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博瑞·霍尔轻拍着洛熙珮妮僵直的背:“是真是梦也都无法挽回,既如此,海音领主又何必揪着不放,”垂目看向受惊躲在他怀里的柔弱女人,冷声说道,“你吓到她了。”
海音闻言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不禁笑出了声,只是笑不达眼,双眸依旧幽深:“是吗?”看着旁若无人相依在一起的两位,她只觉他们真配,“既然博瑞公爵知道那是真实的,又为何总是让她活在梦里?”
“你就不怕梦做久了,她会忘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博瑞·霍尔面上的神色变得冷凝,微抿着嘴,凝望着怀中肢体僵硬、已不再打颤的洛熙珮妮,似在深思。
而洛熙珮妮此刻也慌得很,她在博瑞身边待了五年之久,但却从未看清过这位尊贵的安德罗氏公爵,表面上他好像是很宠溺她,一切都顺着她,就连她母亲都觉得博瑞爱她,但只有她清楚,自己始终不能走进他的心里。
如今海音·德西又当众挑拨,她不知道他是否还会继续放纵她,脑中再次浮现出那双如凝血琉璃般美丽的眼睛,她忘不了他……
旁观许久的里里桑德娜现在是更加的喜欢海音了,她早就对这个故作清高的罗鬃女人生了厌恶,压下想要拧断她脖子的冲动,给站在对面的贝基使了个眼色。
形势不由她,她得顾忌着费舍尔,就算是恶心至极,也得找台阶给他们下。
“我来是向里里讨要她让我订的那两头鹿的钱,”接收到示意后,贝基·克顿适时的出声打破这僵局:“你怎么也在这个时候过来了,”过来就过来呗,为什么还要带上这个虚伪的女人?
“本是打算去你庄园里骑马消磨时间的,哪想汉克说你来了这,我也就过来凑个热闹,”博瑞·霍尔收敛了面上的神色,放开洛熙珮妮,洛熙珮妮也不敢再紧抓着他的大花领了,立马俯首退至他身后。
亚历山大见没好戏看了,便揽着西雅,朝着海音努了努下巴:“我带你逛逛斯特林庄园,然后去我和西雅那坐坐。”
“好,”海音没有拒绝,朝着站在一起的斯特林夫妇点首致意道:“多谢款待,我先失陪了。”
“好的,”亚历桑德拉公爵也未挽留,只是面上有着一丝歉意:“今晚斯特林庄园有晚宴,还请海音领主到时能够出席,”见海音点首,才看向亚历山大:“好好招待海音领主。”
亚历山大也没把海音当外人,一手牵着西雅走在前:“我们先去东孚杉林,然后再去落日山看落日。”
海音抱着乌黑黑跟上,在经过洛熙珮妮身边时脚下一顿,带着揶揄地明知故问道:“穆林小姐今年也三十了吧?”不等洛熙珮妮回应,她就抬步离开了。
出了中心城堡的范围,乌黑黑立马挣扎着飞离海音温暖的怀抱,经过一番别有用意的“柔情”对待,这会他连肩也不敢肖想了,精神亢奋地扑腾着翅膀跟着海音。
“刚你那么刺博瑞·霍尔是因为心情不太美好?”亚历山大揽着西雅的肩,勾头看向走在她另一侧的小朋友。
海音瞥了他一眼:“看到洛熙珮妮活得这么潇洒,我心情确实不太好,不过并不会无聊到去刺激博瑞·霍尔,”只是多了句嘴,提醒他不要忘了身份。
过度的纵容,只会让他成为洛熙珮妮手中的棋子,而不论是费舍尔还是博瑞·霍尔无疑都是骄傲的。
“我怎么觉得你是想让博瑞·霍尔尽快转化洛熙珮妮?”他可不是妄自猜测。
“是吗?”海音轻笑:“这也许是你的错觉。”
