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到酒店门口还没停稳,威廉姆斯就推开门跳了下去,六十岁的人了,看起来身体不错,动作还挺灵活。但是他现在的心情,却是非常糟糕。
酒店大堂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威廉姆斯的一个手下正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旁边不苟言笑地站着个穿着西服的人,可能是酒店的负责人。
一冲进大堂,威廉姆斯看见他的手下,一串英语便像是子弹一样地出了口,一点儿停顿也没有。
“抱歉。”酒店负责人迎了上来,不卑不亢地道:“您就是威廉姆斯先生吗?我是临海酒店客房总管徐进。”
“你们酒店不是号称七十年从未出过任何事故吗?不是号称安保绝对严格,二十四小时无死角保险吗?”威廉姆斯现在除了想把查文兄弟给切了,也想把这个酒店给炸了。
现在不是动乱的年代,这里也不是穷乡僻壤。这酒店虽然不是杭州最顶级的,但也是五星级的,一个晚上好几千的房费。但就在这样一个酒店里他竟然被偷了,而且丢的正是那个装着鲁班盒的保险箱。
“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的很抱歉。”徐进表情严肃地道:“我们酒店的安保绝对严密,还从来没有过顾客丢失财物的现象。不过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的。无论你丢失的是什么东西,我们酒店都会给您赔偿,并且一定会努力替您将东西追回来。”
“赔偿,你赔得起吗?”威廉姆斯差一点儿吼出来,“你知道我丢的东西值多少钱吗?”
“不论多少钱,我们也不会逃避责任的。”徐进正色道,随后又带点儿疑惑地问道:“不过,威廉姆斯先生,在发现客房被盗的第一时间我们就提出报警,但是你的属下制止了,说要等您回来再做决定,这个……可以冒昧地问一声,您丢失的保险箱里是什么东西吗?如果是非法的……”
“怎么会是非法的。”威廉姆斯马上厉声打断了徐进的话,“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徐进马上道:“但是丢了东西不让报警,您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不然的话,上面问起来我们也很难回复,而且我们也要为酒店的声誉负责。”
沉默了半晌,压下翻涌的心火,威廉姆斯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努力将声音放平缓一些,“丢的东西不是很值钱,而是我的私人物品,所以不想被别人看见。这事情你们先不用处理,让我想一想。”
“好的。”徐进从善如流,但是又不忘严肃叮嘱,“威廉姆斯先生,我们尊重每一个客人的意愿,但是入室盗窃是一起严重的事件,危害的不仅仅是您一个人的安危,所以……”
“好的,我明白,我明白,刚才是我太心急了。”威廉姆斯平静下来,反倒拍了拍徐进的肩,再转身问自己手下,“你是怎么发现少了东西的?”
威廉姆斯手下想了想道:“我正在房里待着,外面说有人找,我就出来看了一下。不过我出来时前台说人已经走了,是个五六岁的小孩拿着房号要找我。然后我回去,发现房间的门是虚掩的,保险箱已经不在了。前后最多五分钟,那保险箱接近五十公斤,一般的人是根本搬不动的。”
背一个五十公斤的人和抱一个五十公斤的箱子,可不是一回事。而且箱子的体积还不大,沉甸甸地往下坠。除非是推着带轮子的车来,不然的话可不得了。
小孩什么的不用说是那人给了点儿钱或者买了点儿零食请来的幌子,五六岁的孩子找来也没意义,什么也说不清。
“我马上就找了酒店。”手下接着道,“酒店走廊上都是有监控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层楼的监控恰好坏了。我们去监控室的时候,技术人员正在维修,所以这一段时间的监控是空白的,什么也没有。”
此时,薛文斌的电话响了一下,是一条短信。他慌忙拿出来看了看,然后递到了威廉姆斯眼皮底下。那一刻威廉姆斯的表情,几乎想把这个手机给生吞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威廉姆斯要发飙的时候,谁知道他宽容大度地笑了笑,道:“可能只是凑巧吧。我想这应该不是小偷行窃,而是一个朋友的恶作剧。你们也不用紧张,报警就更没有必要了。”
徐进愕然道:“恶作剧?”
