槽】这样的名字时候,相信我,老子不仅心寒,我他妈还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