亚历山大说的没错,相对于现在这个外表柔弱内心强大的洛熙珮妮,她更想看看摆脱了柔弱肉身后的洛熙珮妮会是什么样子,虽然可能会变得更加危险,但也能加深她和费舍尔之间的牵绊。
斯特林庄园,除了中心城堡,还有七座城堡。亚历山大作为里里桑德娜·斯特林和亚历桑德拉·斯特林的儿子,他在庄园中享有一幢独立的城堡,而亚历桑德拉公爵其他的子女就没有这待遇了。
他们有自己的领地,也大多都生活在领地,回了斯特林庄园可以住,但却只能和其他兄弟姐妹共处一幢城堡,若觉不便,也可以在安德烈王城里置地自建庄园。
海音去了东孚杉林赏了银杉,又随着亚历山大和姨母到了落日山巅站了会,不过并没有等日落便回了亚历山大在斯特林庄园的城堡。
里里桑德娜公爵的管家吉吉小姐,抱着一个木制盒子站在城堡外等着他们,见他们归来立马迎了上去,一手托着木盒一手提着宽大的裙摆屈膝:“海音领主,伯爵大人,西雅小姐。”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我母亲有什么交代?”亚历山大想到晚上的宴会,便蹙眉瞅了一眼吉吉托着的木盒。
吉吉管家起身将盒子奉上:“公爵大人说您这里没有茶包,就让我送了一盒过来。”
原来是这事,亚历山大接过木盒,顺口问了句:“博瑞公爵走了吗?”
“还没有,”吉吉管家笑着说道:“公爵大人已经开始准备晚宴了,估计博瑞公爵大人和他的女伴会等晚宴结束后再离开。”
亚历山大点头,表示他知道了:“帮我谢谢母亲,”目送吉吉管家离开后,他才牵着西雅,领着海音进入城堡,“今天将就点先在这里歇息,等我和西雅大婚了,便会搬回我自己的庄园,到时再邀请你来做客。”
海音扫过城堡内的布置,只觉这生活是不能拿来作比较的,来到长皮椅那坐下:“刚刚我也没好问,今天斯特林庄园是有什么事吗?”
“也不算是有事,就是我带着西雅回来了,之前又闹了点不愉快,我母亲就想办个晚宴意思下,缓和缓和几个公爵之间的气氛,”亚历山大从盒子里取了一个茶包:“原是打算只吃顿宴席,不过今日你来了,估计也低调不了。”
“阿娜诗·斯特林呢,”海音能理解斯特林家族的尴尬:“她回领地了吗?”
亚历山大嗤笑:“你觉得失了这么大的脸面,他们会轻易放她回领地,”将泡好的茶递给海音,“等她伤养好了,估计到烈日光柱那受几日烈日灼烧是少不了的。”
西雅打量着海音这一身,心中又起了酸涩:“这么多年,你没添新衣裙吧?”蒙德虽然细致,但毕竟是个男子,鞋靴之类的是难不倒他,只是女子衣裙却繁复得很,“正好前两日里里桑德娜公爵送了不少新的衣裙过来,你也挑几件。”
不提这个,亚历山大还想不起来:“你十岁的时候,我还允了你两副红宝石额饰,”今天那个叫洛熙珮妮的罗鬃女人都戴着红宝石冠饰,他小朋友也不小了,也该打扮打扮,“我一会让管家去伯爵庄园取来。”
“不用了,”海音抿了一口茶,感受着头上的重量:“我暂时不想取下银蕊黑色曼陀罗王冠,”戴着它会使她时刻清醒着,“至于衣裙,”她低头扫过自己身上的这件,“我觉得这一身就挺好,干净又利落。”
来了这个世界三十年,她还是不太习惯那种裙摆很宽大的长裙,虽然便于藏兵器,但却非常累赘。
“那也要挑几件备着,”西雅抬手帮她整了整曼陀罗王冠,又以手作梳耙了耙她的一头黑卷发,轻语道:“等会儿我给你将头发盘起来。”
大姐沉睡,母亲又早早地撒手了,小海音几乎是被迫一夜长大,而这二十年,她这个姨母却一直在逃避着西海森林,指间是小海音柔软的发,眼中闪过晶莹。
