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分手之后我们又成了室友

第83章 Marry me.

这场聚餐对大家来说是个新的开始, 对我来说却是场无端的闹剧。

散场过后,李彧和我手拉着手在步行街上消食,南嘉逸和周静西同去年一样跟着我们一起散步。

周静西感叹, “时间过得好快, 去年也是这个时候,我们四个吃完饭一起往回走。”她说着转向李彧, “我还给你看了A白的ABO!”

我在一旁动了动嘴皮子,“罪恶的源泉……”

李彧很开心, “还有好多豪车!”

周静西,“其实在那之前,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高冷矜持的人, 直到我们一起磕上了cp。”

李彧腼腆地看了我一眼, “和晔晔有关的事不需要矜持。”

南嘉逸莫名又被内涵到,受不了地捂住了周静西的小耳朵,“别听别听,他好恶心!”

周静西, “……”她一把拉下南嘉逸的手,“不要妨碍老娘磕cp!”

我失笑,“学姐, 你真的很爱磕。”

周静西得意洋洋,“那当然, 要是哪天我中彩票了, 我就在这附近买间房, 让你们住在一起。”

我, “那如果我们分手了呢?”

周静西思索了两秒,“那我就买两间房,让你们做邻居。”

我们仨, “………”

她是何等的睿智!

-

招新过后,一切学习生活都步入正轨。

社联是新成立的组织,维系着各大社团间的平衡。招新纳贤后各部门的运作还有些凌乱,就在这忙成狗的档口,身为部长之一的林纾竟然请假回家了。

“学长,你这样不厚道啊。”我坐在办公桌后,目光沉沉地盯着他。

“是真的没办法了,我也不想回去的。”林纾站在桌前愁眉苦脸,“我……唉,我不是很缺钱吗,这事我一直没跟我爸妈说。”

我眉头一蹙打断他,“等等,什么叫你没跟你爸妈说,你爸妈不知道你缺钱吗?”

我一直以为林纾是因为家境不好才负债累累,但这么看来好像不是?

林纾羞愧地低下头,“我家给我打生活费,都是一整年一整年的打。然后去年给的生活费,我不小心花光了……放假的时候本来想打工挣点今年的……结果忘了还要交学费,前几天教务把学费一扣,我就没钱了。”

我已经震撼得说不出话来,林纾是提前预支了多少生活费!

“学长,你的钱都花哪里去了?”

虽然这个问题涉及个人隐-私,但我真的很担心林纾是不是被骗了钱,或者买了什么中老年保健品。

林纾语焉不详,“……就,投资。”

“什么投资?基金还是股票?”

林纾,“……赌球。”

我,“???”

我猛一拍桌子站起来,林纾吓得倒退了一步,以为我又要打他。我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想要咆哮的心情,“我一直以为是你家……”

我没说下去。我之前特别怕触动到林纾脆弱的心事,就没有深究,结果!真相竟是如此简单,简单到一种无理取闹的地步!

我问,“你全部拿去赌球了吗?”

林纾,“也不是,赢了之后我也会做做慈善,回报社会。”

我,“…………………………………”

我的省略号不是在水字数,而是我最真实的内心留白。

我都要抓狂了!他回本了吗,入不敷出还去做什么慈善!有这种公德心为什么当初还要来坑我!

不懂就问是我的良好美德,听到我提出的疑问后,林纾低头搓着衣角,

“当时年少无知…觉得坑你是小恶,赌博也是小恶,但回报社会是大善,根据能量守恒,我还是个善人。”

我一口老血卡在胸口,差点没提上气来。

我真心折服于林纾的“能量守恒定律”,看来我“逻辑鬼才”的衣钵后继有人了。

消费观念是每个人自己的事,我没有立场去指责林纾是对还是错,只能问他,“你这次回去要多久才能回来?”

林纾说,“不知道,生死未卜。我一年的生活费不是个小数目,瞒不下去,只能和家里摊牌了。我爸妈让我现在就滚回去。”

那个“滚”用得相当传神。

我说,“林珏琨这么有钱,又是你的老板,干嘛不问他借呢?”

林纾一听眼泪就下来了,“这么多钱,我不得给他签个卖身契!”

