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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忙碌的春天

李甲氏也是运气不好,以她的出身称不上大富大贵也不差了,放到外面也是当家主母的料儿,放到宫里只好给太子当小老婆,要不是上头发话,自己的儿子都不归自己管。【xiamiwenxue]儿子们有些放到宫放觉得不太妥当的事情,在宫里面就不能开口教训,委实让人同情。

淑嘉把弘暘交给她,也是存了私心的,不客气地说,非亲生的孩子就是烫手山芋,养得好了,不过是个无功无过,谁叫你是嫡母,要是养得不好了,那就罪过了,当面不说背后也有人说你存心刻薄。一旦自己有了孩子,那就更有了对比。顾忌太多的人,往往出了力还里外不是人。弘暘身体还不好,有个三长两短,那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淑嘉可不想这样。现在毓庆宫一系的人马,万不能再出什么落人口实的事情。发个善心又能怎么样呢?不过该过问的事情,还是要过问一下,免得被人说故意惯坏庶子。

淑嘉与两个庶子的关系称得上是不错了,这年头,还是在宫里,嫡嫡庶庶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见了,想不把这事儿当寻常都不行。严格说起来,李甲氏还没有侧福晋的名份,这俩孩子归太子妃管还更名正言顺些。额娘管儿子,还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胤礽是乐于见到这样的场景的,不管怎么说,女主人还是要尽起责来比较好。把弘暘交给李甲氏也是他默许的,毕竟长子身体不好,生母或许能更尽心些也未可知。管教这样的事情,他还是希望淑嘉能够多承担一点。

今见淑嘉管起了事情来,胤礽只有支持的份儿,同时也觉得孩子的教育问题确实是需要重视的,有个妈盯着确实有效,而李甲氏在这方面确实不够让人满意。他却忘了,宫里嬷嬷别的先不教,最先教的就是‘主子的范儿’,而李甲氏是不能向宫中规矩挑战的。甭说徐元梦的,换了旁人,那也是皇家的奴才。

胤礽小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当时他身边还有康熙这个最讲究这些的牢头,装x的功力都练到暴表了。可现在他觉得自己醒悟了、改邪归正了,分分钟的功夫就开始当起鸡毛掸子、手电筒,光照别人不照自己了。

思及些,虎着脸对淑嘉道:“这事儿你说得是,亏得觉察得早,再这么纵下去,他们得上房揭瓦,我得请家法!”

咱们家有个屁家法!《大清律》倒是有一本!淑嘉腹诽了一下,还要对他的话表示回应,看一眼耷拉着脑袋的两个庶子,轻声道:“话是这个话,却也不全怪他们。”

胤礽一瞪眼颇有威力,淑嘉当他在耍宝,倒是弘暘与弘晰齐齐缩了缩脖子。好可怜……弘暘同学才六周岁半,弘晰更小虚龄五岁,都还没到足以分辩是非的年龄。这样恐吓,真容易留下心理阴影了。

伸手摸摸两人的头:“先时又没有告诉他们,怎么能怪他们呢,我着急,是因着有人胡说八道,这些个事情不该现在与他们说的。本是与你商议的,我管不到他们读书的地方儿,正要请你去看一看。”

胤礽看了儿子一眼:“以后不要乱听这些混帐话!听到了没有?”

弘暘、弘晰又缩了一下脖子,齐声道:“儿子明白了。”

你们能明白什么呀?说的人都没说明白呢。淑嘉道:“与你们一道读书的叔叔们,哪个不比你们年纪大?难不成都不知道这些事儿?你看看他们,哪个对师傅不恭敬了?”看小孩子依旧不懂,只好说,“你们只记住一条儿,得罪师傅是要吃亏的。”

仔细想想,好像没有,小孩子的心里似懂非懂,话倒是记住了。胤礽却在一旁咬牙,他又添了一笔旧债要还。身为皇太子,平日里对师傅们的态度虽然看着谦和,实质上比一般皇子还要倨傲一点儿的。能当太子老师的,莫非大儒,有些还是朝廷重臣,声望都不是一般的好,最后都跟他不太亲近了。我小时候怎么就没个人告诉我‘得罪师傅是要吃亏的’呢?

