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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难取人

“安国寺就是天正元年做为毛利家的使者到京都大将信长公官邸的那个和尚吧。”

筑前想起了当时在三条桥边的那个和尚,特地叫住了官兵卫说道:“这小子长得真怪!”

诚然,藤吉郎当时并不知道那个和尚就是毛利家的使者,他笑着问道:“噢,怎么讲?难道说他长得像个猴子不成?”

没想到安国寺惠琼听到后连连摇头说:“没甚么大惊小怪的,我看你们根本不知道如何打天下。不,或许被我这少见吉相吓破了胆。”

藤吉郎得知那个和尚就是毛利家的使者以后,好像是被人嘲弄了似地顿时感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的确,他就是毛利家的使者,叫安国寺惠琼,是来调停信长公和足利将军之间的战事的。”

“这么说安国寺就是毛利皈依的大寺院啦?”

“不,不。听说安国寺是艺州广岛郊外的一个小寺院,惠琼本来是个武士,是被大内氏灭掉的武田兵部大辅光广的遗孤。”

“如此说来他是受毛利保护的和尚啦。好,那就让我去见识见识,看他是如何拱手投降的。”

羽柴筑前马上叫人把安国寺带到临时的军营中,他知道自己已经稳操胜券了。

“你就是安国寺吗?我是羽柴筑前。”

其实初次见面理应这样寒暄,可是筑前没有这样道开场白,他像抚摸自己心爱的小花猫似地对彷佛有些拘束的安国寺说:“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是呀,我们好像真的在哪儿见过面。”

没想到安国寺并不那么好对付,他不慌不忙地摇了摇头,说道:“从贫僧的怪相上能看出点甚么非凡的运气吧!”

筑前急了,他想继续嘲弄一下眼前的怪和尚。

“照你这么说,夺取天下的这一天已经来临罗,记得当年在都城的时候你就下过定论,对吧?”

若是一个平庸之辈听到这话恐怕会张口结舌一时答不上话来,可是这位中国守护神武田氏的后裔却面不改色,点头道:“是的,你可能会有那样的机遇。嗯,可能。”

“安国寺,占卜打天下的事以后再慢慢请教吧!听小西弥九郎说你这次是做为投降的使者到这儿来的?”

“噢?怎么讲?”

“你是来投降的使者!”

“真遗憾,这完全是传话人的失误。”

“甚么,你想说你不是来投降的使者?”

“小西殿下还年轻,嘴靠不住。贫僧说的是来拜访,把拜访错说成投降,真让人哭笑不得!”

羽柴筑前不觉有些愕然。这个该死的和尚真能愚弄人,说是来投降的使者,见了面又说是来拜访的,真是属猫的一天三变。

“是吗?是来拜访的?那我也放心了。其实你要是真的来投降的话,我也很为难。”

既然筑前这么说,惠琼也随波逐澜,一副认真的样子点头道:“我能理解。”

“这么说这也能从我的相貌上看出来罗。”

“是的。不过……您也过于小心啦。”

“过于小心?”

“对!您想等信长公发兵以后再通过高松城向毛利大军进攻,以便一举成名,可是高松城却等不了那么久。”

被和尚这么一说筑前也觉得应该好好想一想,因为安国寺已看透他为何要暂缓攻城的目的。

“你是说在攻城之前城里的人都要饿死吗?”

“是的。”安国寺应道:“我不想让他们都饿死,毛利本阵应该丢掉对毛利家的忠心来投降您筑前殿下,我曾经给他们传过话。可是清水宗治好像更加顽强,无论发生甚么事他都以义为重。宗治是男子汉中的男子汉,武士中的武士。”

“你这么看重我的敌人?”

“哈……哈……,并非看重,只不过是佩服。”

“有道理。那么你说该怎么办?”

“当信长公特地率军从京城赶到时,高松城已经变成死城了。羽柴筑前殿下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这座全都饿死了的无人之城包围起来。这样,那位禀性刚直的信长公会如何想呢?”

“哼,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

“是的。清水宗治准备饿死。毛利辉元想救他,可越说宗治越固执。如果真的都饿死了,筑前殿下该做何感想呢?难道要形成僵局吗?我看筑前殿下不会这样,您曾用十天的时间就筑起了雄伟宏大的堤坝,并以此而闻名于天下。我对辉元公说您一定会有妙计的,这才前来拜访。难道您真的想让城里的人全死光吗?”

安国寺惠琼说完滑稽地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