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逢全呆住了, 怔怔地望着林奇,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生怕他一动便会打碎面前如梦般的情景。
林奇见他呆傻仿若稚儿,抬手将湿漉漉的指尖放在他鼻下未尽的红晕处,大拇指轻轻地为他擦拭,轻声道:“就这样忍不得?”
水淋淋的触感与林奇的温柔细语将韩逢从梦境中带了出来, 他猛地抬手抓住林奇的手, 手是热的,浸了热水湿润又绵软,韩逢低头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林奇的手,又极快地看了林奇一眼, 像盯梢的贼。
林奇只是笑,柔和得近乎纵容。
韩逢又低头亲了一下林奇的手, 这次他亲的比上一次用力一些, 发出一声轻轻的肌肤触碰的声音。
林奇还是笑,浴桶里散发出来的热气将他的笑容都熏得暖了。
韩逢终于确信了,一切都不是梦, 两情相悦,昭昭于日。
“别傻愣着,”林奇无可奈何道,“再泡下去,我人都要发皱了。”
韩逢依旧是呆呆的, 回魂了,回了一半,顺着林奇的话去看林奇那一片泡在水里的胸膛,雪一般的白。
浴桶很深, 林奇坐在里面,水流漫过了胸膛,那两点便在热气腾腾的水中雾一般地弥漫开一片引人遐思的隐绰粉红,因为看不清,而更让人心痒难耐。
韩逢鼻子疼,下身更疼。
他猛然起身,一言不发地跑了出去。
林奇虚弱,也喊不出声,目光望着门口,心想韩逢或许是要冷静一下,忽地外面传来一声‘哗啦’声,动静还不小。
“不好了!韩大人投湖啦——”
林奇猛地站起身,起得太猛,头内一阵晕眩,几乎要站不稳再跌下去,幸好仆从过来送水,即时扶住了他,“公子小心!”
“韩逢呢?”林奇喘了口气道。
仆从以很冷静的口吻道:“公子别担心,韩大人又爬上来了。”
林奇寝卧不远处便有一个荷塘,深秋了,残荷微卷,黄绿一片,水倒也不算最深,就是淤泥很厉害,韩逢跳下去容易,水其实也只到他的心口,爬上来还借了一把林府仆从的手,仆从们也不知道韩大人是与自家公子发生了什么口角,怎么气得跑出来就往湖里跳,也不敢问,只扶着韩逢道:“韩大人,您怎么样?”
秋水冰凉刺骨,韩逢脸色煞白,嘴唇也紫了,轻摆了摆手。
屋内林奇已在仆从的帮助下换了干爽的中衣长裤,披着长袍出来,向扶着韩逢的仆从一招手,急道:“快扶韩大人进来。”
仆从扶了韩逢进来,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两个大人都成了病歪歪的大号病人,林奇命人直接剥了韩逢的里外衣物,让人胡乱擦了塞进了他的被窝,林奇也是发热,受不得凉,也一起进了被窝,林奇将仆从赶了出去,回身就钻入了韩逢发抖的怀抱中,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韩逢,你……”林奇哭笑不得,简直不知该说什么。
韩逢抖着嗓子道:“我、我冷、冷静冷静。”
林奇偏头,将脸落在他宽阔的肩上,心中道:傻子。
两人抱在一起稀里糊涂地睡到半夜,韩逢又醒了,他身上其实也有点发热,林奇也在发热,二人缠抱在被窝里,简直就是热得一发而不可收拾,热得一塌糊涂了。
韩逢的目力适应了黑暗之后,很分明地看到了夜色中的林奇,白里透粉的面颊,嫣红又干涩的嘴唇。
韩逢很热,身上热,心里也热,悄悄地抽出自己垫在林奇腰下的手臂,慢慢地坐起身想从被窝里钻出去时,大腿忽然被揪住了。
醒了的林奇仰头看他,与低头的韩逢在夜色中四目相对。
还有一个第三者。
韩逢的兄弟。
兄弟趾高气扬,深秋湖水也挡不住的膨胀,头脸紫红,在静谧的夜色中突兀地耀武扬威。
林奇瞥了一眼,垂下眼眸,低声道:“去哪?”
