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划他右派(2)
孟扶摇眼睛亮了亮,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长孙无极却突然道:“大风未必是从绝域过来的,渔民看错也是有可能,绝域那海谷,是真的有去无回,不是武力高强便可以安然渡过的。”
孟扶摇嘻嘻一笑,长孙无极瞟她一眼,低低道:“你答应过我不一个人去穹苍的……”
“啊?”孟扶摇做茫然状,举目四顾,神色呆滞。
“你忘记了吗?哦,那我提醒你一下,在初入扶风之境,月夜之下,溪流之旁,树梢之巅,你在我怀中……”长孙无极对某人的无耻不急不怒,声音越说越高。
周围几只的目光立即都唰拉拉掠过来,云痕若有所思,战北野狐疑黝黯,雷动……雷动拖着寻来的宝物不知去哪了,看他的样子急吼吼,似乎还有什么约要赴。
“哦!”孟扶摇立即大声答,“对!”
太子露出“乖……”的神情。
孟扶摇悻悻——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无论怎么高,太子最高。
战北野看着孟扶摇,心中却在转着师傅临走时的嘱咐——下手要稳准狠,抢人要黑凶快,在必要时候,手段是可以阴险的,脸皮是可以不要的。
老头子得意洋洋笑:“你师娘就是这样被我娶来的,想当年……”
战北野立即将师傅踢走——真要给他谈起已经说了一万次的当年死缠烂打娶师娘的旧事,足够从扶风走回大瀚了。
虽然踢走了絮絮叨叨唧唧歪歪的老头子,战北野却在努力回想当初师傅求娶师娘的经过,认认真真想从其中汲取关于追女人的有用心得,想了半天却觉得实用价值不高。
师娘不喜动武——孟扶摇打起架来像抽风。
师娘十分贤惠——孟扶摇这辈子就不懂什么叫贤惠。
师娘善于言辞,能从才子佳人聊到风花雪月——孟扶摇也善于言辞,能从杀人放火聊到玉女心经。
师娘善于谋划,能将家政料理得井井有条——孟扶摇也善于谋划,能将别人的国家料理到自己口袋里。
师娘河东母狮,师傅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她也能提把刀追出三条街——孟扶摇也河东母狮,恨不得天天把他战北野吼到属于雅兰珠的河西去。
战北野想了半天,觉得孟扶摇其人,实在不能用正常女人的标准和经验来衡量对待,只能从头开始,步步摸索。
至于她的心……战北野看她一眼,她喜欢她的,我坚持我的。
不到最后便因为挫折中途放弃,不是他战北野的风格。
却也不屑于强迫。
不强迫、不追索。
只让你看见我。
孟扶摇不知道战皇帝此刻心中的小九九,她只顾勒马看着夕阳沐浴下的大风城,这里建筑特色迥异其余诸国,有点像古伊斯兰风格,城墙不高,房屋色彩鲜艳,道路笔直而简单,将整个城豆腐干似的分成好多块,每一块屋舍颜色都不同,分黄色青色黑色褐色,而城中心的皇宫,却是白色的。
“黄色屋舍住僧侣,青色屋舍是术士居住区,黑色是巫师,褐色是没有学习异术的普通百姓。”雅兰珠简单介绍,“扶风是个等级鲜明的国家,这个等级不是指地位,而是指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发挥的作用,僧侣、术士、巫师,在扶风都很受人尊敬,僧侣的佛陀光明法,术士的治疗术和蛊术,巫师的魂术等等各有所长,根据其能力高低决定地位高低。”
“哪种最牛?”
“不存在哪种最牛,只存在哪种中谁最牛。”雅兰珠笑了笑,“比如百年前星辰术士名动扶风,术士便扬眉吐气占据上层统治地位,比如十年前巫女非烟横空出世,三族共赠神空之名,巫师便占据如今三大王庭的大部分供奉职位。”
“非烟这个人,我见过一次,平日里也经常听说,却并不了解。”孟扶摇好奇,“你知道不?”
“天下没人了解她。”雅兰珠摇头,“十年前塔尔步步族圣女逝世,继任者就是她,恰逢那年鄂海出现异像,海上生毒雾死了很多人,是她出手驱走了那东西,自此地位年年上升,直至如今三族共尊,而在扶风,高层统治者的来历经历是被保密的,以免被人钻了空子,毕竟能人异术太多了。”
她漆黑的大眼睛注视着前方渐渐被雾霭笼罩的王城,眼神中浮现一丝忧虑,喃喃道:“不知道父王母后怎样了……为什么始终没有人通消息给我?”
