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霜却是低声哀求道:“求你!我必须得出去,我不能睁睁地看着我表哥娶了别人!”
晴川不敢信她的话,只摇头道:“我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我先回去了。”
“晴川!”银霜又喊住了她,压低声音说道:“只靠你自己根本不可能逃出去的,我在这里待的时间长,比你更熟悉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联手,才有可能逃出去!”
晴川脚步顿了顿,只作没有听到她的话,赶紧溜回了自己的房间,可刚一进门,如冰便扑了过来,抓着她摇晃道:“晴川,我饿死了,你快点帮我煮东西吃啊。”
晴川暗道我肚子也还空着呢,我拿什么给你吃?若不是你坏事,我们又怎么会被雪珍罚,她无奈地说道:“我也没吃的,忍着吧。”
如冰听了却是不依不饶,一个劲地摇晃晴川,非要叫她找东西给自己吃。晴川一直想摆脱如冰的纠缠,忽然灵光一闪,顺势往墙上一撞,鲜血顺着她的额头慢慢地流了下来。
如冰一下子吓傻了。
晴川大叫道:“来人啊,来人啊。”
雪珍带着银霜和宫女们听到了喊声匆匆忙忙地进来,见晴川满面是血也是一愣,问道:“怎么回事?”
晴川忙躲到了雪珍的身后,指着如冰叫道:“她疯了,老是把我的头往墙上撞,我不能再跟她一起住了。”
如冰头脑简单,哪里知道这事晴川有意这样做的,只当真是自己推的晴川,满脸惊慌连连摆手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晴川指责道:“你每次都说不是故意的,可是每次都把我弄得死去活来,我要是再信你,我就去地下伺候老太妃了!”
雪珍被她二人搞的头大,不耐烦地说道:“行了!不要再吵了,住不下去就别住了。”她环顾了一圈,问众人道,“你们谁愿意跟晴川住?”
众人都嫌晴川的差事又苦又累,谁也不愿意与她同住,到最后反而是银霜站了出来,说道:“我和她一起住吧。”
晴川心中一动,嘴上却是故意反对道:“不行,你是我的仇人,我不跟你住。”
雪珍训斥道:“不行也没办法,现在只有银霜一人愿意跟你同住,你就在她和如冰里挑一个吧。”
晴川做出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看了看银霜,又看了看如冰,迟疑了片刻才又说道:“这……算了算了,打架总比被人杀死好,还是让她们换回来吧!”
雪珍吩咐了银霜与如冰去换过被褥行李来,又不悦地看了一眼晴川,这才转身走了。银霜搬了自己的被褥过来,待外面都无人了,这才低声问晴川道:“我们要怎么逃走?”
晴川想既然已经决定与她一同逃走,也不用再瞒着她了,便答道:“从地宫里逃走。”
银霜听了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地宫?那怎么可能!那里是封死的啊。”
晴川神秘一笑,说道:“等到明日我们两个下地宫的时候,你看看就知道了。”
银霜将信将疑地睡下了,待第二日便与晴川一同下了地宫。晴川把瓷罐里的硫酸泼到气孔处,一阵白烟冒起之后,又拿着烛台捅了捅,那气孔顿时大了许多。银霜看得又惊又喜,忍不住问道:“天哪,你太厉害了,这怎么弄的?”
晴川急忙做出了噤声的手势,“嘘,别一惊一乍的,万一有人进来了,我们就全完了。”
银霜连忙点头,上前帮着晴川一同挖那出气孔,两人足足挖了一天,那洞越挖越深,眼看着就要能挖出去的时候,却突然被一块大石头挡住了去路,而晴川提炼的硫酸也已是快用完了。
银霜急了,惶急地问道:“这怎么办?如果被他们进来发现了,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晴川心中也是有些慌乱,想了想从老太妃棺柩四周抱了许多叠好的元宝堆在了气孔口,“先这样挡一挡吧,不过只靠着我们两个是没法挖出去的,我们最好再多找几个人来。”
银霜想了想,说道:“园寝里的宫女有满汉之分,满八旗的宫女还好,不但活计做得轻,就是吃的也比咱们汉八旗的好,大伙早就忍不下去了,想要逃走的人不少,只是苦于没有法子。”
晴川说道:“那正好,咱们鼓动大伙一同跑了吧,人多力量大,定能挖开这气孔!”
银霜也是点头,转而又担忧起来:“那些守陵的禁卫军怎么办?”
