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爷爷临终前给齐宁上的那一课对齐宁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迟稚涵并不清楚。
但是齐家的产业在齐爷爷死后的一个月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齐长明和齐长青接手了齐家大部分生意,而齐宁夫妇,把工作重点放在了齐长青带回来的新业务上,周景铄经常俄罗斯s市两地跑,和一开始所谓的入赘女婿最终会掌权齐家的传言比起来,齐宁夫妇似乎是落魄了。
但是迟稚涵却发现,齐宁笑容多了一些,也很少再化齐爷爷去世那天晚上的大红唇了。
私下里,迟稚涵好奇过周景铄到底做了什么,但是齐程只是摸摸她的头,告诉她,周景铄从十六岁开始就喜欢齐宁,他为了齐宁,可以做任何事。
那天晚上的跳梁小丑顾哲最后还是入狱了,判了二十年,顾家为了这事,在齐家老宅闹了好几天,最终齐长明暴怒,领着他们去了医院,要求把自己身上的肾摘下来还给他们告终。
齐家,在s市仍然是传奇一般的存在,而小洋房,也仍然在齐家产业一片地动山摇的时候安安稳稳,与世隔绝。
唯一的不同就是,齐程,这一次连赵医生都确认,确实是在治愈的最后冲刺阶段了。
或许是因为他靠着意志力陪着爷爷走完了最后一程,或许是因为引起齐程抑郁症的根源来自于社交恐惧症,社交需求被迟稚涵满足后,抑郁症的复发几率减少。
不管是哪一种原因,齐程这次,对待生离死别的情绪调节,做的十分正常人,甚至比很多正常人还好。
他的第二个减药疗程,除了因为药物服用过量延长了一周外,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他甚至,主动要求下次减药疗程结束后,用脱敏治疗来克服肢体接触障碍。
迟稚涵在最短的时间内,见证了一个男人从蒙着被子不敢见人,到现在可以淡定的对视,流利的对话,准确的表达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
而迟稚涵,也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一系列的退化,诸如太高的东西绝对不会自己拿,洗菜洗碗跟她几乎已经没有关系这样表面行为退化,以及想哭就能哭出来这样的感情退化。
***
齐程第一次自己一个人走出洋房的那天,和往常一样普通。
他一早按照迟稚涵给他定的计划,做完锻炼洗完澡,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迟稚涵半边身体挂在窗台上,两条腿在半空中扑腾。
五月底的天气,迟稚涵怕热,很早就穿上了短裤t恤,两条不算细长但是匀称白皙的腿扑腾了两下哐得一声撞到了窗沿。
“……要掉下去了。”齐程很无奈的走过去,伸手搂住她的腰,想要帮她揉揉刚刚撞红的腿,手伸到一半转了个弯收了回去。
他最近一直有个烦恼。
关于天气越来越热,迟稚涵越穿越少这个烦恼。
普通日常的肢体接触,都能非常明显的感觉到体温和她身上细腻肤质的烦恼。
“那里!有一只松鼠妈妈前几天刚生了一窝小松鼠!”完全没这方面烦恼的迟稚涵腰力惊人的在窗台上转过上半身,形容的很义愤填膺,“然后刚才有另外两只松鼠把松鼠妈妈藏好的食物都搬走了。”
“……哦。”齐程的眼神很有礼貌的一直盯着迟稚涵的脸,手把迟稚涵趴在窗台上弄皱后露出大半截腰的t恤拉好。
“松鼠是不是只吃坚果?”迟稚涵攀着齐程的脖子从窗台上滑下来站好,一秒钟都没耽搁就往厨房跑。
“嗯,除了杏仁和巴西果都行,苹果也可以喂。”很习惯被迟稚涵当成百科来用的齐程下意识的答完,抿了抿嘴压下被迟稚涵松开后心里涌上来的失落。
他始终无法习惯被迟稚涵忽略的感觉,但是倒是开始慢慢学会把这种失落压下去,等迟稚涵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时候,多黏几分钟。
“我去给松鼠妈妈投食。”迟稚涵怀里抱了一堆坚果罐子,跑到门口转头,“头发吹干,小心感冒。”
齐程继续抿嘴,这次连眉头都皱了起来。
迟稚涵怀里有他昨天没吃完的核桃……
剩了六颗……
他不能吃油脂过多的坚果,迟稚涵一天只给他三个,昨天数了下还能再吃两天心情还愉悦了一下……
可又不能跟松鼠抢吃的……
更何况那只松鼠刚刚生过孩子……
有些闷闷的进了洗手间,拿了一块干燥的浴巾,一边擦头一边靠在窗台上看迟稚涵喂松鼠。
迟稚涵对外面这块私人花园的称呼一直乱七八糟,从最早的荒郊野岭到小树林,偶尔还会称赞这里是杀人埋尸的最佳地点。
这块花园的占地面积确实有些大,他记得应该有六七个园丁在做定期维护,他从来都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