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想到了是否要去Monus公司查访一番,证实一下这条窄洞是否是他们的杰作,但思前想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就连整个爱丽普斯酒店的服务人员都能被轻而易举地抹掉记忆,那么这个钻探公司的人失去这段记忆的可能性也几乎已经成为不必证明的事实,何况我现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多少人的焦点,就算能够在那里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恐怕也会遭遇另一次生命危险。而我现在首先要解决的是自己的安全问题。
当我们雇好了一艘轮船从迈阿密起航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中午。
我先前已经说过,丹尼有着足够强大的后盾支援,这又一次为我这个判断提供了佐证。因为那天我们并没有走出小屋,而是丹尼通过电话安排了雇船和准备其他装备的事宜,这使我对他的身份感到更大的好奇。
当晚,我们就搭乘了从华盛顿直飞迈阿密的航班,在迈阿密稍微做了一些休整,然后直奔海岸,一艘新式的现代化轮船就泊在海岸线上迎接我们的到来。
船长是一位黑人老者,表情严肃,衣着考究,另外还有五名身强体壮的船员。
由于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大家相见并没有再做耽搁,丹尼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轮船便拔锚起航了。
这是一次特殊任务,除了船长和五名船员,整艘轮船加上我们一共只有九个人,显得空荡荡的,如果我在海上遇到这么一艘船的话,一定以为这是一艘曾经消失在魔鬼三角海域的幽灵船。
我们站在甲板上,丹尼摆弄着散放在地上的武器和装备,疑惑地问我:“异,你真的认为我们能够找到罗克沉船的精确位置?”
“我怎么能够找到?”我笑了笑,“但你不是已经标明了具体的坐标吗?我完全相信你拥有的强大能量。”
丹尼好像并没有听出我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摇着头说:“我还是不抱很大希望,你要知道在汪洋大海中,海底涌动着难以琢磨的潜流,就算‘艾维基努’号已经沉入了大西洋,但要想找到它的确切位置,也几乎不可能。就算我们确定了它所沉没的精确位置,你难道想凭着这个深入到大洋底部吗?”他指着甲板上那叠潜水服表情夸张地看着我。
我又微微笑了笑:“丹尼,你对我还是不了解,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从来不会贸然去做的,你只要好好检查一下装备就行了,剩下的事情让我来办。”
我说着瞥了一眼趴在栏杆上极目远眺的凝雪,她对我们的对话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拧着眉头遥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风袭来,拂动她的秀发和衣裙,翩然若仙。
“你们东方人做事为什么总爱故弄玄虚,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说出来让我听听不行吗?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丹尼接好遥控车的电线,一边用电脑调试着一边晃着脑袋说。
“也不总是故弄玄虚。”一只海鸥鸣叫着落在离我不远处的栏杆上,扭过头来眨着眼睛看我,我冲它笑了笑,心里道:你说对吧?
“那你们在什么时候会故弄玄虚?”丹尼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眯着眼睛问,“什么时候又能坦诚相待?”
我伸手向海鸥招了招,它却没有答理我,双翅一展,飞了出去,发出一阵悦耳的鸣叫。
乌沉沉的大海透着无尽的恐惧,但是对它这个娇小柔弱的生命来说,死亡并不可怕,能够自由徜徉在梦幻的海洋里,才是它最渴望的事情。我望着它小巧的身影渐渐消失掉,才转过头来:“该故弄玄虚的时候要故弄玄虚,该坦诚的时候就要坦诚。”
“你这话根本就等于没说!”丹尼叫了起来。
我怕丹尼会产生我对他不信任的想法,于是正色道:“丹尼,通过第一次失败的教训,我们要知道,可能不止有一双眼睛在偷偷地盯着我们。上一次是咱们命大,这一次老天爷难道还会眷顾我们吗?我实在不想在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以前,就搭上自己的性命,你也不想吧?”
丹尼耸了耸肩膀,冲我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算作回答。
轮船沿着罗克曾经航行过的路线一路向深海航去,海面上不停地冒出一些忽隐忽现的小小岛屿,使我心里的恐惧稍微缓解了几分。
海洋是产生生命的地方,也是人类真正的故乡,但当我们面对海洋,面对自己的“母亲”时,却有着莫名其妙的恐惧,那是发自内心的本能恐惧,不知道这到底是一种进步还是倒退。
也许,人类恐惧的不是海洋,而是无边无际的大海所带给生命的那种不确定性,一旦到了这里,人类才感到自己的渺小,渺小得无能为力,甚至比不上一只孤零零的翱翔着的小小海鸥。
在傍晚时分,我们的轮船终于驶入了深海,海岸线已经模模糊糊的难以辨认,与我们毗邻的就是那块令人闻之丧胆的魔鬼海域——百慕大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