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太婆正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蔡若媚,她是军统少将,梅花党主席白敬斋的大姨太、白薇的生母,也是此次梅花党刺杀毛泽东的实际负责人。她一直秘密潜伏大陆,神出鬼没。
楚雄飞的警卫员小黄那天晚上在金陵梅的房间时见到的那个老太太就是她。
蔡若媚穿着一件青色小袄,挽了一个云髻,蓝布裤,手里握着一支消音手枪。
白薇立即镇定下来,转过身来,陪出一副笑脸,叫声:“妈,我正押着他要上厕所,您老人家怎么亲自来了?”
蔡若媚冷笑一声,说:“小薇,你妈还没老到那个份上,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梅子!”她朝门外喊道。
金陵梅和另外一个青年女子持枪走了进来。
原来金陵梅放了信鸽,求救于蔡若媚。
龙飞趁机将电文吞入肚中。
蔡若媚转过身对金陵梅说:“梅子,你铐住龙飞。”她又朝金陵梅旁边那青年女子说:“菊子,你铐住小姐。”
那青年女子身穿一件黑色风衣,生得小巧玲珑,脸色像凉粉。
她上前要铐白薇。
白薇怒道:“金陵菊,你敢铐我?!”
金陵菊有点畏缩。
蔡若媚从怀里摸出一只红色绣花鞋,鞋头镶着一朵金色梅花。
这是梅花党人遇到突变时指挥一切的最高信物,传说是蒋介石夫人宋美龄亲手绣的。
白薇、金陵梅、金陵菊一看这黑缎面绣花鞋,目瞪口呆。
白薇乖乖地上了手铐。
蔡若媚命令把他们分别关于地下室的储藏室中。
储藏室只有12平方米,屋顶也很低,屋内杂物狼藉,堆着许多酒桶,潮湿不堪。比起那间宽敞豪华的卧房差远了。
龙飞躺在地上盘算着计策。
隔壁便是白薇囚禁之地,房间不隔音,能听到白薇叹息声。
龙飞心内十分焦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敌特的破坏阴谋还没粉碎,毛主席南巡的时间迫近,自己却身陷重牢,生死未卜,自己牺牲是小事,耽误了破案大事,怎么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
上级组织不知道他已被囚此地,这个魔窟十分神秘、隐蔽,外人很难知晓。本来他想将计就计,利用白薇,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半路上忽然杀出个程咬金,蔡若媚忽然不约而至,囚禁了他和白薇,打乱了部署。
龙飞思来想去,只有在白薇身上下工夫,才能有希望绝处逢生,不然十分危险。
这时,只听白薇的房间有动静。
出现金陵梅的声音:“老娘让你过去。”
白薇问:“过去干什么?”
“到时候你便知道。”
白薇随金陵梅出去了。
蔡若梅是个性格古怪难以捉模杀人不见血的魔头。当年在军校,连戴笠都让她几分。白敬斋是国民党右派元老,被蒋介石称为“隐身仙人。”他足智多谋,经常隐身幕后,出谋献策。蒋介石当年未得势时,十分颓唐,经常混迹于苏杭和上海的妓楼中,后来染了淋病,经过几位名医医治方才痊愈。当时他和张静江、戴季陶、陈果夫被称之“烟花四友,”朝夕相伴,狂欢嫖妓,虚度时光。后来,张静江见老友孙中山在广州举事,他预见蒋介石满腹机谋,野心勃勃,日后能成大事,便书信一封,推荐蒋介石去广州见孙中山。孙中山碍于老友之面,将蒋介石留在身边做侍卫。陈炯明兵变,孙中山遇险,蒋介石保护孙中山有功,遂受到孙的信任,以后平步青云,担任黄浦军校校长、北伐军总司令。蒋介石得势后,张静江向蒋推荐同乡白敬斋,认为他定能成为蒋介石的得力辅臣。但是白敬斋处世谨慎,比较低调,他不愿出头露面,以后在中统谋了个闲职,成为CC特务头子陈立夫的谋士。1929年夏天,白敬斋一个人想到九华山参佛,他化装成教书先生徐徐上山,迷了路程,半路上杀出几个女土匪,把他绑上滑竿,眼睛蒙上布,带到一个山寨。
寨主是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子,面容娇美,身轻如燕,白皙丰腴,腰里插着双枪,两目炯炯有神。
她就是蔡若媚。
蔡若媚一见白敬斋一表人才,温文儒雅,三十多岁,甚是喜爱。
“你为什么到这里?”
白敬斋满头像浇了雾水,说道:“是你们把我绑到这儿的。”
“我是说为什么到九华山来?”
“我想拜佛,谁不知道九华山是四大佛教名山。”
蔡若媚笑了,“你还有些佛心,听你口音是南南人。”
“浙江。”白敬斋望着蔡若媚两侧雄赳赳的女匪。
“我这里缺个押寨丈夫。”
“跟我有什么关系?”白敬斋眼一瞥,眉毛一扬。
“大奶奶我看中你了!”蔡若媚斜眼瞟着白敬斋。
“你这是土匪窝,我可是正经人家……”
“少废话,这样吧,我开四枪能打四只飞鸟,你若比我打得多,你就下山,我也不拦你。”
说着,蔡若媚抽出双枪,“啪啪”朝天左右开枪,四只飞鸟应声而落。
女匪们发出一片狂呼。
“该你了。”蔡若媚把双枪递给白敬斋。
白敬斋拿着双枪,怔怔地望着两排的女匪,足有20多人,个个拿枪对着她,有短枪,也有长枪。
白敬斋说:“我从来没开过枪……”
蔡若媚哈哈大笑,“哈哈,他认输了,小的们,入洞房!把蜡烛都点着,杀猪宰牛,大碗大碗喝酒!大口大口吃肉!”
晚宴自然十分丰盛,大厅内白敬斋被灌了个水饱,被四个女匪像扛死猪一样扛到一个大缸里,褪尽了衣物;四个女匪一拥上前,搓肥皂,揩毛巾,把他的沟沟坎坎掏了个一干二净;最后又把他扛到一个张灯结彩的卧房,四角挂着风扇。然后把他往床上一横,四个女匪嘻笑着出去了。
一忽儿,蔡若媚喜洋洋进来了,开始一件件地脱衣服,蓝布褂,大红肚兜、内裤、绣花鞋,弃之一旁,然后扭动着丰腴的屁股,跨上了床。
恍惚中,白敬斋见她眉清目秀,两只火辣辣的大眼睛,秋波流盼,多情妩媚,两只长长的大白奶子在他眼前晃来荡去……
他有些迷醉了……
第二天中午,白敬斋才醒过来,正见蔡若媚扭动着白嫩的肥臀倚在他身边。她见他醒来,嫣然一笑,说:“当家的,你跟我一点不亏,我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我爹是苏北的大地主,因为亲娘死了,爹又娶了后娘,长得跟小花瓶似的,待我不好;我一怒之下杀了那小贱货,上山当了土匪……”
白敬斋苦笑道:“我在老家有老婆……”
蔡若媚撒娇地揪着他的耳朵,说:“那我就作你的小老婆,反正我是跟定你了。”
白敬斋见她说话爽直,长相漂亮,比老家的婆娘年轻十几岁,生米已然做成熟饭,就点头同意了。就这样蔡若媚跟白敬斋下了山。山寨上的风流一夜,造就了白薇出世。
蔡若媚天性聪慧,发报、开车、英文等,一学即会,很快成为白敬斋的得力助手。
几年后日军大举入侵中国,南京陷落,蒋介石已迁移重庆,白敬斋也举家迁至重庆。此时,军统的势力发展很快,戴笠已成为蒋的心腹,中统有些失势。戴笠见蒋介石倚重白敬斋,便在蒋的面前说白敬斋的坏话,并派出杀手妄图暗杀白敬斋。
蔡若媚驾车,车内还有白敬斋、白薇以及白敬斋夫人生的白蔷,一同前往峨眉山。正值深秋,漫山遍野一片金黄,车行至息心所附近,突然,山道上下来一辆军用吉普车,朝白敬斋乘坐的美国福特轿车冲来。
眼看就要撞上,蔡若媚猛地一扭方向盘,轿车躲过军用吉普,险些撞到山壁上,9岁的白薇和12岁的白蔷一片尖叫。白敬斋见势不妙,忙把两个孩子压到座位下。
这时,只听“砰砰”一阵乱枪枪响,子弹打在防弹玻璃上,溅起一片火星。
蔡若媚有些气恼,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抄枪,捅破玻璃,朝那辆吉普车射击。
她的枪法极准,一枪打中吉普车驾驶员的脑袋,吉普车翻滚着翻下山沟,随即传来一阵爆炸声,一团火球腾空而起。
遇到此次惊险,白敬斋与蔡若媚都绞尽脑汁商量如何对付戴笠。因为,戴笠不肯干休,一祸才平,一祸又起。
最终,蔡若媚想出一计,附在白敬斋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遍。
白敬斋听了皱了眉头,认为此计不妥。
蔡若媚叹了口气,望了望壁上挂的一幅全家照片,说道:“为了你我,更为了孩子,也只能这样了,三十六计,这是致命的一计!”