“是的。”威廉姆斯笑道:“我这个朋友有点儿不分轻重,刚才给我发条消息,说要给我个惊喜,不过对我来说是惊吓。好在现在不用担心了,只是个玩笑罢了。”
徐进长长地松了口气,“若是那样实在是太好了。威廉姆斯先生,您一定要和您朋友确认一下才好,因为若是真的有失窃行为,我们越早报案,追回失物的可能性才越大。若是时间久了,小偷走远了就很困难了。这不仅仅是为了保障您的利益,也为了保障所有人的利益。”
从威廉姆斯火冒三丈地要追究,到酒店负责人叮嘱一定要严查,威廉姆斯好言相劝,薛文斌在边上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好不容易安抚了紧张的酒店工作人员,威廉姆斯一行回到房间。房间门一关上,啪的一声,他便将装饰柜上的一只花盆扫在了地上,脸色铁青。薛文斌擦了擦汗要说话,想想却没开口。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往枪口上撞。
倒是威廉姆斯的手下不知轻重道:“先生,为什么不报警……”话没说完,装饰柜上的另一只花瓶便飞了过去,擦着那人的胳膊落到了他身后。
“报警,你想我们都进去吗?”威廉姆斯怒道:“查文已经发消息来了,这事情就是他们做的,想逼我给钱。丢东西是可以报警,但是报警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他们被警察抓到之后,一定会把我们供出来。到时候一查,好了,我们都不用回国了,下半辈子就都在中国的监狱里度过吧。我这个年纪估计出不来了,你们还年轻,恭喜你们到了我这个岁数,还有出来的希望。”
手下被一顿骂,顿时收声,站到了墙角装作自己不存在。威廉姆斯犹如困兽一般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停下脚步看向薛文斌。薛文斌打了个冷战,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答应他们。”威廉姆斯道:“给他们一千万,跟他们约个地方尽快交易。”
“哦,好好。”薛文斌连忙应着,一边发消息一边道:“找个偏僻点儿的地方吧,我知道东郊有个森林公园,晚上根本没人去。”
“嗯,越偏僻越好。”威廉姆斯道:“再去给我找个可靠点儿的人,把他们给我干掉。”
薛文斌的短信刚写了一半,咽了下口水,怀疑自己听错了,抬头望着威廉姆斯。
威廉姆斯蓝色的眸子中充满杀意:“怎么,找不到吗?要我自己去找吗?”
威廉姆斯有些年头没有踏足中国了,虽然有钱也有势,但不是土生土长,在某些方面确实要差一些。以前他自己带几个手下,或者给当地的混混些钱就什么都能搞定,但是现在没有那么容易了。他也深深地明白这一点,所以才在几经选择中找了薛文斌。但是现在看来,这个人能力也有限,也不是那么手眼通天。说到手眼通天,威廉姆斯想到了唐泽。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站在金花钿后面的两个保镖,可不是一般的人。
像威廉姆斯这样大半辈子都在黑道上混过来的人,有些时候看人特别的准,有能耐没能耐一眼便看得出来。他觉得那两个黑衣人,虽然不说话没有动作,但是往那里一站就不是善茬,指不定都是身上背着人命的。
这若是其他事情其他人,找唐泽帮忙也就罢了。可是这两个人偏偏是请来对付唐泽的,这一帮忙可不就露馅了,到时候就不是帮忙不帮忙的问题了。唐泽那种人表面看上去文质彬彬,背地里怕是也不好惹,你要杀他,他还能让你有好果子吃?
威廉姆斯转了两圈还是道:“你去找找人,要绝对信得过、手脚利落的。价钱好说。查文兄弟不是要一千万吗?谁把他们做了,把箱子拿回来,这一千万就是谁的。一手交钱一手交箱子。不过尾巴要处理干净,再有这样的事情,我连你也一起做了。”
薛文斌擦了擦汗连声应好,转身出去打电话。威廉姆斯坐在沙发上,点了根雪茄,看着烟雾袅袅,心里有些不安。
这次的事情有些地方似乎很顺利,有些地方又似乎很不顺利,让他不由地有些纠结,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可是细细想想却又实在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可能是晚上喝的酒后劲儿渐渐上来了,威廉姆斯坐在沙发上,渐渐地有些迷糊,半梦半醒中又想到了二十年前最后一次来中国,那一次几乎把身家性命都丢在了这里,简直像是一场噩梦。
