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楚楚的声音, 宫女站住了脚步, 紧贴着她手臂的物什泛着冰寒的冷意。
“娘娘可还有什么吩咐?”她将头埋进胸口,整个脸都沉浸在阴影之中。
沈楚楚攥了攥衣角,面色如常的蹲下了身子, 从地上捡起了一张绢帕:“这是你掉的吗?”
宫女微微一愣,而后将贴在手臂上的锋刃往里收了收:“不是。”
沈楚楚点了点头:“本宫还以为是你掉的, 既然不是你的, 那你走吧。”
她的言行举止十分自然, 只有嗓音微微带着些颤音, 宫女也未多想, 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这一次, 沈楚楚没再出口阻拦宫女,目送宫女离去。
碧月奇怪的看着她手中的绢帕:“娘娘,这不是您的帕子吗?”
沈楚楚绷紧了后背,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赶快走。”
这手帕当然是她的,这大黑天的, 就算有一块手帕掉在了地上, 她也看不清楚。
是她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既然常嬷嬷能在太后身边服侍这么些年,手腕自然要比她强硬多了。
就在方才, 她想要质问宫女的一瞬间, 她从那宫女的衣袖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寒光。
如果她没猜错,宫女的衣袖里,应该是藏着一把锋利的短匕首。
但凡她表现出一点异常, 那匕首就会割在她脖子上,让她体验一下血流如注的快感。
毕竟常嬷嬷若是暴.露了身份,背后就会牵扯出很多权谋朝政,就算杀了她会引起狗皇帝的怀疑,也好过身份被曝光的强。
刚刚是她太轻敌了,总觉得常嬷嬷都算是半截老太太了,不能怎么样她。
幸好她在最后的紧要关头,看见了匕首反光,要不然今日真要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了。
沈楚楚越想越觉得后怕,她带着碧月重回路中央,再也不敢走墙底下了。
一进永和宫的院门,沈楚楚便瞧见了守在院子里的嘉答应,嘉答应看到她的身影,连忙上前迎了迎:“娘娘您回来了。”
沈楚楚挑了挑眉,这还是几日以来,嘉答应第一次主动找她。
许是那日在乾清宫送补汤又被狗皇帝拦下了,嘉答应好几日都没出现在她的面前,也没有再往乾清宫里跑。
本来她都以为嘉答应消停下来了,若非是昨晚上撞见了嘉答应和姬七将军的事情,她怕是真会认为嘉答应放弃了。
沈楚楚垂下眸子,不紧不慢道:“你有事找本宫?”
她的态度略显冷淡,但嘉答应却并不在意,只是柔柔的笑道:“嫔妾昨日翻找嫁妆时,找到了娘娘在丞相府时,遗落在嫔妾这里的玉佩。”
说着,嘉答应从宫人手中接过一只精美的方盒子,当着沈楚楚的面打开了盒子:“嫔妾特意来物归原主,望娘娘不计前嫌,收下玉佩。”
沈楚楚望着盒子里躺着的玉佩,神色微微一怔,这玉佩看着好生眼熟,就好像她在哪里见过一样。
她伸手将盒子中的玉佩拿了起来,葱白的指尖轻轻的摩挲着质地温润的玉佩,脑海中突如其来的钻进一小片陌生的记忆。
原主刚被沈丞相接回丞相府时,并不是一开始就和沈嘉嘉敌对。
相反的,原主对丞相府的每一个人都抱着善意。
沈嘉嘉刻意接近原主,而原主也并没有因为沈嘉嘉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人生,就对沈嘉嘉冷眼相对。
起初原主与沈嘉嘉可以说是很好的闺中密友,不管原主有什么心事,都会在第一时间跟沈嘉嘉分享。
两人感情的突变,是从原主大病开始,原主不知怎地染上了风寒,高烧了几日都退不下去。
就连大夫都跟沈丞相说,让他们提前准备好原主的身后事。
丞相府的人都以为原主熬不过去了,但翌日一早,原主的风寒却出人意料的好转起来。
只是原主从病情好转那一日起,便开始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胡话。
沈丞相担忧的不行,京城中能找的大夫都找遍了,最后还是用的针灸疗法,将原主胡乱乱语的毛病治好了。
