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屋旅馆,汤田温泉3号,位亍国道9号公路边上。明治维新时期,这里是保皇派的公卿、藩主、志士们会面的地方,是个老旅馆了。在名园的一隅,屹立着当时西乡、木户、大久保等知名人士会面的亭子。
进了古建筑的门楼,看到的是一团篝火。燃烧的是煤气。这在以前只在夜里点燃。佐藤一边开车进去,一边赞叹地说:“这构思可真不错哦!……”
汽车开进了左面的车库,女招待将客人引入大厅,两人踏着大红地毯,坐到了沙发上。
正在值班的女服务员和招待坐在对面,谈话开始。
多田源吉和女儿道子两人,10月28日乘到小郡车站接他的出粗车前来,是预约的客人,登记房间的时候,刚过晚上六点。安排住进了一楼临庭园的房间。
因为道子眼睛看不见,刚开始对旅馆不熟悉,所以客房由两个服务员照顾,其中一人专门照顾道子。
女服务员带她到温泉澡堂里,还专门帮她洗澡。
从第二天29日开始,每天早上,他们包的出租汽车,就来拉上父女俩,到傍晚才回来。这样一直到30日。
他们扫了津和野的袓坟,参观了秋芳溶岩洞。最后一天31日,由于道子的要求,再去津和野看看她小时的家。听说她到五岁的时候,眼睛还是好的。
可是到那天早上,多田源吉突然发现:自己从东京带来的药袋是空的。因为他患有心脏病,必须每天吃三次药,不然就会发病。听说大夫是以他必须按时服药为条件,才同意他到山口来的。
这一来,补救措施只有马上到医院,讲明情况,让大夫再配些药。他预先就怕出现这样的情况发生,时常带着大夫开的处方。
山口红十字医院条件最好。打电话联系以后,对方就同意了,但条件是必须再诊断一下病情。这样的话,大概要花去一整天的时间。
那么,道子怎么去津和野呢?当然也可以在这里再延长一天,但回东京的日期就得改。家里招待银行干部时,多田还必须出面。一筹莫展的多田源吉,最后托付司机,让他照顾道子一天。
坐车倒没什么,下车后就必须牵着手,并且要介绍周围的景色。年轻姑娘最难的是上厕所,这一点道子已经养成了习惯。早上去一次厕所后,可一直支持到傍晚。并且一直不暍水,中午也只圪不含水份的三明治等。多田向司机做了交待。
我们也没有听全,司机就爽快地答应了,对多田说道:“我一定会尽力导游,您就放心好了。”司机与公司打了个电话之后,便先拉着多田去红十宇医院,然后再把道子送去津和野。
那天道子回来比平时要早,大概是下午四点钟左右。女服务员送道子进屋,因为离洗澡时间还有一会,她就先出来了。
这之后五点左右,多田源吉到服务台公用电话处,突然打了个电话,过了10分钟左右,那出租车司机又回来了。这时,服务合的人听到多田说:“真的吗?真的什么事情也没有?”是质问的口气,声音挺大。还听到了司机认真地,对他解释着什么,随后声音低了下去。不大功夫司机回去了,多田也回房间去了。
服务合的服务员,简单介绍了上述情况。与出租汽车公司社长所讲的情况,竟然完全一致。疑点亳无疑问地被抓住了。
询问完毕的时候,清水刑警部长的心里,突然冒出来了一种感觉:把年轻貌美,并且眼睛看不见的姑娘,托付给司机一个人照顾,有可能领她到无人知晓的地方;这时,他心里会不起邪念?虽然不知道这姑娘长得如何,但很年轻这点不会错,并且,还是个毫无抵抗力的失明者。对不怀好意的人来说,这确实是个再好不过的袭击对象了。
女儿回来时抻情不对,与往常不同,这一点父亲多田,马上就会感觉到。所以,他才打电话叫来小田切,对其进行质问,大概如此,不会有错。
小田切认真解释后,把怀疑否认了。父女俩回到东京后,道子就把事情的真相,源源本本如实地告诉了父亲。结果,愤怒无比的父亲……
“等一等,不要着急。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太早。不然不是和三国警部一样,犯了性急的毛病了吗?”潸水静息屏气,想强迫自己冷諍下来,可是,心里却兴奋地如同翻江倒海。
“我与事故结论唱反调时,佐藤问,是不是已经探到矿脉了。是确实探到矿脉了吗?……千万不要急噪,还不能这么说。”
他又压下了这个念头。掏出烟叼上一根,点火的打火机,稍稍颤抖了一下,他终于掩饰住了。
“关于那所津和野的房产?”清水刑警部长突然问起了刚才注意到的事。
“那个,不大清楚,不过,听说那是道子上幼儿园时,多田一家住过的房子。”女服务员说,“听说现在还没拆掉,现在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那里没有住人吗?”