听着这语气不太对,海音扭头看去,就见她姨母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心疼与愧疚,不禁有些无奈,轻笑欣然应允:“好啊。”
夜幕降临,明月东升,一辆又一辆的华丽马车驶进了斯特林庄园。洛熙珮妮早早地就等在了城堡外,感受着从身旁经过的那些安德罗氏贵族们投向她的目光,心怦怦然。
她虽然跟了博瑞五年,但却是极少参加安德罗氏的晚宴,像这种全是贵族的晚宴更是头一次,不免有些紧张,见到霍莱因的马车入内,不由得舒了一口气,缓步上前迎接。
安东尼·霍莱因是博瑞·霍尔最忠诚的部下之一,四年前在瑞德尼庄园见到娇弱如月下血栀子的海娜·穆林,顿时心生爱怜,不久便向她表明了心意,经得博瑞公爵认可后,就将她转化带回了家。
四年来,海娜·穆林是深受安东尼·霍莱因的宠爱,更是凭借得体的礼仪越过其众多伴侣,以妻之名随他出入各种安德罗氏贵族宴席,今晚斯特林庄园的晚宴也自是不例外。
“母亲,”洛熙珮妮见到她母亲,憋了一下午的委屈顿时涌上心头,只是这里毕竟不是瑞德尼庄园,她也不敢放肆,眼泪汪在眼眶里加快脚步上前。
见到女儿,受血液滋养依旧貌美的海娜·穆林也是欣喜极了,展臂迎她入怀:“亲爱的宝贝,你这是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抱歉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安东尼·霍莱因,便开始安抚紧拥着她的女儿。
“我没事,就是想你了,”洛熙珮妮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压下眼泪,放开母亲,转身向安东尼·霍莱因行了个礼:“爸达,博瑞公爵正在城堡里,我可以和母亲待一会吗?”
留着花白络腮胡的安东尼·霍莱因笑着应道:“好的,”说完便转身走向城堡。
待安东尼·霍莱因走远了,海娜·穆林才收回眼神看向女儿,抬手抹去她沾在下眼睫上的一点水渍:“怎么了?”女儿自跟了博瑞公爵,可从未受过委屈。
洛熙珮妮牵强地扯起唇角,拉着母亲来到一处偏僻无人处:“母亲,海音·德西也会参加今天的晚宴,我下午已经见过她了,她还记得我,”且不但记得,还印象深刻,恶意满满。
博瑞在听了她的话之后,对她便不再那么温柔了,一整个下午都不跟她说话。
海音·德西?提及这个名字……不,应该是德西这个姓氏,海娜·穆林就不禁想到二十年前的卑微,那个雨夜,她几乎哭干了眼泪,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好在她的宝贝平安回来了。
“她怎么会来这里,”西海森林不是刚和斯特林家族闹得很不愉快吗?海娜·穆林紧握着女儿温热的手:“还有今天的晚宴,不是听说只请几位始祖公爵来坐坐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洛熙珮妮依靠着母亲的肩:“原是只请几位始祖公爵大人的,只是海音·德西蓦然造访斯特林庄园,斯特林家族又有意修好,这场晚宴也就不再低调了。至于海音·德西为什么会在打了斯特林家族的脸后,又突然造访,我就不知道了。”
“真是可怜了尊贵的阿娜诗·斯特林子爵了,”海娜·穆林轻轻扇动了下眼睫:“你呢,又是为什么委屈?”