“你好好跟他们说说。”丢下一句话,胤礽跑了,不行,他得找个安静地儿好好想一想。不光是这一件,还有其他,接二连三的发现让他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以前他是不是漫不经心间把很多本该亲近的人都弄得对他敬而远之了?

淑嘉这里还要给两个小孩子上思想道理课,毕竟不是生母,打完巴掌还要揉三揉。

淑嘉叹气,她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在娘家的时候偶有与观音保之间的互动,那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根本没有障碍。现在有了小胖子,那是亲儿子,什么顾忌都没有,而小胖子还没有到那个需要事事说教的年龄。

领着耷拉着耳朵的两只,一起到炕上坐了。淑嘉开始耐心地跟他们讲解,先得给胤礽开脱一下:“你们阿玛也是为了你们好,在咱们家里,自家人说出来,总比出去叫别人说了强……”

非但后妈不是好干的差使,连人家嫡母也很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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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自己亲儿子就容易下手得多了。

“都不要动手,叫他自己来。”笑眯眯地坐在一旁,此时晨光初现,淑嘉早与胤礽一起用过了早点,胤礽都跑去听政了,淑嘉正好有功夫来折腾她家儿子。

据说小朋友从小学习自己穿衣吃饭不但有利于培养自理能力,还有助于开发大脑。农历三月天,已入暮春,小胖子终于从圆南瓜造型变成胖冬瓜造型,穿的衣服少了,正适合用来作穿衣训练。

人的性格都是在从小一点一滴的小事中渐渐形成的,包括周围的人对他的态度,包括自身被要求的事情。小胖子现在也许还不知道,但是淑嘉却明白,胤礽对她说过了,康熙是有要亲自抚养小胖子的意思的,那小胖子就必须显得不乖巧但是非常懂事才好。

可怜的小胖子才刚睡醒,打了个小哈欠。根据经验,他小人家只要乖乖坐着眼睛都不用睁开,放松身体,就有人给他穿衣服了。然后是拧了温热柔软的帕子擦到脸上,慢慢的,整个人都醒了。乐呵呵地在嬷嬷的服侍下漱口、吃早饭。【xiamiwenxue]

今天遭遇了个可怕的独裁者,居然不让人帮他穿衣服,就差没直接说‘不穿就把你果着带去展览’了。小胖子委屈了,欺负他的人还是他亲额娘。好想呜呜两声!

可是不行,她额娘都不用cos阎王的脸,只要笑眯眯地发话,所有人都听话。小胖子的眼眶里包着两包热泪,抽抽鼻子,伸出小胖手揉了揉眼睛。可怜巴巴地看了半天,发现他额娘都只是用一种‘鼓励’的眼神看着他:“乖,来,自己穿。”

四下里一片寂静,嬷嬷们的眼神比他还可怜,小胖子非常识时务地垂下了头。小屁股一扭,送给大家一个落寞的背影,委委屈屈地跟衣服带子搏斗。

先要拆下睡衣,然后是穿内衣、夹衣,小罩衫……初次穿衣服这样的难度有点大。天气虽已和暖,果着也容易着凉。所以,坏人大发慈悲地在小胖子把自己的衣服扒下来之后,上前来帮忙了。

小胖子极有骨气,扭头不想搭理坏人。淑嘉也不生气,伸手戳戳小胖子肉乎乎的小肚子。被调戏了的小胖子羞涩了,鼻子一皱,开始掉金豆。淑嘉把他抱了起来,给他擦眼泪,扒在儿子耳朵边儿上小声给他上课:“唉呀呀,怎么能这么害羞呢?人不要脸才能天下无敌嗳……”

小胖子都不知道他额娘在念叨些什么,看到有人来哄他,越发扭动着小身子要发一发威。大头朝后仰,含泪看额娘,你还不继续哄哄小爷!

哄你个大头!