虽然治好了病,但原主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变得不爱说话了,也十分抵触沈嘉嘉的接近。
这玉佩是原主没病之前,和沈嘉嘉交好之时,遗落在沈嘉嘉闺房里的玉佩。
原主病好之后,有去找过玉佩,但沈嘉嘉一口咬定说没见过,原主也只能作罢。
现在沈嘉嘉又说从嫁妆里翻找到了玉佩,简直是自相矛盾。
沈楚楚将玉佩攥紧在手掌心里,睫毛轻颤,本来她不想收下沈嘉嘉送来的东西。
可她心中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这玉佩对原主很重要,像是那一盒桃子味口脂一样重要。
不过她觉得,与其说是这东西重要,倒不如说是送东西的人重要。
仿佛只要她留住这物什,便可以等到那送东西的人出现。
虽说沈嘉嘉很可能在玉佩上做了什么手脚,可她还是想留下这块玉佩。
这更像是一份信念,又或者是原主残留下来的执着。
“本宫有些乏了。”沈楚楚垂下手臂,纤密微卷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眸中的疲惫。
从昨晚上偷听的墙角来说,嘉答应肯定不会这么好心,将玉佩还回来。
虽然不知道玉佩上有什么古怪,但这绝对是一个陷阱。
待她将玉佩拿回寝殿,便用盒子装起来,除非是原主本人回来了,若不然她再也不会碰这块玉佩。
整日里勾心斗角的,嘉答应不累,她都觉得累。
就算她死了,狗皇帝不喜欢嘉答应,还是会依旧不喜欢。
如果狗皇帝喜欢嘉答应,那她活着也不会影响嘉答应和狗皇帝的感情。
有功夫想这些害人的法子,倒不如将心思放在如何勾搭狗皇帝身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到了现在还不知悔改。
嘉答应见她收下玉佩,眸光微微闪烁了两下,面上的笑意渐浓:“是,嫔妾便不扰娘娘清净了。”
说罢,嘉答应便福了福身子,袅袅离去。
“娘娘,天色不早了,奴婢去御膳房给您取膳。”
碧月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估摸着此刻都过了晚膳的时间,她得去御膳房花钱打点一下,给主子专门做些清淡的伙食。
她长叹一口气:“不必了,本宫没胃口。”
这个点,再去来回折腾,太过麻烦。
本身永和宫的下人,就被她支出去了几个,到马棚轮流守着追月。
碧月再一走,永和宫里好像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安静的让她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
中午好歹喝了些鸡汤,便当是减肥好了,反正她也没什么胃口。
碧月想再劝主子多少用一些膳,可主子显然不想听她碎碎念,转身便往寝殿里走。
沈楚楚刚要回去,小德子一路小跑了进来,看见她平安无事的站在那里,才将提到嗓子眼的一口气吐了出来。
“德公公怎么来了?”她不解的看向小德子。
小德子气喘吁吁的弓着身子:“可算找到您了,皇上让奴才送您回宫,奴才绕了皇宫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您。”
沈楚楚笑了笑:“本宫去马球场看马去了。”
“本来皇上是要亲自找您的,不过太后咳血了,皇上便先去慈宁宫了。”小德子解释道。
她微微一怔,太后咳血了?
怕不是装出来的吧?
昨个还好好的,又没被人下毒,怎么还能说吐血就吐血了?
而且她刚刚还撞见了常嬷嬷,常嬷嬷走的那个方向,正是前往慈宁宫的方向。
还能和常嬷嬷正常交接信息,这说明太后身体无碍。
要真是咳血了,太后哪里还有精神往外传递消息,想法子保命还来不及呢。
估计常嬷嬷现在应该是改变了路线,毕竟中途遇见了她,以太后谨慎的性子,常嬷嬷今日怕是不会去慈宁宫了。
沈楚楚心中质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德公公辛苦,不知太后可好些了?皇上还在慈宁宫吗?”
小德子摇摇头:“那便不知了,奴才还未回乾清宫,想来皇上此刻应该是回乾清宫了。”
沈楚楚抿住唇,如果常嬷嬷现在敢去找太后,那便说明狗皇帝已经不在慈宁宫里了。
碧月的关注点显然和沈楚楚不太一样,她好奇的看着小德子:“皇上去慈宁宫看太后娘娘了,那选秀如何了?”