这问就像是击中洛熙珮妮的泪点一样,刚压下去的眼泪顿时又涌入了眼眶,她赶紧仰首。
见女儿这般,海娜·穆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博瑞公爵就没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洛熙珮妮看着夜空,在问自己还在贪求什么:“海音·德西是西海森林的领主,她能打了斯特林家族的脸,自是不惧瑞德尼庄园,而我也只是个弱小如蝼蚁的罗鬃人,她想踩我,我除了笑脸送上别无选择。”
海娜·穆林将全身都充斥着悲伤的女儿揽入怀中,亲吻她的额头:“洛熙,妈姆还是要劝你一句,该放下的要尽早放下,那都是梦,千万不要因为一个梦这样一直执拗下去。”
“那是梦吗?”洛熙珮妮面露神往:“妈姆,你知道吗,那双眼睛比世界上最美最纯净的琉璃还要夺目,”博瑞的眼睛也很美,但却不及其万分之一,这叫她怎么忘却,怎么将它从自己的记忆中抹去?
“可是洛熙,你要明白想要成为博瑞公爵伴侣的女子数不胜数,你的年华耗不起啊,”海娜·穆林极力劝说着:“听妈姆的,让博瑞公爵转化你吧,”自成为了安德罗氏她才真正地体会到活着的快乐。
不再卑微,不再柔弱,不再怕年华老去,每每照镜子,她都要抚摸过自己全身的紧致细腻的肌肤,且无论去往哪里,都不用再低着头。她是安德罗氏,尊贵的安德罗氏贵族。
洛熙珮妮沉默许久,直至城堡中传出奏乐时轻语呢喃道:“我想去阿纳斯塔城外看看,”这是她最后的执着,若是再不能见,她便甘心向博瑞敬献血液,同意转化。
今晚斯特林庄园的晚宴,亚历山大和西雅是主角。在里里桑德娜公爵的有意操纵下,西雅被始祖公爵召唤血统,长不出獠牙的事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所以在场的安德罗氏贵族们,在见到亚历山大携血眸西雅入场时,也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
亚历桑德拉公爵携妻子正式对外公布了亚历山大和西雅的大婚之事,大家也并不惊愕,毕竟西雅·德西是出自西海森林,虽然德西女巫的名声不太好听,但她们强大却是事实。
亚历山大牵着西雅进入舞池,随着动听欢快的奏乐跳起了开场舞。
盘起了一头乌发的海音,为了不有损形象给自家姨母丢脸,只能将乌黑黑当爱宠一样抱在怀里,看着舞池中那对哪哪都相衬的男女,感受着流溢在他们之间的甜蜜,空着的右手运起巫力,五指一挽,凝成一朵银蕊黑色曼陀罗。
拿起放在鼻下轻嗅,海音平静的眼眸中多了一丝安然,后右手一松,轻轻一拨,那朵银蕊黑色曼陀罗飞向了舞池,慢慢地飘落在地,幽光消散,立时间舞池中徒生一株又一株的黑色曼陀罗,不过十秒,黑色曼陀罗便已盛开。
银蕊黑色曼陀罗,高贵神秘,象征着德西女巫,这是西海森林的领主海音·德西对西雅·德西的祝福,而西雅也收到了,幸福的眼泪自眼眶滚落,亚历山大俯首吻去。
原端着酒杯的里里桑德娜更是欢喜:“这太浪漫太美好了,”放下酒杯,顾不得开场舞还未结束,就拉着亚历桑德拉公爵进入了舞池。
艾米·米勒想要和贝基·克顿凑一对去跳舞,可惜贝基·克顿不解风情,随手拉了一个长相还不错的安德罗氏女子,便越过艾米·米勒。
艾米·米勒气恼地直跺脚,向身侧的姐姐抱怨道:“不是说只吃个饭吗,害我连舞伴都没带?”