几天后,国防部举办的一次舞会上,白敬斋夫妇双双并肩进入舞场,蔡若媚这天晚上打扮得格外漂亮,薄如蝉翼的纱裙,露出光滑如玉的脊背。
光怪陆离的灯影里,戴笠身穿黑色的休闲服正在猎艳,他猎艳的渠道很多,舞会是一条重要渠道。他自然看到蔡若媚的搔首弄姿,心形裙领中隐约可见跳动着那两只小白兔。因为有白敬斋在旁边,他没有萌生淫念。
令戴笠惊喜的是,蔡若媚正向他一步步走来,漫步来到他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做出约舞的姿势。戴笠瞥了一眼白敬斋,见他正用力勾住某部长夫人的脖子,翩翩起舞呢。
他大胆地与蔡若媚跳起舞来,蔡若媚娴熟轻盈的舞姿使他心旌荡漾,特别是当蔡若媚那一双鼓甸甸的奶子触到他的胸前时,他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感。渐渐地,灯光暗了下来,他的动作更加大胆,时不时故意用手贴近蔡若媚的丰乳肥臀。每当这时,蔡若媚不但不闭避,反而用丰腴温热的躯体贴紧他,甚至她还紧紧攥住他的手心,用纤纤玉指搔着他的手掌。
这是求爱的信号:
身经情场百战百胜的戴笠已经悟到其中的奥妙了,于是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这里太热,咱们到外面透透风……”
蔡若媚点点头,闪动着秋波,随他走了出去。
凉台上可以眺望陵江的波水鳞鳞,一轮皎月悬挂中天,显得姣好明朗。几艘轮船停泊港口,露出灯红酒绿。
夜风吹指着戴笠火热的面颊,他有些不能自持。
蔡若媚一双火辣辣的大眼睛望着戴笠温柔的眼睛,她好像要看穿什么。蓦地,她双手紧紧揽住戴笠的脖颈,将芳唇递了上去。
两个人长时间深深的接吻,身体都在颤抖。
“跟我回公馆吧……”戴笠小声地说。
蔡若媚惊喜地点了点头。
在戴公馆豪华宽大的席梦思床上,戴笠又一次以胜利者的姿态,驾驭了一个女人。
赤身裸体的蔡若媚受宠若惊地倚偎在他的怀里,小声地赞叹道:“你不愧是女人裙底的好汉!敬斋不敌你……”
戴笠就像搂定一只又白又嫩的兔子,他微笑着说:“你也不错……”
蔡若媚在她的嘴唇咂了一口,脸不禁飞红。
就这样蔡若媚进了戴公馆,几个月后,她脱离了中统,改换门庭,加入了军统,被授予军统少将军衔。在这期间她为军统培养了大批女间谍,包括变性间谍。直到电影明星胡蝶闯入戴笠的生活。
蔡若媚与戴笠同居5个月后,戴笠也开始为白敬斋着想。他终于选定一个美丽娴雅的年轻女人王璇,她是清末某著名学者的孙女,正在一所大学任教,她曾经是戴笠的猎物,后来被戴笠冷落。
由蔡若媚介绍,王璇进入白敬斋的府邸,担任白敬斋的女秘书。白敬斋见王璇清秀可餐,比蔡若媚少几分浮艳,但是比她多几分典雅,当过国文教师,文字甚佳,就像一个刻满甲骨文的小花瓶,心中自然欢喜。
王璇见白敬斋文质彬彬,一派儒雅,知他与国民党上层人物渊源甚深,虽没有戴笠的虎威,但学问颇深,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特别是给她算命,说得头头是道,自然心服口服,不禁多了几分敬仰。
白敬斋有王璇服侍左右,见她打字、英语、写文章、书法都不错,身上又暗生异香,自然欢喜,只是未到时机,不敢轻举妄动。
时间一久,白敬斋不着急,蔡若媚反而替他着急,听说夫君未与王璇有染,不禁叹息。白敬斋安慰她道:“男女之间,不仅是交股而欢,更应说心有灵犀。我知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这是计策便然,夫君不怪罪你。当年越王勾践为灭吴兴越,亲尝夫差粪便,献心爱美女西施供夫差淫乐,都是韬晦之计。现在你我及家人安全无恙,戴笠已不再为难于我,总裁对我信任,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这有何不好?”
蔡若媚淌着眼泪道:“这可委屈你了,你该多么寂寞!”
“有薇儿这样美丽可爱的女儿陪我,我是多么开心,我有什么寂寞可言?再说,我年岁渐大,已没有更多身体上的要求了……”
蔡若媚关切地说:“你应该多吃点补药。”
“那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你心里只要有我就行了。”
王璇的灵性正像酒窖里的酒,深沉酿厚,愈加有味。王璇对白敬斋的情感日益加深,渐渐地便离不开他了。这种爱里有一种父爱,王璇三岁时父亲便因肺病离开了人世,从小缺少父爱。如今她能够从白敬斋的身上享受到一种敬而畏的慈父般的爱。她有时也在思想:白先生喜欢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曾是戴笠的情人而嫌弃我?他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难道就不需要情爱和性爱,他的原配夫人蓝氏因是父母包办婚姻,他不满意以致愤怒离开故乡,把那个比他大3岁的小脚女人抛弃家中,只带走蓝氏生的女儿白蔷。他的大姨太蔡若媚虽是新式女人,但现已委身戴笠,外界议论纷纷,基本上不登白府一步,偶尔回来也是看望白薇。白敬斋孑然一身,显得寂寞孤独。
白先生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他的眼神里时常露出神采,有时情不自禁地用宽大手掌按住我的肩头。有几次他还亲自攥住我的手,教我写篆书。我真有些摸不透他的心……
当王璇把这些想法告诉她的一个同窗女友后,那个女友微笑着给她出了一个主意,帮她搞到一包春药。
这天晚上,王璇拿着一瓶白兰地酒和一碟炸鸡腿走进白敬斋的卧室。
白敬斋见她走进来,摘掉老花镜,放下报纸。
“哟,又找我喝几盅了!”
“今晚我要跟你喝个高低!”王璇把酒瓶和炸鸡腿放在桌上。
白敬斋笑道:“你可是我手下的败将。”
王璇眉毛一扬,说:“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几巡酒入腹,两个人都是昏昏然。原来王璇在酒中放入春药。
白敬斋只觉得欲火中烧,有些不能自持。他见王璇在眼前晃悠,想抓住她。
王璇也是酒壮人胆,药催春心,双眼娇媚地频送秋波,浑身的毛孔仿佛都张开了,痒痒的,像无数小虫在爬。
白敬斋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笑道:“璇子,我的预测功能怎么样?”
王璇也站起来,打着晃儿说:“当然不错,这天怎么这么热?热得我的心脏都出汗了!”她脱掉外衣,露出小红肚兜,肚兜上绣着一对鸳鸯。
白敬斋不禁心花怒放,说道:“璇子,我还有透视功能……”
王璇笑道:“你的功能多着呢!”