伸手把眼泪给小胖子擦干净了,做额娘的开始摆事实讲道理,虽然听起来比较像是恐吓:“你乖啊,你看,再不穿好衣服你就出不了门儿,出不了门儿就不能跟老祖宗玩,也见不着苏麻妈妈了。”

小胖子选择题做得还好,乖乖让坏人给他穿上了衣服。擦一擦脸,漱一漱口,这会儿还没有沾染上他阿玛和他玛法记仇的坏毛病,又笑得光灿灿的,小胖手非常不老实地伸到人家衣服里面找吃的了。

小胖子不到两周岁,淑嘉还没把给他断奶提到行事议程上来。她能让儿子自己穿衣服,却很难给他太早断奶。宫里面的前龄前儿童,在正式往常之前还抱着乳母当零食的大有人在。管起来太难,与现有的规矩冲突也有些大了。如今能做的就是蒸个鸡蛋啊、弄点儿米粉啊,做得香喷喷的,诱拐儿子做个杂食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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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子的两条小短腿已经挺结实的了,蹬蹬蹬地能走老远。淑嘉在襟口系了块怀表,打开一看,留的时间还够,也就极有耐心地等小胖子一道走。一段路,搁平常十几分钟的事儿,还是散步式的走,这会儿倒走了半个多小时。

到了宁寿宫,依然是最早到的,大家早就放弃了与太子妃争谁先到这件事情了。一件事情,如果她能够坚持两年,怀孕的时候都没放弃,你就最好别跟她比了。再说了,太子妃又没有婆婆需要伺候,她除了处理家务,白天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补眠,大家跟她耗不起。

小胖子走得小脸通红,进了宁寿宫,皇太后非常自觉:“去拧帕子来。”她是照顾过小孩子的,虽然不是自己亲自带,一些常识还是有的,比如小胖子眼下的状况,就应该给他擦擦汗,不然吹风会着凉。

小胖子已跟他额娘一道行礼了,这样的动作已经做过好几回了,渐渐熟练了起来。皇太后拍拍手:“来,到我这儿来。”小胖子仰头看看淑嘉,得到一个肯定的动作之后,吧嗒吧嗒走了过去。

宫女们拧好了帕子,皇太后亲自动手,把小胖子身上的汗给擦一擦:“过一阵儿,等身上干透了再放他出去。”

小胖子出了一身细汗,热毛巾一擦极为舒坦,还哼哼了两声。淑嘉不禁莞尔,皇太后还亲了亲他的胖脸蛋。

这一切动作做完,便有人陆陆续续地到了。先到的反而是昨天被翻了牌子的佟妃,淑嘉站起身来相迎。小胖子见有个美女来了,还很无耻地冲人家笑。

佟妃眉梢眼角都透着笑意:“看来我今儿来的算早了。”

皇太后道:“可不是,她们都还没到呢。快,你来坐坐。”

佟妃先到是有原因的,老实不客气地向皇太后请示:“今年的秀女初选已过,过两天就是下一拔验看了……”

原来说的是这件事。淑嘉未免悬心,于这件事情上的发言权又不是很大。决心晚间探一探胤礽的口风,再作打算,此时却是竖起耳朵来听。小胖子的早课时间也到了,苏麻喇姑处的一个小宫女悄悄走了过来,淑嘉见了便使嬷嬷带小胖子过去:“向苏麻妈妈道声辛苦。”

佟妃多看了淑嘉一眼,心说,你算是找对看孩子的人了。心中有数,却不多话。她如今正有事需要上头点头答应,没事也不愿意结仇人。昨天已经向康熙请示,是不是可以给今年参选的佟家女孩儿一个好归宿,今天佟妃有个堂妹要参选——死鬼佟国纲的女儿。

当今态势,判断一个家族是否兴旺、是否有前途,从其姻亲上就能看出来。不外是:内有主位、外有王妃、子弟尚主。佟家主位有了,佟妃的姐姐已经是皇后了,她自己也是主位的待遇,下次评职称也是十拿九稳的,余下的两条是需要再努力的。其中王妃比尚主还要容易些。

皇太后发话了:“照咱们说好的,还是延晖阁那里选看。”

宫妃们陆陆续续都到了,说的话题也比较集中,大多是选秀。娘家有女孩儿参选如佟妃的自是关心,而有儿子要娶媳妇儿的如宜妃也不放松。宜妃这些日子已得了康熙的口风,还是先给胤禟指个侧室,再徐徐查看满洲好女为媳。

