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彦,你看过幽净吗?”节子问。
“看过。”
“真想不到。”
“因为你没问过吧?你呢?”
“没有,真想看看幽浮长什么样子。利枝子呢?”
“我也没看过,但最近不常听到这一类的事,好像没之前那么风靡了。”
“以前蛮流行的。”
“好像是在六〇年代后半期,那时有很多人都看过幽浮,感觉就像幽浮在某天突然增加。不过,这或许是集体歇斯底里的一种症状。”
“是所谓的同步性吗?”
“但我的确见过。”彰彦显得很不服气。
“只有你一个人吗?”
“我是在登山时看到的,而且是四个人一起看到。那是个很晴朗的午后,我们不经意地抬头,居然发现有个发出金属亮光、像卷起的叶子的物体停留在半空中,大家都愣住了。”
“有多人?”
“幽浮离我们很远,所以无法确定实际大小,大概一分钟后,幽浮倏地飞走,我们四人这才惊觉自己看到的竟然是幽浮。”
“有人说幽净是外星生物,想来告诉我们什么。”
“现在不流行幽浮了,而是绑架。”
“啊,被外星人绑架吗?像《X档案》那一种。”
“美国有一派学说主张,因为脑内某种物质的运作,会使当事者深信自己被外星人绑架,就像濒死体验一样。”
“那我看到的幽浮要怎么说?”彰彦不满地说。
“一定是因为你爬山太累,精神达到临界点才产生幻觉。”
“不是,绝对不是这样。”
“那鬼呢?”利枝子问彰彦。
“没有鬼。”
“我也这么认为。”
“我也是。”
“这样的话,也就没有所谓的怪谈了。啊!莳生呢?你是我们之中最理性的人,你有这类超自然的体验吗?”节子突然将话题转向我。
“我?我没看过幽浮。”这时我突然兴起一股恶作剧的念头,“不过,我倒是看过鬼。”
“咦?什么时候?”
其他两人也都惊讶地看向我。
“就在刚才的桥边。”
“什么?”节子脸色发青。
“不会是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个男孩吧?”利枝子半开玩笑地问。
“不是,我看到的是一个女的,就站在游客步道中间。”我坚定地摇摇头。
气氛突然变得凝重。
很明显地,我在那一瞬间破坏了某种平衡。
三人同时停下让我不知所措。我一抬头,便发现他们都以同样奇妙的表情注视我。
“那是……谁?”利枝子的声音有些干哑。
“我开玩笑的,我从没看过鬼。”我耸耸肩,微笑回答。
我虽然故作轻松,但已被打破的某种东西仍在我们之间响起碎裂、剥落的声音,并缓缓融入森林之中。
没多久,两个女人又开始低声说起不着边际的无聊话题。
森林也是弃置各种事物的场所,譬如白雪公主、糖果屋的汉赛与葛莉特,都是被丢弃在森林中。
我刚才破坏了什么?我们丢了什么东西在森林里?
我茫然地望向林荫深处,有如在寻找被丢弃的那件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