“璇子,你刚才说你的心脏出汗了,我看见了,一颗红通通的心,正冒水滴呢!”
王璇转了一个圈儿,“白先生,你好眼力……”
白敬斋呼地坐在床上,“我还看见你屁股上有颗痣,一颗红痣。”
王璇听到这里,着实吃了一惊,原来她的左臀部果然有一颗红痣。
其实是白敬斋在浴室里安装了摄像头,他已多次领略了王璇的胴体,这是特务最简单使用的手段。
王璇一下子扑倒在床上,叫道:“白先生,你要是说对了,我叫你三声爹,要是说错了,你叫我三声娘。”
白敬斋笑道:“好,一言为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可验身了。”
说完,白敬斋剥下王璇的蓝布裤,又急不可耐地剥下她的粉红色裤头……
王璇的左臀上果然有一颗明显的红痣。
“你输了……”白敬斋愉快地说。
王璇快活地趴到白敬斋的耳边说:“我不叫你爹,我叫你夫君……”
一年后,王璇生下了女儿白蕾。
她成为白敬斋的二姨太,白蕾是白敬斋的三女儿。
白薇行走在宽大的走廊里,只顾沉浸在回忆之中,没想到走过了。
金陵菊说:“是客厅。”
她带白薇走进客厅。
蔡若媚坐在沙发上,她显得有些苍老,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壁炉前有一架照相机,架在高大的三角架上。
两侧的一角,金陵梅手持一柄自动步枪,对着白薇。
“把她的手铐下了。”蔡若媚朝金陵菊说。
金陵菊掏出钥匙,摘掉白薇手腕的手铐。
蔡若媚厉声对她说:“你虽然是我的亲生女儿,但你又是党国培养多年的栋梁,是梅花党的后起精英。你不要为了虚无缥缈的情感,成为党国的叛徒,成为梅花党的叛逆。党是有纪律的,何况你又是高级干部!”
白薇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你身上的梅花图,都有哪些人看到了?有哪些人拍摄了?”
白薇想了想,说:“叶枫看过,但是他很快就被共党杀了,我跳崖后曾经被一个守林员救走。”
“那个守林员如今在哪里?”
“他被我杀死了,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个随意看过我身体的男人……”
蔡若媚道:“这才像我的女儿。”
白薇又说下去:“后来黄飞虎的小女儿黄妃拍摄过。”
蔡若媚笑道:“可惜那些胶卷都曝光了……”
白薇听了,暗自吃惊;母亲怎么知道黄妃拍摄了照片?一定是金陵梅告诉她的,她是母亲亲自培训过的间谍。不知道母亲如何让黄妃拍摄的胶卷曝光的?可能是金陵梅做了手脚。黄妃如果发现那些胶卷是一堆废物,她能善罢干休吗?
“小薇,去洗个澡,我把你身上的梅花图拍摄下来,这梅花图只能掌握在我们白家手里。你身上带着这梅花图非常危险,万一落到共党手里,咱们的大业就会付诸东流。我拍摄后想法为你处理一下。”
白薇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把身上的潮湿、晦气、疲惫一洗了之。她在毛巾上打了许多香皂,在身上那些沟沟坎坎细微之处仔细认真地擦洗,她感觉自己脱胎换骨就像变了一个人。
当她从浴室里出来重新站在蔡若梅眼前时,她正微笑地望着她。
“我的女儿才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她赞叹道。
白薇低头看着自己曲线匀称优美的胴体,叹了一口气,“妈妈,我已经三十四岁了,已经没有那时的风景了。”
“三十四岁,正是一个女人最成熟的年龄,这个年龄段呈现的是最动人的风景……”她说完迅疾来到照相机前,取下照相机,熟练地拍摄着。
“一朵,两朵,三朵……”她一边轻声数着,一边按快门,拍了一卷又一卷,足有几十卷。
蔡若媚拍完后,把那些胶卷放入一个小布口袋,拴在腰带上。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药瓶,用力拧开瓶盖,倒一些药水涂在手里,然后在白薇身上揉搓着。
白薇感到母亲的手温暖柔软,药液凉丝丝的,感到十分舒适。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湿热的泪水夺眶而出,一滴滴飘落下来,有的滴在蔡若媚的手上、胳膊上。
一朵朵梅花消失了。
金陵梅、金陵菊看得目瞪口呆。
蔡若媚擦掉最后一朵梅花后,喟然叹道:“你哪里像三十四岁的女人,你的皮肤简直就是20岁的女人,穿上衣服吧,我的女儿!”说完,她将药瓶扔进壁炉里,颓然坐在沙发上。
白薇一件件穿好衣服,蔡若媚示意她坐在旁边。
“小薇,梅花党的纪律你是知道的,你也曾遵守纪律处决过叛徒和意志薄弱者。现在你还有最后的机会,把这把手枪拿去!”蔡若媚从怀里摸出一支左轮手枪,递给白薇。
“把龙飞干掉!这是党考验你的最后时刻。”
蔡若媚一字千钧,铿锵有力。
白薇的头像炸开了,她掂量着手枪的分量。
金陵梅、金陵菊的自动步枪枪口对着她。
“小薇,你听见没有?!”蔡若媚厉声喝道。
白薇缓缓地站起来,右手平端着手枪,一步步向外走去。
金陵梅和金陵菊端着自动步枪尾随着她。
白薇心事重重地走下楼梯,就像沿着十八层地狱的阶梯走着,前面黑暗,潮湿,她不时打着寒噤,端枪的手也颤抖着。
金陵梅和金陵菊的身影尾随着她,就像两张铺天盖地的网,随时都把她裹在网里。
夜风袭了过来,从白楼的缝隙,未及关上的窗口,这是暮冬的寒风,一阵紧似一阵,就像一把把刀子刺在白薇的身上。
就在几个小时前,她从龙飞的嘴里得知,他想与她远走高飞,到第三国去。去阿根廷,这是典型的南美国家,许多德国的纳粹党人也曾在那里隐姓埋名,特别是那些不见天日的原始森林,那红色尖顶的小木屋,日夜流水深深的小溪,翠绿欲滴的植物,是宁静安谧的栖身之处。
去澳大利亚,那是人烟稀少,被称为欧洲的乡村,雪白的绵羊在绿色的草坪上嬉戏,还有那一瘸一拐的袋鼠,笨拙的模样实在可爱。
去芬兰,阿姆斯特丹,那是全世界的花都,橱窗里各种肤色的漂亮裸身女郎招摇过市,美女在这里黯然失色神秘皆无。在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四周一片静谧。
去南非,那里是明显的白色和黑色皮肤交融之处。在太阳浴的海滩上,人们都变得赤裸裸的,男女的性别意识在渐渐溃化。
去日本,在樱花映照的温泉小溪中,男女快乐地共浴,水面上漂着一个个浮盘,一壶清酒,一碟蚕豆,几片鲜鱼。扭捏作态的少妇,脱掉五颜六色的和服,晃悠着两只诱人的白奶子,束一条毛巾围在腰际;下水后,将毛巾解开披在白皙的肩上。
白薇想着想着已经走到龙飞的囚室门前,她端枪的手在颤抖,抖个不住。右手心里渗出了汗滴。
她感到窒息,眼前一片恍惚。
她在朦胧之中想起龙飞的一幕一幕,情景历历在目。
戴着校徽身穿中山服的龙飞,英俊的脸上泛着稚气的微笑。
春节晚会上,龙飞身穿黑色的燕尾服,正在饰演罗密欧,他迫不及待地扑向自己,与她热烈地接吻,吻如雨下。
茫茫的大海边,白薇正在裸游,忽然身体一沉,沉入大海。龙飞大惊,扑入大海,水性并不精湛的他在海水中扑腾,呼唤着她。而白薇只是跟他开了一个玩笑,她在潜游。她的水性比他好。
紫金山腰,白府中,龙飞躲在白薇的卧房中。白薇因急于开会,与他匆匆作别,临走时,她轻轻地吻了一下龙飞。
去年在重庆教堂中,两个人厮打,劝说不成,各奔前程。
五台山的秋夜,龙飞押解着她在田野上行走。夜风习习,她感到他们就像恋人在喃喃私语。
再有1959年西去列车上的那一场场智斗和厮杀。
去年的北京西山断崖边,她赤身裸体站立在晨蔼之中。龙飞端着手枪一步步走近她,他劝她投降,让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她感到天地之间,时空之隙,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就像当初的亚当和夏娃。但是她万念俱灰,不再存有惮憬和幻想,她多么希望龙飞能向她开枪,让她死在他的怀里,她可以瞑目。但是他没有开枪,他不愿开枪。最后,她纵身一跳,像一朵梅花,飘然而落……
金陵梅见门虚掩,推开了门。
龙飞不在房内。
龙飞逃跑了。
白薇大吃一惊。
金陵梅、金陵菊呆若木鸡。
手铐被砸开了,丢弃一边。
门锁被人砸坏。
有人放走了龙飞。
龙飞的同党来了。
“龙飞跑了!”