小德子苦笑一声:“贵妃娘娘一走,皇上便将剩下所有秀女的牌子都一块撂了。”
这事要是传进太后耳朵里,对楚贵妃可不太妙,太后平生最讨厌的便是‘独宠’二字。
或许在太后眼中,独宠也是不守规矩的其中一种。
碧月倒没想那么多,她笑的眼睛都弯成了小船:“看来皇上中意的那个人,是娘娘呢。”
主子问皇上有没有喜欢的女子,皇上说有,主子都没有问皇上中意的是哪一个,便匆匆离去了。
现在好了,真相大白了,皇上中意的女子,就是主子没错了。
哪怕是天色黑漆漆的,碧月也能看清楚主子脸上隐隐浮现出的红晕。
沈楚楚埋着头,耳根微微发烫,碧月这说的是什么话?
就好像,她离开是因为狗皇帝那句话似的。
狗皇帝有没有喜欢的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反正她又不在意。
“娘娘还未用膳吧?”小德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弓着身子笑道:“御膳房早给娘娘备好了晚膳,奴才这就让人去取。”
沈楚楚微微颔首,对着碧月打了个眼色,碧月连忙从腰间取下了锦囊,将赏钱递给了小德子。
小德子接过赏钱,谢了两句,便转身离去,朝着御膳房走去。
望着小德子的背影,碧月笑眯眯的打趣道:“下一次娘娘再没胃口,奴婢就将德公公喊来。”
主子还嘴硬说不在意选秀,便因为皇上那一句话,一整日都郁郁不快,甚至连用膳都没胃口。
一听说皇上全撂了牌子,主子倒是恢复了精神,胃口都跟着回来了。
沈楚楚伸手戳了两下碧月的眉心:“本宫是嫌麻烦才不想吃,既然德公公说御膳房都准备好了,本宫不吃岂不是浪费了?”
碧月闷笑两声,也没再多说。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主子早晚有一天会察觉到自己对皇上的感情。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寝殿,沈楚楚坐在书桌旁,将玉佩放在手中细细的把玩着。
玉佩是半月状的,上面雕刻着一条锦鲤,除了这条鱼以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花纹了。
这块玉佩成色很好,瞧着玉佩细腻的质地,那一圈滋润的光泽,握在手中一会儿,还带着些淡淡的暖意,有些像是暖玉。
暖玉可是个价值不菲的好东西,包括那一盒桃子味的口脂,都是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东西。
能送给原主这种好东西,想来那送东西的人,身份自然不会低到哪里去。
不知怎地,沈楚楚突然就将这两件东西,与武安将军联系到了一起去。
武安将军说他去过雁塔村,他还说自己喜欢一个贫民百姓的女儿,再加上他对她不明朗的态度,她心中不禁滋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原主小时候和武安将军认识,这些东西都是武安将军送给原主的。
上一次在斋宴上,想要加害她的人是姬家兄弟,武安将军会出现在钟楼里救下她,就是因为无意间发现了她衣裳里的口脂。
似乎这样一解释,很多事情都变得明朗起来。
或许武安将军早就喜欢原主,所以才会在认出她之后,对她报以这种暧昧的态度。
沈楚楚将玉佩放下,唤来碧月:“将玉佩收起来,另外你这两日暗中去打探一下,浣衣局有没有来新人,特别是年长的新人。”
如果她没看错,常嬷嬷身上穿的是浣衣局宫女的服饰,也就是说,常嬷嬷可能就藏在浣衣局里帮太后往宫外传递信息。
常嬷嬷很有可能已经易容了,若不然也不敢大摇大摆的藏匿在后宫之中。
若是她亲自过去,冒然行事,怕是会打草惊蛇。
而碧月每天都会往浣衣局送脏衣裳,只要碧月去送衣裳的时候,趁其不备套一套宫女的话,没准就能打听出来些什么。
碧月不知道自家主子想干什么,不过她也没多问,接过主子手中的玉佩之后,便应了一声:“是。”
小德子很快便命人送来膳食,许是午膳没吃的缘故,沈楚楚比平日还多吃了半碗米饭。