既然康熙已经答应了,这回的儿媳妇比五福晋要好,宜妃也轻松。爽朗劲儿一回来,透露出的消息也就多了:“这回给老九指个侧室也是好的,先收收他的心。”

淑嘉自然要问:“既这么着,九弟也就要从兆祥所里搬出来了罢?那可得给我们爷收拾件衣服,预备着喝九弟乔迁的喜酒了。”

从兆祥所里搬出来,也预示着成年的开始。宜妃两个儿子都长大成人,心情也好:“内务府已经着手收拾屋子了,他这两天乐得跟什么似的。”胤禟高兴,乃是可以搬出来自己胡天胡闹,隔壁还住着他家八哥,真是件舒爽的事情。

“唔,说起这个来,咱们也要合计合计,”皇太后贡献情报,“他们外头王府里也有长成的半大小子,也是要娶媳妇儿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选前递话儿了?淑嘉越发留意了。

不料宫妃们都很矜持,这种走后门的勾当,除非是明摆着圈地,否则当然要暗箱操作跟皇帝吹枕头风去了。皇太后左看右看,没有应声的。

佟妃终于接话了:“这个却是没有,不过我倒听到个新消息。”

惠妃接话:“什么消息?”

“听说,这一回的秀女里倒真有一两个长得水灵的呢,过两天,咱们能见着了。”

“是么?”皇太后发问。

德妃一寻思:“是不是小半个月前儿,初选的时候。我听他们说,有个瓜尔佳氏的姑娘,看着着实可人。”初选,把关的是太监嬷嬷们,妃子们都没有亲临,这么些个人,她们看着也累。不过调去当差的太监口中,倒有可能被主位们问出些情况来的。

荣妃就问淑嘉:“太子妃知道么?”

我哪儿知道啊?又不是咱们家的。“姓瓜尔佳的人不少,我还真不知道呢。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眼福了。”

三福晋开口了:“既大家都说是个可人儿,想是能留宿宫中的。到时候,怎么着也能见着了呢。”

这倒是个好主意。先看一看,掂掂斤两。

估计在场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她们再掂斤两,最后的决定权却是在一个男人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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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此时正在检查封王诏书,一排几个卷轴,五色织锦为底。旁边是几枚新铸的印章,满汉合璧的篆文。确定没有什么纰漏了,康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转问一旁的胤礽:“看着如何?”

胤礽帮他把印与诏书一一对应着放好,神色从容:“就等汗阿玛用玺,再叫乾东乾西那里备好仪式要用的东西,即可下诏。”

康熙点头道:“是该叫他们也有所准备才好。”

“下诏的日子与万寿节相近,可是双喜临门。”

康熙捻须一笑。

“哦,恐怕是三喜。”

“哦?”

“前儿听太子妃说,三弟又要做阿玛了。”

“是么?”康熙对些消息也是很欢迎的,反正他已经起好了一堆的名字准备着了。不过等一下要吩咐准备给新孙子的赏赐呢。

说到了万寿节,就想起来前两天得到的消息,从三月初一开始,太子就隔天送一份亲手抄的经文到佛前供着,也没宣扬。康熙算算日子,到他生日那天,正好是一九之数,心情大好。

唉呀呀,工作那么忙,还要查儿子的功课,还要抽空抄经。康熙曾经悄悄溜到苏麻供奉的佛像前伸手翻看了一回,抄得字迹是相当的工整。两天抄一份,实在是不小的工作量。

想到这里,心里就熨贴了:“对你还有一喜呢。”

“嘎?”

“傻小子,弘旦就快三岁了。你这个做阿玛的难道不要给儿子过生日?”

胤礽一拍脑门儿:“几乎忘了,他小孩子家,生日不好做得太大。”

“也不能俭省了。纵使俭省,也不能从朕的孙子身上省,”康熙非常慷慨,慷慨完了,还要提醒儿子,也算是解释,“今年秀女大挑,要给老九、老十指侧室,老大、老三那里也要有,你不要多心。”

胤礽有点了迷惑,老大他们纳妾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康熙只好点明了:今年没你的份儿!