“龙飞跑了!”
金陵梅、金陵菊大声地呼叫,这叫声凄凄惨惨,震动着摇摇欲坠的小白楼。
一阵激烈的枪战。
原来蔡若媚听到金陵梅、金陵菊的呼叫,连忙伏到窗口观看,正见有两个人影在院墙前晃动。她连忙抄起一柄自动步枪,朝那黑影射击。
那两个黑影,一个是龙飞,另一个是龙飞的老部下,现任南京市公安局侦察处长路明。
原来路明从北京调到南京市公安局任侦察处长,是上级安排他更好地配合龙飞工作。一是路明是反间谍英雄,龙飞的部下和战友,比较容易配合,二是由于我内部藏有内奸,不太明朗,路明比较可靠。
自从金陵梅在楚宅附近居住的那个小阁楼暴露后,金陵梅转移,不久住进一个老太太,那老太太便是蔡若梅。南京市公安局觉得这座小阁楼大有文章,老太太又来历不明,而且早出晚归,行动诡秘,于是路明和另一个公安人员分班值岗监视这座阁楼和老太太。
今天一早,蔡若媚匆匆出屋,叫了一辆三轮车,朝郊外行来。路明来不及通知局里,劫住一辆轿车,亮出证件,要求急用。轿车的驾驶员把车交给他。
路明驾车在三轮车后跟行,走来走去,来到这座小白楼前。
蔡若媚在路上接了金陵菊,一起上车。车到小白楼前,金陵菊用蝇子勒死了车夫,把尸体搬上车,推入树林之中。然后两个人进了楼。
路明把轿车藏在树林中,也尾随她们进入小白楼。
路明发现龙飞被抓,一直守候附近寻找营救龙飞的机会。白薇被金陵梅押解上楼,路明赶紧来到龙飞的囚室前,砸坏门锁,进入房中。龙飞一见路明,大喜过望;路明向他说明情况,砸坏他的手铐,递给他一支手枪,催他快走。路明特别告诉龙飞,组织上让他一切行动听从龙飞指挥。
路明和龙飞迅疾冲出小白楼,来到院墙前正打算出墙时被蔡若媚发现,双方展开枪战。
白薇、金陵梅、金陵菊持枪冲出小白楼,也占据有利地形与龙飞、路明对射。
路明朝天空发射了信号弹,以求增援。
蔡若媚与白薇等人会合一处。蔡若媚说:“共军援兵估计不久便会赶到,这个地方不能久留,赶快撤离。”
蔡若媚带领白薇等人冲入车库,车库内有四辆轿车,一辆吉普车。
白薇、蔡若媚、金陵梅先抢入一辆红旗牌轿车。白薇驾车,顾不上金陵菊,开足马力,撞了出去。
金陵菊也抢入一辆上海牌轿车内,加大油门,冲了出去。
红旗牌轿车冲到院墙前,白薇掏出一个小装置,一按电钮,院墙陷落,轿车冲了出去。
金陵菊驾驶上海牌轿车也冲了出去。
路明和龙飞边打边冲,冲入树林,二人上了轿车,路明驾车,龙飞坐在副驾驶座位。轿车紧紧追去。
天已微明,晨曦初露,一缕红光射进山林。
山间小路上,红旗牌轿车、上海牌轿车像脱缰的野马狂奔。路明驾驶伏尔加轿车紧跟其后。
双方展开枪战。
白薇在车内按了手中装置一个按钮,只听“轰”的一声,小白楼爆炸起火,成为一片废墟……
轿车拐过盘山道,龙飞开枪击中了金陵菊驾驶的上海牌轿车的轮胎。
上海牌轿车停下了。
蔡若媚在红旗牌轿车内看得真切,从腰间摸出一颗手雷,从窗口往后一抛,正落在上海牌轿车后舱盖上,“轰”的一声,上海牌轿车爆炸起火,挡往路口。
龙飞和路明立即下车,从驾驶舱内拖出奄奄一息的金陵菊。他身上着火,满脸血污。
龙飞抱着金陵菊来到一个安全地方。一忽儿,那辆上海牌轿车爆炸,烈焰冲天。
红旗牌轿车已不见踪影,路明见追不上红旗牌轿车,也来到龙飞身边。
龙飞抱着金陵菊,她的后背被鲜血染红了。
“金陵菊,你们住在哪里?”
金陵菊慢慢睁开眼睛,苦笑了一下。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路明用力掰开她的嘴,她咬了左侧假牙的毒囊。
路明叫道:“真糟糕!”
龙飞说:“她就是不吞毒,也不会活的。”
龙飞偶尔触动了她的胸部,发觉很硬。于是扒开了她的衣服;她的两个乳罩里塞满了海绵,是假乳房。
“她是男人?”路明叫道。
她的胸平平的,没有一点凸起。她的后背有一个血窟窿,正呼呼冒血,原来她已中了龙飞射出的子弹。
龙飞又扒下她的裤子和裤头。
“又是蔡若媚的杰作,原来她是一个变性人!”龙飞自言自语地说。
龙飞猛地想起那个老蔡,楚雄飞家的炊事员,他与黄妃离开后,是否还有胆量回到楚家,于是没法与楚雄飞联系。
他接通了楚雄飞的电话。
楚雄飞用苍老的声音对他说:“秋晓死了……”
龙飞大惊,急问:“什么时候?”
“才发现,他吊死在金陵雪的房间里。”
“炊事员老蔡呢?”
“他已经好几天不见了,我已报案了。”
龙飞放下电话,急忙对路明说:“去楚家。”
路明驾车,龙飞坐在他的旁边。福特轿车像利箭一样驶向楚家。
南京市公安局的几名公安人员也正好赶到。
楚雄飞不愿再见到儿子的尸体,暂时回避。接待公安人员的是警卫员小黄。
小黄见到龙飞,沮丧地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自杀了呢?”
龙飞、路明和其它公安人员走进金陵雪的房间,门锁被扭断了,是楚秋晓的手痕。
楚秋晓吊死在里屋的吊灯下,上面挂着绳子,楚秋晓面目痛楚,脸色灰绿,双目呆滞,伸着长长的舌头。他穿着蓝色的睡衣,赤着双脚;下面有一个半倒的木凳。
经过公安人员的验证,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脚印和手痕。
看起来他是蹬着木凳上吊自杀的,木凳高度是45厘米,脚离地面40厘米。
龙飞问小黄:“他这两天情绪怎么样?”
小黄回忆说:“不好,他看起来心情烦躁,总是在园子里散步。他经常去金陵雪的房间,有时躺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他几次问我;‘龙飞到哪里去了?’我问他;‘你怎么不上班?’他说:‘休假。’我劝他说:‘你不要老闷在家里,应该到外面走一走。’他苦笑着说:‘我还有任务。’我问:‘什么任务?’他说:‘你不要打听那么多了。’总之,我看他状态不好。”
龙飞接过一个公安人员手中的仪器,亲自察看。约有一袋烟的功夫,他对路明说:“楚秋晓不是自杀,是他杀!”