“是的,听说只是托付铪附近的人家照看着,那人在院子里种些菜,栽些果树什么的。”
“噢!……”清水刑警部长点了点头。
“那时,道子姑娘的眼睛还能够看得见,所以,她就更加怀念那所房屋了,因此,无论如何要看看去,并且哪怕自己一个人也要去。”
“知不知道她的眼睛,是什么时候失明的?”
“不知道,这可没问过。”
“是吗?……这叫道子的姑娘,模样长得怎么样?”
“她很棉田,不爱说话,但给人的印象井不怪僻,看起来倒是很坚强的。可是临走的时候,脸色显得很疲倦,悲伤。”
“她的脸蛋呢?……就是说是不是对男性很有魅力?”
“哦,至于这个嘛,脸色白净,圆滚滚的脸蛋,确实很招人喜爱的……”
“是吗?……”清水刑警部长说着,两位刑警又交换了一下眼色,清水刑警部长起身感谢,“那么,谢谢,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多有价值的情况。”
到门口告辞后,佐藤问道:“刚才好像说过,给道子导游的小田切,当时与公司挂过电话?”
“啊,是说过,这……”
“变更目的地或时间时,有给公司打电话联系的必要吗?”
“是呀?……这是有点怪。”
“还是问问看,也许当时联系的是别的事情。”说着,佐藤用门口的公用电话,与出租车公司联系。电话接通后,“喂,社长先生,我是调查过您的佐藤刑警。这里又有点事情,需要问您一下。小田切被雇的最后一天,即10月31日早上,他去松田屋旅馆之后,是不是给公司打过电话?什么内容不清楚,只知道是从服务台打的电话。”
“10月31日的早上?……啊,那天的头天晚上,我不住地咳嗽了一个晚上,当时没有睡好,梭鱼上午没有来上班。所以,不是我接的电话,也许是哪位司机接的吧。”
“是吗?……”
“要是特别需要的话,我这就问问大家。”
“不用了。也不是大不了的事,不用麻烦了。谢谢啦。”佐藤说着挂上电话,对清水说,“打听过了,对方不清楚。”
“算了。”这个问题就给搁下了。
两人出了松田屋旅馆,开车上了国道。清水让把车朝左拐,上了盘旋道,停到了路边停车场,因为开车谈问题是危险的。
高耸两顶帽子式的钟楼教堂,资科馆,周围的气氛很恬静,只有一对情人,在挽着手臂散步。
“可是,部长!……”佐籐边点烟边说着,又接上了刚才出了松田屋旅馆时的话题,“可能是我比较固执吧,我怎么也难以接受。首先,并没有搞清楚,此事与那个小姐有没有瓜葛,这能与多田社长复仇联系上吗?”
“可我认为:小田切有强行猥亵妇女的前科,对他就应该持有怀疑。干过第一次再干第二次,这也并不奇怪,人的本性是很难改变的。”
“也是的,可是多田社长年龄也太大了,并且与小田切还认识。”
“所以,在自己不便动手的时候,还可以……”
“用杀手?”佐藤怀疑地说,“可是这不太现实。”
“确实,用杀手是不太现实的。”清水刑警部长苦笑着点头道,“也可以说是代理人。有这种可能性。我认为顺这条线索追究下去,是有价值的。”
“做为一种可能,我没有异议。况且也没有那乘客的线索嘛!”
“好,就这么决定了。现在就去红十字医院,调查完了之后,再见见小田切的遗孀。哦,到山口警察署也有事。”
“怎么,你不吃饭了?……饿着肚子不从军嘛!……”清水看看手表,“哦,吃饭的事倒给忘了。”
在山口红十字医院。为多田源吉做诊断检査的医生介绍说:“那是10月31号。源吉先生是拿着东京医大附属医院的诊断书和处方笺来的,上面写的病是心脏水肿,我的珍断也一样。他说刚刚开始的时候,自己一直注射强心针,但是效果不好,所以,我就按他带来的处方笺配制了药剂。”
“是什么药?……”清水刑警部长仔细问道。
“利尿剂:脉管舒张散和水扬酸钠与氣化铵的混合剂,一日三次一次一包,目的是使心室积水,随尿液排出体外。这药对他来说是命根子,一时也离不得。”
“散剂吗?”
“对,是散剂。”
“这么重要的药他怎么会忘带着,而只带一只空袋子呢?”