“你先别急着进王城,”孟扶摇当先寻了个临街饭铺坐下,“让姚迅给你打听一下,他也算是个扶风人,口音相近。”
过了一会姚迅回来道:“发羌王庭最近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动,只是重新任命了一个主掌政务的**师康啜为宰相,据说此人术法高强很受尊敬,所以极受信重大权在握,他任职之后雷厉风行,已经撤换了许多官员,而大王和王后,以及诸王子公主很久没在人前出现。”
雅兰珠“啊”的一声,眼泪已经下来了:“父王母后一定……一定……”
“未必有这么糟糕。”孟扶摇拍拍她的肩,想了想道,“珠珠,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们扶风原先是两族,其实据说最早,两族也是一族,那么如果你们扶风有谁想将三族再次合并为一族,该怎么做?”
雅兰珠沉思半晌道:“其实扶风三族的百姓,对族界没那么在意,关键在于三大王族,合并为一,谁肯屈居人下?如果有一位绝对强势绝对铁腕的统治者,将三大王族全部折服于麾下,令三大王族同时俯首尊他为王,再开放疆域三族通婚,经济互通有无,那么过上几年,自然而然,扶风也便合并了。”
她说着说着,突然便是一颤,骇然惊道:“你的意思是……”
“猜想而已。”孟扶摇笑笑。
然而雅兰珠转首看着,长孙无极等人脸上的神情分明也是那个“猜想”,这几个七国政坛顶级人物,无数政治风浪中搏斗出来的强者,如果都抱持着同一种想法,八成离事实也不远了。
“今夜去皇宫看看。”孟扶摇剔着牙齿猥琐的微笑,“我发现我每到一国,做的事也许都不同,但是皇宫却是必然要观摩的……”
发羌天正十八年年六月某夜,发羌王宫遭受了自建立以来最无厘头最无法无天的“探访”……
守宫城的卫士起先看见一个黑衣小子,背着个坛子哟呵哟呵的过来,左肩一只白毛球,右肩一只金毛球,坦然直入大门前,问卫兵:“同志,请问到宰相大人御书房怎么走?”
该人语气平静,神情平常,问这句话大抵和问隔壁阿三家住哪里一个口气。
卫兵互视一眼,都觉得这小子八成脑筋不甚好,宰相大人何等高贵?皇宫何等神圣,怎容得你在这胡言乱语?
“走走!”卫兵伸手一推,“哪来的疯子,回家耍去!”
一推,没推动。
那小子看起来轻飘飘,推起来死沉沉,站那里就像生了根。
卫兵有点不安了,扶风异士多,这位不是深藏不露来捣乱的吧?转头打个暗号,城楼里立即涌出一队卫兵来。
“这小子意图闯宫!”卫兵指着孟扶摇,“拦下他!”
话音未落,卫兵只觉得迎面风声一烈呼吸一窒,唰的一阵风便飘了过去,眼前一花黑影一蹿,一队人便以各种迎战姿态华丽丽的定在那儿了。
黝黑楼门之内,群魔乱舞之姿,打头阵的闯宫女英雄孟扶摇微笑抱胸靠着墙,优雅伸手一引:“骑士们,公主已经给你们开完路了,下面大家可以去救巫婆了。”
卫兵定在那里,看见几个人从暗处施施然的飘出来——浅紫锦袍的男子,烟似的飘过他身侧,身周异香隐隐,面具外眼眸深邃如鄂海海水,眼神看似包容一切,其实只倒映着那黑衣小子一人身影。
黑衣红袍的男子,大步过来,经过他身侧时胳膊肘随意一拐便是个重重的肘拳,卫兵叫不出来痛得缩成一团,听见他低声冷哼:“敢推她那里……哼!”
哪里?哪里?无辜的卫士陷入沉思,接着便见幽瞳星火旋转的青衣少年过来,看看他痛苦神情,将他挽起,卫兵感激涕零,还没来得及站直用眼神表达谢意,一个蒙着脸的花花绿绿小姑娘窜过来,抬腿就踢在了他的胫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