路明急忙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龙飞说:“正如手上有指纹一样,脚上也有指纹,就是足纹。他是赤着脚死的,可是在蹬着上吊的木凳上没有留下被害人的足纹,这是凶手的失误。因为如果真是被害人踩着木凳上吊自杀的话,毫无疑问上面会留下被害人的足纹,因为他是光着脚死的……”
路明点点头。
龙飞吩咐运走楚秋晓的尸体,回到公安局做一下尸检。他决定先跟路明回局里,临走时,他特意叮嘱小黄:“楚老真是不幸,这些对他刺激太大,你多费心。如果老蔡回来,你一定通知我们,他是国民党的潜伏特务。”
“特务?”小黄惊得睁大了眼睛。
路明给小黄留下几个应急电话。
龙飞随路明回到局里,局长、副局长都出来接待龙飞,他们一起研究了对策和工作部署。首先发出通缉令,对蔡若媚、白薇、黄妃、金陵梅、老蔡通缉追捕。在楚家附近和蔡若媚曾经居住的小阁楼布置便衣警察日夜监视。
经了解,囚禁龙飞的那座小白楼曾是北京一个叫叶枫的神秘人物盖的秘密基地,他当时是以某特殊保密单位的名义秘密建的。去年叶枫被击毙后,这座小白楼一度荒废。如今这座小白楼被炸成一片废墟,一切也就无从考察。
会议结束后,几位局领导设便宴招待了龙飞,路明也参加了。
下午龙飞来到路明的家里,路明的家就在市公安局的后院,是一套二室一厅的住房,布置简洁,家具是新置的,还有木头的香味。
路明今年才二十六岁,还是独身一人。
两个战友坐在沙发上亲热地叙话。
龙飞问:“怎么?还是独自一人,工作虽然忙,也该找一个伴侣了。”
路明给龙飞端过一杯沏好的绿茶,憨笑着说:“哪里有你有福气,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南云姐,又漂亮又能干,都在看不见的战线上工作,情投意合,志同道合。”
龙飞道:“凌雨琦怎么样?”
凌雨琦是一个女特工,也在部里的反间谍小组工作。
路明道:“她的心思都在你身上,哪里看得上我?”
“我看你们俩人挺合适,年龄也合适,你二十六岁,她二十四岁。她的模样也不错,人又聪明,柔中有刚,刚中有柔。”
路明诚恳地说:“我倒是挺喜欢她,可是我长得这么黑,她那么白,能看上我吗?”
龙飞笑道:“这叫黑白两道,生出的孩子肯定漂亮。血缘越远生的孩子越聪明漂亮。”
路明捶了龙飞一下,“老领导,你就开我的玩笑吧。雨琦听你的,你可要给我们当红娘,事成了,我一定请你吃喜糖!”
龙飞眉毛一扬,“吃喜糖不行,我要大闹洞房,亲眼看你们叼苹果!”
路明说:“干什么都行,说真的,龙飞,我跟雨琦有多大把握。”
龙飞道:“男为主动,女为被动,你要主动一点。比如说,你们俩人约会时,你就说有蚊子,趁机摸她脸一下。跳舞时用手指挠挠她的手心,给她点暗示。”
路明脸红了一下,仰躺在沙发沿上,说:“龙飞,我真羡慕你,你挺有女人缘儿。咱们先不说白薇的政治立场如何,你们是同学,她那么迷恋你,以后又是棒打不散的情结,够晕人的。说实在话,我还很少见到有像她那么美丽的女人,可惜是条美女毒蛇。南云姐长得有朴实的美,她那么爱你,无微不至的照顾你。雨琦那么文雅,她明明知道你有了家室,可是那么敬仰你,暗恋你。她看你的眼神都充满了真情,那目光真让我嫉妒……”
龙飞道:“雨琦现在不知在哪里?”
路明幽幽地说:“我们已有两个月没有见面了,不知又派她到哪里去了?”
龙飞道:“你看人家肖克也是挺有福气的。”
路明说:“是啊,他那个大骆驼般的样子,给人一种傻乎乎的感觉,其实大智若愚。她竟让那个叫柳缇的漂亮小姑娘看上了,那是个幼稚单纯的姑娘,谁想到她是白蔷的女儿,让那帮刽子制作了人体炸弹……”
龙飞叹了口气,“是你的,任何人也夺不走;不是你的,你最终得不到。这是人世间处事的规则。自从那柳缇死后,肖克就不愿再往这方面动心思了。真是悲剧,这样下去会变态的。”
路明也叹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龙飞道:“你多关心一下雨琦,她是个好姑娘,就是有点多愁善感。”
路明忽然问道:“龙飞,你说,敌特为什么要杀害楚秋晓?他实际上已经成为废人,不会再为敌特卖命了。难道是为了报复?还是杀人灭口?”
龙飞也陷入沉思:“刚才在会上我也分析过了,楚秋晓能说的都对我们说了,难道他还有对我们隐藏的秘密?敌特杀害他会达到什么目的呢?”
路明叹息着说:“楚老也是够可怜的,一个女儿疯了,一个儿子死了,他老人家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龙飞叹道:“是啊!这对一个老人来说打击太大了。”
路明说:“这笔账应该记在敌特身上。”
龙飞说:“小路,咱们换个轻松的题目吧,咱们都成工作狂了。”
路明点点头,说:好,我给你讲一个智慧的小故事。慈禧太后爱看京戏,常赏赐艺人一点东西。一次她看完著名演员杨小楼的戏后,把他召到眼前,指着满桌子的糕点说:‘这一些赐给你,带回去吧!’杨小楼叩头谢恩,他不想要糕点,便壮着胆子说:‘叩谢老佛爷,这些贵重之物,奴才不敢领,请另外恩赐点……’‘要什么?’慈禧心情不错,并未发怒。杨小楼又叩头说:‘老佛爷洪福齐天,不知可否赐个字给奴才。’慈禧听了,一时高兴,便让太监捧来笔墨纸砚。慈禧举笔一挥,就写了一个福字。站在一旁的小王爷,看了慈禧写的字,悄悄地说:‘福字是示字旁,不是衣字旁的呢!’杨小楼一看,这字写错了,若拿回去必遭人议论,岂非是欺君之罪?不拿回去也不好,慈禧太后一怒就要自己的命。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他急得直冒冷汗。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慈禧太后也觉得挺不好意思,既不想让杨小楼拿去错字,又不好意思再要过来。旁边的李莲英脑子一动,笑呵呵地说:‘老佛爷之福,比世上任何人都要多出一点呀!’杨小楼一听,脑筋转过弯来,连忙叩首道:‘老佛爷福多,这万人之上之福,奴才怎么敢领呢!’慈禧太后正为下不了台而发愁,听这么一说,急忙顺水推舟,笑着说:‘好吧,隔天再赐你吧。’就这样,李莲英为二人解脱了窘境。
李莲英机灵,嘴巧,常常为慈禧太后打圆场,难怪会讨得她的欢心。
龙飞说:“这个故事挺精彩,咱们猜诗谜吧,我先出一个,你先猜;然后你再出一个,由我来猜。”
路明说:“好。”
龙飞想了想,说:“佳人佯醉唤人扶,露出酥胸白玉肤。走入帐中寻不见,任他风浪落江湖。这每句诗暗含一个古代诗人的名字,那么这诗中到底含有哪四位诗人呢?相传,这首诗是北宋的文学家、政治家王安石所制。你猜猜。”
路明顺口而出:“贾岛,李白、罗隐、潘阆。”
龙飞笑问:“你是不是听雨琦说过,我当初也考过雨琦。”
路笑道:“那你就甭管了,反正我是答出来了,该我考你了。崔莺莺失去佳期,老和尚笑掉口齿。小红娘没有良心,害张生一命归阴。这是一首字谜诗,清康熙年间,大名士王涣徉想要试试山东淄川县书生蒲松龄的才学,就口占了这一首谜诗,让蒲松龄破谜。蒲松龄听了,便朝远处高山一指,以此作答,你猜猜,这是什么字?”