痛快地点头:“听汗阿玛的。”

康熙郁闷了,这种话本来应该是做母亲的跟儿子说的,仁孝皇后偏偏早逝,难道让她托梦?只好他自己说了,这个话题由父亲跟儿子说,真有点儿尴尬了。

不得已,康熙又加了一句解释,这一句才是重点:多跟太子妃亲近亲近啊,给你选的的多好的老婆啊,康熙已知了太子妃教子一事,认为这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该做的事情,挺识大体的。既然是个合格的母亲,就要担起承认,多生几个,不要浪费了大好资源。

胤礽大悟,继而作腼腆状:“儿子知道了。”胤礽本在焦头烂额之中,实无心再去搞三搞四。再者,与太子妃结婚三周年纪念日还没过,两人精神交流也很舒坦,石家的感情他也要顾及。话又说回来了,多生几个嫡子,也是多一份保障不是?

父子间的情份很好,胤礽也就不去纠结兄弟们羽翼渐丰的事实。既然已经是事实了,生闷气是没有用的,不如想想怎么应对。与父亲继续保持良好的沟通与互动,正是应对的一个方面,而今天的谈话里又得出另一个应对的加分项,多生几个嫡子。

说来也巧,等他回到毓庆宫。晚间夫妻说话,他媳妇儿居然也说到了这个话题。

淑嘉心里拧着酸汁,嘴里发苦,还要问胤礽:“要大挑了……你……要不要……”

胤礽失笑,一把搂了老婆过来:“你要不要?”

淑嘉瞪眼,左右为难。这表情取悦了胤礽,喜欢她,什么表情都好看,做什么事情都能为她找借口。胤礽此刻心想:嘿,还是有点酸呢,还是舍不得我。

淑嘉期期艾艾地道:“问、问你呢,说、说我做什么。”身上没来由的燥热。

胤礽扳着人往床上一躺:“我倒想,”看着对方有些勉强的笑,捏着淑嘉的下巴,望进带着难过的眼睛,可怜巴巴地说,“可惜汗阿玛不给,夫人就勉强陪我一道胡混了罢。”

靠!

“喂,不带咬人的啊。汗阿玛不给,我只好来烦你的么……”

也许是这烦人战术生了效果,太子殿下造人成功。在被康熙谈话要求他‘努力’之后的第二天,太子妃确诊再次有孕了。

“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儿?”

月信不至,淑嘉也略有所觉,口上却道:“这不是才知道么?这种事儿,不上两个月,哪能说得准?”

“嘿嘿,要是个闺女就好了。”胤礽觉得儿女双全才是圆满,揣小胖子那会儿是形势所迫,需要个儿子。现在吧,忽然觉得,他想要一个可爱的女儿。夭折过两女,未尝不是太子的一件憾事。

生个女儿吧,这样的人生就圆满了。女儿是小棉袄,贴心又温暖,不像某个已经开始露出不良习性的臭小子,昨天居然拿他那小胖爪子扯他阿玛的脸,一边一只手,往横向拉!

太子君完全忘了,小胖子的这个动作纯属模仿,模仿的还是他。他就是这么拉过儿子的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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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心情好,他的兄弟们的处境却不怎么好。这些兄弟,说的不是即将封王的,而是还在念书的。

康熙爷不知道怎么地,把徐元梦给调走了,入部当差。然后,给皇子们弄了个新老师来。

此君名叫——法海!

这位跟金山寺的那个光头没什么关系,倒与康熙有些关系。他是佟国纲的儿子,康熙的表弟。这位当老师,身上还隐约带着一层‘长辈’的光环,康熙对佟家的偏袒是有目共睹的。这个事儿……有点儿不妙了。

以往,皇子们只要把功课学好,见了老师都不用行礼的,还要老师反过来向学生行礼。遇到一个有礼貌的学生,对老师比较客气了,那可真是侥天之幸了。现在这一个,他向你行礼,你倒是‘坦然受之’试一试。