临走时,小德子弓着身子,对沈楚楚恭敬道:“皇上说您身子不好,那击鞠比赛便不要参与了,如果您想去凑凑热闹,便在一旁坐着观看比赛就是。”
沈楚楚一愣:“本宫乃是六宫表率,若是不参与,怕是会落人口舌……”
小德子笑了笑:“这个您无需担心,届时您说身体不适,剩下的便不用管了。”
说罢,小德子便告辞了。
沈楚楚知道自己不用参加击鞠比赛,心头像是放下了一个什么沉重的担子,总算是能舒缓一口气,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估计狗皇帝认为她不会击鞠,怕到时候她丢人,所以才会找个理由不让她参加。
沈楚楚用过膳停了片刻,才回了内殿之中,沐浴更衣之后,便上了床榻。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钻进了她的鼻息间。
自打她穿书过来,这永和宫内的熏香就都被她撤走了,她的鼻子较为敏锐,因此她不喜欢在密闭的空间中,闻那种浓郁的香味。
后来碧月见她失眠多梦,便买了些安神香回来,到了夜里就寝的时候,才将安神香点燃。
安神香的味道较淡,并不会引起她的不适,再加上安神香的确有助于睡眠,她也就没说什么。
今日的安神香,味道似乎比往日更为浓郁,而且这味道与之前的丁香味好像不太一样。
沈楚楚嗅了嗅,喊住了正要离去的碧月:“你换安神香了?”
碧月摇了摇头:“还是原来的那种安神香,昨日奴婢刚去角巷买的。”
角巷紧挨着内务府,与内务府的性质不太一样,内务府负责分发嫔妃们的日常用度,所有按照位份提供的东西,都是免费的。
而有的嫔妃被分发的东西不够用,又不想过的太拮据,就可以去角巷里花银子去买所需品。
碧月的安神香,就是从角巷里买来的。
沈楚楚蹙了蹙眉:“将这安神香撤下去,这几日都不要点了。”
她总觉得这安神香味道怪怪的,也有可能是她多心了,但不管怎么说,保险起见还是撤下去比较稳妥一些。
接下来的几日,沈楚楚没再见过司马致,司马致最近似乎很忙的样子,比回宫之前还要忙。
既然小德子让她装病,她也就安心在寝殿里养起了老,装病就要有个装病的样子。
临妃每日都会来找沈楚楚喝茶,有时候还会陪着沈楚楚一起看野史,日子过得倒也不算无聊。
很快便到了击鞠比赛的那一日,天边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碧月就端着洗脸水进了寝殿。
沈楚楚迷迷瞪瞪的被碧月叫了起来:“娘娘,今个可不能赖床,奴婢方才看见嘉答应都已经出门了。”
这句话,沈楚楚几乎每隔几天就能听到一次。
宫宴、斋宴、上元节船宴、赏花宴、选秀……每一次碧月都会用相同的措辞来提醒她,今日有宴会,必须要早点去,XX嫔妃都已经出门了。
听得沈楚楚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她刚想说点什么反驳碧月,临妃便从殿外小跑了进来。
沈楚楚看清楚临妃的装扮,脸色不禁黑了黑:“你这穿的是什么?”
临妃扯了扯身上的湖绿色的宫装,眼睛弯了弯:“贵妃娘娘喜欢穿红色,臣妾就穿绿色,她们都说红配绿是绝配!”
沈楚楚:“……”
“她们是谁?”她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了起来,额头上的青筋都隐隐露了出来。
临妃掰着手指头:“嘉答应,还有嘉答应身边的两个宫女。贵妃娘娘,臣妾穿这个好不好看?”
沈楚楚有些无奈,就算临妃再漂亮,也禁不住这样造作。
这一身纯正的绿色宫装上,还带着网格状的不明花纹,就跟临妃连夜骑自行车偷走了忍者神龟的龟壳似的。
沈楚楚张了张嘴,想让临妃换一身宫装,但看见临妃期待的目光,她还是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好看,临妃妹妹穿什么都好看。”
临妃撅起小嘴:“贵妃娘娘跟臣妾说好了的,往后都叫臣妾的小名。”
沈楚楚:“……”
“贵妃娘娘不会想要反悔吧?”一眨眼的功夫,临妃眼眶里就蓄满了晶莹剔透的泪水。
沈楚楚面无表情的深吸一口长气:“霸……霸霸。”
临妃破涕为笑:“霸霸在!”
