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玟靠在他怀里,绛仍然大方的伸出胳膊搂住,偏头笑对袁园道:“结婚这事儿呀,不是我说了算。”
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袁园愣了一下,她跟着笑道:“也是,什么时候带玟玟见见绛夫人,儿女大事,父母总要说上几句话的,我们家玟玟也是老大不小了,最近还跟我学做饭,说,要管住男人的心,得管住男人的胃!”
许望嚷嚷着:“有理!我家那位,当年就是因为饭做好吃!我们那时候在工厂做工,一下了班,我就跑她家吃饭!吃着吃着就成了人家女婿了!”
桌上的人笑成一片。
袁园说:“所以我就对玟玟说,绛三少这人呢,嘴可刁了,我生孩子前在前厅部,见天听到餐厅部的人说,新菜样一定得让三少试,一试一个准,试过了的,以后保准是精品菜!玟玟那三脚猫的厨艺还真不
知道能不能讨到三少欢心呢!”
绛仍然幽幽道:“不挑,我对吃的挑,对女朋友不挑。女人嘛,漂亮就够了。我家老太太也常说,娶媳妇,要那么好的手艺干嘛?家里有保姆,偶尔也请厨子过去做,老太太本人就是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我大嫂是因为跟着我大哥去了内蒙,我二嫂和小妹在家,厨房都不怎么进。”
袁园听此,不由会心一笑。
心里觉得,绛仍然愿意这样开诚布公地讲自己家里的情况,是都没把他们当外人了,言下之意,也带有“不会认为薛玟不适合做他老婆”的意思。
过后她也琢磨着:到底是35岁的人了,怎么可能真的不结婚呢?只是晚罢了。可遇上薛玟,还不算晚。
袁园向薛玟使眼色,薛玟会意,去揽绛仍然的腰,抬起小脸娇笑道:“仍然,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妈妈?”
薛玟是有底气搂他抱他、问他如何打算的。
她堂哥一家做珠宝玉石生意的,条件如何已是不用多赘述了,薛玟的父亲和薛穆然的父亲兄弟俩以前都是做玉石的,后来分家,薛玟父亲转行做了那时刚刚兴起的家电生意,如今也是老牌子,在市场占有一定地位的。所以说起来,她家在堰州也算的上是上流社会的人。
薛玟本身的条件也是不错的:她大学舞蹈专业,毕业后直接进了文工团。工薪不高,却是个体面工作,说起来,也是好听。
想当年白悦也在文工团做过两年的话剧编剧,薛玟的姑妈在一次茶花会上见到白悦,对她说起薛玟,白悦听了,勾起往事,多问几句――“在哪个团?”“哪支队伍?”“领导叫啥?”
薛玟姑妈一一说了,又趁机道她这侄女毕业有两三年了,现在还没找对象,愁人!
白悦笑说:这有啥,我家小儿子都35了,不还一个人晃悠着嘛!
薛玟姑妈便说:那可正好,改天不如把这俩人凑
在一起看看行不行,真行了,一桩事了两家人的心!
这话原本是用开玩笑的口气说的,白悦当时也没当一回事儿,只应说:好,真能成了就好了!
结果没多久,薛玟姑妈便打电话来问绛仍然的行程。
白悦心想:这人还真上心了。
她没见过薛玟姑娘,但一想她姑妈的模样,而且人都进了文工团,学跳舞的,这长相和气质能差到哪里去?于是回复薛玟姑妈说:三小子在香港呢,等他回来,我把他领过去。
不曾想,绛仍然还没从香港回来,薛玟倒是先追过去了…
当然,是以玩乐的名义制造的偶遇。
薛玟巴巴跑去香港的理由很简单。
她是好奇绛仍然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妈递了话,她再与朋友一说,众人立刻撺掇:绛仍然做你的相亲对象呀!吊炸天了!不过相亲的方式多老土呀!打包行李,去香港找他!
薛玟于是和朋友们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打听到绛仍然那几天要参加一富商的派对,薛玟计划好时间,托人要了张轰趴的入场券,在那里终于见到了绛仍然。
回来后,朋友问她:怎么样?
薛玟咽了一口唾沫说:极品…
金龟婿,极品男,很多人见了,都跃跃欲试。
绛仍然看上薛玟的理由也很简单。
薛玟长得好看,身材好,谈吐像模像样,带出去也是惹眼。
食色性也。男人好色,好像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薛玟从香港回来,和绛仍然一直保持着联系,两人时不时也会约出去吃饭。
薛玟一开始并没什么自信。
她与绛仍然在香港的愉快相处,并不能成为他们确定关系的依据。很多贵公子,在外春风一度的事并不在少数。薛玟也想过,回到堰州,各归其位,是不
是也代表一切都回到原点了呢?