龙飞说:“这是小菜一碟,是‘巍’字。”
路明赞道:“你还是比我们有学问。”
龙飞说:“该我考你了。圆顶宝塔五六层,和尚出门漫步行。一柄团扇半遮面,听见人来就关门。这是清代乾隆皇帝一次用罢御膳后,忽然谜兴大发,吟出此诗,让太监、宫女们猜,而且猜中的人要受赏,你猜猜。”
路明问:“我要猜中了,赏我什么?”
龙飞说:“别人送给我一个宜兴小泥壶,你要猜中了,我可以送给你。”
“不行,你奖励我,在雨琦那里帮我说些好话。”
“那还不容易?”
路明搜肠刮肚,相了半天,也猜不出,急得满头大汗。
龙飞道:“我告诉你吧,是田螺。我再考你一个。半边大,半边小,半边奔腾半边跳。半边奔驰疆场上,半边偷偷把人咬。这是当时的考官想考考汤显祖的才学,就出了这首字谜诗,让他猜。现在让你猜猜。”
路明说:“是蚊子。”
龙飞摇摇头。
“是跳蚤?”
龙飞又摇摇头。
“是蟑螂?”
龙飞笑道:“还是土蹩呢,你几乎把让跳的小动物都托出来了,我告诉你吧,是‘骚’字。咱们换个节目吧,依托咱们的老本行,我先说个案子,看你能不能破?秋天的一个夜晚,公安人员接到报案,一家公司的经理中毒身亡。公安人员赶到现场后,据经理女秘书讲,经理3小时前出席了一个晚宴,多喝了几杯,由女秘书送回家,并为他沏了一壶茶。安顿好后,女秘书便回家了。后来经理的家人发现经理中毒死亡。房间里除了经理,女秘书和经理妻子3个人的脚印外,汉有发现第四者的脚印。壶里的茶水试喂过狗,没有中毒的迹象。经理妻子怀疑是在宴会上吃了有毒的食物。公安人员看到茶壶里有半壶水,上面漂浮着一些茶叶。茶壶上只有经理和女秘书的指纹。但公安人员断定说,凶手是女秘书。你说,公安人员是如何做出这一判断的?”
路明侧着头,想了想,说:“据女秘书说,这茶已经沏过两个多小时了,那么在壶中就不可能有漂浮在水上的茶叶。由此可以断定一定是有人将有毒的茶水倒掉,然后放上半壶凉水,再洒上把茶叶,冒充没有喝完的凉茶。而茶壶上只有两个人的指痕,除了经理外就是女秘书。”
“好,你说的对。”龙飞赞许地点点头。
“我也考你一个。”
“说吧。”
“英国一个写惊险小说的作家有个怪癖,他喜欢在一个封闭的旧仓库的烛光下创作,说这种环境下作品才有味道。一天早晨,人们发现他死在仓库里。他伏在桌子上,身下压着稿纸,桌角的半截蜡烛兀自立在那里。警察赶来,经法医鉴定作家死于心力衰竭,死亡时间大约是晚上12点左右。这时作家的一个好朋友赶到了,他查看了作家的死亡现场后说,作家不是自然死亡,一定是凶手用某种药物将他弄成心力衰竭的样子。那么作家的这个朋友因为什么做出这样的结论?”
龙飞说:“如果这位作家由于心力衰竭死亡,那么在第二天早晨发现他的尸体时,蜡烛应该还在燃烧或完全烧完才对。但是当时情况是还剩下半截熄灭的蜡烛,这说明当时还有另外的人到现场。小路,我再考你一个。冬天,一个酒吧里,发生一起凶杀案。警察来到现场,店主已经门口等候多时;走进暖融融的店堂,只见死者趴在桌子上,早已断气。他满脸是血,眼睛旁边有个枪眼。店主说,今天中午12点,死者到店里要了一份咖喱饭;正吃着,又进来一个人,我正要上前跟他打招呼,谁知他一把推开我,对准死者就是一枪,然后逃走了。警察问:‘凶手长得什么样?’店主回答:‘戴着太阳镜,脸的大部用围巾围着,我没看清。’警察给店主戴上手铐,对他说:‘够了,你就是凶手!’你猜猜,警察为什么做出这样的结论?”
路明说:“凶手从寒冷的室外戴着太阳镜进入热气腾腾的店堂,眼镜的镜片会马上形成一层雾气,因此他不可能一下子看清里面的人,更不可能准确地一枪击中被害者的头。由此可以断定店主在说谎。”
路明说完,拿起茶壶到厨房又续了一些热水。
龙飞问路明:“雨琦来过这儿吗?”
路明摇摇头,“我调到这里时间不长,她没来过。”
龙飞说:“没来过就好,你这房间应该很好地布置一下,布置得温馨一些。工作时当然是热火朝天,太忙时也顾不上细节。可是栖身之处应该布置得罗曼谛克一些,像一个绿色的休息的港湾。你这里就显得太简陋了。应该打扮得雅致一点。比如这墙上应该挂一幅油画,屋角买个花架,摆一盆像样的花。这组合柜不应该要这种式样,太陈旧了,应该要亮丽一点。”
龙飞又走进路明的卧室,单人木床上更是简单,白布单,蓝被子,床头还放着几双用过的旧袜子。龙飞又走进卫生间,只见脸盆里泡着旧衣服。
龙飞来到客厅对路明说:“你这床上用品也太素了,如果雨琦来你这屋里,是会皱眉头的,你这所房子整个需要改造一下。”
路明憨憨地笑了,“平时工作实在太忙,没有考虑那么多。”
龙飞说:“你应该有个温馨的家,你应该学会生活。马克思主义要消灭世界上剥削人的现象,是让人们生活得更美好,是提高人生的质量,物质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生活更加幸福快乐。”
路明示意龙飞坐下来。
“龙飞,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实在太忙了,以前文化程度低,党对我这么信任,让我干这样重要的工作,我要加倍努力,才能更好地完成任务。我不像你,起点高,是名牌大学里出来的,又是书香门第,烈士子弟。”
龙飞说:“你挺有出息,组织上和同志们对你评价不低。”
路明说:“龙飞,蔡若媚那老妖精训练出那么多变性人特务,你说她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我审过一个姓刘的特务,他也是蔡若媚的杰作,看过他的交代材料,那材料上写得明明白白……”
一九四八年一天晚间,云南某乡镇。一个京戏班子正在演出。后台简陋的化妆棚里,刘吉祥正对着镜子化妆。他是一个美少年,十五、六岁,京剧小旦演员,饰演《吕布与貂蝉》中的貂蝉。
一阵锣响,刘吉祥身穿戏服与饰演吕布的演员上场。
蔡若媚带着两个女随从混在观众中,她的目光落在刘吉祥的身上。蔡若媚弹了一下烟花,问随从甲:“这出戏叫什么?”
随从甲回答:“美人计。”
蔡若媚得意地笑了:“好,美人计。”
戏演完了,刘吉祥下场卸妆,戏班老板走进棚内。
老板说:“吉祥,今晚演得真是精彩,一会儿我请你们吃点夜宵。”
刘吉祥一边用手巾抹脸,一边说:“班头,该加点工钱了。”
老板说:“对,对,加点,加点。”老板出去了。
蔡若媚的两个随从走了进来,两个人都蒙着面。随从甲用手枪抵住刘吉祥的后腰,低声道:“跟我们走一趟。”
刘吉祥惊慌失措,说:“你们这是干什么?”
随从乙说:“少废话。”
两个人押着刘吉祥来到后面一辆黑色的轿车内。随从甲把刘吉祥推入后座,坐在他旁边。随从乙开车,蔡若媚坐在司机的旁边,冷冷地说:“我会给你加工钱的!”