小皇子们很苦逼。这种情况与弘旦小朋友面临的情况很像,一直有人帮你穿衣服,突然让你自己穿了,不是什么大事吧?依旧觉得心里很委屈、不大适应。

他们的哥哥们却顾不得他们的痛苦,大号的几个忙着试衣服呢。尤其是胤祉,侧室田佳氏的产期又近,称得上是双喜临门。这不,三月初八,田佳氏给他生了个儿子。胤祉喜不自胜,对这个儿子不由高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坏了,第二天,孩子挂了……

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孩子,又在要分封的大日子之前夭折,几天后还是康熙的生日,丧礼就只有非常简单了。虽如此,却给乾东二所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

康熙的万寿节,自是热闹异常的,大家默契地不提三阿哥次子夭折的事情。把这事儿往心上一放的大概就是荣妃、田佳氏、胤祉都只能算半个。女眷们陪着皇太后开席,席间董鄂氏脸上淡淡的,心里不是不松一口气的,却要表现出悲恸来,又因是万寿节,还不能太过份。这个度掌握得实在是辛苦。

淑嘉识相地不去多招惹她,反多与大福晋说话:“大嫂好了许多,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呢。”

大福晋这两年日子倒好过了些,行事也去了焦躁,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也是汗阿玛恩典呢。倒是太子妃,又怀上了,才是遇上了喜事呢。”一语双关,还带着点儿俏皮。

淑嘉但笑不语,心里却想,正好给小胖子断奶!

小胖子不知道已经被狠心的妈算计上了,他还乐呵呵的,胤礽亲自领着三个儿子给康熙拜寿。他已经跟着兄弟那一拨拜过了,这回不过是因为小胖子太小,小短腿儿走得慢,他又有点儿被迫害妄想症,非眼盯着儿子不可。

把儿子们领到场地,嘱咐道:“弘暘,打头儿走。弘晰看一下你弟弟。弘旦,仔细着别跌跤,不要怕。”他才溜回来。

出乎意料的,弘旦一点也不怯场,大大方方地跟地哥哥们身后,到了位置站定了,迈着小短腿,与弘晰一左一右站到弘暘旁边,像模像样地给康熙行礼,恭祝他们的祖父万寿无疆。直把康熙高兴坏了!

胤禔脸颊抽动了一下,他儿子弘昱现在还叫保姆抱着上前行礼呢。本就比小胖子小半岁,对于小孩子来说,半岁是小胖子生命的四分之一、弘昱生命的三分之一,你就知道六个月其实是个很大的差距了。又叫老二抢风头了!真是要闪瞎人的狗眼!

闪人眼的非止一桩,比如说,小胖子就被康熙留下来抱着了,真是引人侧目!直到底下人过来上寿进酒,康熙才把小胖子交给乳母。再比如,小胖子压根不要乳母抱,自迈着小方步,晃悠悠地踱到他爹那里跟他爹会合,乳母只能弯着腰跟着,显得矮豆丁气势十足。

太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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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讨厌了!

胤礽老大不高兴,老大封王了,宫里喜气洋洋。胤礽还要面上装作很高兴的样子给胤禔道喜!康熙封皇长子胤禔为直郡王,皇三子胤祉为诚郡王,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皇七子胤祐俱为贝勒、皇八子胤禩为贝子。后面这四个就没有吉号了。大家私下称呼起来,标准的说法就是禛贝勒、祺贝勒,等等等等。

当然,如果你想拍拍皇子阿哥的马屁,也可以尊称一句‘四王爷’、‘五王爷’等。

不过就是有人不买账!

胤禛的脸黑得像锅底,严肃地瞪着来人:“汗阿玛并未封我为王,我今为贝勒……”

马屁拍到马腿上,真是件倒霉的事儿。倒霉催的是,你还不能说他说得不对,还得老实听着。旁边路过一人,你都恨不得把脑袋钻地缝里去……

不严肃的人也是有的,胤禔对于大千岁啦、王爷啦这样的称呼倒是坦然受之。他心里在扒拉着小算盘。封王分府,不但有正在建设中的邸,还有一次性的安家银子二十三万,此外还有京郊不远的庄子数座,又有铺子若干。

胤禔有些手痒,琢磨着,手上有钱了,是不是要修座庙?不能总叫老二讨好卖乖的。就叫报恩寺好了,为汗阿玛祈福用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我点直接发表,它给我抽进了存稿箱子?!!