只是艾丽莎·米勒此刻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被博瑞·霍尔拉入舞池中的那位头戴红宝石冠饰的罗鬃女子身上,压根不理会她的气恼。
舞池中的热闹并未感染到海音,她依旧抱着乌黑黑静立在一角落,丝毫没有要入场起舞的意思。
“美丽的小姐,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一身穿银灰色燕尾服的英俊男子递出一支红玫瑰,海音目不斜视地看着她姨母优美的舞姿,微微勾起唇角:“老狼王,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来人正是麦克亚当银狼部落的王威尔森·麦克亚当,见小德西不收他刚采摘的玫瑰,便讪讪地收回了手:“我是真喜欢你们德西女巫,”德西女巫到哪都不用邀请,想来就来,想走也没谁会拦。
“我并不觉荣幸,”开场舞结束,海音见她姨母朝这走来:“别忘了你欠我一万金币,”说完便丢下他迎了上去
欠她一万金币,什么时候的事?威尔森·麦克亚当也没不识相地跟上去,眼神投向开满银蕊黑色曼陀罗的舞池,再看看自己手里的花,笑着低声嘀咕道:“确实有点丑,”右手稍稍用力一捻,手中的红玫瑰就化成了灰。
瞥见威尔森·麦克亚当的身影,西雅并不讶异,拉着海音来到休息区:“我让你别带着乌黑黑,你非要带,现在好了就只能抱着,”其实放肩上也可以,就是这鸟太丑了。
海音闻言淡而一笑,在这斯特林庄园,她不将他带在身边是真不放心,要知今晚七位安德罗氏始祖公爵可都在。
安置好海音后,西雅去餐区取了一些她爱吃的回来:“你先把乌黑黑放桌上,”将一副刀叉递了过去,“我刚看到威尔森·麦克亚当了,你们很熟吗?”
“不熟,他欠我一万金币,”海音依言将乌黑黑放到桌上,接过刀叉,顺便掰了一点白面包给乌黑黑:“还是想进西海森林,我不欢迎。”
“都多少年过去了,竟还揪着那事,”西雅叉了一小块面包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想进西海森林查探踪迹,为什么不学奥斯汀·柯雷尔直接闯呢?”
奥斯汀·柯雷尔是被邀请进西海森林的,所以不要神话他。海音嚼着牛肉,扭头看向已经对人族食物很习惯的乌黑黑,不由得露了点点笑意,又给他撕了几小块白面包。
吃得差不多了,西雅刚想带着海音去寻亚历山大,只是还未动作,里里桑德娜公爵便拉着她离开了。
海音手指轻弹着桌面,觉得有些无聊:“要给你来点水吗?”
乌黑黑一点一点地啄着白面包,用着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你到现在才想起来要给我水?”这白面包干得很,他嗓子都快冒烟了。
“那行吧,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给你拿点水,”海音走向餐区,乌黑黑正想跟上,怎知一抬头就是一个踉跄,一丝血色从他的右眼上方慢慢飘落,其双目一凛,顿时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了斯特林庄园的东孚杉林里。
“博瑞,你为了这个女人当真要杀我,”穿着一身血色红裙的艾丽莎·米勒一手掐着洛熙珮妮的后颈,而自己的心口处,博瑞·霍尔的右手五指已经抠进了她的血肉里,血不断涌出渗进血色长裙中,其意图十分明确,要掏她的心。
博瑞·霍尔阴沉着脸,他不想杀艾丽莎·米勒:“放开她,她只是个罗鬃人,威胁不到你。”
“她是威胁不到我,但却恶心到我了,”艾丽莎·米勒手下稍稍收紧:“一个卑贱的罗鬃人,竟敢同我一样穿着血色衣裙,戴着血色宝石额饰,这是你允许的吗?”
“不要逼我,”博瑞·霍尔见艾丽莎·米勒不收手,右手直接穿过血肉,想要去抓她的心,只是五指还未触到,身子突然不受控地僵直,娑婆拉耶母树花未得召唤却径自从凝血双眸中盛开:“呃……”
艾丽莎·米勒见状大惊,抬腿就是一脚将他踹离,后看向洛熙珮妮,犹豫了稍许,极为不甘地用空着的右手对空一抓,一位眸色浅淡的安德罗氏贵族俯首单膝跪于她跟前。
不等其出声,艾丽莎·米勒左手一松,昏迷的洛熙珮妮躺到了那位安德罗氏贵族身前,她命令道:“将她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