此言一出,晴川也顿感发愁,是啊,宫女暴动必然要惊动那些禁卫军的,她们这些宫女怎么可能是那些男人们的敌手,一旦交手只有束手就擒的下场。晴川沉吟片刻,低声道:“若是能想法控制了禁卫军就好了。”
银霜语带激动地说道:“咱们这个妃园寝的禁卫军首领叫年羹尧,只要能挟持了他就能控制禁卫军。”
晴川只在刚到这里的时候见过一次年羹尧,印象里是个子虽不算高,却是个孔武有力的人,一看就是有些功夫在身的,想要挟持他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晴川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我们两个根本不可能挟持了他。”
银霜低头沉吟片刻,心中回家与表哥团聚的愿望越来越强烈了起来,她咬了咬牙,说道:“我有法子挟持了他,你只要想法挑动汉八旗的宫女闹事就好!”
晴川惊讶地看着她,问道:“你怎么挟持年羹尧?”
银霜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却不愿和晴川细说,只说道:“这你就别管了,我们两个分头行动,趁着晚饭的功夫,你去饭堂挑动大伙闹事,我去挟持年羹尧,然后我们再会合!”
晴川想了想,点头答应。两人将地宫内掩饰一番,一起出了地宫,晴川去饭堂设法鼓动其他的汉八旗宫女,银霜却偷偷地向禁卫军统领年羹尧的房间摸了过去。
因现在正是饭时,银霜一路行来倒没遇到什么人,只在年羹尧屋外看到有个小兵在用水桶向屋里提着热水。银霜定了定神,趁着那小兵出去提水的功夫,闪身藏进了屋内。
卧房的地上摆了个大浴桶,里面已是倒满了热水,银霜伸手探了探那水的温度,见那水只稍稍有些热,便猜着年羹尧快是要回来了,急忙躲到了帷帐之后。
果然,没过一会便听到有人从屋外进来了。银霜听着那脚步声明显着比那小兵沉稳了许多,忍不住偷偷探出头看了过去,果见来人正是守卫孝陵妃园寝的禁卫军统领年羹尧。
年羹尧刚看着当值的禁卫军换了岗,因再没别的事务,便独自回了房间。他脱了衣衫正要迈进浴桶,突然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来搭上了他的肩头。年羹尧身子一僵,微微侧头,见那只手纤白细嫩,显然是只年轻女子的手。他不由回过头去,就见一个面容柔美的宫女正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年羹尧微微怔了怔,守陵的宫女正值青春年少,耐不住寂寞和禁卫军的年青男子私相授受不是没有过,可却从没有人这样大胆地摸到他的屋子来。他冷声问道:“你干什么?”
银霜轻轻地咬了咬唇瓣,怯声说道:“我仰慕将军已久,希望将军垂怜。”
年羹尧闻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不会想从我这里溜出去吧?”
那只细嫩的小手便轻轻地滑到了他赤裸的胸膛上,银霜低了头,轻声说道:“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我有什么能力从将军手里溜出去呢?要是将军怕我的话,就当小女子没来过,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说完,手在他的胸口恋恋不舍地划过,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年羹尧心中猛地腾起一股难言的欲火,将浸湿的腰带飞快地甩了过去,蛇一般灵巧的腰带卷住了银霜的腰,将她一把拉回到身边,他暗哑着嗓子说道:“身为守陵之人,若有私情,查出来便是死罪。”
银霜却是轻巧地笑了笑,媚声说道:“宁可温暖地死去,也不想冰冷地活着。”
年羹尧心中欲火激荡,随即紧抱了银霜压倒在床上,口中却是冷酷地说道:“如果被人发现了,我什么都不会承认,我还会亲手杀了你。”
银霜应道:“那就让我死在将军手里吧!”
说完抬头狠狠地吻住了年羹尧的唇。
年羹尧头脑一热,再顾不上许多,只大力地撕扯银霜的衣服,顺着她嫩白的颈子向下亲了去,正心神俱醉之时,忽觉得自己脖颈一痛,银霜已不知什么时候拔下了她头上的簪子,刺入了他的颈中。年羹尧大怒,“你这个女人。”
银霜手上紧紧地握着那簪子,冷声道:“你不要动。你一动,我拔出簪子你就活不了了。”
年羹尧不敢轻举妄动,当下镇定下来,只是问道:“你想做什么?”
银霜冷笑一声,看向宫女饭堂的方向,答道:“等着,等时机到了,我们出去!”
宫女的饭堂中,满汉宫女们分桌而坐,界限分明,连着桌上的饭菜都有着明显的区别,汉人宫女的桌上只摆着粗饭与一样青菜,而满人宫女那边的桌上却是菜色丰富了许多。
管事姑姑雪珍趁着众人吃饭的空挡,吩咐道:“明日老太妃就满七七四十九天了,你们都吃就吃,能喝就喝,吃饱喝足了还有好多功课要做。”
大伙平日里的工作量已是极大,雪珍竟然说后面还有更多的功课,众人听了,面上都显出了愤愤之色,晴川要的就是这个时机,她咬了咬牙,“啪”地一声将饭碗摔在了桌上。
雪珍怒喝道:“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