轿车消失在夜幕之中。
深夜。金三角梅花组织训练基地。屋内,一片狼藉。蔡若媚斜倚在布拖椅上,身着军服,歪戴着船形帽,叼着一支大烟斗,“吧嗒吧嗒”地抽着烟。她把一大把钞票扔向呆立的刘吉祥。
刘吉祥双手捡着纷纷扬扬的钞票,笑了。
白日。刘吉祥独住的房间内。随从甲打开一个隔板,端进一个盘子,上面是一杯牛奶,一块蛋糕,一个茶鸡蛋。
随从甲说:“这是你的早餐。”
隔板又关上了。
刘吉祥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早晨,扬声器里传出蔡若媚的吼声,要刘吉祥到射击场待命。
刘吉祥来到射击场,有4个女学员站成一排,腰里掖着手枪,蔡若媚让刘吉祥和她们并排而立,扔给他一支小手枪。蔡若媚指着缚在枪靶上的一个女年轻漂亮的女学员说:“这个学员昨晚开小差逃跑,按军法处死,由你们执行,顺便考一下人们的枪法,每人开五枪。”
刘吉祥和其他4个女学员手端手枪。刘吉祥的手在颤抖,汗淌了下来。
他认识这个女学员。他想起与她交往的一幕幕……
土路上,刘吉祥练习开摩托车,东倒西歪。那个女学员正巧路过,顺势坐到他的身后,耐心教他。
女学员说:“向左,对,心要静,动作要麻利。”
刘吉祥正在屋内听课,窗户开了,一个苹果扔了进来。
女学员咯咯笑道:“小白脸,吃苹果吧,刚摘的。”
晚上,刘吉祥走出屋门,到茅厕大便。
灯,突然灭了。
男女厕之间的空处,升起一个“女鬼”,她披头散发,伸着通红的长舌头,用手电照着脸,刘吉祥吓了一跳。
女学生咯咯地笑着,刘吉祥毛骨悚然……
刘吉祥拿枪的手垂了下来,闭上了双眼。
枪靶前的女学员大叫:“打吧,下世我做一个男人!”
蔡若媚抄起马鞭子,朝刘吉祥抽去。
刘中祥端枪的手又提了起来。乱枪齐发。那个女学员被打得稀烂。
晚上。蔡若媚来到刘吉祥的住处。她爱抚地摸着刘吉祥的伤口。
蔡若媚说:“我是恨铁不成钢啊!走,到我的别墅去。”
刘吉祥随蔡若媚出门进了她的轿车。
蔡若媚亲自驾车绕着山间小路行了一程,来到密林深处一个豪华的白色别墅。她带刘吉祥走入自己的卧房。
蔡若媚打开衣柜,取出一堆花花绿绿的旗袍、高跟鞋、丝袜、薄如蝉翼的内衣、各式乳罩……
刘吉祥迷惑不解地望着蔡若媚。他问:“校长,你这是……”
蔡若媚说:“我给你化化妆,来,把身上的衣服都给我脱下来!”
刘吉祥嗫嚅着,恐慌地望着她,说:“校长,这……”
蔡若媚厉声地说:“快脱!干咱们这行的,连命都得置之度外。”
刘吉祥脱光了衣服,蔡若媚给他穿上女式内裤,戴上乳罩,又让他穿上高领丝光红色旗袍,脚穿红色高跟鞋。
蔡若媚拉他来到梳妆镜前,亲自给他烫发,给他涂上脂粉,抹上唇膏,然后挽上他的胳膊,原地转了几个圈,不禁笑道:“哈哈,多么迷人的小姐,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刘吉祥回答:“我叫刘吉祥。”
蔡若媚吼道:“混蛋!你叫楠楠,楠楠小姐!刘楠楠!”
刘吉祥在蔡若媚的辅导下,在观察一个女学员裸体做各种动作。坐、立、走、半、卧等。蔡若媚在梳妆台前教刘吉祥描眉涂粉。刘吉祥在做女人的觑、睨、盼、瞥等动作。
蔡若媚狂笑道:“太妙了,太妙了,无师自通!”
上午,室内。四块立地穿衣镜摆在房间四周。
刘吉祥在中间一站就能看到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他开心地大笑。
蔡若媚“啪”地打了他一记耳光,吼道:“你的嘴张得那么大,难道要去吃人吗?记住,女人笑不露齿!”
蔡若媚从里屋拿来两件类似女人游泳衣的奇特的橡皮衣,说:“把这个穿上。”
刘吉祥换上这个奇特的橡皮衣,这件衣服弹力很大,紧紧束住腰部和下腹。
蔡若媚说:“除了洗澡,任何时候都不能脱下这件衣服,每周洗一次,再换上另一件。”她又打开手提包,拿出针管,在刘吉祥的臀部注射了一针,还强迫他吃下一小包药粉。
蔡若媚说:“这是雌性激素,为的是让你尽快向女人发育。我要定时给你打针,你还要定时吃药。”
舞厅内。蔡若媚、刘吉祥和女学员们在跳舞。蔡若媚与刘吉祥飞快地旋转。
舞曲转为华尔兹舞曲。蔡若媚与刘吉祥变换着舞步。舞曲又转为探戈舞曲。
蔡若媚与刘吉祥跳起探戈舞。
蔡若媚跳得大汗淋漓,放开刘吉祥、一到一张桌前,拿起一个高脚杯,把杯里的洋酒一仰而尽。
她一连喝了五杯。随从甲走到她面前,扶着她说:“校长,您少喝点,注意身体……”
蔡若媚“啪”地打了她一个耳光,说:“少喝点什么?都从下水道流走了。”
她又拿起一个酒杯,一仰而尽。
蔡若媚晃悠悠拿起一个高脚杯,走到随从甲面前,放到她的头顶上。她狂笑着退后十几米,然后猛地抽出手枪,一枪击碎了酒杯……
众学员狂呼:好枪法!
蔡若媚哈哈大笑,旋风般来到刘吉祥面前,把他抱了起来,然后跑出门外,来到一匹马前,打断缰绳,窜了上去,然后飞也似朝外奔去……
骏马狂奔。
蔡若媚在马上按住刘吉祥狂奔。两个人从马上滚下来,滚到一个草丛里。
蔡若媚发疯般脱着刘吉祥的衣服,两个人疯狂地扭作一团。
蔡若媚喘吁吁地说:“明天我就对不住你了。”
第二天晚上。蔡若媚把一个外科医生带入了自己的别墅。
卧房内,刘吉祥双眼蒙着黑布,躺在床上。医生从白色药箱里取出手术器械等。
医生给刘吉祥打麻醉针。
蔡若媚一脸阴沉。
医生脱下刘吉祥的裤子,为他施行变性手术……
刘吉祥痛得惨叫。
白日,学校举办时装表演。学员们坐于台下,蔡若媚坐于中央。
丰乳肥臀、楚楚动人的刘吉祥穿着一件黑旗袍,脚穿高跟鞋,上台下台,脚步一扭一款,披肩长发一飘一仗,时而还用手撩一撩额前头发,举目环视台下观众。
学员们都为这位妩媚动人的“少女”喝彩鼓掌。
蔡若媚得意地笑着。
随从甲悄悄来到蔡若媚跟前,小声说:“小姐到了。”
白薇下了轿车,款款而来。
蔡若媚高兴异常,她叫道:“小薇。”
白薇惊喜地叫道:“妈妈!”
母女俩紧紧拥抱。
蔡若媚问:“从南京来?”
白薇回答:‘到香港去了一趟。’
蔡若媚问:“爸爸好吗?”
白薇说:“好,就是烟抽得凶。”
蔡若媚问:“大学快毕业了吧?”
“还差一年。”
蔡若媚说:“毕业了就到美国去攻硕士吧,别在大陆这鬼地方呆了,到处都是黄土。”
白薇说:“爸爸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兵听将令草听风。”
刘吉祥正好下台来。
蔡若媚说:“楠楠,快来,这是小薇,我的独生女儿。”
刘吉祥说:“早就听校长念叨过你,比我想像的还要靓!”
白薇说:“你好。”
蔡若媚说:“楠楠是这里的优秀学员。这几天你们就住在一起吧。”
晚上。刘吉祥看到白薇换卫生纸,不禁惊讶道:“哎呀,你怎么出这么多的血?”
白薇说:“我来月经了。”
刘吉祥惊奇的问:“月经,那是打哪儿来的?”
白薇瞪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没有来过月经?”