“……”这种时候他倒是挺清醒的。

我之前殴打林纾时就把事情告诉过李彧,因此我俩是唯二知情者。等到晚上吃饭,我把这事跟李彧一说,他的表情也同样一言难尽。

但细看之下又带了点小炫耀,“你就不用担心这种问题了,你有老攻。”

我,“……我也不会赌球。”

李彧就差没把遗憾写在脸上了,“说的也是。”

他想了想又说,“林纾还挺老实的,赌资算是非法盈利,赌债在我国不受法律保护,他要是拖着不还对方也没有权利追究。”

我义正言辞地拧了李彧一把,“你可千万别在林纾面前说这个,他虽然是在赌博,但至少是个善良的赌徒。法律的漏洞可以钻,但道德的漏洞永远都钻不了。”

李彧低头亲了我一口,“乖晔晔,你说得对。”

夏季天黑得晚,我们吃完饭出了食堂,李彧非要缠着我再去操场转两圈。

操场上有很多打球和跑步的学生,还有一些住在周围的老年人跑来跳广场舞。场地大,人员就分散开来,我和李彧慢吞吞地挪动着,一派宁静祥和。

从激情洋溢的球场一路走到音响欢腾的广场舞队伍边,李彧牵着我的手慢慢攥紧。

我侧头望过去,李彧的侧颜映着余晖,远处是橘红与灿金的夕阳,他眼底是稀碎的柔光。

我呆了好几秒,直到李彧转过来。

偷窥失神让我感到羞窘,我赶忙收回目光,李彧却一反常态没有借题发挥,而是朝我身上靠了靠,

“刚刚一路走过来,我都在想,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像这样,从青春一路走到老年,直到生命的尽头。”

我想象了一下我俩都变成老头子的模样,“等你老到牙都缺了,还在我耳边说情话,我的白头发就会被你嘴里漏的风吹得四处飘荡,变成梅超风。”

李彧补充,“然后我漏的风就变成空穴来风。”

我,“你说的话就变成风凉话。”

我说完,我俩就一起发出抖机灵的笑声,“咯咯咯咯咯……”

-

在缺少林纾的情况下,社联加班加点,终于将所有社团的信息资料分门别类地整理了出来,录入系统,并拟定了初步的社费分配及活动排表。

我久违地得以喘息,料理起自己的心头大事——我和李彧复合一周年纪念日。

在这之前我就隐隐察觉到李彧要搞大动作,是以,我也不能按兵不动。

但怎么个动法还有所讲究。

李彧比我有钱得多,他根本什么都不缺。象征爱情的戒指他也已经给过我了,再回赠一对意义不大。

我私下问甄阳,“纪念日送什么好。”

甄阳说,“你觉得彧哥最想要什么?”

我思索片刻,“我的身子。”

“……”甄阳,“那要不你就满足他的小心愿呗?我还蛮惊讶的,你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居然还没到那一步吗?”

我的脸一下红了,“我也不是不愿意给,但作为纪念日的礼物,这不合适。”

在我的爱情观里,跨越那一步是双方共同的行为。虽然我是承受方,但这对我和李彧而言都是第一次,我们一同付出,又一同获得,这不叫“礼物”。

况且我都不需要花时间和精力去准备,这样根本配不上李彧的真心。

我想给李彧的是一种真诚而长久的东西。

经过一周的深思熟虑,我终于做出了决定。我挑了一个李彧有课的下午出门,偷偷去准备我的“礼物”。

……

纪念日就在我和李彧的“各怀鬼胎”中悄然而至。

这天刚好是周六,我一大早睁开眼就对上了趴在我床头的李彧,我差点被他吓得弹起来。

李彧看见我睁眼,整个人都明媚了,“你终于醒啦?”

我,“……你趴了多久?”

秦子贺的声音从我正下方幽幽传来,“半个小时。”

我,“……”

李彧,“我怕吵醒你你会生气,美好的一天要从快乐开始!”