就在威廉姆斯正焦头烂额时,林默然和华语轩正忙得热火朝天。
盒子被高分辨率的摄像头三百六十度地拍下输入电脑,然后自动比对、分析。好在金丝楠里面是一片一片的金光,从不同的角度或不同的光线下看都不一样,不然的话,即便是鲁班再世也模仿不了。
但是经过千百年的盒子,上面总是有些小的磨损。因为木头密度不同,里面放的东西不同,所以重量也会有些许不同,而这一切一切微小的区别,都可能被威廉姆斯看出来,都是不允许存在的。
两个特种兵看着林默然拿着个精细的小工具,一点一点地从鲁班盒顶部的小缝里往外掏木屑,以求减少两个盒子之间几克的差距,只觉得考古这活儿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华语轩在一旁用赞赏的眼光看着林默然做事,越发地觉得这小伙子不一般。认真又仔细,胆大还心狠。刚才有个地方的磨损实在是不好模仿,林默然想了想,索性把鲁班盒在地上狠狠地摔了两下,弄了点儿明显的新伤出来。反正这盒子是落在了查文兄弟手里,难道还指望他们能像爱护眼珠子一样爱护它吗?有点儿新伤也是很正常的。
林默然忙了一夜。威廉姆斯在沙发上靠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七点多钟,唐泽打来了第一个电话,先关心了一下他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又暗示了一下时间紧迫,既然大家已经决定合作了,那就没什么好拖的,越早越好。唐泽特别热情,一再问他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没有。
可是唐泽越热情,威廉姆斯就越是郁闷,而且有苦说不出。只觉得这次,真是自己给自己使了个绊,偷鸡不成蚀把米。威廉姆斯正悔得肠子都要青的时候,薛文斌终于推门进来,见他通着电话不敢说话,一个劲儿地点头做口型,找回来了,找回来了。
威廉姆斯的语气顿时一轻,换了轻松点儿的声音道:“既然唐总这么心急,那么我们就早些打开盒子吧。上午十点钟我去你那里。”
“好的。”那边唐泽忍着笑,“那我上午可哪里也不去了,等着威廉姆斯先生的光临。”
挂了电话,唐泽看着正坐在一边吃早饭的林默然,忍不住地笑:“谈好了,威廉姆斯十点钟过来。我估计他拿到你做的鲁班盒了,开始的时候接我的电话还东扯西扯的,突然换了语气说要早些打开盒子。”
“嗯。”林默然应着,“你这几个朋友很给力,不但身手好演技还好。昨天夜里那场戏可惜你没看到,我可是在车里看了。就算薛文斌从头到尾拍下来了也找不出破绽,还以为真的把查文兄弟弄死埋了呢。对了,那一千万我让他们带走了,不能让人家白出力气。”
林默然自然而然地说着,说完回味了一下,觉得自己可能是跟唐泽相处久了,也开始有些财大气粗了。一千万这样的数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异样。而在不久之前,看着唐泽码在柜台上的十万块钱,他还有些眼热心跳的感觉呢。
唐泽只是点了点头:“嗯,应该给他们,后面要他们出力的地方还多。何况也不是我们出的钱,威廉姆斯身家可不少,多出点儿不碍事。”
林默然和华语轩也刚回来不久,老人家有些吃不消,睡觉去了。林默然在车上眯了两个小时,这会儿不是很困。他们送去了一个假的鲁班盒,却带回来一个真的鲁班盒。现在真盒子已经和那一百多件古玩一起放在了守卫森严的地方。这东西怎么处理,大家还没有商量好,想着等这件事情结束了再做打算。
上午十点威廉姆斯准时到了,和昨天一样身边跟着薛文斌和两个黑衣手下,其中一个人手里拎着个保险箱。虽然这东西现在被证明也不是那么保险,但有总比没有让人放心。
唐泽准备了一个小会议室,虽然不大但是非常安静,关上门外面一点儿声音也听不见。关上房门,从里面锁上,保险箱打开,鲁班盒放在了桌子中间。同时,保险箱里还有两个巴掌大的小盒子,里面放着的是威廉姆斯手上的那两枚金花钿。
唐泽也将自己的三枚金花钿带来了。虽然据林默然说,现在威廉姆斯手上的这个鲁班盒,想要打开没那么复杂,用几张手机卡就可以了。
当然此时此刻,唐泽是不会将这种荒诞的想法表现出一点点的,甚至于他的表情比威廉姆斯还要严肃。当鲁班盒放在桌上的时候,
他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皱了皱眉道:“这盒子怎么感觉和昨天见的有些不一样?”