这个时候,薛玟姑妈起了作用。
两家长辈来往,让绛仍然不由自主地吸收了一些白悦的意见。
想,一个人整天在家听着母亲唠叨:这姑娘好像还不错,你要不然就发展发展,老大不小,还不结婚像什么样!这也是个体面人家的姑娘,快,认真点儿,别怠慢了人家!
薛玟从他对她的态度中渐渐地能感受到,绛仍然确实是将她作为他的女朋友对待的,而且,这种关系给了她一种信念:他们之间的交往并不同于先前她所耳闻的关于绛仍然的艳事,绛仍然又在她堂哥堂嫂这么多人面前坦诚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他们是有结果的。
――自信由此而来。
薛玟问出那样的话之后,绛仍然冲她笑笑,说道:“来日方长,哪天老太太心情好,我带你过去。”
这算是应了。
薛玟脸上漾起满足的笑容。
女人得给男人勇气,他们才敢前仆后继。反之亦然。
-
酒宴过后,绛仍然又是喝了不少。
几位宾客直接入住酒店,袁园夫妇则是回家,白维奇亲自去送了。
薛玟扶着绛仍然往客房走,两人一路说笑。
薛玟说:“我留下吧,照顾你。”
“不怕我酒后乱性?”
“哎哟怕死了,你喝这么多还有力气?”
绛仍然笑:“你可以试试。”
倪蔷领客房管家立在门前,递上干净的毛巾。
绛仍然看到眼前白花花的东西,下意识抬头。
毛巾被薛玟接下来,顺便道:“可以了,不用管家在这里。”
意思是,女客要留宿。
倪蔷平静道:“好的,绛先生,薛小姐,祝你们
晚安。”
又是晚安?
绛仍然低着头吃吃地笑,笑声不大,却让在场的几人都听到了。
可除了薛玟,倪蔷和管家又不能问他:绛先生,您笑什么呢?
最后,倪蔷脸上表情不自然着,和管家目送他们进门,接着,关好房门。
进屋,绛仍然便倒在床上,薛玟不知如何下手,过了一会儿听他嘟囔着:“你先去洗澡吧…”
薛玟一笑,背过身,撩开裙带,把衣服脱了下来。
可从浴室出来,床上的人已经睡熟,薛玟叹气:说好的酒后乱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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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撩人。
酒店的大厅已是人潮褪去,寥寥几人进出。
白维奇送袁园夫妇离去后,倪蔷一直在门口等着
他回来。
林古华在她身边,看她一脸悲壮的模样,似乎猜到了她要做什么,劝说:“倪蔷,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吧?你可千万别冲动!”
倪蔷无奈地笑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就劝我别冲动?我跟白维奇是时候好好谈谈了,不是关于我的事,是关于酒店的事。”
林古华愁眉不展。
倪蔷看了她一会儿,喟叹道:“我没那种大爱,也没有愿意为酒店奉献一生的理想,我只是想把心里话跟他说说,作用有多少还是未知,但最起码,得说清楚…”
白维奇从外面回来,进入大厅,就看到了倪蔷,却是一刻没停的直接往电梯口去。
他不停,倪蔷索性跟上去。
“白总,我有话要对你说。”
白维奇这才看她,眼中饱含冷漠。
倪蔷拦着电梯不让他身后的秘书上去,对秘书道
:“麻烦您再乘下一趟电梯。”
说完,闪身进去,顺手关上电梯门。
“您上几楼?”
白维奇换上一种奇特的眼神看着她。
倪蔷像是没看到一样,自若道:“11楼办公室?”
见白维奇仍像一尊雕像一样站在那里,她自作主张地按下了11楼的键,接着便说:“我并不想占用您的时间,只是有些话我不得不说了。”
白维奇冷哼一声,心想:狗急跳墙,这是看到袁园和薛穆然,开始着急给自己找后路了?
倪蔷并不知他所想,只管说道:“我想你应该一直很疑惑,为什么老白总这么坚持在酒店新开发的项目中做亲子游乐场吧?老白总那时提起方案的时候,只说是为了丰富酒店经营模式,他做事向来稳重,不会让酒店陷入难决之境,所以董事们都无条件的支持,当然,反对的声音也是有的。可老白总建亲自游乐场的真正理由,却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
白维奇不屑,“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倪蔷平复了一下,缓缓说:“因为,老白总跟我讲了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