刘吉祥不安地看了看自己的下身:“我……”
又一天晚上。
白薇端来温水,卷起旗袍洗下身。
刘吉祥坐在床上嘟囔道:“你也不嫌麻烦,哪儿有天天洗的?”
白薇不满地瞥他一眼,说:“我十岁时,妈妈就让我天天洗,女孩子哪有不天天洗的?就你脏,臭死了!”
刘吉祥说:“我每礼拜洗一次澡呀!”
白薇把水弄得“哗啦啦”响,说:“那不行,不一样。”
第二天上午。
白薇说:“妈,我不能跟他一屋住了,他是阴阳人!”
蔡若媚得意地笑道:“他是我的杰作!”
蔡若媚的豪华别墅屋内,浴盆内,刘吉祥正快活地洗浴,一边洗,一边轻声吟唱:“莫折我,折我太心酸。我是护城河边柳,这人折了那人攀,快活一瞬间……”
隔壁卧室内,蔡若媚半卧床上。
蔡若媚赞道:好,真不愧是金嗓子,我听得险些抽了筋……完了没有?
刘吉祥说:“来了,来了。”他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肉粉色睡衣,脚穿红牡丹图饰的拖鞋笑盈盈走过来。
蔡若媚站起身来,色迷迷望着他,一把将他揽到怀里,说:“你真是一颗水白菜。”
刘吉祥撒娇地说:“那你是白菜叶上的一个虫儿……”
蔡若媚说:“对,对,老虫子。”
刘吉祥笑道:“还是一个瘸腿的,留着哈拉子的大肥虫!”
蔡若媚说:“太对了,我的宝贝!”
急吻如雨。
刘吉祥理了一下纷乱的云鬓,扶了扶压发珍珠,说:“你嘴里都有味了,我去给你沏一壶龙景茶,去去火。”
蔡若媚说:“都是吃那些乌龟王八蛋闹腾的!我这肚子里都是乌龟王八蛋!”
刘吉祥一忽儿端了一壶热茶出来,倒了一杯给她。
刘吉祥说:“老公,看茶。”
蔡若媚:“怎么成老公了?”
刘吉祥回答:“如今世道,是非颠倒了。”
蔡若媚接过茶碗,“咕嘟嘟”一饮而尽。
刘吉祥娇声笑道:“瞧你渴得这样,好像喝了不要钱的茶。”
蔡若媚说:“你沏的茶,别有味道。”
刘吉祥说:“你这老嘴,好像是玉镶的,还挺会说话。”
蔡若媚回答:“你也挺会说话。”
蔡若媚又绘声绘色地讲下去:“有一天晚上,我正在家里洗浴,有个家伙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进来。当时我看到一只‘猴子’爬了进来,吓得昏了过去。醒来时他睡在一边,他嬉皮笑脸地说,‘小妹子真好啊!’说完,给我一些银两。我说:‘谁要你的臭钱,我是良家女子;你给我破瓜了,你赔’!他听了,嘿嘿笑得更欢了……”
刘吉祥问:“后来呢?”
蔡若媚说:“喔,这可是机密,不可外泄。”
蔡若媚抱起刘吉祥,落下幔帐,吹熄蜡烛。
一个黑色投影愈来愈大……
是黄栌,她说:“将军大人。”
蔡若媚惊得放下刘吉祥,躬起身子。
黄栌说:“茶里有毒,一年后发作,解药在我这里,你要活命,就要听我的调遣。”
蔡若媚气得浑身发抖,颤声道:“你也太歹毒了……”
黄栌“嘿嘿”冷笑:“量小非君了,无毒不丈夫。”
蔡若媚耷拉下脑袋,说:“好,听你的……”
黄栌的投影消失了。
一片黑暗。
刘吉祥问:“怎么了,焉了?”
蔡若媚说:“黄飞虎一共有两个女儿,这个人是他的大女儿黄栌,非常歹毒,也在金三角。”
刘吉祥发出一阵狂笑。
蔡若媚问:“你笑什么?”
刘吉祥说:“你故弄玄虚。”
蔡若媚问:“你怎么知道?”
“我明察秋毫。”
蔡若媚问:“你到底是哪条道上的?”
刘吉祥说:“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是两性人。”
这一天,蔡若媚别墅宾客盈门,川流不息。
张灯结彩的门上贴着“寿”字。酒席上,蔡若媚红光满面。
陪座的有白薇、刘吉祥和众匪首。
宾客们溢美之词不绝于耳,蔡若媚笑脸绽开。
白薇满腹心事,忧心忡忡,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吆喝声,猜拳声,喝彩声此起彼伏。
蔡若媚喝得酩酊大醉,叫道“弟兄们!今天是我五十大寿,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正赶上沧桑岁月,风云突变,有我的独生女儿小薇、学生楠楠,还有诸位弟兄陪伴,我蔡某人不胜荣幸,今儿个高兴,咱们请楠楠给我们跳个脱衣舞怎么样?”
众匪首齐声喝彩。
匪首甲叫道:“好极了!”
匪首乙说:“楠楠,来一个!”
蔡若媚说:“楠楠,给大家助助兴。”
刘吉祥站起来,说:“好,既然大家赏脸,我就献一回丑,也算来一个实习表演,我先去化化妆。”
刘吉祥出去了。
一忽儿,刘吉祥打扮成一个妙龄女郎,身着时髦的边衣裙,款款走进来。
刘吉祥媚笑着做了几个飞吻,打了几个榧子,然后开始表演脱衣舞。
在音乐声中,刘吉祥一件一件地脱着……
匪首们狂笑着,手舞足蹈。
当夜。蔡若媚的卧室内,蔡若媚、刘吉祥在床上交股而卧。
蔡若媚说:“楠楠,我这一辈子作的孽太多了,满手都是血,有时我恍恍惚惚看到吊死鬼来勾我,我吓坏了,我害怕,我孤独!楠楠,你给我作证,我没做什么亏心事啊!怎么鬼总来串我的门儿?!”
刘吉祥说:“校长,您还是多留点后路吧。您要作孽太深,共产党是不会放过您的。”
蔡若媚说:“我不是就为梅花组织多培养点特务吗,我手里没有多少人命。”
刘吉祥说:“您的军衔是少将,听说共产党定个规矩,凡是营长以上的都够挨枪子儿的。”
蔡若媚听了,心里一阵哆嗦,说道:“楠楠,你发现没有,小薇最近看你的眼神不对,两眼冒着凶光……”
刘吉祥忧心忡忡地说:“是不是她闻出点味儿出来了。”
蔡若媚说:“这个丫头精得很,跟她爹一样,阎王爷的闺女小鬼丫头;反正她在这儿呆不长,不过你可留点心。”
刘吉祥变得严肃起来:“校长,您要答应我一件事。”
蔡若媚支起身子:“说吧。”
刘吉祥说:“干到一定时候,我想到美国去,正正经经娶个有身份的漂亮女人为妻。”
蔡若媚说:“我答应你。”
窗户上露出一双鄙夷愤怒的眼睛,是白薇。她手一抖,一枪打中了刘吉祥的手腕。
刘吉祥“哎哟”叫一声,他的手腕淌着鲜血,流在蔡若媚的脊背上。
路明听了龙飞讲的这些特殊的故事,感到十分新奇。他往后一仰,两只皮鞋从脚上脱落下来……
龙飞看到这两只皮鞋,觉得鞋底有些厚,于是上前拿起他的两只皮鞋仔细端详着。他忽地把左鞋跟放到桌角前,用车一磕,竟磕掉鞋跟;一个小金属物件掉了出来。
路明一见,惊住了。
龙飞拾起那个金属小物件,说道:“这是一个小型窃听器!”
路明站了起来,说:“我这皮鞋是在北京百货大楼买的,刚穿了有一个多月。”
龙飞沉吟道:“问题不是在哪儿买的?而是谁把这个小玩艺装进了皮鞋的跟里。”
龙飞拿着他的右鞋也磕掉鞋跟,里面什么也没有。
“你这楼里都住着什么人?”
“都是公安局的人和家属。”路明回答。
“公安局内可能有内奸……”龙飞的神情显得十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