“谢谢,你好体贴。”

下床收拾完,我就被蓄谋已久的李彧提溜出了宿舍,我醒的不算早,出门这会儿已经十点多了。

李彧说,“我订了午餐,我们现在直接过去,刚好能吃。”

餐馆在市中心,打车过去二十分钟,李彧订的是当地有名的一家泰国菜,走进大厅还能看见石塑的大象在丛林间喷水。

李彧说,“泰国菜是酸甜口,主要是给你开胃。”

我听出他的潜台词——现在都是开胃菜,大招都在后面憋着。

我倒要看看李彧能憋出什么屁来。

跟着李彧吃了一场正常的午餐,之后又看了一场正常的电影,一切都在正常中不正常地运行着……

吃过晚饭后,李彧打了辆车就把我往车后座里塞,我终于忍不住了,

“李彧,你今天很奇怪。”

李彧神神秘秘地给司机递了个纸条,“去这里。”说完转头问我,“我哪里奇怪,我不是很正常吗?”

我摇摇头,“所以才奇怪。”

李彧,“……”

李彧,“那让我来做点让你安心的事。”他说着,从裤兜里摸出那条黑绸带,作势要往我眼睛上绑,“乖,闭眼。”

我惊恐地缩到角落里,“我不要,你想干嘛?”

李彧低声诱哄我,“有点小惊喜要给你,你先把这个戴上……”

司机已经透过后视镜朝我们投来频繁的目光,我羞耻地奋力反抗,“我自己把眼睛闭上!”

“不行,我搞这么大阵仗,你肯定会因为好奇偷偷睁眼。”

我反抗的动作一顿……又被李彧说中了。

趁着我当机的这两秒,李彧眼疾手快地给我绑上了黑绸带,一边绑还一边安抚我的小情绪,

“你这样看起超级酷帅,像金刚狼,还有美国队长!”

我放弃了挣扎,面无表情,“我觉得更像忍者神龟。”

李彧,“………”

失去视觉会让剩余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李彧怕我晕车,就把我揽在怀里让我先睡一会儿。

奔波了一天,我也确实有点累,在车身的摇晃中,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中途隐隐约约感觉有段上坡路,拐过几个大弯,车终于停下来。

“晔晔,到了。”

李彧小心翼翼地把我拉下车,我正要迈步,脚下突然一空——

“李彧!”

李彧把我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我羞耻到整张脸都在发烫,因为这是女生才会用到的姿势。

李彧安抚我,“别害羞,天黑了没人看见的。路不好走,我抱你过去。”

“这是哪里?”

“你马上就知道了。”

李彧抱着我往前走了好长一截,结实有力的臂膀箍着我的背和膝弯,让我有种整个人都能就此托付的安全感。

在我胡思乱想间,李彧停了下来,“就在这儿好了。”他把我慢慢放到地上,我站稳后就要去扯眼睛上的绸带,李彧却先我一步扯开了后面的结。

绸带从我脸颊边滑落,我睁开眼,瞳孔微微一缩。

眼前竟是一片花田。

在依稀的月色下,花枝随风摇曳着,花瓣笼罩着一圈月白的光晕,明明暗暗,层层叠叠,有种不真实的梦幻在里面。

李彧不等我有所反应,又低声提醒我,“还没结束。”

他话音一落,寂静的夜空中忽然蹿起一簇金色的火花,“咻——”一声投向花田上空,“砰砰”几声炸响,深色的夜幕中一瞬间漫天烟火!

烟花在空中停顿几秒后,便像金粉一般簌簌落下,在我眼前流光影落。

“李彧,你……”

我怔怔地转向李彧,却发现他正专心致志地看着我,瞳孔投映着火花,稀碎的金色在眼底中明灭闪烁,连同着他的眉眼,都染上了温柔的颜色。

李彧示意我转回去,我便看向夜空。那阵金粉散落过后,竟又从下面蹿起几簇火花,“咻咻”几声后“哗啦”一下绽开,一行流光溢彩的英文在空中排开:

Marry me.

我心底蓦地一悸,转头就吻上李彧。

“Marry me”的中文意思不是“嫁给我”,而是“跟我结婚”。

对我们来说这就是最适合的求婚语,是李彧对我同为男性身份的尊重。

我眼眶酸涩,拥着李彧在他的嘴唇上碾磨了一会儿,才缓缓退开。

半空中的那行英文已经慢慢消散,李彧气息不匀地抵着我的额头,脸颊散发着滚烫的热意。

他深邃地望向我,模糊的夜色下,竟有几分纯情的羞涩,

“请你,和我在花田里犯个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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