韩逢憋着说不出话。
“回来。”林奇手顺下去,拉了一下韩逢的脚踝。
韩逢人酥了半边,未作挣扎,重新又光溜溜地缩回被窝。
两人面对面靠得很近,韩逢能感觉到林奇的呼吸,温热得有些过分,他讪讪道:“我、我起夜……”
林奇伸手,在被窝里摸索到了韩逢结实的手臂,拉着他的臂膀借了力,人滑向前,嘴唇准确地碰在韩逢的嘴上。
韩逢又是呆了。
林奇闭上眼睛伸出了舌头,轻轻舔了舔韩逢紧闭的唇线。
韩逢人抖了一下,忽地也闭上了眼睛,张口吮住林奇的唇。
一个高热的吻在夜色中如蜜糖般粘稠得将两个玉郎君融化开来。
火热亲吻令两人越缠越紧,韩逢的兄弟忽地落入一双柔滑温暖的手中,他猛地放开林奇,低喝道:“子非——”
林奇低头,轻柔地攥了一下,“别吃药,也别扎针,你有我。”
韩逢的脸胀得通红,不知夜色中林奇能不能瞧见,不,林奇低了头,他看不见……韩逢的意志力立即落花流水地瓦解了,他对于林奇从来也谈不上什么意志力,他搂住了他林奇的脖子,低头胡乱地在林奇面上脖子上和散发着清香的发间亲吻。
他像一匹失了理智的猛兽,唯一的缰绳就栓在林奇那双手里,要他生就生,要他死就死。
林奇也略有些激动,抬了头又去寻了韩逢的唇,用力地吻在一处,鼻尖压迫着鼻尖,令呼吸格外地困难。
在过热的被窝里,韩逢的脑海也变得被腐蚀般的颓靡,他忽地将脚掌落在林奇的脚踝裤脚处,用力一蹭,绸缎长裤水流一般地倾泻下去。
两人温暖的沾着汗水的皮肉贴到了一块,几乎是同时呻-吟了一声。
兄弟见面分外眼红,你争我斗地上下击打着,两双手也裹到了一处,粘腻又柔滑,衾被外是静谧的夜,衾被内是另一个小世界,甜美又热烈,是属于心意相通的两人间的放纵。
韩逢猛地紧紧抱住林奇,停顿似的一抖,然后松快了下去,下巴落在林奇肩头,长出了一口气,喉间仍在喘气,喘声低沉磁性,让林奇在余韵中也发了抖,抬手轻轻抚摸韩逢的背脊。
两人在无声的爱抚中忽又自然而热地吻到了一处。
厮混半夜,韩逢总算是出了一直憋着的火,神清气爽,百病全消,人心思也通透了,什么玷污不玷污的,林奇既然与他是两情相悦,那就如男女一样,结了夫妻便不为苟且。
日光从窗扉下透进,韩逢单手搂着林奇,轻抚他的长发,低声道:“子非,从此以后……我们就、就当结发……”语气中尽力克制着自己的紧张。
“嗯。”林奇很快地答应下来。
韩逢深吸了一口气,又极慢地吐了出去,才不至于当场在静谧的屋内发出大叫。
韩逢低头,目光落在林奇光洁的额上,略有犹豫,低头亲了一下,“我并非孟浪之徒。”
林奇慵懒道:“不必说了,我都知道。”
韩逢大大地松了口气,痛快地搂了林奇在他面上用力亲了两口。
林奇闭着眼,睫毛微颤,勾唇道:“今日休沐,再歇会儿。”
韩逢声音像小猫一样柔和,“好。”
此间静谧,外头却是暗潮涌动。
张风喜的死在严甫昭的朋党一系中成了一颗落在平静湖面的石子,一石激起了千层浪。
众人表面不说,心里却都认为是严甫昭派人灭的口,一时之间人人自危,生怕自己犯了事会被严甫昭抛弃。
有几个胆子小的提出了辞官,人走出严府不远便不明不白地死了。
如此严酷手段令依附于严甫昭的朋党骤然警醒:是啊,这可是‘死而瞑目’的严甫昭,太平日子过久了,他们几乎都忘了严甫昭乃是不折不扣的酷吏出身。
严甫昭动了真火。
王太后欺人太甚,安插韩逢在刑部,他忍了,韩逢抓了张风喜,他也忍了,暗杀张风喜栽赃在他的头上实在是阴毒到了他无法忍耐的地步。
妇人短视,非要挑衅,就休怪他翻脸不认人。
张风喜一案过去之后,便是王太后的千秋节。
数年来,太后暗中把持朝政,太后的千秋节与皇帝的万岁寿相比要更来得隆重,朝廷官员悉数到场,三品以上的官员可入内席,三品以下的官员在外席,寿宴甚至摆到了宫门之外。
林奇与韩逢从五品,居中。
寿宴上,两人的座位就在一处,寿宴还未开始,所有官员都站着不落席,乌泱泱地站了一片,仰望着前头,等内侍传声。
韩逢站在林奇的前头,一身官服鹤立鸡群,林奇微笑着看着他分明的侧脸,心想韩逢身上的奸臣气质真是无论看多少次他犯傻,猛一下还是能把人煞住的压迫性的俊。
林奇正想着,韩逢忽然回了头,冷淡的脸一瞬回春,对林奇微微笑了一下,他没笑得太过,春风般掠过林奇的心头,林奇忽然心头泛痒,悄悄地伸出左臂,极快地伸手在韩逢负着的掌心轻轻一挠。
官袍宽大,加之众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们身上,这隐秘的一下唯有二人知晓,韩逢盯着他,眼里生出了刀,温柔刀,轻刮了一下林奇的面,饱含深意。
——“散!”
——“散!”
——“散!”
前头内侍尖锐的呼啸声传来,从前往后的官员讶异地彼此回过了身议论,朱红的官服排山倒海一般。
韩逢凝神听着,也听不出什么,官员们已准备散去,韩逢忙回过身与林奇站在一处,他们未拉手,只是手臂微曲,紧扣在一起。
“出什么事了?”林奇皱眉低声道。
韩逢道:“应当是大事,否则不会叫散。”
林奇回头看了一眼,宫廷幽深不知内里的景象,那是只有掌握更高权利的人才进得去的地方。
寿宴翌日,所有人都知道了为何太后的千秋节会叫了散。
兵部侍郎——王太后的表侄子宴上饮酒暴毙。
“严甫昭……”王太后握紧了手中的朱笔发抖,脸上冷得没有一丝表情,“竟这样不给我做脸……”
站在一旁的王玄真抽出了她手中的朱笔,轻轻搁在一边,轻声道:“姐姐,他这样狂妄,你还不杀了他,要容他到几时?”
王太后微弓着身保持着写字的姿势不动,良久才转过脸望向王玄真,滴血琥珀落在她瓷白的颊边红得刺眼,她忽得笑了一下,“玄真,你好像很久没叫过我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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