“可能他本人以为,自己准备的那些药全装上了,要是那样是够用的。”
“有这个可能。”清水刑警部长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他的病情如何?”
“利尿剂的功效是有限的,如果发展下去,病人是很危险的。”
“会怎么样?”
“最长不过再维持一年。别看他现在还能旅行,精神也还可以;但是,超越了一定的极限,就可能急速恶化,这是这种病的特征。”
“是吗?……”
“他别的内脏还好,没有什么毛病。但是,心脏是直接维持生命的器官,心脏不行就无计可施了。”
“啊,那么谢谢您啦!……”两位刑警起身鞠躬致谢。
在山口市樱田四住宅区,两位刑警见到了小田切的遗孀铃子。
“您看,这就是他用过的照相机,那架佳能牌照相机,我们可是从没有见过。在蒸汽机车刚刚恢复运营的时候,他是有一阵子爱拍照的,但没过多久就腻烦了。现在不要说拍照了,恐怕连多看一眼也不会的。他现在怎么会跑到那种鬼方,拍摄什么蒸汽机车……”
“公司社长也这么说,昕说你丈夫进入出租汽车公司,是一个名叫冲玄的人介绍的。他与这人是什么关系?”
“他原来在多田建筑材料商店开卡车,当时冲玄先生是他的上司所长。那时候他出了点事,饭碗也丢掉了,冲玄先生经常照顾我们,后来又介绍他,去了出租汽车公司。”
“原来是这样,这次的导游,也是冲玄先生介绍的吧?”
“是的。冲玄先生还给我们家打来电话,说已经同社长谈好了,这次拜托你啦等等。”
“哦。他倒是个对人体贴、无微不至的人。”
“是的,是个极好的人,我们家一辈子都得感谢他。”
“10月31日那天,他单独为一位小姐导游,小田切回到家,说过那天的事没有?”
“什么也没说。他平时就不爱说工作上的事,那天他好像心情不好,但我也没有特别注意。”
“哦!……此外,那天有没有与平时不一样的行动、言语?不管多么细小的事情,也请仔细想一想。”
“嗯……他对我说过这话:‘等明年过了正月,我就休个长假,咱们到九州去看看。’北九州的伊田,那是我们的家乡。”
“这话不是很平常吗?”
“不……不平常。您看我们住的是付房租的住宅楼。他最大的愿望,是能够买一套自己的住宅。所以,我们一直过得紧紧巴巴的,好歹存些钱,也不敢出去旅行。有时我也发些牢骚,说到年底有余款,我要花到旅行上。可是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这叫我们母子可怎么活下去哟……”
山口警察署刑事科的刑警远藤一边回忆一边说:“小田切吗?嗯,记得。那是1974年复天的事了:一个在酒吧的女招待,突然对他提出诉讼。说是搭乘小田切的卡车时,他趁着女的喝醉了酒,把车停到暗处,对她进行猥亵。所以我们进行了调查。”
小田切陈述说:“那天深夜,下着小雨,我开车在9号髙速公路上行驶着,看到路中间有一个女人步行走着,我想这多危险,就停下车问她怎么了?那人说:‘因为没有钱坐出租车。’并且问我能不能捎她一段路。我问她:‘喂,你到哪儿?’她说:‘到山口市内就行。’就这样,
我让那女的上了车。她一上来,我就闻到熏人的酒气;并且从她那湿透的屁股下面流出的水,都要流到我的坐席上了。当时我说:‘喂,要不是我让你搭我的车,你一准会被汽车轧死,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得报答我一下,让我摸摸你怎么样?’女的说:‘可以!’这样我把车停到路边,一处不被人注意的黑暗处。可是,当我刚要摸她时,她又反悔了。她不讲信用,我气得扇了她两个嘴巴子,这样她才老实了。我就随便摸了摸,就此为止,完了就开车到山口市,让她下了汽车。我只干了她答应了的事,别的什么也没干。”
而那女的陈述却不一样:“他说摸摸,我认为他只是从衣服外面摸,因此就同意了。可他却把手伸到了我的衣服里面,使劲捏我的两个奶子。难道我搭了个便车,他就该这么放肆地玩弄人?真是太荒唐了!……我当然不干了,结果他就打我……不,不光是打我耳光,是用拳头用力打我,使我昏昏然然地都脑震荡了,后来我就只好让他胡闹。他把我殴打得浑身是伤,我看病、休息了20来天才好。这是医生诊断书。”
当时,我们到写诊断书的大夫那里进行了调查,情况的确属实。从各方面证明,他已经构成了强行猥褒罪,所以将其收审,判他三个月的劳教。他认罪服法,乖乖地劳教了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