沈楚楚:“……”
她深以为临妃可以和狗皇帝组一个cp出道,她连cp名都想好了,就叫“无敌霸马”。
沈楚楚让碧月化妆时,在面上和唇上敷了一层白色的米粉,面色发白,就可以显得她病恹恹的。
这里没有粉底,用作打底的只有米粉和铅粉,米粉是用米汁制作的,而铅粉的制作过程比较复杂,其中还含有很多对人体有害的化学物质。
米粉用起来不太自然,就像是现代劣质粉底一样,敷的多了,咧嘴一笑都往下呼啦呼啦的掉粉底。
铅粉会比米粉的质地更加细腻润白,但长期使用,对脸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是以平日沈楚楚都不怎么喜欢化妆,就算是偶尔化个淡妆,也不会化底妆。
沈楚楚看了一眼铜镜中苍白的脸,满意的点了点头。
在临妃的强烈要求下,沈楚楚换了一身樱桃红的宫装,两人一红一绿,还未出永和宫,就将宫人们都震得目瞪口呆了。
沈楚楚装作没有看见旁人异样的目光,豁出一张老脸,和临妃一同坐上了步辇,前往马球场。
到了马球场,沈楚楚发现马球场和校场之间多了一道铁门,铁门两侧是铁打的栅栏。
小德子守在铁门外,看见了沈楚楚后,他挥了挥手:“娘娘,这里。”
沈楚楚带着临妃走近铁门,临妃伸手拉了拉铁门,惊奇道:“这铁门好大啊,前几日还没有呢。”
小德子一听这话,忍不住乐了:“这可不是铁门,是皇上新引进的灌钢法,将融化掉的生铁与熟铁合练,就可以获得钢。”
“这是钢,不是铁?”临妃似懂非懂的重复了一遍,小心翼翼的拿手摸了摸大门。
小德子将皇上的嘱托转告给沈楚楚,便率先进了马球场。
沈楚楚进了马球场,环顾了一圈,见没有找到武安将军,只好走到门外去守着大门,生怕错过了武安将军。
这击鞠比赛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马失控了,性命都保不住。
碧月问过了小德子,小德子说皇上还没下朝,沈楚楚掐着时间,估摸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应该快到了。
本来沈楚楚想让临妃先进去,但临妃死活不走,她也没法子,只能看着临妃站在一旁,对着那张大门扣来扣去。
临妃一边摸,还一边笑:“臣妾第一次听说钢,看起来和铁好像一模一样。”
沈楚楚见闲来无事,本想给临妃科普一下钢和铁的区别,刚一张嘴,便瞥见了黑压压一片人头。
是狗皇帝下早朝了,他身后跟着几十个大臣,武安将军也在其中。
司马致看见沈楚楚,眸光都放柔了几分,他近来忙着搜集姬家造反的证据,每日焦头烂额的,倒是有些疏忽了她。
待到今日击鞠比赛之后,他便去永和宫陪一陪她,往后几日他都尽量抽空去看她。
快结束了,姬家已经耐不住了,最迟不过春蒐狩猎,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等到他将姬家满门抄斩,把所有跟姬家有关系的乱臣贼子都一网打尽,他便有大把的时间陪着她,她也就可以安心待产了。
他加快了步伐,走向前去:“怎么没进去?在等朕吗?”
沈楚楚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她能说她是在等武安将军吗?
她干笑两声,打了个马虎眼:“皇上终于下朝了,臣妾都等不及想看击鞠比赛了。”
司马致一听这话,便当是她不好意思了,他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怎么这么凉?”
“走,快些进去。里头搭了棚子,能暖和一些。”他牵着她的手,准备往门里走。
临妃挡在门口,一点眼色都没有,司马致神色不耐道:“临妃,你在门前挡着干什么?”
沈楚楚生怕临妃说错话,这后面全是大臣,可马虎不得,她连忙抢在临妃前面开口:“临妃妹妹没见识过钢,所以想摸一摸您的钢门。”
作者有话要说: 司马致:现在见识到朕的钢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