一句话说得威廉姆斯心里一跳。林默然听唐泽这么说,也赶忙凑了过来。一起凑过来的还有华语轩,威廉姆斯还没见过华语轩,对唐泽又带了个人来,觉得有些不满。
不管是什么年代,宝藏都是一个神秘的所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的话,争夺一定会越来越多的。这件事情最好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现在逼不得已多了一个唐泽,已经是万般无奈了。林默然是唐泽的助手这也罢了,但是唐泽万万不该四处散布消息。
不过华语轩丝毫也不在意威廉姆斯的表情,将鲁班盒看了又看之后道:“嗯,是真东西。”
“是。”林默然接着道:“东西应该没有错,但是和我昨日看的稍微有些区别。盒子上有些划痕,似乎是新伤。”
可不是新伤怎么着,昨晚上才摔的。林默然那狠劲儿,看得华语轩都觉得心疼。幸亏摔的是林默然做的盒子,要摔的是真品,估计他得吃两颗速效救心丸了。
“我还没有介绍。”唐泽见威廉姆斯有些不悦解释道:“这位是华语轩华老,华老是中国古董界的泰斗人物,特别是在唐朝历史的研究上有着非常深厚功底。不瞒您说,我之所以知道有这么一个鲁班盒的存在,都是靠华老的研究结果。”
原来是华语轩,威廉姆斯的眉头挑了挑,作为一个对中国古董了解至深的人,这样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他当然听说过。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唐泽会跟这种人混到了一起。这可不是贬低华语轩的意思,而是理论上来说,这种人都是非常正统的,有本事但是思想非常固执。你让他考古,一切为了国家,他肯定义不容辞,说不定自己贴钱都愿意。躍可要是盗墓,你让他挖了往自己口袋里放,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虽然心里嘀咕着,不过威廉姆斯还是做出一副特别惊喜的表情来:“原来这就是华老先生,久闻大名,今日能见到您真的非常非常荣幸。”
华语轩笑了笑,和威廉姆斯握了握手,“我也很高兴见到您,威廉姆斯先生,小唐和我说了您的事情,我们非常欢迎您这样有爱心、有奉献精神的人来到中国。虽然古董是有国界的,但是对历史的研究是没有国界的,这不仅仅是中国的财富,也是全世界的财富。”
估计威廉姆斯是第一次被这么一个有身份的人,这么诚心地夸奖为一个有爱心有奉献精神的人,一时之间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愣了愣之后,更大力地摇着华语轩的手道:“华老先生谬赞了,谬赞了,实在是不敢当啊。”
虽然唐泽跟威廉姆斯不同阵营,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中国话说得真不错,连“谬赞”这么标准的词都说得出来。
唐泽向威廉姆斯眨了眨眼道:“华老是小林的师长,他听说我们正在做民间历史遗迹的保护工作,非常赞同,因此主动提出帮忙。有了华老的帮忙,我们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威廉姆斯虽然不明白唐泽在说什么,为什么寻宝活动变成了保护民间历史遗迹的工作。但是看了他的表情,自然也没有傻到当场提出疑问。而是顺着应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再看林默然,威廉姆斯心里恍然,难怪林默然年纪轻轻的便有此见识,原来是名师出高徒。对于古玩知识虽然是可以自学成才的,但如果有高人在旁边指点一下,那自然是条捷径,要少走很多弯路。而一个重量级的师门,也会让你能够迅速融入主流圈,被人接纳认可。
林默然知道威廉姆斯是什么想法,虽然不太乐意自己父亲的功劳被人抢了,不过也没什么可说的。盛国强和华语轩都是大师级别的,愿意给自己做师长那是占便宜不是吃亏。
有了唐泽的介绍,威廉姆斯对华语轩的加入表示了极大的热情和欢迎,一番寒暄之后,众人坐下打算打开鲁班盒。
十几年的寻找,到了今日总算是有了一个结果。别说威廉姆斯,即便是华语轩他们知道这是假的,还是按捺不住,有些激动。
五个方盒在桌上依次排开,五枚金花钿承载着历史的厚重和现实的期望,虽然因为时间久远宝石脱落,金属也变了颜色,但是在他们眼中依旧是美丽动人的。
威廉姆斯的声音稍微有些克制不住的颤抖,有些迫不及待,“我们……开始吧。”
“开始吧。”唐泽状似轻松地道:“威廉姆斯先生,您太紧张了,应该放松一些。虽然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说丧气话,但我们也应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万一盒子是空的,您也不能太激动,身体要紧。”
威廉姆斯明白唐泽是好心劝慰,怕万一理想和现实反差太大,他心里会承受不了,虽然连连点头,但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都说中国人非常讲究吉利,唐泽这时候说这话确实是触霉头了一些。
威廉姆斯、薛文斌、唐泽、林默然和华语轩,五个人一人手中拿着一枚金花钿悬在鲁班盒上方。
鲁班盒的上方有五道片状缝隙,这五道缝隙的宽度正好能放下五枚金花钿。
一时间大家都不由地屏住了呼吸,缓缓地将五枚金花钿同时推进了缝隙中。
这时的气氛太凝重,连站在一旁的几个保镖的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着鲁班盒。
在一片寂静中,只听到鲁班盒内部,发出了噼啪的响声。
林默然一颗比旁人悬得更高的心,终于飘飘荡荡地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